方青山的公關(guān)能力可見一斑。
這么說來,既挽回了作為市長的面子,又演了一出父愛的戲碼。
林俊毅微微翹~起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朝方青山點點頭,轉(zhuǎn)身帶人離開了。
上車之后,方粵情緒很不穩(wěn)定,一名女警坐在她身邊,雙手緊緊捉著她的手臂,避免方粵亂動傷了她自己。
林俊毅轉(zhuǎn)頭看了看一直在情緒崩潰哭個不停的方粵,又看了看依舊站在自家大門口,被記者圍攻的方市長,心中不禁想到了還下落不明的展勒言。
如果美國警方那邊的消息是真的,那么這件事展勒言到底是不是有責(zé)任?他從警這么多年,卻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
雖然方粵是殺人兇手,但死者的心臟卻是在展勒言的胸膛里跳動著。
等等!林俊毅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展勒言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車禍?zhǔn)й櫍?
方青山是市長,但是卻正因為如此,他無法為自己的女兒申訴,就算背地里找人來解決這件事,他的手也沒長到能伸到美國去,現(xiàn)在能幫方粵的,只有展勒言這個未婚夫。
展家的事業(yè)做的那么大,甚至在美國上市,自然是有這么本是的。
可是最能幫忙的人,此時卻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哈哈!有意思!
林俊毅轉(zhuǎn)過頭,看著滿臉淚痕,惡狠狠瞪著眼睛看人的方粵,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
看來,車禍的事兒跟這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昊兒前一陣子還對他說若姐姐回來了,他只當(dāng)是小朋友又把夢境當(dāng)成了真的,但是現(xiàn)在,把所有事情串起來,林俊毅心中豁然開朗。
展勒言,你果然是一只狡猾的狐貍。
“如果我是你,就保存體力迎接接下來的漫長旅途。”面對越來越鬧騰的方粵,一直沉默不語的林俊毅突然轉(zhuǎn)頭沉聲說道。
方粵一愣。
“你什么意思?真的要把我送到美國去嗎?我不要!我什么都沒做,憑什么抓我?”方粵一直在嘴硬,但內(nèi)心里,卻已經(jīng)后悔到腸子都青了。
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展勒言,可現(xiàn)在是怎么樣?他和那個程若珂重修舊好,把自己晾在一邊,自己卻成了殺人犯。
“哈,哈哈……哈哈哈啊……”方粵突然笑了起來,“真是可笑……”
她笑自己有先見之明,讓人撞了展勒言的車子,現(xiàn)在說不定他和那個女人的尸體早就順著江水流到太平洋去了。
死無對證!
記者們一路尾隨警車,去了警局。經(jīng)過簡單的交接,方粵被美國警察帶走了。
走之前,一名政府高官找到他,想要通過林俊毅說服美國那邊,庭審在中國進(jìn)行。
林俊毅拒絕了。
“美國有美國的法律,在中國的法庭,似乎并不適用,抱歉。”這是他的回答。
他才不管那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更不怕那個方青山來找自己的麻煩。
雖然他鐵面無私,但這次,既然是展勒言下的套,他就幫他一把好了。
反正他私下調(diào)查
方家這么久,早就知道方家人手腳不干凈。
在方青山升遷路上,最大的那塊兒絆腳石,將會是他林俊毅。
蒼蠅老虎一起打,那么就在老虎變得更大更強(qiáng)壯之前,徹底打死!
林俊毅帶人離開后,方青山被記者圍堵,幸虧家里的保安還算有用,安全護(hù)著他回了屋,結(jié)果一進(jìn)屋就看到妻子暈倒在了沙發(fā)里。
下人們哭著喊著叫著,方青山的心里越發(fā)的煩躁。
“把人抬到臥室去,叫醫(yī)生!”他徑自上樓去了書房。
方粵的母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找方青山,她要求這個身為市長的丈夫,救救她們的女兒。
“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你去休息吧,會有結(jié)果的。”但是結(jié)果是好是壞,他也不知道。
林俊毅這個人,他竟然之前都沒怎么注意過,那個人看他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
他身為市長,竟然對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的目光有些懼怕。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竟然不敢跟他對視!
那個眼神里,有某種東西,是他在害怕的。
“現(xiàn)在不是出事的時候,就職報告就在上邊壓著,現(xiàn)在要是出了什么擦錯,影響非同小可。”他像是在對已經(jīng)變成黃臉婆的結(jié)發(fā)妻子說,又像是在字自語道。
方夫人冷哼一聲。
“哼,在你眼里,永遠(yuǎn)只有權(quán)利,地位,我和女兒不過是你生活的附屬品而已,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成為提高你的社會地位的必要工具。讓所有人覺得你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爸爸,這一點,你的確做得很好……”
話中充滿的諷刺之意,讓方青山瞬間惱火了起來。
“給我住嘴!”他暴喝,“女人家懂什么,沒有我的身份和地位,你和那個不孝女能過上現(xiàn)在的好日子嗎?也不看看你自己,自己不修邊幅也就罷了,還教出一個殺人犯女兒!”
書房的門雖然關(guān)著,但站在外面沏了茶準(zhǔn)備送進(jìn)來的女傭還是嚇得一哆嗦,差點兒把茶杯掉在地上。她趕緊站穩(wěn)腳步,讓茶杯平穩(wěn),隨后,輕手躡腳的走開了。
在這個家里,家主生氣,沒人敢惹。
方夫人愣愣聽著自己的丈夫說完這番話,心徹底涼透了。
“方青山,當(dāng)初如果不是我爸的提攜,你會有今天嗎?”她苦笑著,問這個她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
方青山抬起頭,眉宇間依舊可見年輕時的英氣,但卻多了一絲戾氣。
“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的關(guān)系,你以為我會娶你嗎?”他的聲音凌厲如刀,方夫人瞬間覺得自己全身被穿透般疼痛起來。
“方青山……你……你……”你后面要說什么自然猜都能猜到了。
但是方夫人卻暈倒了。
方青山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喝了一口手邊冰冷的茶水,緩緩起身,打開門,朝樓下喊道:“醫(yī)生!”
醫(yī)生和仆人跑上來,再次對方夫人進(jìn)行了治療。
“我讓你沏的茶呢?”他對那個剛剛從門口逃離的女傭質(zhì)問道。
“我……我馬上給您送來!”丫頭飛快朝樓下跑去。
茶水就
在茶幾上放著,她不過是不敢進(jìn)去送而已。
方青山鐵青著臉,摔上了書房的高檔木門。
林俊毅親自去了一趟展氏集團(tuán),找杰森。
“展勒言呢?”他徑自走進(jìn)總裁辦公室,對低著頭處理事情的杰森說道。
自從展勒言失蹤,展老爺子授意將公司大小事務(wù)交給杰森和劉勇處理。
杰森抬起頭,看到是林俊毅到訪,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這個人,十分不好對付。
“林局長,您怎么來了,快請坐。”杰森熱情的招呼林俊毅坐下,幫他倒了一杯水,“昊兒最近好嗎?凌少也好久不見了,您更是稀客。”
杰森做著一個秘書應(yīng)有的樣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其實他內(nèi)心有些忐忑,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接觸,雖然不甚了解,但是他知道這個堂堂A市公安局一把手的厲害,也知道,在他面前,每說一句話,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畢竟,他可是外號福爾摩斯的人。
“問問展勒言,要怎么謝謝我?”林俊毅伸出手指,抹掉濺在桌子上的一滴茶水,那是杰森剛才放下杯子時不小心弄到外面的。
“我?guī)退幚砹四敲创笠粋€麻煩。”看似不起眼的一滴水,卻暴露了杰森的緊張,林俊毅翹~起嘴角說道。
杰森神色陡然一緊。
“林局,您應(yīng)該聽說了,展總他……出了車禍,現(xiàn)在下落不明。”杰森控制著自己的聲音。
“是嗎?”林俊毅反問,“下落不明也好,反正未婚妻犯了故意殺人罪被美國警方帶走這種事兒,如果他在的話,也應(yīng)該會覺得丟面子。”
杰森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
雖然當(dāng)時那么多記者在現(xiàn)場,但事后得到方青山的授意,所有關(guān)于方粵被帶走的消息,統(tǒng)統(tǒng)被封鎖了。
但是這些記者里,杰森自然是安排了展勒言的人。
對方家的盯梢行為,一直在繼續(xù)。
杰森表現(xiàn)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可能,方小姐怎么會是殺人犯?”他驚訝的看著林俊毅,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林俊毅端起杯子喝水,隔著裊裊熱氣,看著站在對面的杰森。
他在假裝驚訝,并且,他在緊張。林俊毅默默觀察著杰森。
他的拳頭虛握,臉上肌肉~緊繃。雖然看起來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故意。
“我兒子說程若珂回來了的時候,我也是你現(xiàn)在這樣的表情。”他笑道,“雖然不敢相信,但是卻是事實。”
“可是為何要展總謝您?”杰森明知故問。
“等展勒言回來了,你自己去問他好了,我不過是過來提醒你一句,老虎的尾巴被摸了,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想要保住展家,讓展勒言來求我。”
林俊毅帶著一副無害的樣子,看著杰森說道。
杰森眨眨眼,饒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懼怕槍林彈雨的他,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也不知不覺心尖直顫。
三十幾歲能做到公安局長,而且還是A市的公安局長,沒點兒本事怎么可能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