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廳以后,我們才知道這姑娘家是開藥店的。不過他們家的藥店可和別的藥店不同。現在的藥店都是千篇一律的玻璃柜臺,琳瑯滿目的藥品讓人眼花繚亂,就算是打個噴嚏,你都有幾百種藥可以選擇。但是無論選擇哪一種,吃了都沒效果。這就叫坑人。
這姑娘他們家的藥店卻與眾不同。長方形的客廳里,一頭擺著一個大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大玻璃缸骨頭泡的酒。當然了,大酒缸上寫的是虎骨酒,但是我看那骨頭就像豬的大腿骨一樣。
客廳的另一頭同樣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后面掛著一塊匾額:顧半仙。匾額下面坐著一個人,那人就是姑娘她爸。而現在他穿著道袍,正在給人把脈呢。
就像姑娘她爸爸說的一樣,今天到她家來的病人還真不少。此時,偌大的客廳里已經坐滿了人,粗粗的數一下,都有四五十人呢。
“這,這不是騙人的神棍嗎?怎么這里會有這么多人相信他呀?”妻子小聲的對我說道。
我沖著妻子一皺眉頭,嚴肅的說:“不要說這樣的話,得罪人呢,好歹人家也救了我們一命。”
妻子點點頭,再不說話了。
此時,那姑娘已經走到酒缸后面,揭開蓋在上面的棉布塞子,拿起一個酒勺子把虎骨酒分裝到小玻璃瓶里。而山神兄則殷勤的跟在她后面,幫著她忙來忙去的。
分裝虎骨酒的小玻璃瓶有三個型號,大中小。根據病人遞給姑娘的“處方”上的要求,姑娘將不同的瓶子遞給不同的病人,同時收取不同的藥費:大瓶子三百,中瓶子兩百,小瓶子一百。
不論是什么病,反正都是一瓶虎骨酒,這可省事兒多了,大病就多喝一點,小病就少喝一點,這多好啊,不知省去了多少麻煩。
大約兩個小時以后,那四五十個病人就全部都被打發走了。這邊大酒缸里的虎骨酒已經見底了,而姑娘的錢箱子里,紅紅的鈔票已經塞得滿滿的啦。
顧半仙走過來笑著說道:“啊,今天收入不錯啊。好,晚上咱們加餐,對了就請你這幾個朋友一起在家吃飯,我去買幾只雞回來做燒雞吃哈!”顧半仙說著就從錢箱子里拿出一沓紅票子塞進口袋里。
顧半仙走后,那姑娘對我和山神兄說:“來,兄弟,幫幫忙,跟我到后面去抬一壇子酒來倒進大酒缸里。”
她們家后院有一個大倉庫,里面堆滿了白酒,我們隨便抬了一壇子倒進有虎骨的玻璃缸里后,那姑娘又拿出一包像色素一樣的東西倒進酒缸里,然后拿個大木棍攪一攪,那酒立刻就變成淺黃色,看起來就像泡了幾年的虎骨酒一樣。
山神兄似乎也有些看不過去了,于是對那姑娘說道:“你們這,這酒能喝嗎?”
那姑娘抬頭笑道:“你把那‘嗎’字去掉,這酒能喝。而且特別好喝!要不要給你嘗嘗?”那姑娘說著就舀起一勺酒遞給山神兄,要他喝一口。
山神兄十分為難的后退半步說道:“這個,不好意思啊
,我不會喝酒。”
那姑娘笑著說:“什么不會喝酒啊,分明就是害怕我這酒里有毒唄,還是讓我喝給你們看看吧!”她說著就把就勺子放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大口,然后大聲說道:“嗯,好酒!”
“你還是少喝一點吧,這個,你們這個酒…”山神兄吞吞吐吐的,又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了。但其實大家心里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
那姑娘搖搖頭說:“你以為我們造假?呵呵,我告訴你,我們家這虎骨酒可有三百年的歷史了!這可是獨家秘方。當年很多廠家出高價要收買這個配方,我爸爸都沒買呢!”
真的還是假的呀?有這么牛嗎。我也被姑娘的話吸引到酒缸旁邊,細細的聞一聞,那酒確實很香,而且香味還很濃醇。
“剛剛倒酒進去的時候怎么沒聞到這股香味呀?”我奇怪的問道。
那姑娘笑著說:“這香味都來自于那包祖傳的濃縮虎骨粉,我告訴你,這酒不僅能驅除百病,而且還能驅鬼鎮邪呢!這可是我們家的寶貝呀!”
“琳琳,不許在別人面前賣弄,趕緊去做飯,天不早了,我吃飽了得好好睡一覺!”我們正說著,那個姑娘的爸爸就提著四五只大肥雞回來了。
聽見他說要吃飯睡覺,我一看手表,發現現在才上午十點鐘,心想:這時候吃什么飯睡什么覺呢,真是奇怪了!
姑娘走后,他爸爸把我們請到里間的餐廳坐下,又沏了一壺功夫茶,慢慢的喝著,和我們聊起天來。
“你們是琳琳的朋友啊?怎么以前沒見過你們,打哪來的呀?”顧半仙說著,就把一碗茶遞到我面前。
我恭敬的接過茶放在茶臺上,回答道:“這個,我們也沒認識多久,不過是覺得很投緣,所以關系還不錯。”
“噢,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說沒見過你們呢,既然來了,那就多玩幾天,我們成都的旅游景點可好玩了。改天不忙的時候,叫琳琳帶你們去玩一玩。”顧半仙說著就把一口茶吸進嘴里,十分享受的閉著眼睛咽了下去。
成都?我們到了成都嗎?這里離我們寶瓶鎮可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呢,我們是怎么來的呢?我和妻子互相對視了一番,都有些傻眼了。
不過我立刻就調整好狀態對顧半仙說:“好,謝謝叔叔,我們正想好好玩一下呢!”
“嗯,這就對了。”顧半仙轉而又對山神兄說:“這位小伙子長得挺帥的呀?我看你跟我女兒琳琳關系不一般,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呀?”
“啊…這個,沒,呵呵,沒有。”山神兄看來是真的愛上了顧半仙的女兒顧琳琳。可是他大概并沒有想到,這顧半仙第一次見面就會這么直截了當的提到這個問題,所以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回答。
顧半仙笑著說:“這小伙子還蠻靦腆的哈,年輕人,談戀愛有什么呀。再說了,我們家琳琳也不小了,談得差不多了就結婚得了!”
顧半仙話音未落,她女兒就捧著一大鍋燒雞
來到餐廳了,她接著話茬就說道:“什么呀,誰跟誰結婚呀!你又在這里亂點鴛鴦譜。是擔心我嫁不出去還是怎么的!”
“我就是擔心你嫁不出去了,怎么樣?你看看你都二十六了,也該結婚了!我看你這個男朋友不錯,人又帥氣又機靈,差不多就得了,找個好日子辦正事!”
“滾!喝你的酒,我和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顧琳琳說著就又回到后院的廚房去了。
顧琳琳走后,我們放下茶杯,坐到餐桌前準備吃飯。剛拿起酒杯,顧半仙又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來了。他說:“你出來玩為什么還背著一把寶劍呢?能不能把你的劍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本來有些猶豫,因為我對這種“半仙”一類的人物都沒什么好感。但轉念一想:都已經坐到人家的酒桌上了,這么點要求也不好拒絕呀。于是只好解下寶劍,雙手遞給顧半仙,然后笑著說道:“這只是我比較喜歡的一個玩意兒而已,您看看。”
顧半仙接過劍,用手掂了掂分量,然后打開包在外面的虎皮。當我的靈石幻劍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時,顧半仙整個人都傻了,看著寶劍全身直發抖。
約莫過了兩分鐘,顧半仙才開口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靈石幻劍為什么會在你們手上?你們又為什么會從黃泉路上爬上來?快說!”顧半仙突然變得十分嚴肅。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們是從黃泉路出來的,而且他還認識靈石幻劍,看來這顧半仙還有點能耐,不完全是靠騙人混飯吃的。
“那個,我們,其實是怎么回事兒…”反正他就算知道了也沒什么壞處,所以我又一次一五一十的把我們的經歷告訴了顧半仙。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最近妖孽橫行呢,原來根子在你這里。”顧半仙喝下一大口酒后突然問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肖古”
“你姓肖?你老家是寶瓶鎮?”顧半仙瞪著一雙驚喜的眼睛看著我說。
我被他的表情搞蒙了,不知是遇到了仇人還是遇到了恩人。只好含含糊糊的說:“啊,是啊,怎么了?”
“你的父親叫肖夢龍是不是?”顧半仙繼續夸張的問道。
“嗯,是的,前輩認識家父嗎?”
顧半仙高興的跳起來說:“哎呀,我豈止是認識你父親呀,我和你父親那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呀!”
可是,我好像并沒有聽爸爸提過他有一個姓顧的兄弟呀?我疑惑的想到。
“嗨,這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琳琳,快來!”顧半仙大聲的喊著他的女兒。
顧琳琳聽到喊聲立刻就跑到餐廳來說:“干嘛,鍋里還炒著菜呢,喝酒都不消停,有事快說!”
顧半仙指著我對顧琳琳說:“你知道你的這位朋友是誰嗎?他就是我經常跟你提到的肖家的后人啊!”
“啊,不會這么巧吧?”顧琳琳也喜出望外的跑到我面前說:“你可讓我們好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