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的,打來電話的是傅京東。
安清淺被吵醒后,見曹以沫也在這里,點頭和善的沖她笑了笑,才接通電話,嗓音是一貫的輕柔無比,“喂,我剛睡醒……”
傅京東以為她在家,說道,“我二十分鐘后到家。”
安清淺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嗓音還有些惺忪,“怎么今天這么早?”
傅京東解釋道,“徐秘書的哥哥在國外給徐秘書的父親快遞了一款足浴按摩桶。他的父親睡眠改善了許多,所以我讓徐秘書聯(lián)系她哥哥重新了快遞了一款足浴按摩桶回來。我送回去,你晚上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安清淺不禁動容的道,“你以后別操這份心了,我的睡眠已經(jīng)大有改善了,我最近總是很容易睡著。”
傅京東偶爾也會在她面前霸道,尤其是在為她身體操勞的基礎(chǔ)上,“回家說。”
安清淺想著這會回家已經(jīng)來不及了,索性坦白道,“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下午我過來看小野,不小心在病房睡著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個不小心背著男朋友偷偷犯錯的小女生一樣,吳儂軟語,柔弱無比。
傅京東很享受她這樣的語調(diào),楞了楞,有幾秒的沉默。
安清淺以為他生氣自己偷著來醫(yī)院,連忙又軟道,“我沒想瞞著你,我打算晚上告訴你的。”
傅京東微微揚唇,“等著我,馬上去接你。”
說完,猛打方向盤調(diào)轉(zhuǎn)車頭。
安清淺掛了電話,看女傭和曹以沫還有曹偌溪,都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念道了一句,“京東他很多時候就是小題大做……”
曹偌溪明顯的從婆婆的眸底看見了一絲被寵溺的滿足感,她輕笑道,“爸從來只對你一個人小題大做,媽,其實你真的很幸福。”
安清淺微微一怔,眸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小溪,你最近也瘦了,你明天想吃什么?我讓家里的廚子做好讓管家送過來。”
曹偌溪也不揭穿婆婆,很配合的說,“我想吃糖醋排骨。”
曹以沫的雙手一直抓著自己的輪椅扶手,指尖早已蒼白一片,只是臉頰還掛著幾分笑容,只是細看不難看出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女傭同樣也是女人,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羨慕之色,這些年老爺對夫人一直是疼愛有加,夫人真的很幸福呢。
曹偌溪一邊忙著幫傅野按摩,一邊隨意的看了一眼曹以沫,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的面部表情很不自然。剛才還看著傅野發(fā)呆的她,這會怎么就面色僵硬起來了?剛才看著傅野,她的眸光還是一片荒蕪,短短一個電話的功夫她的眸光已經(jīng)微微顫動了,手指也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輪椅扶手,像是在極力隱忍著某種情緒。
她心底又是一個咯噔,在努力回想著剛才。曹以沫的表情變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對了,是從婆婆接了公公的那一個電話開始的。難道,曹以沫真的移情別戀上公公了?
所以,公公打來電話關(guān)心婆婆的時候,曹以沫在極力隱忍著心底的不滿?
曹以沫真的愛上公公傅京東了?
曹以沫車禍回來后的變化,都是因為愛上公公傅京東了?
這樣分析著,她心底一寒,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很快傅京東便來了,進了病房后,看了一眼躺著的傅野后,視線直接移向安清淺,見她臉色不好,連忙關(guān)切道,“怎么了?今天臉色怎么這么差?”
安清淺打著哈哈,“沒事,剛才偌溪也很緊張,還拉著我去醫(yī)生那里檢查了。”
傅京東連忙問,“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
聞言,曹以沫的眸光狠狠的一顫,一抹復(fù)雜閃過。
安清淺笑著安撫道,“沒事,醫(yī)生說我就是累的,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傅京東眸底的緊張,稍稍寬慰了些,然后壓低聲音,“明天開始好好在家休息,不準操心這么多。”
安清淺當眾只能點頭,“好好,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她禮貌的轉(zhuǎn)身問曹以沫,“曹小姐我們一起回去吧?”
曹以沫像是從某種情緒中猛然回神,擠出僵硬的笑容,眸底閃過一抹激動,點頭。
傅京東沒有看曹以沫,而是攬著安清淺沖著曹偌溪點頭,“辛苦你了,我們先走了。”
曹偌溪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
女傭推著曹以沫緊跟在傅京東和安清淺的身后,曹偌溪注意到曹以沫的手指指尖又泛白了。
漸漸的,她越來越能驗證自己的猜測了……
故而,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
因為傅野成了植物人的消息傳遍了安市,所以曹鵬輝和許美珊也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兩人來看過幾次傅野,當然每一次許美珊都對曹偌溪沒有好臉色,以前她就不喜歡曹偌溪,現(xiàn)在傅野成了植物人,她就更加沒必要給曹偌溪好臉色了。至于來看傅野,那完全是沖著傅野本人的面子,畢竟植物人也有蘇醒的先例,她顧忌的是萬一傅野哪天真的醒了呢?
走走過場的時候,還是要做做表面功夫的。
這一天,許美珊和曹鵬輝又一起來看傅野了。
許美珊的手里提著一點水果,就是不知道在家里擺放了多少天的那種快要干巴的水果。
曹偌溪直接沒接,許美珊將水果放到床頭柜的時候,故意笑道,“瞧瞧我們家小溪多細心周到啊,愣是把傅少爺這樣的植物人給服侍的胖了點。老曹,你看看傅少爺,是不是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胖了點?”
這話說的嘲弄不已。
曹鵬輝上次經(jīng)歷了一場大車禍后,現(xiàn)在走路還拄著拐杖,他看著曹偌溪沉下來的臉色,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沉默著嘆息了一聲。
曹偌溪嘴角冷冷的勾起,看向許美珊,“阿姨,你最近也胖了點。是不是最近心情挺不錯的?”
許美珊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心情還行吧。”看著她曹偌溪倒了這么大的霉,她的心情能不好嗎?總算是為了她的寶貝沫沫出了口惡氣了。
曹偌溪假裝不經(jīng)意的道,“看來母女連心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果然是親生母女啊。”
許美珊一怔,“你什么意思?曹偌溪你這話什么意思?”
曹偌溪裝出一副說漏嘴的樣子,連忙搖頭,“我沒說什么啊?”
許美珊激動的抓著她的衣服,“你快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家沫沫的消息?你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曹偌溪看著她,微微嘆息一聲,“算了,看來是瞞不住你了。阿姨,曹以沫回來了。最近這兩天她心情還不錯,所以大概是跟你有心靈感應(yīng)。”
許美珊激動地大口喘息著,“你說什么?我們家以沫在哪里?快點告訴我,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曹偌溪眸底精光一閃,“她在傅家,走吧,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ヒ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