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嚇響徹白色霧氣,獅子傲立於空,爆發(fā)力十足的肌肉包裹的是鋼筋鐵骨。爍爍寒光銳爪,扣住空氣,尾巴不羈抽打,噬人的牙齒密合著,喉中如雷悶吼,獅眼中寄予著張狂和高傲,仇恨著眼前的大門。
……
“我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好自爲(wèi)之吧!”話音漸弱,老人點(diǎn)碎空間,有些落寞地走進(jìn)了黑暗。可就在跨入黑暗的瞬間老人卻稍稍停頓,飄蕩下微微的嘆息。
“要是這樣還活不下來的話,或許你命中註定如此而已。”
黑暗吞噬了老人的背影,破碎的空間組合著,遮藏著。
……
由魂力構(gòu)成的魂獅注視著腳下的大門。
“滋滋”利爪躁動(dòng)著,好似狩獵般,魂獅慢慢俯下前肢,後肢的肌肉鼓脹,森然的獠牙裸露在空氣,腥臭的涎水從牙尖流露。
“嗷!”短促的低吼中,爆炸的氣鳴掀起空氣漩渦。突發(fā)的巨力下扭曲了空間徒留一巨大凹坑,而獅子仿如炮彈般衝向了大門。
神秘大門似是感覺到了危險(xiǎn),白色霧氣瀰漫著,阻擋獅子的前行。
一抹嘲諷出現(xiàn)在獅面上,張開森然巨口,彷如實(shí)質(zhì)的音波擴(kuò)散而出,瞬間就把霧氣攪得粉碎。神秘大門似乎是焦急起了起來,拼命地召集著四散的霧氣,可不管它怎麼召集,都無法趕上震散的速度。
氣勢如虹之下,獅子卻在門前凌空轉(zhuǎn)身落在門前,充血的眼眸仇視著神秘大門,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
“剛纔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意識似乎還無法和身體同步,行天一下意識地甩頭,可傳來的感覺似乎比以前重了很多。
(怎麼回事,難道被石頭砸到了?)
可很快他就沒心思去想原因了,因爲(wèi)他的視線中映射到了一座離譜的大門。下意識地?cái)E頭,雲(yún)霧繚繞中亦是看不到門的盡頭。
視線遊離,當(dāng)看到門中央的“封脈”二字時(shí),一股源自本能的厭惡從身體的深處迸射而出,而這股厭惡立刻吞噬了行天一的心智。獅吼陣陣,後肢蹬地衝天而起。
利爪與符文激擦,可不管聲音有多刺耳,不管行天一用多大的力,終歸是無法破壞符文。失敗讓他的戾氣更盛,煩躁地徘徊於門前,眼裡的瘋狂只是單純地映射出破壞符文的衝動(dòng)。然後好似撒氣般行天一一爪轟在門面上,並深深地嵌入了進(jìn)去。同樣轟擊此起彼伏,行天一就以如此簡單的反覆向上攀爬,只不過失了心智的他並沒注意到身下空洞的消失。
符文越來越近,可門也越來越硬。猛然間又是一爪下去,只聽“崩”地一聲,利爪碎裂。可紅了眼的行天一根本不理會(huì),斷了就用牙齒咬著前進(jìn)。他只是遵循著本能行動(dòng),牙齒崩碎,爪子崩斷,可行天一不管不顧,牙齒沒了,用牙根咬,爪子斷了,用前肢敲。
直到什麼都沒了,門面也是恢復(fù)原狀,行天一無力落地,釀蹌著,倔強(qiáng)站起,儘管四肢打顫,身體疲倦地顫抖,可他的眼神依舊高傲。
默默低頭,爪已斷,齒全崩,已然無計(jì)可施。而就在這時(shí),白色霧氣不知不覺地聚了起來。
冷眼望著繚繞在身邊的霧氣,獅眉倒立,獅眸怒睜,心中的煩躁化作實(shí)質(zhì)激射而出。
白色的霧氣沸騰著,然後蒸發(fā),可本該近在面前的大門卻在不知覺中拉開了距離。而被本能支配的意識也在拉開距離後稍稍地恢復(fù)了些。
(怎麼回事,爲(wèi)什麼會(huì)在這裡?)
在被本能支配下,行天一的意識並沒受到控制,雖不知爲(wèi)何會(huì)變成這樣,可總有種模糊的感覺纏在心間:只要破開那扇門,就能知道一切。所以行天一併沒過多地抵抗,甚至在瘋狂攻擊下,他都有點(diǎn)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冷冷地望著處在霧氣中的大門。
“要是人身的話會(huì)習(xí)慣點(diǎn),最好有把利劍。”行天一早就注意到自己變成了一隻獅子,但他並沒在意。之所以變成這樣肯定有他的原因。嘀咕完的瞬間,身體中就傳來了斥力,行天一的意識一下子就被阻擋在外。
“又怎麼回事?”意識散在空中,看著異樣的開始。
魂力騷動(dòng)著,翻滾著,遵循著某種特定的指引,開始收縮,凝聚,然後象形。
錚錚輕鳴之下,一場風(fēng)暴圍繞而起。可馬上一道冷豔寒光在風(fēng)暴中沖天而出,凌烈之意濺射四方,而風(fēng)暴似是無力承受這凌烈,在慘呼中崩散。一切都?xì)w依平靜,只留一劍於空。
劍感知著,出現(xiàn)在了行天一面前,發(fā)出錚錚清鳴。劍靜靜地立在空中,劍柄上流露的魂力包裹住行天一的意識,溫暖的感覺在行天一意識中暢遊,而身體卻在點(diǎn)點(diǎn)凝聚……
魂力所化的新的身體,行天一睜開雙目仗劍而立,凌冽之氣迸射,寒光凍裂。手指輕按劍柄,劍身微顫,響起銳利的劍鳴。感受著劍中蘊(yùn)含的力量,心中卻是平靜如水。
“殺!”眼中厲芒閃過,行天一踏地衝天。
大門只是不緊不慢地泛出霧氣,似乎並沒把來臨的“危險(xiǎn)”當(dāng)回事。
霧氣幽幽,阻擋前路。
“開!”行天一怒喝,立劍直劈,帶起一道龐大的劍氣衝向大門。孱弱的霧氣在劍氣的侵蝕下消失了蹤影。
“轟...”龐大劍氣轟在大門上只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只不過如此重創(chuàng)卻在符文流轉(zhuǎn)下輕易恢復(fù)了。
“破!”本能和意識重合,行天一怒吼,瞄準(zhǔn)“封脈”連筆處一劍刺下。
劍尖與符文碰撞無聲無息。符文流動(dòng)之下,淡淡的光輝擋住了必殺一劍。
“還沒完。”行天一把劍一收,腳踏門面,借力而起,身子極力扭轉(zhuǎn),爆踏空氣,劍人合一螺旋而出。激烈的旋轉(zhuǎn)直指連筆,高速的轉(zhuǎn)動(dòng)帶出了火花,帶起了噪音,只是符文依舊淡淡。
不斷把雙臂中的力量,灌注到劍身中,可結(jié)果卻讓單薄的劍身極力地彎曲了開來,螺旋越來越大,卻越來越慢,終於……
“崩”
行天一一驚,想要抽身而出,卻已是晚了,突然停頓的螺旋之力把行天一甩出。
“爲(wèi)什麼?”
即使震驚,也無法改變手中斷劍的現(xiàn)實(shí)。即使不可置信,也無法改變下落的趨勢。
既然情緒無用,那唯有用眼前的現(xiàn)實(shí)去掙破它。
反彈而起的身體,腳尖輕勾下落的斷劍,凌空翻轉(zhuǎn),握住上行的劍身,而下一瞬,行天一腳下空氣炸裂。雙斷劍齊下,直落符文。
“裂...”行天一嘶吼,雙臂顫抖,劍身顫顫。
“咔嚓嚓”
裂痕在劍身上急速遊走,在巨力的扭曲下化成了片片碎塊。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試問卻是無答。
劍的晶瑩閃爍著落下,感傷無用,震驚亦無用,唯有現(xiàn)實(shí)才能改變一切。
行天一凌空而立:“偃月!”
吼聲中,碎片疾射,凝聚成魂,扭曲而形,冷光裂過空間,化出一把青龍偃月刀,青龍吞月臥於銀亮的刀身之上,青龍的嘶吼化形而出,行天一睥睨著興風(fēng)作浪的妖刀,雙目怒瞪吼道:“畜生!”
單足爆踏,一把抓住大刀狠狠握住,不讓它動(dòng)彈分毫,偃月不甘地?fù)v騰了幾下,卻無法逃出行天一的手掌。
不同於劍的輕盈,入手的大刀沉重不堪。緊握刀柄,感受著刀尖上傳來的暴虐,行天一冷冷地看了眼符文,舉起大刀,沒有呼喊,沒有作勢,簡簡單單地一刀直下。
這一刀並沒劈在符文上,而是堪堪停在它前面。
行天一灌注的力量透過刀柄傳遞上刀尖,冷厲刀氣如泉涌般從刀刃上散溢而出,殺氣凌烈,刀身震顫,附在刀上的青龍騰雲(yún)而出,龍吟陣陣,而源源不斷的刀氣如同受到召喚,紛紛加身於青龍,刀氣不斷,青龍嘯宇,巨大的刀氣青龍煞氣滾滾。
刀舉,青龍揚(yáng)起龍頭,龍吟滾滾,刀落,青龍化作流光轟然而落。
青黯淡,龍悲吟,刀中斷!
但行天一隻把刀柄向上一拋,咆哮依然。
“斧”,碎
“槍”,斷
“戟”,裂
......
淡淡的光芒依舊閃爍,只不過有著微微的異樣。不知何時(shí),不知是在什麼的攻擊下,包裹著符文的光幕竟出現(xiàn)了一個(gè)微小到足夠忽視的點(diǎn)。
行天一注意到了,沉聲道:“錘來,錐現(xiàn)”
魂力扭曲著,一凝一化,紛紛而落,行天一反手握住,錐子置放在凹點(diǎn)之上,錘子猛烈敲擊,
“錐來”“錐來”叮叮噹噹……
斷了,再來,不知道斷了幾把,也不知道敲了幾下,不完美依舊只是小小的不完美,煩躁不斷,股股戾氣從身體中迸發(fā)而出。
“當(dāng)...”又是憤怒一錘,而這次一絲異樣卻鑽入耳中,撥開錐子,只見光幕上幾條細(xì)微裂縫。
沒有激動(dòng),沒有興奮,只是不明。茫然地舉起手中的錘和錐,卻是看到錘錐的表面竟附著一層黑色的東西,如同果凍般。
“什麼東西?”不明無人能解。
“難道……”
本能加上意識調(diào)集著全身戾氣,通過雙手強(qiáng)行灌輸?shù)藉F尖。錐尖變得漆黑如墨,散發(fā)出陣陣讓行天一恐懼的氣息。緊了緊手中的錘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無比仔細(xì)地把錐尖埋在凹點(diǎn)上,舉錘怒砸。
轟隆……
巋然的大門在轟擊中劇烈震顫,淡淡的符文散出猛烈的光芒,符文的流速竟急速加劇,修復(fù)著不斷伸展的裂痕。
行天一根本沒去管,只是盯著錐尾,然後砸下,如此簡單地反覆而已。
“咔嚓”脆響,符文上的光輝終是潰敗,行天一手中不禁一愣,但依舊沒有結(jié)束,符文依然,行天一順手一滑,錐子滑到了“封脈”二字的連筆上,那流動(dòng)的觸感通過錐子清晰地傳到了行天一手上。
“死!”行天一大吼,錘落。
“咔嚓”字裂
“封脈”一裂開來,行天一警覺,一個(gè)後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地,稍稍退後了幾步,冷冷地盯著碎裂開來的符文,靜靜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