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來臨。
薄擎抽了一夜的煙,整個房間都是濃濃的煙霧。
他碾滅最後一根,轉身走出房,卻在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小昱面臉淚水的蹲在他的房門口。
“小昱?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小昱哭著回答。
“爲什麼不敲門?”
“媽媽跟我說叔叔是很忙的人,不讓我麻煩叔叔,可是除了叔叔,我找不到人救媽媽。”
薄擎的雙目露出隱忍的心疼。
他大手壓著他的頭,低聲:“不用擔心,你媽媽不會有事。”
“真的?”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她有事。”
“嗯。”
小昱相信他,因爲他答應他的事,全部都做到了。
薄擎安撫好小昱後,很平常的開車去上班,在路過前院時,他側目看了眼還跪在那裡的初夏,她單薄的背脊在無力的搖晃,好像要倒下,卻又堅韌的不讓自己倒下。
他收起視線,狠踩油門。
……
臨近中午,林沛涵來薄家找初夏。
剛一進前院,就看到初夏跪在那裡,她驚的快速跑過去。
“夏夏,你怎麼跪在這?你怎麼一身傷?這怎麼回事?”
初夏的雙目縹緲無神。
她虛弱的看著她,剛一張嘴,身體又是一晃。
沛涵馬上扶住她。
“薄家的人太過分了,我帶你去醫院。”
抓著她的手臂想要拉她起來,初夏卻無力的用手推著她:“不行,還不行……”
“什麼不行?你想死嗎?”
沛涵還要拉她,管家程叔看到她急忙走過來。
“林小姐,二爺吩咐過,大少奶奶不跪到太陽落山,不能起來。”
“你們二爺瘋了吧?這麼跪下去出人命的話他付得起責
任嗎?”
“這……”
“給我告訴你們二爺,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他沒有權利濫用私刑,這件事我一定會找律師告他,一定不會就這麼罷休。夏夏,我們走。”
沛涵已經把初夏拉的站起來。
程叔有些手足無措。
初夏再次推她:“沛涵,不行,我不能走。”
“你也瘋了嗎?”
初夏無力的搖頭:“我這麼走的話二叔一定不會消氣,我就罷了,可小昱以後怎麼辦?你放開我,別管我。”
“夏夏!”
“別讓我浪費力氣了,求你了,求你……”
沛涵從來都拗不過她。
她悶氣的咬牙,只能小心翼翼的放下她,讓她繼續跪著,而她擔心的站在她的身旁,一直陪著她,幫她撐傘,幫她擦汗,幫她陰溼著干謁的嘴脣。
這一跪,從火毒的中午一直到日落,太陽終於遲遲的落下,初夏也終於傾倒在地上。
沛涵馬上扶她,後趕來的老王也幫忙,把她扶上了車。
沛涵著急的不停的催老王快點快點,而她擡眼一看路:“不對啊,這不是去醫院的路。”
“我們去一個比醫院更好的地方?”
“什麼地方?”
“馬上就到了。”
說來也怪。
她會去薄家是老王叫她去的,可是老王爲什麼知道夏夏出事了?
老王的車停在一棟公寓樓前,他們將帶初夏到一間公寓門口。
防盜門打開,首先看到的是郭睿,在進屋之後,林沛涵瞬間明白老王爲什麼會知道了。
“三叔?”她驚訝的看著薄擎。
薄擎兩個大步走過來,抱起初夏將她送進臥室。
韓旭之早就準備好治療的器具,馬上爲初夏處理傷口。
因爲被太陽曬過,初夏背上的傷已經
跟衣服粘在一起,揭開的時候又是血粼粼的一片,看的沛涵一陣心驚。
老王不想讓沛涵繼續看,拉著她道:“這裡沒我們的事了,我們走吧。”
“不行,我要看到夏夏沒事。”
“她會沒事的。”
“你爲什麼能這麼肯定?你是醫生嗎?還有三叔爲什麼會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問了,走吧。”
“不行,一定要說清楚。”
“好好好,你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林沛涵狠狠的瞪他,但實在是好奇,所以只好先跟他走了。
薄擎站在牀邊又一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初夏一個人受苦。
“怎麼樣?”他心急的問。
韓旭之處理好傷口:“背上的傷不深,沒傷到筋骨,內臟也沒什麼大礙,但腿跪得時間太長了,加上上次的病還沒好利索,我怕就算治好了,以後也會落下點病根。”
薄擎冷目怒瞪他。
韓旭之的小心臟突然狂跳。
“三哥,就算我是華佗再世,醫術再好,這人也經不起這麼折騰不是。”
薄擎的冷目轉回初夏的臉上。
“儘量治。”
“好。”
……
一天一夜初夏都沒從昏迷中醒來,而且還發了燒。
薄擎一直坐在牀邊守著她,以前都是她緊緊的抓著他不放,而這一次,她的手那麼無力的放在牀邊。
他伸手牽起她的手,初夏微微動了動睫羽,終於慢慢的張開雙目。
薄擎的臉呈現在她的瞳孔,她沒有驚嚇,也沒有覺得疼,只是安心的勾起嘴角。
薄擎看著她,突然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一張紙和一支筆,用命令的口吻,對她道:“簽了它。”
初夏疑惑。
她看著那張紙,竟是一張離婚協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