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歡睡得稀里糊涂的，隱約醒來時，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面前好像有個人，那人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臉上，搞得她有些不自在。

感覺到呼吸越發的近，她才慢慢睜開眼。

這一看，嚇了一跳。

竟然是慕承燁。

“你回來了……”因為初醒，她說話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和平日里在他面前故作的諂媚，抑或是趾高氣昂的模樣，都不一樣，這種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柔.軟的聲音，很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

慕承燁也是一樣。

大抵真的是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吧。

慕承燁靜靜睨著梁清歡，狹長深邃的眸子里閃爍著星芒，流光溢彩，對上他的目光，梁清歡的心口沒由來的一滯。

他怎么了？

“蛋糕買給我的？”慕承燁沉默半晌，末了開口，只是這么一句明知故問。

但梁清歡還是格外乖順的點了點頭，相較于平日里的鋒芒畢露，今晚的她也溫柔了很多，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笑意，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晃晃雙腿直接坐到了茶幾面前的地板上，然后去拆蛋糕盒的帶子。

她坐下的那一刻，慕承燁的視線也巡過去，跟著眉心微皺。

薄唇輕啟了啟，似乎是想說什么，但什么也沒說。

梁清歡倒是沒注意到他的微動作，自顧自的拆帶子，邊拆邊說：“28歲生日快樂，慕承燁。”

生日快樂，這四個字雖然昨晚她已經跟他說過一次了，但當時他人不在，不算數，現在他就在她的面前，她得再說一次。

慕承燁看向面前的生日蛋糕。

和過去她陪他過生日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她十分獨.裁，哪怕只是買區區一個蛋糕也只買她喜歡的款式和味道，美其名曰是給他過生日，可實際上基本都是她自己在享受，而她卻從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但今天，她挑選的蛋糕沒有花頭，外觀簡約但不失精致，雖然他并不喜甜食，但這蛋糕看起來就很符合他的口味，聞起來還香濃馥郁。

她，為他著想了。

慕承燁又盯著她看了良久。

就在梁清歡以為他不會回應自己，眼底的幾分希冀像晝夜轉白天，那點星光一點點滅掉的時候，他忽然薄唇微掀，用很低沉很低沉的聲音回答了一句：“謝謝。”

那一刻，梁清歡好像被一整罐的蜂蜜從頭到腳澆灌了遍，甜到了心坎里。

她不可思議的盯著慕承燁，鵝蛋小臉上緩緩浮出一抹紅暈來。

慕承燁目不斜視，取出刀打算切蛋糕，梁清歡停下了犯花癡，反應過來當即阻止了他，“還沒有插蠟燭許愿呢！”

慕承燁皺了皺眉，“愿望許了也不會成真，許它做什么？”

他也曾幼稚過，許愿父母能回來，可現實只會給他一個大大的巴掌。

他這句話，梁清歡沒法接，默了默，她也只能任由他切蛋糕了，只是看他落刀的眼神中微微斂著些失落。

慕承燁自然捕捉到了她的眼神，眸光稍霽，他放下刀，拆開蠟燭，面無表情的一根一根的往蛋糕上面插，隨著他的動作，梁清歡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等他結束，她略顯得興奮的盯著他，好像在期待他閉上眼睛許愿。

慕承燁淡淡掃她一眼，閉了眼睛，許愿。

須臾，他睜開眼吹滅了蠟燭，當梁清歡主動把刀遞到他的面前來，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時，他沉眸，嗓音也冷了下來：“不過是無意義的事情，你做了我也不會對你改觀什么。”

梁清歡嗯了一聲，臉上還是掛著笑意，可說話的語氣卻淡癟了不少：“我當然明白，但是我向來說到做到，我之前承諾過往后你的每個生日我都會陪你過，就是習慣成自然了而已。”

像是在慰藉著自己，末了梁清歡又自顧自補充了一句，“所以，沒什么大不了的，也沒什么意義，我不會多想，你也不用。”

昨晚他抱著自己的畫面記憶猶新，而此刻，兩人又恢復到之前冷漠的關系。

真的說習慣成自然，那是假的，但她也并沒什么可以感到意外的。

梁清歡說的本是事實，可慕承燁聽來，眉心卻擰得更深，眼底一片抒散不開的郁結，最終，化作一團怒意席卷而來，他深眸逼視著她：“你是在教我應該怎么做？”

“不是，你誤會了。”

梁清歡視線移開，“切蛋糕吧，聽說你今天開了一天會，也累了，吃完早點休息。”

“和我單獨待在一起，就讓你這么難受？”慕承燁瞇眸，雙手陡然捏住她的下巴，口吻霸道專.制，“如果是這樣，我今晚就不放你走。”

梁清歡很想說她并沒有排斥跟他待在一起，只是找不回過去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了。

但想了想，他這個人一向霸道獨斷，他以為的，旁人都反駁不了，也就算了，她也不爭辯什么，坐在原地就這么看著他。

她看他的眼神很寡淡，這種寡淡只讓慕承燁心里更是怒火滔天，他揚起手把面前的蛋糕推到一邊，翻身直接把梁清歡壓在了茶幾上，吻，撲面而來。

梁清歡當即皺緊眉頭，手本能的往小腹伸去，可剛到一半就被慕承燁給擒住，舉過了頭頂。

他吻得很深，像是帶著懲罰的力度攻城略池，不一會兒，梁清歡已經是不-著-寸-縷。

“慕承燁。”她擔心他再繼續深.入下去會危害到孩子，終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慕承燁停下動作，睨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紅撲撲的像個大蘋果，眸子一閃一閃的，水靈得不含一絲雜質，看他的眼神風情萬種，又純粹至極。

可偏偏這樣風情萬種中又藏著幾分純真的臉蛋，她的主人，現在正在流產后的月子期，誰都可以稱得上單純，但她配不上。

“你這張死人臉，簡直看著都沒興趣。”

他松開她，冷冷拋下這句話徑自離開，梁清歡長長松了一口氣，等坐正了身子才發現面前的蛋糕，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動過一口。

她的眼底溢出一縷縷失落，獨自翻出餐盤和小叉子，切了一塊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