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羽之野。
清晨的空氣特別的新鮮,太陽還沒有升起,積羽之野的樹林中還帶有薄薄的霧氣,茂密的枯枝在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
積羽之野地處三方勢力的交界處,其直屬勢力屬於紫宸殿,然而又那麼小部分是屬於長生殿和赤炎城的,所以這裡歷來都是屬下弟子們發生爭鬥的場所,又被稱爲埋骨荒野,因爲只要有死亡,大都往這裡扔,性質跟亂葬崗差不多。
風檄羽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因爲生在積羽之野,所以名字裡面也有個羽字。風檄羽的父母只是一般的平民,住在積羽之野,勢力提供的庇護就比較少,加上這裡還是魔獸出沒的場所,屍體氣息比較濃,傳說積羽之野的由來是因爲古時魔獸在這裡發生過大戰,戰後動物屍體與羽毛都厚厚的鋪滿,漫山遍野都是動物的氣息,這也是風檄羽體質形成原因之一。
風檄羽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體內積聚了太多的魔氣雜質,將體內的經脈堵塞,造成風檄羽不適宜修煉的情況。由於從小就開始吸收雜質了,所以別人也沒有辦法除去,楚御夕也沒有辦法。這也是風檄羽屢次求道失敗的原因。
楚御夕當天就追上了風檄羽,由風檄羽帶路,一路漂流到這裡,途中經過了赤炎城與浮屠間的勢力,兩人過而不入,也沒有引起什麼爭端,倒不是楚御夕不想惹事,只是風檄羽一路上神情凝重,加上又不斷苦求楚御夕,看在是自己新收的徒弟的份上,楚御夕只好答應了,所以一路倒也算順利,比風檄羽的預算提前幾天到達,這一點,風檄羽從內心感激自己新拜的師傅。他知道,楚御夕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好像還是看在任翔逸的份上才收下自己的,自己也沒有理由哀求師傅,在他心中,師傅說什麼就是什麼,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因,出口求了下楚御夕。
“我們到了嗎?”楚御夕淡淡的問道。
“已經到了,謝謝師傅!”風檄羽恭敬的回道。
“那你自己先回去看看吧,我四處走走。”楚御夕對於新來的地方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師傅,你不去見見我的父母嗎?我想他們很樂意見你的。”風檄羽期望道。
“不了,有事的話傳訊給我。”楚御夕對於見別人父母沒有任何興趣,頭也不回的拋下句話就走了,風檄羽無奈,只好自己一個人朝自己家走去。他也慢慢清楚了楚御夕的脾氣,楚御夕並不喜歡多事,雖然他也對事情抱有好奇的成分,但是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多事。
走在積羽之野的林中,楚御夕可以清晰的感到林中樹木的氣息,只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那就是自從他出來以後,就沒有見到過純種的動物,魔獸除外,難道魔獸只存在於魔陣之中,那麼,魔獸又是怎樣成長的呢?這個世界裡,動物爲什麼不能生存呢?
楚御夕認真的思索著,朝陽升起,楚御夕沿著荒木走進樹林,尋找著遺留下來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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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楚御夕從沉思中醒來,發現風檄羽還沒有跟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了解風檄羽,自己的吩咐他從來都不敢反抗的,雖然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倔強,但絕對不會無視楚御夕的話語到不在乎的地步。
他應該發生什麼事了,楚御夕覺得心底有些煩躁,自己也弄不清楚怎麼回事,難道對這個剛收下的弟子心底竟然有一絲認同?不然怎麼會去關心他?
楚御夕焦躁的搖了搖頭,拋卻心中的煩躁。
轉身沿著原來進來的路往回走,夕陽西下,樹林中黑暗的速度要比外面快得多,不多時便只能看見那麼一點遠的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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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暗得比較快,楚御夕驚奇的發覺自己竟然迷路了,只好漫無目的的在樹林裡面逛,反正對於他來說,自己別的不多,就是時間多。
擡頭仰望蒼穹,點點繁星點綴在天空,皎潔的月光灑下,在林中透出道道亮影,楚御夕加快了腳步,快出樹林邊緣時,這裡的可見度要比密林中大得多。
涼風習習,夾雜著樹木的芬芳,送入楚御夕鼻中,楚御夕心中一陣輕鬆,頓時覺得心中的煩悶減少了不少,微風迎面拂過,枯葉隨風飛舞,飄蓬一樣,彷彿整個世界都是落葉的世界,楚御夕用力嗅了嗅,感覺微風中傳來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是女子身體的芳香,楚御夕微感驚異,尋著香風過去。
走過一片枯葉林,終於發現自己要找的目標。
漫天飛舞的落葉中,正有一道鮮黃的身影在翩翩舞動。
楚御夕只看了一眼,便被黃色身影的舞姿給驚住了,覺得自己剛纔沉寂的內心頓時活躍起來,多了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舞蹈,也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形容她,曼妙的姿影在落葉中翩翩起舞,一切都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做作,一切顯得那麼的自然,那麼毫無軌跡可尋。
鵝黃色的衣衫,背上一道紅色的線條,曼妙的舞姿……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如果此時有鳥兒伴舞,有蝴蝶圍繞,那麼將是天下間最優美的舞蹈。
楚御夕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掌聲驚動了正在飛舞的黃衣女子,那女子轉頭咦了以聲,似乎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會有人來,衣袖飄起,黃衣女子動作慢了下來,最後以一個旋轉的身姿結束了剛纔楚御夕眼中天姿般的舞蹈。
楚御夕這纔有機會打量眼前的女子,一副嬌小玲瓏的身軀,黃色衣裳扎著簡單的衣結,清麗的臉龐上隱隱有酒窩顯現,楚御夕不禁吧凌月瑤與她比較起來,感覺凌月瑤較嬌真一些,而眼前女子則顯得比較清秀,即使穿上華麗的衣裳,也掩蓋不了那天生而來的樸素古典之美,加之那杳如驚鴻的身影,總體上來說還要較凌月瑤勝上一籌。
女子臉色通紅,顯然是被人發覺在此起舞有點不好意思,也不回話,急急的快步離去。
楚御夕連忙叫道:“這位姑娘……”
女子腳步更快,楚御夕無奈,只好放棄,心中還有風檄羽的消息比較擔心,楚御夕也沒有辦法,只好匆匆趕回去。
她是誰?
楚御夕心中多了份疑惑,急於求解。
一燈如豆,在夜風中左右搖擺,閃爍不定。
這裡是一間很普通的廂房,一扇小窗被一根長木棍支起,夜風就是從傳呼中吹進來的。房中擺設相當簡陋,一張木牀,一張小桌加上四方椅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壺水以及幾個水杯。楚御夕呆呆的站在窗前,看著天空的月亮,心思起伏不定。
這已經是達到這裡的第二天了。
在他找到風檄羽時,風檄羽正跪在自家房子內堂的窗前,榻上兩具冰冷的屍體停放在那裡,那是風檄羽的雙親。風檄羽正在那邊懺悔,爲什麼自己不早趕回來一天,那樣還有可能減緩父親的病情,母親也不會急怒攻心而去,風檄羽神情木然的跪在那裡,眼神空洞,楚御夕的到來他都沒有注意到。
風檄羽就那樣一直跪在那裡。
楚御夕都有點不耐煩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探了風檄羽的雙親一下,風檄羽才驚醒過來,下意識的想阻止,看見是楚御夕,愣了下才喚道:“師傅!”
楚御夕沒有應聲,他抓住風父的手,探出一絲真氣,發覺風父全身經脈已經悉數破碎,連修補都不可能,那是被寒氣入體之後沒有及時救治,長期的冰凍,使得全身僵硬,楚御夕搖搖頭,沒救了。
轉而伸向風母,發覺同樣的情況出現在她身上,不同的是寒氣比較輕,可能是由於長期照顧也被感染了,風母的情況是由於心力交瘁勞累過度引起的,受了風父死亡的刺激,又起了輕生的念頭,寒氣比較容易入侵,雖然生機盡絕,但要讓她回過口起來還是可以的。
楚御夕伸出食指點在風母的額頭眉心,微弱的真氣緩緩輸入,打通風母由於受驚導致突然閉塞的經脈。一盞茶的時間,楚御夕收功,風母幽幽醒轉過來。
風檄羽一直守在旁邊,見此情況自然大喜。就要叩頭拜謝,楚御夕淡淡說道:“抓緊時間,你母親最多還有一柱香的時間。”楚御夕推門而出。
……
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等到他在進來時,風母入原先一樣躺在榻上,只是臉上多了絲安詳的笑容。
之後風檄羽把楚御夕安頓在這小廂房裡面,自己一個人佈置靈堂,不讓楚御夕插手,一直忙了一天,然後就那樣守在靈前。
楚御夕無奈,只好任這個倔強的徒弟自己去做,不過憑他的想法,那是要帶風檄羽走人的,心底的無奈只是因爲,好像風檄羽和任翔逸一樣能影響自己的想法,任翔逸是第一個影響自己想法的人,想不到轉眼間又幫自己找了個人來影響自己。任翔逸,楚御夕默然。
楚御夕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風檄羽那樣傷心,自己也忍不住又點難過,好像自從看到這種情況,自己就莫名的多了份煩惱。
又過了一天,風檄羽的眼瞼中多了粗紅的血絲,看起來煞是嚇人,楚御夕不人心疼,仰頭嘆息一聲,伸手兩指,悄悄的點了風檄羽的穴道。
朝陽東昇。
風檄羽醒了過來,看到楚御夕正站在窗前沉思,想起三天來自己的所作所爲,自己竟然將師傅冷落在一旁,是在是大爲不敬,於是惶恐的想起身賠罪。不料身子虛弱,剛起身便又倒了下來。
楚御夕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問道:“附近是不是有魔獸出入的地點?”
風檄羽照著楚御夕和任翔逸傳他的法訣運轉體內真氣,全身流轉後精神一振,應聲道:“是的,就在積羽之野的東南部,那裡魔獸經常出現,偶爾還會跑道紫宸殿的勢力範圍裡去。”
“帶我走吧,我們去瞧瞧魔獸靠什麼生存的。”
楚御夕默默的轉身而去,風檄羽跟在他後頭,走出了自己家的大門,回頭望了一眼,眼中有點留戀,但還是決然而去。
……
一路上出奇的安靜,風檄羽在前面帶路,楚御夕身後跟著,兩人都沒有說話,顯得很不協調,但有環境相佐,竟然絲毫不顯得格格不入。
大約又快到日落時分,兩人才來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