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時隔一年的魁地奇比賽

烏姆里奇神志不清、黑巫師隱藏在暗處、伏地魔歸來的消息似真似假……

這些都沒有影響小巫師們在心心念念的三把掃帚度過周末，大部分人都點了黃油啤酒，偶爾有幾位調皮的學生能從羅斯默塔女士那兒騙來幾杯真正的酒，喝得臉頰漲紅，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

酒館里的其他客人看得笑呵呵的，猜測這些膽大嘴饞的小家伙是哪個學院，多數人屬意格蘭芬多，也有人猜是赫奇帕奇。

洛倫幾人點了幾品脫黃油啤酒，一些果汁蘇打水，從吧臺取了一些薯條和炸雞塊，三把掃帚的食物跟霍格沃茨廚房做出來的有些不一樣，味道和香味更加濃郁粗暴，少了份精致，蘸著番茄醬和椒鹽，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哈利和金妮吃東西的動作矜持禮貌，咀嚼食物時都小心翼翼，緊閉嘴唇避免露出牙齦，喝黃油啤酒時刻注意嘴唇有沒有沾染一圈黃油泡沫，看得洛倫和赫敏忍不住笑。

喝完半杯黃油啤酒的時候，羅恩才姍姍來遲。

“你們看見沒有，岔路口那顆槲寄生下面有好多情侶在接吻！”

羅恩大大咧咧地坐在洛倫和哈利旁邊，接著端起一杯還沒動過的黃油啤酒，咕嘟咕嘟地灌進肚子里，長出一口氣后抹了抹嘴，繪聲繪色地講述起剛才的見聞：

“……真是的，為什么偏偏要在大街上接吻，約會就不能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館嗎？”

哈利和金妮相對而坐，捧著一杯黃油啤酒，邁著腦袋默默啜飲。

洛倫抿嘴笑了笑，往嘴里丟了一根薯條，嚼得嘎吱嘎吱的：“對了，來的時候遇見賈斯廷了，他們問明天晚上的防御協會活動還照常舉辦嗎？”

哈利微微點頭：“照常舉辦，鄧布利多校長提供了一批書籍和器具，剛好能用得上。”

“不知道這次還有多少人會來。”

“你最近感覺怎么樣，那個人有沒有再進入你的腦袋？”

“我感覺還好。”

“……”

沒有了任課教授，黑魔法防御術徹底成了自習課，甚至沒人點名，學生們在教室里只要不吵翻天，做什么也沒人管。

只有臨考的五年級和七年級，偶爾能碰上四位院長教授有空，過來講一些基礎的黑魔法防御學知識。

隨著新的學年逐漸邁入正軌，各個學科的俱樂部活動重新開辦，教授們也忙，麥格教授忙于阿尼馬格斯教學班，弗立維教授忙于基礎魔咒練習和進階魔咒研討，斯內普的魔藥學俱樂部也在準備重啟，只有斯普勞特教授稍微清閑一點，成天泡在溫室里。

星期天晚上七點，哈利站在禮堂中心看著下面認真練習的同學，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防御協會已經舉行了兩次活動，隨著新鮮勁褪去，周日晚上來參加活動的人不多。

好在剩下的人態度都很認真，科林·克里維的照相機暫時被收繳后，很快就掌握了繳械咒。

佩蒂爾姐妹跟成員們交流在魔咒俱樂部學到的技巧，運用粉碎咒把擺滿窺鏡的桌子變成了塵土。金妮看得眼睛亮晶晶的，有點子嚇人。

低年級表現則要差一些，比如科林的弟弟丹尼斯·克里維，施法動作拖拖拉拉，咒語念得亂七八糟，一二年級的大部分人根本無法解除對手的武器，咒語的紅光只能讓對手手腕晃動兩下。

對待這些人就只能從基礎教起了，哈利心里想著。

可惜洛倫看不到笑話就不來了，不能抓他的壯丁。

……

轉眼又是一周星期五。

下午最后一節是魔咒課。

小巫師們的亢奮明晃晃地寫在臉上，弗立維教授對此早有準備，周末即將來臨的最后一節課，要么教學效果極好，同學們頭腦高度活躍，問什么答什么，舉一反三，思維天馬行空，常常有讓人驚艷的想法；要么教學效果極差，同學們熱衷于接話茬，常常一個不留神話題就飛到天外去了，他講什么都拉不回來他們的心思。

今天顯然是后者。

課程內容是練習無聲無息咒，弗立維教授準備了大量活體教具。

教室里滿是呱呱亂叫的青蛙和嘎嘎亂叫的烏鴉，外面的傾盆大雨噼里啪啦敲打著窗戶，嘈雜喧鬧的環境讓小巫師們更加亢奮，竊竊私語的聲音徹底淹沒了弗立維教授的講課聲，說不清教室里的噪聲是來自烏鴉和青蛙，還是來自這些調皮的學生。

洛倫趴在桌子上跟一只通體黝黑的烏鴉面面相覷，他歪了歪腦袋，烏鴉也歪了歪腦袋，他一只手摩挲下巴，烏鴉用爪子撓了撓脖頸處的羽毛，這讓他一時有些犯難。

“叫兩聲？”

“嘎…嘎…”

“閉嘴？”

烏鴉聽話地合上鳥喙，黑溜溜的眼珠打著轉跟他對視，乖巧又懂事。

“……”

弗立維教授的教具好像不太適合他。

洛倫抬頭瞄了一眼站在凳子上的弗立維教授，面紅耳赤地招呼前排學生保持安靜，看起來很想掏出魔杖給學生們來一發無聲無息咒。

洛倫伸手摸了摸烏鴉油亮的腦袋，索性不再操心無聲無息咒，趴在桌上逗鳥聽雨。

“無聲無息……無聲無息……”

“呱呱。”

后排的哈利正在跟一只青蛙大眼瞪小眼，青蛙已經很努力了，但哈利的眼睛明顯要大得多。

“無聲無息！”

“呱呱！”

赫敏轉過頭瞥了一眼，忍不住小聲說道：“哈利，你要把你的青蛙捏死了。”

哈利低頭一看，青蛙被他攥得太緊，眼睛都突出來了，連忙把它放到桌上：“抱歉，我在擔心晚上魁地奇訓練的事情。”

“呱呱！呱呱！”

青蛙趴在桌上鼓起肚子破口大罵，雖然洛倫聽不懂青蛙語，但能聽得出來它罵得很臟。

“【無聲無息】”哈利急忙用魔杖指了指，這次施法又快又準。

青蛙肚子癟了下來，它又嘗試性的罵了兩聲，發覺沒聲音，只能責備地看著他，旁邊那只丑陋的烏鴉發出嘲笑似的叫聲，兩只教具很快扭打在一起，周圍的幾人看呆了。

洛倫分開一蛙一鳥，各自打了五十大板后解除了青蛙的無聲無息咒，讓它們到旁邊互相道歉，友好交流。

“嘎嘎！”

“呱呱！”

“……”

只要不打起來就行。

洛倫拍拍雙手沒有再干預，轉頭問道：“今天不是在下暴雨嗎，怎么還要訓練？”

羅恩有氣無力地嘆口氣：“就像鄧布利多曾經說的，權力會使人改變，安吉莉娜接手球隊后就變得跟曾經的伍德一樣，說什么誰也不能保證比賽時候天氣晴朗，所以哪怕下雨也要訓練……”

“安吉莉娜變了，她忘記曾經和我們一起詛咒伍德隊長的日子了。”哈利斜望窗外的雨幕，表情惆悵。

“放心吧，哈利……”羅恩拍拍他的肩膀，鄭重承諾，“等我當了隊長，一定不會讓你們在暴雨天訓練的，我保證。”

“可現在是安吉莉娜做隊長。”

“喬治和弗雷德不是研發出新的逃課糖了嗎，找他們啊……”洛倫捏起一條面包蟲喂給烏鴉，捋了捋它的翎毛，一邊說著，“幫忙試藥還能掙點零花錢。”

“安全無害的逃課糖安吉莉娜都見過，新的逃課糖效果還不穩定。”

赫敏的眼皮跳了跳：“聽起來你們已經找過他們了。”

“是的，上次訓練的時候，喬治和弗雷德自己嘗試了最新的發燒藥，體溫沒怎么上升，身上倒是長了幾個膿包，都一個星期了，還沒消下去。”

“沒看到他們身上有什么膿包啊？”

“它們長在通常不對外展露的部位。”

“……”

暴雨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天空灰暗沉重，雷聲陣陣，狂風越來越兇猛，離了好遠都能聽到遠處雨水敲打湖面的噼啪聲。

晚上七點，吃過晚餐，哈利和羅恩往身上套了幾層防水防濕咒，毅然決然地鉆進傾瀉的暴雨當中……

兩小時后，安吉利娜帶領著落湯雞一般的球員們回到公共休息室，努力不去看他們幽怨的眼神，假裝聽不見他們的牢騷，堅持說這次訓練不是浪費時間，盡管她的語調中也沒有什么底氣。

弗雷德和喬治看起來特別窩火，兩人都變成了羅圈腿，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

洛倫聽到他們在小聲抱怨。

“我的有幾個可能破了。”弗雷德聲音沉悶地說。

“我的還沒有。”喬治從牙縫擠出聲音，“脹得厲害……好像又大了……”

附近幾個一二年級的小巫師互相望了一眼，原本心心念念加入魁地奇球隊的渴望，現在似乎不是那么堅定了。

洛倫搖頭笑了笑，展開手里的《預言家日報》，翻到下一個版面。

他理解安吉莉娜的緊迫感，去年作為魁地奇世界杯賽年，小巫師們對魁地奇充滿期待，然而因為火焰杯賽事，霍格沃茨一整年都沒有魁地奇比賽，眾人等了這場球賽整整一年，積攢的興趣和熱情難以想象。

從麥格教授免除了魁地奇球員們的變形學課后作業，就能看出她是多么渴望勝利。

據哈利和羅恩所說，她私下給球員們訓話時這么說過：“……我已經看慣了魁地奇杯擺在我書房里，實在不想把它交給斯內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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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教授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忙于別的事務，然而還是顯露了一些偏向，他總是積極為斯萊特林球隊借用球場，其他三位院長總是慢他一步，使得球隊很難找到場地訓練。

臨近比賽，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的氛圍越發焦灼。

狂風暴雨持續了大半個月，十月的最后一天，斯萊特林球隊和格蘭芬多球隊在走廊上發生了一場沖突。艾麗婭·斯平內特被送進校醫院的時候，眉毛長得擋住了眼睛和嘴巴。

事后調解的時候，麥格教授提出當時參與的人必須關禁閉，斯內普為了不耽誤球隊訓練，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用生發咒時發生了意外。

看著他平靜的表情，聽著他篤定的話語，如果忽略學生們的證詞，鄧布利多差點就信了。

在場十四個目擊者共同表示，他們親眼看到了斯萊特林隊守門員邁爾斯·布萊奇在圖書館里從背后對她施了魔法。

證據確鑿，斯內普惱羞成怒，拂袖而走，邁爾斯·布萊奇被通告批判，只是考慮到比賽臨近，禁閉處罰順延至休賽期。

十月就在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的調笑中結束。

十一月來了。

氣溫似乎是在某睡意香濃的晚上驟然下降的，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天空和禮堂的穹頂變成了淡淡的藍灰色，蘊著沉重的寒意，霍格沃茨周圍的群山戴上了白色小帽。城堡外墻的石頭就覆了一層堅霜，寒如凍鐵，生冷的風無情呼嘯，吹割著學生們裸露在外的手和面頰。

課間休息時，小巫師們很少有人去庭院里了，都是在走廊里走動，許多人都戴著厚厚的龍皮手套。

比賽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空是均勻的珠白色，寒冷而澄凈，陽光燦爛而不刺眼，幾乎沒有風，能見度很好。

洛倫和赫敏走上球場觀眾席的時候，周圍的人正嘰嘰喳喳地談論著比賽，說話聲比室內還要響亮，醞釀了許久的熱情在這一刻綻放，氣氛熱烈得足以驅散周圍的寒風。

斯萊特林的人除了銀綠相間的圍巾和帽子之外，每個人胸前都戴著個皇冠狀的銀徽章，上面寫著一句奇怪的話：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盧娜不知從哪兒弄了一頂獅頭帽，會動會叫的那種，有真獅子那么大，發出獅吼聲的時候震得她整個人搖搖欲墜，但是聽著周圍「再來一次」的興奮喊聲，她笑得很燦爛。

羅爾夫朝兩人無奈地笑了笑，兩只手緊緊扶著盧娜的肩膀，防止她跌下座位。

“雙方隊長握手！”

兩支球隊都換了隊長，斯萊特林的新隊長新隊長蒙太身材魁梧，粗大的前臂像帶毛的火腿，握手的時候肌肉虬結鼓起，表情猙獰，讓人不免擔心安吉莉娜的手指被他捏斷。

“騎上掃帚……比賽，開始！”

霍琦夫人把哨子塞進嘴里用力一吹，十四名球員騰空而起。

響亮的歌聲從斯萊特林的看臺區域揚起：“韋斯萊那個小傻樣，他一個球也不會擋……韋斯萊生在垃圾箱，他總把球往門里放……韋斯萊保我贏這場，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洛倫這下知道他們為什么帶著那個古怪徽章了，看著得分圓環前面那個表情僵硬，臉色灰白的守門員，搖了搖頭感嘆道：

“誰想出來的主意呀，真把這人惹急了，伏地魔都打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