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男勇士，一位女勇士……比賽結束之前都能下注，要看看嗎，我親愛的小羅尼？”
黑湖岸邊的看臺上，忙碌了一個早晨的韋斯萊兄弟正在向他們的弟弟推銷賭博，他們知道羅恩身上還存著一筆零花錢。
“芙蓉一賠十……”
“哈利一賠八！”
羅恩表情冷漠，毫不心動，甚至打了個哈欠：“別以為我不知道，只要我一下注，你們就會黑下我的本錢，然后用給爸爸媽媽寫信威脅我……”
“哎呀，小羅恩變聰明了。”喬治和弗雷德一臉稀奇。
羅恩得意地哼哼兩聲，揚了揚下巴，邁著大步子離開了這里。
哈利一大早就起床準備比賽，其他室友也先后起床準備觀賽，只有他昨晚腦子亂糟糟的，仿佛有幾十只皮皮鬼在耳邊嚷嚷，導致他眼睛一直睜到凌晨才失去意識，所以起晚了。
哈利的珍寶竟然是金妮，真讓人氣憤，明明前幾天他們倆還一起唾棄談戀愛的人，沒想到他最要好的朋友一轉眼居然跟自己的妹妹好上了！
還有金妮，明明這次比賽是他出風頭的時候……
羅恩環(huán)顧一圈，打算找人好好聲討一下這兩個人。
塔樓一樣的看臺設在水面上，還分了好幾層，洛倫和赫敏坐在邊上角落里，正低頭盯著水面小聲說著什么，可能是在觀察水下的動靜。
納威在前排，而西莫和迪安坐在更遠的地方，帶著克里維和他弟弟，正對著黑灰色的水面拍照。
又是哈利的腦殘粉。
羅恩稍作思考，決定先去跟洛倫聲討一下哈利。
……
因為把小女巫的腿壓麻了，洛倫被強制恢復成正常坐姿，拎著空蕩蕩的薯片袋子，呆呆看著魚兒分食著落在水里的薯片。
他戳了戳小女巫的大腿，埋怨道：“都怪你，叫我下來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害得我薯片都撒了！”
“反正你也要喂魚。”
“那能全喂嗎？”洛倫繃著臉戳戳戳，“我現(xiàn)在都沒得吃了。”
“賠給你。”赫敏從掛墜里取出一袋全新未開封的薯片遞過去。
“喂我！”
赫敏臉上浮起一抹無奈，卻還是撕開包裝袋，默默拿起薯片喂了過去。
正準備靠近的羅恩見狀愣了一下。
可惡，又是一對談戀愛的！
他嫌棄地扭頭走開，還是好伙伴納威靠譜。
只見納威身旁忽然多了個女孩，正是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兩人說話時湊得很近，一臉親昵的笑意。
“……”
羅恩不由沉默。
戀愛有什么好談的啊，不能好好學習嗎？
就在這時，負責拍照的克里維忽然驚聲尖叫起來：“快看！有人出來了！”
……
“【力松勁泄】”
哈利的魔杖對準緊緊抓在腿上的格林迪洛，沒有噴出火花，而似乎用一道沸騰的水柱射向它們，只見它們身上被水柱擊中的地方，綠色的皮膚頓時變得通紅，丑陋兇惡的水怪頓時朝水底漂去。
哈利把腳從格林迪洛的糾纏中掙脫出來，現(xiàn)在他的腳和正常人類的腳完全不一樣了，腳趾變長了，中間有蹼連著，就好像他的腳變成了鴨蹼。
本以為在水下難題是游泳，沒想到難纏的是這些水怪。
還好鰓囊草發(fā)揮了作用，哈利腳蹼揮動，奮力向前游去，速度遠遠甩開格林迪洛，不時地又朝身后放出一些滾熱的水柱。
偶爾會有格林迪洛又抓住了他的腳，數(shù)量少時便用力地把它踢走，數(shù)量多時就用魔咒。
不知道打散了多少格林迪洛，最后他覺得自己的腳碰到了一個帶角的腦袋，低頭一看，四周漂著十幾只被踢昏了的格林迪洛，兩眼發(fā)直的順水漂去，少數(shù)幾只清醒的格林迪洛朝哈利揮了揮拳頭，隱到水草中去了。
哈利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晃動腳蹼加速朝著桃金娘指的方向游去。
一路來到人魚村落，來到有幾分熟悉的雕像廣場，哈利又看到了那位男低音人魚。
“你的項目是救出你自己的朋友……”男低音人魚沉聲說道，他似乎是「綁匪頭子」，身后站著幾十只虎視眈眈的人魚，手里拿著魚叉，目露兇光。
哈利的視線越過這群人魚，往人魚雕像的尾巴上看去，上面牢牢捆綁著的五件勇士珍寶。
金妮被拴在秋·張和加布麗之間，另外還有伊法魔尼的布特，德姆斯特朗的大個子女生。他們五個看上去都睡得很沉，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肩膀上，嘴里不停地冒出一串細細的水泡。
就在他打量情況的時候，周圍的人魚忽然發(fā)出興奮的議論聲，看著他的腦袋上方。
塞德里克朝他們游來了，他腦袋周圍有一個巨大的氣泡，水與空氣接觸面的折射使他的五官看上去都被拉長加寬了，顯得非常滑稽。
他看見哈利的魚鰓，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笑意，用口型說道：“造型不錯。”
哈利看著他扭曲的五官，也笑了笑。
說話間，塞德里克從口袋里掏出了小刀，割斷繩子，將秋·張的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他的右手扶在秋·張的腰間。
哈利的笑容收斂，雖然他已經(jīng)不再迷戀秋·張，但就是不高興。
“別發(fā)呆了，格雷維斯和克魯姆也快過來了。”塞德里克摟著秋·張往上游去，很快就不見了。
格雷維斯和克魯姆……怎么沒有芙蓉？
哈利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在某種擔憂下，他沒有立即帶著金妮走，而是留在人質旁邊，緩慢地游動著。
五分鐘后，人魚忽然歡快地尖叫起來，哈利扭頭望去，只看見一頭龐然大物正朝他們游來，下面是人的身體，穿著游泳褲，上面是鯊魚腦袋。
哈利默默打量著他，不知道這個造型是他特意設計的，還是變形不太成功，只完成了一半。
半人班鯊魚的克魯姆徑直游向大個子女生，對著她身上的繩子又咬又扯，問題是他的新牙結構古怪，凡是細小的東西都陷進牙縫里，咬半天也沒用。
看起來的確是個鯊魚腦子……哈利順手發(fā)出一道切割咒，割斷了他的繩子。
克魯姆望了他一眼，轉身抓起女生就往上游，帶著她迅速升向水面。
緊隨其后的是伊法魔尼的格雷維斯，他的腦袋上沒有氣泡，身上也沒長出魚類的鰭和蹼，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以普普通通的人類模樣游了過來。
皮膚發(fā)紅，四肢發(fā)顫，看樣子冷得夠嗆。
格雷維斯看了守在人質旁的哈利一眼，表情似乎有些狐疑，沒有說話，顫抖著發(fā)出切割咒弄斷繩子，把布特扶在肩上上浮了一段距離，才回頭問道：
“怎么不走啊，你在等什么？”
一串銀色的大氣泡從他嘴唇間冒了出來，口音和語調都很奇怪，哈利一聽就明白他嘴里含了什么東西，和他口含曼德拉草時說話腔調很像。“你看見芙蓉了嗎？”
格雷維斯指了指水面，嘴里咕咕冒著水泡：“她的泡頭咒破裂，已經(jīng)上岸了。”
“那加布麗怎么辦？”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哈利沒有回答，看向僅剩的兩個人質，加布麗的腦袋靠在金妮的肩上，一頭銀色頭發(fā)隨水飄散，臉色發(fā)青。
雖然他也覺得不會有事，但看著小姑娘毫無生氣的臉龐，哈利默默攥緊了手里的魔杖。
他不敢賭。
格雷維斯懸在上方還沒有走，疑惑地看著這位年紀最小，身材最小的勇士。
“【四分五裂】”
一發(fā)咒語精準地切開兩條繩子，哈利一手抓住一人的衣服后領，大力甩動腳蹼往上游。
哈利游了好幾下，卻始終沒感覺到水的阻力，周圍的景物也沒什么變化，他低下腦袋，看見下方纏著他腳踝的水草，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自己剛才的動作會不會特別蠢。
格雷維斯咧嘴吐出一串氣泡，如果能聽到他的疑惑，絕對會大力點頭、
“伱的項目是救出你自己的朋友，別管其他人。”男低音人魚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也是我的朋友！”哈利指著加布麗嚷道。
男低音人魚將魚叉對準了他：“你們的裁判克勞奇特意叮囑過，每個勇士只能帶走一個人質，這是規(guī)則！”
周圍的人魚都收斂笑容，一雙雙黃色眼睛盯著哈利。
哈利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赫敏的聲音，從水下之旅回來后，她翻閱了很多人魚資料，每天做作業(yè)的時候都在念叨，他也聽進去一些有用信息，比如——絕大多數(shù)人魚對魔法一竅不通。
哈利攔腰抱起金妮，手指抓著加布麗的衣領，騰出一只手將魔杖對準了人魚。
他的嘴里吐出一串氣泡：“我數(shù)到三！”
不等他開始計數(shù)，人魚們猛地散開，一擁而上。
有人魚在掰他的手指，在拉扯手里的人質和魔杖，有人魚在拖著他往下，還有人魚在捂他的嘴……
他奮力劃動帶蹼的雙腳，卻完全不能推動身體上浮，金妮和加布麗像兩只裝滿土豆的口袋，拖著他往下沉……哈利使出吃奶的力氣游著，直到兩條腿都發(fā)僵了，肩膀也因為金妮和加布麗的拖累而痛得要命。
游得真慢啊。
哈利望向上空，知道自己一定還在很深的水下，水面望上去還是漆黑一片。
“死板的不列顛紳士……”
格雷維斯翻了個白眼，牽著布特的手調轉方向，將魔杖對準的下面翻涌的人魚群。
“【力勁松懈】”
……
裁判席上，艾吉爾伯特·馮塔納校長面色凝重地盯著水面。一小時的截止時間快要到了，他們伊法魔尼的勇士還沒出來。
馬克西姆女士的臉色更加難看，芙蓉·德拉庫爾倒是第一個出來，但那是因為泡頭咒破裂導致比賽失敗，布斯巴頓這一輪注定要墊底了。
解說員兼裁判巴格曼悄悄看了卡卡洛夫一眼，驚奇地挑了挑眉毛。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第二個完成任務出水，換做以往，這時候的卡卡洛夫陰陽怪氣放肆取笑其他學校了。
今天竟然還算安靜！
“同樣是泡頭咒，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技藝精湛，相比起來，芙蓉·德拉庫爾小姐還沒有完全掌握，鄧布利多校長教學很有成績。”克勞奇語調緩慢地說道。
馬克西姆女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別忘了，霍格沃茨還有一個勇士在下面，說不定是因為逞能淹死了！”
鄧布利多不為所動，笑容依然溫和：“我相信哈利。”
“……”
馮塔納坐在中間，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打破這僵硬的氛圍：“克勞奇先生，給我們介紹介紹水下的情況吧，你和巴格曼先生做了長時間的測試，應該很了解。”
巴格曼表情一凝，幽怨地看向身邊的克勞奇。
“只不過是按照計劃書上的流程執(zhí)行了一遍，防止意外而已。”克勞奇不緊不慢地說道，“說起水下，我更想問問馮塔納校長，伊法魔尼的勇士是如何在水下呼吸的，你們的方法似乎和其他人都不同？”
“這個嘛……”馮塔納哈哈笑道，“是一種奇異的魔法植物葉片，伊法魔尼特產(chǎn)，就不詳細介紹了。”
克勞奇眼中微光閃爍。
“出來了，都出來了！”
看臺上忽然響起歡呼聲，小巫師們又吵又嚷，一個個全站了起來。
在魔法的托舉下，哈利、格雷維斯、布特、金妮和加布麗五個人同時破開水面，摔在岸上。
三位人質紛紛睜開了眼睛，她們在水下沒有意識，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表情驚恐而迷茫。
格雷維斯呸一聲吐出嚼成渣的爛葉片，大口大口吞咽著清新的、美妙的空氣：“被你害慘了，沒腦子的不列顛紳士。”
“你也是，熱心腸的美利堅巫師。”
哈利喘著粗氣卻笑得很歡暢，他的鰓和蹼縮回皮肉里消失不見，只留下淡淡的紅痕。
他看見水面上露出許多綠發(fā)蓬亂的腦袋，男低音人魚對他善意地微笑著。
人群外面，洛倫朝他搖了搖薯片袋子，赫敏站在旁邊。
龐弗雷女士將厚毛毯披在他們身上，羅恩拿著毛巾緊張兮兮地擦干金妮的頭發(fā)，嘴里嘟嘟囔囔埋怨他浪費時間。
一片亂糟糟的喧鬧當中，金妮任由羅恩按著她的腦袋搖來搖去，心情愉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哈利。
忽然，她看見有人飛快地躥過來，嘴唇在哈利臉頰上蹭了又蹭，簡直不知羞恥！
芙蓉激動地感謝道：“你救了她，盡管那不是你分內(nèi)的事情！謝謝你！”
金妮默默低頭，感覺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