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老天的垂憐,將這樣一個天使送到了錦瑟的身邊。
吳管家故作生氣地拉下臉來,但是眼睛里卻是閃動著異常柔軟的光,就像是一團(tuán)柔軟的棉花將凌喬圍繞,“哭什么,我還沒死呢?!?
卻沒想到,引得凌喬的一張小臉一下子刷白了一片,連忙轉(zhuǎn)身快步走了過來,捂住吳管家的嘴,連忙朝著地上啐了三聲,“呸呸呸。”
吳管家伸手從臉上再度握住了凌喬的另外一只手,揉捏在掌心中,好笑地看著她,“真是個小迷信,要是人的嘴這么靈驗的話,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那么多活在痛苦里的人了?!?
“您沒聽說過一句古話嗎?好的不靈壞的靈嗎?”突然,凌喬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懊惱地蹙著眉,責(zé)怪自己到底是說些什么???怎么又繞回來了。
吳管家扯動了嘴唇,牽出一個干澀的笑來,真的是太久沒有笑了,都有些變得不會笑了。
“真是個傻丫頭,你說錦瑟怎么就會看上你這樣的傻丫頭了呢?!眳枪芗亦皣@著,以后還怎么安全地待在自己兒子身邊吶。
“看吧,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了,所以我剛到錦繡閬苑的時候你就對我百般的刁難,你是不是恨不得早點(diǎn)就把我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好給你的兒子物色一個讓你滿意的兒媳婦啊?”
凌喬故作很委屈的樣子,突然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擺出一副死纏爛打的樣子,“不過我可不準(zhǔn)備讓您抵償所愿,我這輩子就賴定錦瑟了,我告訴您哦,我哪兒也不去。”
“真是個不知羞的丫頭,哪有女孩子自己這么主動的啊?!眳枪芗业难劾餄M是寵溺。
“沒辦法,跟您兒子身邊待久了,別的沒長,也就臉皮長了不少?!?
“好啦,厚臉皮的丫頭,搬張凳子陪我這個老太婆聊聊天吧,讓我真正的見識見識你到底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什么程度了?!眳枪芗?
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沒問題。”突然,剛才吳管家翻白眼的一幕再度在凌喬的眼前閃動著,她有些擔(dān)憂地再次確認(rèn)道,“不過,您真的沒關(guān)系嗎?”
“怎么?不相信我這個老太婆?要不要現(xiàn)在咱們掰掰手腕啊?看看咱們誰能贏得過誰?”說著吳管家放開凌喬的手,就要伸手去擼袖子。
凌喬一想到剛才吳管家情急之下捂住自己手臂的力量,再一回憶盛淮南跟她說過的話,一顆心也就稍稍放下了一些。
“行啦,我相信你就是了。不過,您要是真的覺得難受,記得要早點(diǎn)告訴我,知道嗎?”
“啰嗦老太婆。”
簡單的幾個字,瞬間讓凌喬氣結(jié),她突然開始有點(diǎn)懷念起以前那個冷冰冰的吳管家來了,還是那個時候的她更好對付一點(diǎn)。
她終于知道錦瑟的那伶牙俐齒到底是遺傳自誰了。
等到凌喬搬了椅子過來的時候,吳管家也撐著手肘從床上坐了起來,凌喬看到了馬上將床的另一側(cè)的枕頭拿過來墊到了吳管家的身后。
一切就緒,吳管家再次朝凌喬伸出了手,等到凌喬將手放入她的掌心,她慢慢的收攏,仿若對待一件稀釋珍寶一般,那般的小心翼翼,仿佛一個不小心會捏碎了一般。
輕斂著眼簾的她,讓凌喬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她的聲音卻是帶著暖意的,是那種獨(dú)屬于母親的暖,“喬喬,還記得嗎?有一個雨夜,你曾經(jīng)看到一個很失常的錦瑟?”
記得。
那樣的一個錦瑟她怎么可能會忘記。
她也一直想要找個機(jī)會好好的問一問吳管家,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的提起。
“嗯,嗯?!绷鑶踢B連點(diǎn)頭。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心思這么敏銳,我隱藏的這么好還是讓你看出了端倪,竟然會被你一個小丫頭攪得手足無措。”
氣氛真
的是太過壓抑了,凌喬怕吳管家太過深陷過去,害怕她承受不住,有意活躍氣氛地斜了一眼吳管家,撇著嘴故作委屈道,“您這才發(fā)現(xiàn)啊,我素來心思敏銳,洞察分毫的?!?
“給你個梯子你還真的是很懂得怎么網(wǎng)上爬了。”吳管家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凌喬,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凌喬呵呵一笑,說道,“不爬才是傻子呢。”
“好啦,知道你不傻?!?
“那當(dāng)然。”凌喬故作傲嬌的仰起下頜,視線看天,一副尾巴就要翹到翹到天上去的樣子。
然后,偷偷地斜眸看到吳管家眉眼的愁緒已經(jīng)散去,這才又轉(zhuǎn)過來正視吳管家,聽著她繼續(xù)講下去。
那段往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上,看不見拔不出,她以為自己再度講起的時候,必定會悲慟萬分,沒想到被這個喬丫頭一攪合,說出口反倒像是帶著一份釋然。
“其實(shí),錦瑟他并不知道我知道他的那段過往,就像是他不知道為什么小小年紀(jì)的他怎么就可以脫離那個魔窟一般?!?
“你說,同樣一個身為母親的人,她怎么就能夠做到這般的狠心,她也不怕自己做的惡會報應(yīng)到她孩子的身上?!?
“竟然將一個還那么小的只有奄奄一息的孩子,狠心的送出人生地不熟的異地。這樣還不算,竟然,竟然……”吳管家?guī)状芜煅实恼f不出話來,要不是凌喬貼心地為她順著胸口的氣,她真的害怕自己會真的再次昏厥過去。
“竟然將他送去了一個魔窟,那是法律觸及不到的區(qū)域,那里是那些有著變態(tài)需求的人,為了滿足自己不被社會所認(rèn)可的喜好的富人,專門建造的人間煉獄……”
吳管家的話就像是一個抽氣泵一般,將凌喬身體內(nèi)的呼吸一點(diǎn)點(diǎn)地抽出體外,她的臉上呈現(xiàn)出了驚恐的神色,羸弱的仿佛下一秒昏死過去的那個人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