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獎盃的勝者卻沒微笑,因爲獎盃底座刻著“可憐蟲!”
“爲什麼?”
明明贏了,可爲什麼會是如此可笑的結果。
“哈哈!笑死我了,居然還不明白!狗終究只是狗啊!”
敗者言語中的不屑深深地刺激著勝者的驕傲,但那份發自骨子的不屑並不是源自敗者的窩囊,而是某種更深層的高高在上的不屑。
“你說什麼?”勝者有勝者的驕傲,即使這份勝利是那麼虛僞,可那也改變不了勝者是勝者的事實。
“狗就是狗,連句話都聽不懂,到現在都沒明白嗎?蠢貨!你可想過,要是你身上沒有可以封印的東西的話?!?
(正因爲有,所以纔要封印。)
行天一雖是轉過了彎,但他不明白。
“憑什麼?”
“憑什麼?憑他是天,高高在上的天,而天對一條自以爲是的寄生在他身下的狗,有什麼不可爲的!而那條狗還恬不知恥地打著天的旗號耀武揚威著。”老人的話猶如剔骨般狠烈。
“天道蒼生,萬物皆有靈。對於天來說,你和石頭有什麼區別,或許你連塊石頭的價值都沒有。不要拿你那點可悲到極點的自尊心來說事,這是廢物最擅長的。人這個東西怎麼寫,長的在上,短的在下,你難道看不明白嗎?更何況你現在根本不是人,只不過是個朝不保夕的小鬼而已,你有什麼自尊可言。告訴你,沒有強大的實力就別拿你的自尊來說事,因爲你沒資格。”
老人如毒蛇猛獸般的惡言惡語,卻是如此的清晰明確。
行天一問了憑什麼,而不是爲什麼。
他不想去正視這個狠毒的真實,因爲他就是這麼無視過來的。沒人比他清楚長時間,大力度的洗腦能帶來什麼樣嚴重的後果,對的可以按你的喜好洗成錯的,錯的也可以依據自己的選擇而變成對的,只說自己是對的,只說自己是好的!就像個小丑一樣自己永遠在說自己是最好的,卻永遠做不到最好的。
小時候所經歷的殘酷,使得行天一深深地明白生活其實就是適應。適應其實就是學會改變,學會被洗腦,即使是假裝也好,因爲假的東西經過時間的烘烤後也能蛻變成真。
至於那些瘋狂執著於自己理念不懂屈服,不懂變通的人,只會落得悲慘的結局。一,自我瘋子,二,自我傻子,他們永遠無法明白人是怎麼寫的,因爲他們至始至終只是那孤獨的一撇或是那短短的一捺。
行天一深知世界的真實,所以才知道對老人的肯定會變成否定自己的所有。即使明白過去的認知是怎麼的一文不值,怎麼的狗屁不如,但沒過去的那些假又怎會有現在的自己,否定過去的種種,那自己存在於此又是什麼。
老人深邃的目光看透了行天一的所思,擡頭自語道:“捨棄也好,保留也罷,只要你還想活著,就記住我說的話!”踹了一腳發愣的行天一,老人換個的話題繼續道:“你現在應該知道靈魂中是有經脈的吧!”
冷不丁地捱了一腳,行天一打了兩滾,舍不捨得的爭論也暫時被擱在一邊,還沒等行天一滾回狀態,話語已落入耳中,然後他自然地點了點頭。
“那好!你可知道,靈魂中的經脈本身就存在魂力,只不過這些魂力從你出生到死爲止都不會流動,一直都保持著靜止?!?
行天一原以爲魂力應該跟血液循環是一個道理,也是在不停運動著的。他發現自己的經脈圖的確在流動的,不過那也是死後的事情了。
“人的經脈永遠處於流動,而它的作用就是溝通表裡上下,聯絡臟腑器官,通行氣血,感應傳導及調節人體各部分機能平衡,說它是支撐身體存在的無形軟骨也不爲過,要是沒了它,人體就會分崩離析?!?
“雖同是經脈,但兩者也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經脈通過輸送氣血維持著人體的正常運行。而靈魂經脈卻不如此,首先靈魂經脈中雖有魂力,卻不流動,可這不流動的魂力正是支撐靈魂存在的根本?!?
“等等,你說魂力是靈魂存在的根本,要是它不動,靈魂不該早就消失了嗎?”行天一皺眉,尖銳的指出了老人話中的漏洞。
“呵呵,你能想得到,天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天把靈魂侷限於肉體中,自然有他道理的。人生而懵懂,可爲何懵懂你可知?一切皆因靈智未開!那你可知靈智究竟爲何物?”
突然地轉換話題,儘管不解老人的意圖,行天一還是沉思了下道:“靈智,靈即生靈,智就是智慧,靈智,或許是擁有智慧的生靈!”
“照這麼說,你豈不是擁有靈智?”
“難道不是嗎?怎麼說我前世也算個精英人物。”行天一對老人的嘲笑很不感冒,略帶著不滿自誇著。
“哦…雖然我不知道精英是什麼意思,換句話說你以前很聰明瞭,那我想問你,你的聰明表現在哪裡?”老人饒有興趣地打探。
“呃…”行天一還真愣住了,這表現在哪裡呢,考試好?學習能力強?
“你所謂的聰明無非就是拿著別人的東西看,再是依樣畫葫蘆,僅此對吧!”
醍醐灌頂般的衝擊,行天一不由自問:“自己所學不過是他人的經驗,人生感想,然後再是踩著他們的腳印前進,而真正屬於自己的幾乎沒有。那又爲什麼要去模仿,爲了生存,不斷地丟棄自己,可模仿再多,終究只是別人。”
越想越離譜,越想越離經叛道,行天一不經悚然。如果照現在這麼想下去,連自我都可以簡單否定了,所謂的自我說到底無非是人與人之間相互洗腦的產物而已。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行天一的所有都險些被否定。離譜的言論,荒誕的情緒,過於廣闊的論知狠狠地衝擊著行天一狹小的世界觀,自我中心的世界在不斷碎裂,卻是不知這些裂痕的背後是光明還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