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就跟我和慕承燁的感情一樣,即便有再多的外力,被摧殘被打壓,可我和他的婚姻都牢不可破,就像你,明明他深愛著你,你卻沒辦法在我們的結(jié)婚證上多加一個你的名字,對嗎?”
梁清歡的嘲諷,打擊力度十分的準確。
慕承燁的第一個妻子不是自己,這是杜若芯迄今為止最生氣和委屈的一件事。
此刻梁清歡說這些話,就像是把她的心撕開,往里灑上了鹽,再不動聲色地合上,有多痛苦,外人看不到,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原本杜若芯還以為自己能夠偽裝得很好,可這一刻,梁清歡算是徹底激怒了她。
她氣得揚起手,一巴掌就這么朝著梁清歡的臉甩了上去。
梁清歡沒有躲開,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梁清歡你這賤人,沒有你肚子里這野種,你什么都不是!”杜若芯的手還揚在半空中,她氣得面紅耳赤,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慌張地朝著茶餐廳外面看。
外面行人寥寥,應該沒有狗仔。
她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可目光還是依舊兇狠地盯著梁清歡。
但她忘了,梁清歡根本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
“你就算是打我十巴掌,一百巴掌,你非但打不死我,還會讓我更加的想要呆在慕承燁的身邊,天長地久,至死不渝。”梁清歡的笑容,森冷陰鷙,當她越是靠近,杜若芯就越是莫名的心慌。
“雖然在民警那里,你還是清白的,這一次算你命大,那么之后無論遇到了什么事,你也最好像別再像剛才這么生氣,慕承燁向來氣定神閑,他不喜歡暴躁的女人。”
梁清歡笑著,越過杜若芯出了茶餐廳。
過了馬路還能看到杜若芯坐在沙發(fā)上僵直的側(cè)影,看起來很生氣。
梁清歡摸了摸自己被她扇得有些紅的那半張臉,轉(zhuǎn)瞬收了手,旁邊的轎車后面鉆出來兩個男人,她看了他們一眼,這才點點頭:“包括我剛才給你們的另外兩張照片,一起發(fā)出去。”
兩個男人應好,梁清歡才轉(zhuǎn)身攔了一輛出租,跟他們分道揚鑣。
她到醫(yī)院的時候,傭人叫她時,表情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以為是父親出了什么事,梁清歡緊張地抓住其中一位傭人的手臂追問:“是我爸他怎么了嗎?”
傭人才搖搖頭:“不是的夫人,你爸爸的情況很穩(wěn)定,只是……”
聽到父親情況穩(wěn)定,梁清歡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只是什么?”
傭人想了想,終歸還是硬著頭皮問她:“夫人有看到最近的新聞嗎?是不是又跟先生鬧矛盾了?”
聽家里的傭人打來電話說,先生又是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她們可真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看到先生夫人感情與日俱增,按照當年的進度,說不定沒兩天就會開始要新的寶寶了,怎么這個杜小姐又插到了兩人之間來啊。
別墅里的傭人,多數(shù)都是年紀大了的,思想比較傳統(tǒng)。
不管先生和杜若芯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可他已經(jīng)跟夫人結(jié)婚了,那么夫人才是他的妻子,哪怕對這個妻子冷落,也不該在外面去跟舊人舊情復燃,這實在不 人 道。
況且梁家和慕家雖然結(jié)下了梁子,但大家都看在眼里,夫人待人接物都是很大方的。
倒是那個杜小姐,雖然看起來貌若天仙,但樣子總有些小家子氣,登不上臺面,要說郎才女貌,那還得先生和夫人。
梁清歡知道傭人問的什么,淡淡笑了笑:“看了,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東西,沒有關系。”
傭人滿面欣喜:“夫人真的不介意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先生何德何能娶到你這么深明大義,肯理解和相信他的妻子啊。”
梁清歡只笑笑,不說話。
相信?
她怎么會相信?
可那都無所謂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慕承燁不親口說離婚,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慕承燁結(jié)婚證上的配偶那一欄,就絕對不會是姓杜。
梁清歡在病房里陪梁天海說了一會兒話,等她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了。
往常這個時候,病房都是很安靜的,可今天,當她朝著電梯口走的時候,只看到烏泱泱一群人圍在醫(yī)生辦公室門口看熱鬧,人聲鼎沸的。
她不喜歡看熱鬧,瞥了一眼就打算繞過人群離開,卻在此刻聽見人群中有人叫著喬安澤的名字,她才忍不住頓下了腳步。
自從上次被慕承燁叫走后,梁清歡就沒有再見過喬安澤。
聽醫(yī)院護士說喬安澤回家去休養(yǎng)了,梁清歡還是挺擔心他的傷勢了,期間幾次在微信上問過他,聽他的意思,傷口恢復得挺快的。
因為慕承燁,梁清歡也沒辦法去看他,除了在微信上用冰冷的文字表達些許的歉意外,她能做的微乎其微。
此刻,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往里看,喬安澤穿著一身洗得干凈整潔的醫(yī)生袍,就站在門口,臉上還隱約有著些淤青,臉色看起來也還有些憔悴。
他怎么不多休息幾天,這么快就來上班了?
梁清歡正疑惑,又被耳邊一道刺耳暴躁的男中音拉回了思緒。
“說什么白衣天使,你們就是群賺黑心錢,吃人血饅頭的畜-生!我當初就說我爸這手術不做不做,你偏要勸我老婆交錢,這倒好,我爸躺到手術臺上就沒下來,看他死了,你們還笑得出來嗎?這錢香嗎?”
男人個子不高,約莫三十來歲,手里抄著一條板凳,神情看起來有些可怕。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還要矮他半頭的,哭哭啼啼的女人。
“喬醫(yī)生,我爸的手術成功率明明只有百分之三十,為什么你騙我往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時候,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啊?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們要么轉(zhuǎn)院,要么保守治療,也不動這天殺的手術啊?”
女人滿臉淚水,哽咽著說:“我聽說你是權威,才帶我爸來的你們醫(yī)院,我們砸鍋賣鐵才湊來的手術費,要的就是還我爸一個健全的身子骨而已,你們弄死了他,還有職業(yè)道德,有做人的基本原則嗎?”
“別哭了,跟這種家伙還廢什么話,我現(xiàn)在就送他去見閻王,在黃泉路上好好跪著跟咱爸道歉!”男人爆喝一嗓子,抓起板凳就逼向了喬安澤。
梁清歡一雙眸子危險地往里一縮,在關鍵時刻,二話不說也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