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磊對錦瑟的命令從來都不敢懈怠,他剛將車開出錦繡閬苑,便打了個電話給本兮。
但是對方的電話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他又開車去了公司,沒找到她的人,便又急匆匆地開去她家里找她,仍是沒有。
袁磊將車開在路上,另一邊拿起電話,對電話里的人說道,“給我找你們大姐的下落。”
對,那些屬下一直尊稱本兮為大姐,可見本兮在這些人的眼里的位置是多么至高無上的,一個女人可以帶領(lǐng)著這么多的壯漢闖蕩天下,她的外表跟內(nèi)心那也是非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擬的。
就連本兮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足夠堅硬,堅硬得宛若一塊磐石,堅不可摧。
可就是因為早上錦瑟一句輕飄飄的話,她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內(nèi)心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堅固,就那么一瞬間她似乎聽到了城墻轟然倒塌的聲音。
對,輕飄飄的不帶有任何的感情的話語。
不帶任何感情呀,過去,無論錦瑟對她是如何的,但至少都說明那些情緒是因她而起,她卑微的想,這樣也挺好,至少說明錦瑟的眼中是有她的,如今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年無聲的陪伴并沒有在錦瑟的心里投下一片影子,原來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并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卻是將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年華全都用來耗費在了錦瑟的身上,到頭來換來的卻是一句,“你還過擅作主張了。”
而他說出這樣的話,只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了一個叫做凌喬的女人身上,她怎會不痛、怎會不崩潰。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再也沒有了光明,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空寂、冰冷當(dāng)中。
本兮終于任性了一回,從倉庫內(nèi)走出來后,便直接跳上了一輛車,橫沖直撞在荒野的泥濘的道路上,但她把車開進繁華的都市,開上最為熱鬧的街道的時候,本兮的腦海中突然躥出了個瘋
狂的想法,她在想若是直接此時把手從方向盤上拿開。
那么在錦瑟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是否會為她掉一滴眼淚。
就當(dāng)她的手指一點點地從方向盤上緩慢地離開,當(dāng)她的雙眸輕輕地闔上的那一瞬間,她的耳畔回響起了她哥哥臨終前對她說過的一句話,“錦瑟他是天使跟魔鬼的化身,不要試圖去挑戰(zhàn)他,也不要幻想著自己終究有一天能夠感化他,因為他是一個有心卻也是最是無情的人。”
有心?
最是無情?
本兮當(dāng)時因為哥哥的這句話,突然怔住了,甚至連眼淚都忘記了流出來的方向。
她不明白,既然是有心的,又怎會是個無情的人呢?
此刻,她的腦海中就像是突然有靈光乍現(xiàn),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她的哥哥才是那個把錦瑟看得最透徹的人啊。
錦瑟他的確是個有心卻最為無情的人,因為他把僅有的一顆心都給了一個叫做凌喬的女人,對周圍的人便只剩下了無情。
袁磊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才終于在一間叫做夜色的酒吧內(nèi)找到本兮的。
那時候,本兮正趴在一張圓形的桌面上,而她的周圍早已經(jīng)散落著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瓶子,有洋酒、有啤酒、有葡萄酒,更是有雞尾酒。那樣的場面還真是很壯觀,讓男人見了都不免要望而卻步了。
本兮素來酒量很好,這些袁磊是知道的,這跟她常年跟在錦瑟的身邊,混跡在聲色犬馬的場所有關(guān),像個男人一樣與人周旋,觥籌交錯。
這樣的場所袁磊也是經(jīng)常出沒的,有是錦瑟身邊的紅人,這里的經(jīng)理一看到袁磊,忙堆著笑臉迎了上來,“袁助理您來啦,今天想要喝些什么?我馬上命人下酒窖給您去拿。”
“跟往常一樣。”袁磊對著經(jīng)理淡淡地說道,架著鏡框的精銳視線在整個大堂內(nèi)搜尋著。
經(jīng)理是何等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啊,一看袁磊這架勢,便知道肯定是
來找熟人的,伸出手討好的說道,“袁助理樓上雅間請,我們特意給本秘書找了個清雅的地方呢。”
“嗯。”袁磊輕輕地點了點頭,抬步往樓上走去,見經(jīng)理還跟著,便頓下腳步,“你命人送酒上來就可以了,不要過多打擾。”
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夜生活還未真正的開始,就連夜色酒吧這樣高端的地方,客人也是寥寥無幾,一聽到袁磊這么說,經(jīng)理算是明白了,忙連聲點頭,“是,是,是。我叫人把二樓封起來,今晚只招待您兩位客人。”
這樣的安排的確是有必要的,他們出去代表的不止是公司的形象,更是錦瑟的形象。
如今說道的又是關(guān)于本兮跟錦瑟的感情的問題,自然是不能讓外人聽到了。
袁磊上了二樓的雅間,看到的就是本兮一副醉生夢死的狀態(tài),他的眉輕輕地鎖了一下,然后走到靠近本兮旁邊的位置坐下,此時送酒的小弟剛巧進來,袁磊吩咐著,“把這里清理一下。”
本兮像是終于感覺到有人來了,抬起迷蒙的雙眼,朝著周圍緩慢地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袁磊的臉上,突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她不經(jīng)常笑,甚至說袁磊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原來這個女人也會笑,而且笑起來也是異常的好看。
但這樣的好看,僅止于是欣賞,沒有半點男人對女人的那股情感在里面。
“你……袁磊……怎么也來啦?”本兮伸出不穩(wěn)的手,想要往袁磊的臉上指,但是努力了很久也沒有成功,最后還是袁磊自己伸出手握住本兮的手,這才準(zhǔn)確地指向他的方向。
手心下是一雙女人的手,卻又沒有一點點女人該有的柔膩細(xì)嫩,尤其是手指關(guān)節(jié)處有很多的老繭,握在手中句像是帶著輕微的磨砂感的牛皮紙。
那一刻,袁磊的心有了一絲觸動,他不敢再握了,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般,她心底里的那份情到底是該有多么的沉甸甸啊,所以才會這般的義無反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