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倒面,防水,和麪,剁餡,這些日子,她已經很熟悉這些流程了。
就像以前不是做飯做菜,最後去學也就會了一樣,他喜歡吃她每天都做,也就熟了,也就會了,也就越做越好了。
看著包好的一個一個成型的餃子,江南想起以前年三十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餃子,對於他們一家而言,餃子代表的纔是團圓飯。
爲什麼他偏偏愛吃的是餃子?
爲什麼偏偏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柏邵晨一個又一個的幫江南將餃子下鍋,其他的冷凍起來。
有些話不用說就能聽懂,有些事他經歷過只是看一眼就能明白。
每一個對舊物猶豫的瞬間,代表的都是對過去那段時光的留戀,就如同過去的他,就如同現在他不願意接觸的東西,油畫,蛋糕,還有那些與她相關的一切。
臨江江邊,夜色深深,人煙了了。
蘇然靠著宛如隱沒在黑夜中的黑色汽車抽著煙,過了一會兒,李凡然走了過來,她神態傲慢,“有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非得出來?外面太冷,你有話趕緊說,我還要做面膜。”
“柏邵晨開始查你了。”蘇然扔下煙,踩滅,“你做了什麼讓柏邵晨懷疑的事?還有,劉炎也在查你,劉炎是陸瑾年的心腹,他在查你說明陸瑾年也開始懷疑你了。”
“他們查到了什麼?”
“已經查到了法國。”蘇然說,“你做的事情要查太容易了,何況你在法國做的那些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
李凡然挑眉,“你今天是來警告我的?”
“我是替柏邵晨和陸瑾年警告你。”蘇然冷冷的說,“這兩個人是什麼樣的人物,我想你好像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們任何一個人一根小拇指都足夠碾死你。”
李凡然冷笑,“我做什麼了?我不過是在治療過程中給了江南一些心理暗示而已,這些東西能查到什麼?唯一可能的證據就是那些藥。”
“那些藥算什麼?不是專業的心理醫師誰能辨別出它的不同,誰會把藥拿出化驗?”
“我勸你最好還是出國躲一躲,否則後果如何,我可救不了你。”
“蘇然。”李凡然冷笑著,一步又一步的靠近蘇然,“我好像跟你說過吧,我這輩子最恨要挾。”
“我這是警告。”
“警告?”李凡然手高高揚起在蘇然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過是想找個藉口把我哄走,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再用巴黎醫院裡的人威脅你。”
“你以爲我走了你的秘密就會安全嗎?”李凡然冷笑,“我告訴你,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他們要查就讓他們去查,你給我安安靜靜,妥妥帖帖的把嘴閉上!”
“是嗎?”蘇然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轉身走到駕駛座拿出一根鐵棍,冷冷的朝李凡然走過去,李凡然看著蘇然陰森冰冷的樣子,突然感到害怕,她一步一步的後退,指著蘇然威脅,“你想幹什麼?蘇然,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別人也知道,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巴黎醫院裡的人的消息立刻就會傳到陸瑾年的手裡。”
蘇然看著李凡然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他手起棍落,充滿怨恨電打在李凡然腦袋上,李凡然頓時倒在地上鮮血直流,身子開始抽搐。
蘇然蹲下來,陰沉可怖的笑著,“你在巴黎認識哪些人,你以爲我不會去查嗎?李凡然,你是真的不瞭解我們這種人。陸瑾年,柏邵晨這都是兩個狠手,一旦開始懷疑了,疑心就永遠不會消失,你就再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信任。”
李凡然一邊抽搐一邊怨毒的瞪著蘇然,蘇然非常燦爛的一笑,“你也別怪我心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欺人太甚,沒有腦子。”
說這,蘇然又是一棒砸在李凡然的腦袋上,然後一棒接著一棒,每一下他彷彿都能享受到報復讓人愉悅的快感,到最後純粹變成鞭屍的享受。
蘇然拿出麻布口袋將李凡然裝了進去,放進車後座,此時雨雪紛紛,片刻便將所有江邊來過人的痕跡遮擋了去,彷彿這裡一直是如此安靜一樣。
蘇然開著車,車內飄揚著一個激情澎湃的歌曲,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簡直爽到爆。
像李凡然這種囂張沒有腦子,自以爲是的女人他早就想弄死她了,偏這個蠢女人還真以爲自己有很大的本事。
這樣也好,李凡然一死,所有的線索就斷了,沒有人會有證據證明他和她之間有過任何交易。
車一路開到郊外,蘇然挖坑將李凡然埋了起來,這才收拾好東西,回家洗澡休息。
清晨黎明,牀上的江南睡的很輕,一陣輕輕的手機震動聲,她就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連忙將手裡拿起來解鎖查看消息,可惜不是劉炎的,只是一條廣告訊息。
江南失望的重新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起來想倒杯水,卻發現柏邵晨睡在沙發上,桌上放著幾本資料架和一瓶開了的威士忌。
江南怕他跟陸瑾年一樣發燒,趕緊從屋子裡抱了一牀被子出來,她輕輕的蓋在柏邵晨的身上,她的動作非常小心,非常溫柔,她輕輕的將被子蓋在柏邵晨的肩膀上,怎知此時柏邵晨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目光深沉而充滿柔情,江南心頭一怔,正要離開,卻被他突然抓住,只是輕輕一拉,她就失去了重心。
不多不少剛剛好,兩個人,溫熱的脣緊緊相貼。
江南因驚慌而失措,慌亂的推開他,而柏邵晨卻似乎並沒有從沉睡中真正的醒過來,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江南嚇了一跳,見他又閉上了眼睛,忍不住輕聲喊他的名字,“柏邵晨,柏邵晨~你醒了嗎?”
所以他根本沒睡醒,只是誤會嗎?
江南走進他身邊,又問了兩聲。聽見聲音,柏邵晨輕輕的哼了幾聲,轉過身繼續睡了起來。
江南無奈苦笑,真的是誤會,他根本沒有睡醒。
這時,江南的電話響了,接通後,對面傳來劉炎的聲音,“江小姐,陸總的燒退了,現在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應該過一陣子就會好。”
江南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她兩隻手緊緊的抓著電話,“劉炎,謝謝你。”
“江小姐。”就在江南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劉炎叫住她,“昨天晚上,後半夜,陸總一直在叫你的名字,陸夫人已經回去了,現在病房裡只有護士,你要過來看看陸總嗎?”
江南沉默了,片刻之後江南說,“劉炎,我做了一些吃的,你幫我帶給他好不好?他剛退燒,應該要吃些東西。”
“江小姐,如果你親自過來到話,我想陸總會更高興。”
“我做好之後送到醫院門口。”江南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劉炎再一次勸說的時間,畢竟她每次面對陸瑾年都不能控制自己。
江南走道廚房,將做好的餃子從冰箱裡拿出來,燒開水一個一個的放進去,又做了幾道小菜一起放進保溫盒裡,留了兩份給還沒睡醒到柏邵晨和藍沂,這才提著保溫盒出門。
此時天剛亮,醫院門口的人幾乎沒有,從跟江南通過電話之後,劉炎就一直站在醫院門口等。
江南從出租車上下來,將東西交給劉炎,劉炎再一次拉住江南,“江小姐,你真的不進去嗎?陸總他真的很想你,他已經把所有的人都撤了,他對你已經認輸了。”
江南擡眸,清冷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劉炎身上,“劉炎,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劉炎愣了。
“我不想再傷害他,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江南悽然的笑著,“你幫我把東西給他吧,不要說我做的。”
劉炎沒有再說什麼,提著東西走到陸瑾年的病房,將還是溫熱的吃食一一拿出來,放到陸瑾年面前。
”陸總,我買了一些吃的,吃點東西吧。”劉炎移開目光,不敢去看陸瑾年。
陸瑾年閉著眼睛,“我暫時不餓,東西放一邊。”
“陸總,我買了餃子,你大病剛好,還是要吃一點東西,否則身體扛不住。”
陸瑾年沒有回答,只是問,“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劉炎嘆了一口氣,“李醫師確實在法國的時候牽扯進過幾件不太光彩的情色事件之中,但是跟江小姐素來沒有任何交集。不過我們查到李醫師所在的那所學校就是蘇然所在進修的普林斯頓大學。可能這是李醫師和江小姐唯一的牽連了。“
蘇然?陸瑾年的眉頭皺了起來,眼中暗藏深恨。
一個人病了找了醫生治療,這最後越治療病卻越嚴重,任誰都會懷疑這個醫生。當然他陸瑾年也不例外。
只是,他也只是懷疑,不知道李凡然的目的是什麼。
如今看來,不用他多想,也絕對跟那個心狠手辣的蘇然脫不了任何干系。
藍沂陪江南來到康橋的家,康橋的家很乾淨,藍沂坐在客廳,康橋帶江南走進裡屋,裡屋裡也是佈置的很舒服,裝飾的畫很少,有兩個沙發,江南在沙發上坐下,康橋給江南到了一杯水。
“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康橋笑著問江南,江南擡頭看著他,猶豫片刻,“我該怎麼做?”
“指的哪件事呢?”
江南將陸瑾年生病和自己想去看他卻不敢走近他身邊的事告訴康橋,康橋靜靜的聽著,並沒有打斷她任何的陳述。
康橋聽完對著江南微微一笑,“我給不了你任何建議。不過我們可以換個角度去看這個問題。在你沒有發現你先生欺騙你之前,你們是怎麼相處的呢?”
康橋見江南似乎有些不理解,說,“其實在你沒有發現你先生欺騙你的時候,你們之間的恩怨仍舊是存在的,但是你們仍然可以好好相處。當然現在你發現了他對你的欺騙,不可能再和當初一樣,但是我們能不能借鑑一下當初的經驗呢?”
“借鑑當初的經驗?”江南不明白康橋的意思,康橋微笑,“你愛陸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