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到底怎么回事???”樊磊有些氣惱的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的樊佳。
樊佳盯著地板,她現(xiàn)在眼神都有些木然了。
心情的極度壓抑,讓她最近每一天都容易健忘,她的頭發(fā)越掉越多,甚至在頭頂?shù)臅r候,都可以看的出來一點疏朗。
現(xiàn)在樊媽媽已經(jīng)回到家里,不過干不了重活,而且還得需要有個人在身邊照顧。原本她和林斌住的房子離樊媽媽那邊太遠,但是現(xiàn)在她也不得不搬過來。
上班的時間也遠了,就得起個大早,還得干家務(wù),照顧媽媽,原本還想去修復(fù)家庭關(guān)系,但是幾乎擠不出一點時間,讓她抓狂。
樊佳嘴唇動了動,干澀的厲害:“我沒事。”
樊磊看到她的模樣,也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起來:“姐,你以前不這樣啊,你挺愛笑的,但是現(xiàn)在你看看,我從回來之后,你就幾乎沒跟我說過話,而且眼神都木然的讓人看著都瘆人。你說你這是怎么了,又跟姐夫鬧別扭了是么?要不然,我跟姐夫去談?wù)勑胁恍???
樊佳抬起頭看了樊磊一眼:“不用?!?
樊磊急的抓了抓頭發(fā):“不用怎么行,我現(xiàn)在在外地工作,也就周六周日可以回來一趟,咱媽媽的身體也變成這樣,平時也就多靠你照顧了,可是現(xiàn)在到底怎么辦,你一個人多辛苦,姐夫得幫襯著你點啊?!?
樊佳搖了搖頭:“我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個星期沒聯(lián)系了,他也沒有給我打電話,我也沒有給他打。他知道咱媽出院了,就出院那天來了,但是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
“怎么這樣。姐夫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人啊?!狈谠较朐接行阑穑骸斑@樣吧,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么問題,我去跟姐夫談?wù)?,看看你們這事怎么辦。姐,說實話,這畢竟是你的婚姻,我本來沒有插嘴的余地,你對姐夫一直以來也有些苛刻了。你人不壞,就是嘴巴不饒人,但是刀子嘴豆腐心,都先被刀子嘴更傷到了,即便是知道是豆腐心,那也是得把傷口平復(fù)之后才能感覺到了。男人啊,都喜歡點溫柔的,不喜歡這種刀子嘴的,你這個脾氣那么壞,就算不是姐夫,是別的人,估計也受不了?!?
樊佳心底升起一股火:“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他就沒有不對的地方。如果不是他不長進,如果不是他死皮賴臉的來追求我,我會同意么。我年紀不小了,就想找個結(jié)婚的人就得了,他追的那么緊,讓我覺得我應(yīng)該對人家負責(zé)任,他才是那個沒有考慮我感受的人,結(jié)果孩子也出來了,他對我也不再上心,每天回來的那么晚,還總是謊話連篇,是,他是很辛苦,我看的出來他辛苦,可是誰不辛苦呢,我工作不辛苦么,我?guī)Ш⒆硬恍量嗝?。我現(xiàn)在留在媽媽身邊,讓她那么辛苦,我心里難道不苦么?”
樊佳幾乎說不出下去了,她捂住臉,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本來躺在屋子里面的樊媽媽聽到動靜,忍不住喊道:“樊磊啊,你給我進來,你又跟你姐姐說什么了?!?
樊磊看到樊佳哭了,也有些慌,趕緊跑到屋子里面去低聲說道:“媽,我沒說什么,我只是想要調(diào)節(jié)她跟姐夫的關(guān)系。我知道姐姐不容易,但是不是比誰不容易的時候,得是解決問題的時候啊?!?
樊媽媽想到林斌也有些生氣:“那個林斌就我出院的時候出來了,現(xiàn)在就再沒出來過,你說我是造了孽了,才找了這么一個女婿,人家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好哇,還真像啊,都是一個一個的在外面,不回家。”
樊磊這一聽,連他也說上了。
一時有些心酸:“媽,我不是在外面工作么,咱們這也沒有我工作的位置,要是有的話,我還能不?回來么,我知道我不在身邊,您也受了很多苦和委屈,但是,您要是真讓我回來,我真的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我這不是也想再外面多掙點錢么。”
“我不是說你?!狈畫寢屟廴Ψ杭t:“我怎么能干涉你啊,我只是心里難過啊,替你姐姐不值得,錢算得了什么,人才重要啊,我現(xiàn)在這樣了,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你姐姐一個人,她又想孩子,又想跟林斌好好談?wù)?,但是還得伺候我,還得上班,你說她現(xiàn)在心情能有個好么?!?
“我知道,我知道,媽啊,你就別擔(dān)心了,實在不行啊,把爸爸叫回來吧,別讓他在外面打工了,其實我一個人掙錢就行了,夠你們用的了?!?
“不行,你還沒娶媳婦,現(xiàn)在娶媳婦不得提前買房啊,不用擔(dān)心,不管怎么樣,也一定給你安排好。”
樊磊知道他媽媽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雖然說錢不重要,但是這一輩子又都是在為錢在拼搏,不過說到底很大一部分也算是在為了他。
他心里有些難過,從屋子里面走出來,看到樊佳還在流淚,拿了紙巾遞過去說道:“姐,別哭了,我去找姐夫,我跟他談?wù)?,不管你們未來打算怎么樣,我想談?wù)効隙ㄊ怯斜匾?。男人比較了解男人,我去看看他的想法。”
樊佳抬起頭,看著樊磊,許久才點了點頭。
她何嘗不知道談?wù)勈怯杏玫?,這一周的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想抽個時間找林斌談?wù)?,她本來還以為知道媽生病的事,他應(yīng)該至少會過來看看吧,結(jié)果他從來都沒有,曾經(jīng)回過一次他們住的房子,家里也沒有人,屋子里面的東西有些凌亂,而且還有煮好的泡面碗沒有刷。知道他其實過的也不舒服,可是他卻就是不跟自己聯(lián)系。
樊佳也在賭氣,就覺得這件事情上是他不對,可是他居然就不聯(lián)系自己。
她已經(jīng)低三下四的向他懇求過原諒了,難道就不能放她一碼么。
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大概就是跟樂寶貝用視頻見面的那半個小時,只是樂寶貝也不是那個曾經(jīng)在她身邊那個帥氣愛笑的小伙子。
透過鏡頭,可以看著他穿著那么土氣,甚至臉頰都有點高原紅的味道,整個一個從土堆里面扒拉出來的孩子。
明明不是這樣的,而且在視頻中看到她,也沒有以前那么活潑了,她總是逗著逗著就淚流滿面。
對不起,她不斷的沖樂寶貝說對不起,婆婆去叫她不要擔(dān)心,婆婆似乎還不知道她跟林斌吵架的事,因為從來都沒有問過。
林斌沒有跟家里說,或許一切還有機會,也許他還是想跟她繼續(xù)下去的。
其實到現(xiàn)在來說,她已經(jīng)不想走思了,齊子源的那件事情,讓她丟盡了臉,如果不是為了樂寶貝,說不定她就會找個地方安靜的死去,可是現(xiàn)在,她不能。
給樊媽媽安頓好了之后,樊佳才去了公司。
最近她遲到比較頻繁,不過找了主管說了家里的一些事,主管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所以也算是允許她遲到了。
在工作的時候,總是走神,根本靜不下心來,不知道樊磊找林斌談的怎么樣了,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很會說話,也會替別人著想。
不過林斌肯定是說可能她的不是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太多胃口,買了三個小包子,有同事過來打招呼說她看起來面容憔悴,她擠出個笑容說家里老人病了,所以休息不太好,就打著哈哈過去了。
可是跑到洗手間,卻開始掉眼淚,現(xiàn)在每天這種日子,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咎由自取還是其他的什么。
離下午上班還有點時間,樊佳沿著街道準備走走,放松一下心情,沒走多遠,迎面看到一個人,她頓時愣住了。
竟然是齊子源。
這段時間不見,他竟然變成這么一個落魄狼狽的模樣,他盯著她,眼神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