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薄叔叔,我不是在意那些的人。”顧辭兮笑意盈盈,氣質(zhì)格外的溫柔,一副很得體懂事的模樣。
“你這是什么話。”薄初山微微蹙眉,臉上還是洋溢著滿意的笑:“景遇那小子不能虧待你,否則我饒不了他。”
說完,他臉色忽然一變,狠狠咳嗽了兩聲,顧辭兮見狀,立刻把桌上的水杯遞給了薄初山。
看著他動作緩慢的喝下杯中的水,顧辭兮面帶憂色。
好像,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謝謝你,辭兮。”薄初山喝完水,寬厚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帶著感謝。
就在這時,薄初山忽然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棋盤。
“辭兮,會下棋嗎?”薄初山忽然揚聲,聲音里帶著幾分期待。
忽然被這么一問,顧辭兮微微一怔,隨后淺淺的笑道,神色里帶著幾分謙虛:“會一點,但是不精,可以陪薄叔叔玩玩。”
二人擺好棋盤,開始下棋。
雖然顧辭兮剛才說“會一點”,但是不置可否,她的棋藝很高,本來神情放松的薄初山,此刻也感覺到了壓力,開始正視這一次棋局。
下棋的過程中,薄初山有打量過顧辭兮。
她的每一步,都格外的游刃有余,唇角時而微勾起,眉頭也會因為棋局而偶有蹙緊,不過毋庸置疑的是,她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自信。
下棋,如人生。
有的下棋者魯莽,不懂變通,只顧著突進,反倒是失了勝利。
而顧辭兮太過沉穩(wěn),沉穩(wěn)的不像是個年輕人,每下一步,都格外的鄭重和認真,纖細的左手微微拖著下巴,右手輕轉(zhuǎn)著一枚白色的棋子,隨后緩緩的放下。
“薄叔叔,承讓了。”
薄初山低頭,看著自己險勝的棋局,抬手一擦,才發(fā)現(xiàn)自己額間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冒出了汗。
“你父親教導你教導的很好。”薄初山微微啟唇,眼里帶著更進一步的欣賞。
這一場棋局,顧辭兮是能贏的。
但是她懂得長幼有序,故意落了破綻,讓了薄初山一手的同時,也沒輸了自己的氣質(zhì)。
“您說笑了。”顧辭兮也是善意一笑,眼眸明媚。
二人眼神交錯,對視了一陣,薄初山微微挺直了脊背:“景遇那小子眼光真好,娶了你這么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妻子,是他的好福氣。”
顧辭兮沒有說話,看著桌上的棋局,心口微微泛酸。
這一手好棋,是父親教的。
下棋講究心平氣和,心不亂方能穩(wěn),這既是下棋之道,也是經(jīng)營公司之道,為人之道。
而她也學到了精髓,并且要創(chuàng)造顧氏的輝煌,念希的輝煌。
下完棋,顧辭兮熟稔的把棋子收好,整理好了桌子,動作嫻熟干脆。
“薄叔叔,你什么時候出院?”顧辭兮適時的開口,對于薄初山的身體,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
早就料到了她會問這么一句,薄初山抿了抿唇,笑的坦蕩:“我出不了院的。”
“出不了院?為什么?您的病情……很嚴重嗎?”顧辭兮一聽,心里一驚,忍不住的問道。
薄初山搖搖頭,笑容有些僵硬:“我被軟禁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
軟禁一詞,讓顧辭兮遍體生寒,瞳孔倏地縮緊:“軟禁?誰會軟禁您?”
到底是誰,敢軟禁薄景遇的父親,薄初山!
那個薄氏集團前身的老總裁,怎么可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顧辭兮張了張口,所有的話又堵在了喉嚨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哪一句好。
看著面前顧辭兮一臉的擔心和慌亂,薄初山倒是一臉的淡然和平靜。
“辭兮,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如果以后出什么事,你一定要幫景遇一把。”他慈祥的笑著,可是話里卻分明有著別的味道。
這句話根本無法撫平顧辭兮內(nèi)心的焦慮,她總覺得有什么秘密薄初山還沒說出口。
“薄叔叔,到底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麻煩您說明白點可以嗎?”顧辭兮眼神急切,看著面前的長輩,心跳的飛快。
薄初山定定地看了她幾眼,目光灼熱:“辭兮,你先答應(yīng)我。”
看來,如果不答應(yīng),薄初山是不會說什么了。
想到這兒,顧辭兮橫下心,咬了咬牙,一口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您,以后會幫薄景遇一把。”
“說謊的話,會吞一千根針。”聽到她的話,薄初山忽然笑的像個小孩,眼神矍鑠。
說謊的人,會吞一千根針哦。
顧辭兮點頭,此刻她一切都釋然了,只想知道背后的秘密。
今晚沒有月亮,夜色漆黑,看不到一點光亮。
等聽完一切,顧辭兮只覺得后背發(fā)寒,不敢相信薄初山說的一切,更不敢相信,薄家竟然會有這樣的事。
“薄叔叔,我……”
顧辭兮張了張口,忽然病房的門一下子被推開。
門口,男人漂亮精致的面孔在看到房間里的二人時,原本凌冽淡漠的臉色,一下子更為陰冷。
“顧辭兮,你怎么會在這兒?”沒了白日里的溫柔和平和,帶了幾分質(zhì)問。
看他盛怒,顧辭兮站起身,一時之間還沒從薄初山說的話里反應(yīng)過來,定定地看著薄景遇,眼神里帶了幾分憐憫:“薄景遇,叔叔住院了,我過來探望一下……”
“閉嘴!”薄景遇忽然大吼一聲,瞳孔血紅,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話音剛落,顧辭兮還來不及反應(yīng),薄景遇健步走過來,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的生疼。
“顧辭兮,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和他在密謀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是我薄景遇的妻子!”他呼吸急促,眸中泛寒,雖然在發(fā)怒,但是只要仔細一些,就能觀察到,他在發(fā)抖。
他在隱隱的發(fā)抖,擔心顧辭兮會算計他,會離他而去!
“逆子!你在對辭兮做什么!”
薄初山見到他這樣粗魯?shù)呐e動,臉色一沉,忍不住的低吼:“你瘋了,敢對女人動手?我小時候怎么教你的!”
說完,薄初山拼命的咳嗽,可是卻沒人能夠再給他遞上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