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柳聽了刀拿鐵的話之後,十分之感激柳三通的出手相救,想要下跪叩頭謝恩,卻只見柳三通手中拂塵一揮,蒲柳正要下跪的膝蓋不由自主地擡了起來。
“夫人不用如此客氣,修善積德,是我們的天職?!绷ㄕf道,“而且令郎的根骨確實是一顆可以大力發展的好苗子,不然也不會引起歹人的偷竊之心?!?
後面的話,纔是柳三通要講的重點,也對蒲柳道明自己真有收徒之心。
“這……我兒子還小……”蒲柳不捨得兒子這麼早的離開自己,有些爲難的說道。
柳三通則笑道,“不算小了,已經十六了,如果再過幾年,可能就失去了最佳的修煉時機,到時候真是暴遣天物了?!?
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子女成才成器,雖然很多時候都是說你過的好就好了,不用刻意去追求,這些都只是表面話而已,只要是爲了不讓子女因爲自己的虛榮而過的太辛苦。
“這……當家的,你說呢?”蒲柳無法下決定,把鐵餅踢到刀拿鐵這邊。
刀拿鐵思考良久,說道,“如果真的如道長所說的那樣,因爲我們不忍心而讓鋒子失去了最佳的良機,或許日後我們會內疚一輩子,而且……”看著妻子蒲柳,他哀嘆一聲接著道,“唉,你別看鋒子好像都不怎麼在意,其實他很想出去闖一闖,只是他一直都埋在心裡面,不再你我面前刻意表現而已?!?
說道這裡,蒲柳也是默默點頭,兒子的心事,當父母的怎麼會不知道,即使他從來沒有提起過,但是他的眼神總會不時的出賣他,以前刀鋒如同白癡的時候,蒲柳只希望兒子今後能夠走到村門口就好了,因爲這樣可以說明兒子是會動的,能夠走路了。
自從那晚刀鋒白了眉,整個人如同變了一個樣子,那天晚上的歡喜,是自己人生中最快樂且難以遺忘的一天,每一個孩子都希望離開父母的懷抱,去看看外面在沒有父母的羽翼之下,自己是否能夠生存,這些都是必須經歷的。
“那麼,娘子,你看我們……”刀拿鐵還是需要徵詢妻子的意見。
“好吧,如果鋒兒他想去外面闖闖的話,我們又怎麼了能夠阻止呢?”蒲柳還是點頭同意,讓兒子出去闖一闖,見識一下世面也好。
“那好,兩位可以放心,其實小兄弟並非不再回來,只要他能進入我門派內部,或者是在外部的表現良好,每年都是有一定的機會可以回來的?!绷ㄔ偬硖痤^,不讓刀家夫婦認爲是和自己的兒子即將永別,讓兩人徒增傷感,實乃罪過也。
“那就好,那就好。”刀拿鐵也是極爲欣喜地說道,他接著問道,“對了,道長,鋒子耳朵上的那個耳環是?”
“哦,那是我門派的一件小法器而已,可以幫助他穩定心神?!绷S便給了理由搪塞刀拿鐵。
刀鋒此時還在後院裝死,對於前屋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老妖怪,你說我這樣一直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話來欺騙我的父母,這樣好嗎?”刀鋒百般無聊,只能和圖拓天閒聊起來。
圖拓天看著刀鋒說道,“我只知道你的父母很疼你,至於對與錯,就只能看個人的立場怎麼看了,如果你不用謊話的話,他們會擔心你再有危險,你想這樣子嗎?”
刀鋒說:“當然不想,沒想到一家人也會有不能說的秘密。你呢,當初你說你是被你的養父母所出賣的,你當時覺得他們做的對嗎?”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出賣我,而且也不知他們並非是我的親生父母,以爲他們平時對我也不怎麼好,是因爲怕我沒有出息,但是當我有出息的時候,也會做一名孝子本分,或許他們是自願說出來的,或許是被逼的,但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千年的時間,我可以,他們不可以,就如同洪荒流水,一切就隨之淹沒吧,再追究也沒有意思。”圖拓天說道,看來他小時候的日子或許不像刀鋒那樣有著對自己好的父母。
“都千歲多了,你還玩滄桑?!钡朵h不屑地擠兌道。
“哈哈,不管怎麼樣,如果你真的對你的父母好,少讓他們操心就是最好的回報了?!眻D拓天說道,並沒有怎麼理會刀鋒的擠兌。
刀鋒說:“這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等到現在纔想要出去,當我有自主意識的時候就非常想要出去了,但是每每看到父母那關切的眼神,我就蔫了,有時候太過關心也是一種錯啊?!?
“真是犯賤?!眻D拓天給予了中肯的評價,刀鋒這回到沒有反對,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边@句對白不知道被多人用來寫套用,被多少狗血劇用來欺騙觀衆的眼淚,生活中又有多少活生生的例子出現過,但是這卻是衆多經典臺詞裡面最常用,卻在平時最容易忘記的一句。
總之在刀鋒看來就是這麼一句話,不犯賤的人不算一個正常的人。
就在刀鋒和圖拓天閒聊的時候,刀鋒的母親蒲柳從外面敲門而進,刀鋒假裝剛剛醒來過來,問道,“娘,我今天睡了多久了,怎麼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好看,是不是生病了?!睉蛞鋈?,既然決定要說謊了,還是讓它繼續下去吧。
“沒事,沒事。今天我們有客人來了。快點起來吧”蒲柳笑著道,還把一套衣服遞給刀鋒。
在蒲柳進來之前,刀鋒讓柳三通告訴自己的父母,自己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印象,自己一直是處於昏迷狀態的。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刀鋒昨晚的事情,就當做是平常的一夜。
刀鋒穿好衣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跟著母親的後面,走進自家前院。
見到柳三通三人的時候,還非常給力地裝出一幅不認識她們的樣子,問道,“他們是?”
“鋒子,過來,來拜見你的師父。”刀拿鐵一把拉過兒子,要兒子下跪拜師。
柳三通則說道,“不用那麼著急,我並不能收他爲徒,必須得到掌門的認可才行。而且如果他不能通過入門測試的話,還是不能入門的。”
柳三通表明自己只能做一推薦人的角色,至於刀鋒到底能不能入門,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刀鋒對於這種故弄玄虛的入門把戲很是反感,好像天下間除了這個門派之外便沒有其他門派似的。
但是他也只是自己唸叨而已,他還是很配合地把自己導演的一場戲給演完謝幕。
“怎麼回事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門不門派的?”刀鋒裝傻問道。
刀拿鐵把柳三通因爲在無意中看到刀鋒的根基很好,想要收入門下,所以今天前來探訪尋求意見的。
“那道長不知道要何時啓程呢?”刀拿鐵問道。
柳三通說:“這就得看小兄弟的意思了,我們的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蒲柳一聽,說道,“既然如此,如果不嫌棄地方簡陋,不如道長今天晚上就來吃頓便飯吧?!?
柳三通當然欣然同意,他知道這一頓飯可能是他們二人和刀鋒的離別飯,所以不想拒絕。
蒲柳一聽,急忙叫刀拿鐵到裡面把幾壇收藏了許久的酒釀給拿出來,招待柳三通。
刀鋒則是跟在了母親的後面,爲她打下手,刀鋒也知道這一頓飯的含義,雖然知道自己還是能夠回來,但是對於離別在即的一家人,氣氛還是有些離愁。
傍晚的時候,秦柔柔也過來幫忙了,對於這個準媳婦,刀鋒很是喜歡,想到離別在即,不是怎麼安慰人家,而是在對自己要不要趁機推到秦柔柔而苦惱,怎麼一個禽獸可以了得。
秦柔柔在幫蒲柳的時候,得知刀鋒即將要離開,心裡也很是不願意,但是她的性格和天性讓她沒有開口去求刀鋒留下來,或許在刀鋒離開的那個夜晚的深夜,她會一個人躲在家裡偷偷落淚吧。
見到秦柔柔正在自己的家的井前洗菜,刀鋒上前搭話去。
“柔柔,是不是不想我走啊,如果是的話,我可以推辭掉的。”刀鋒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知道秦柔柔即使有這個心也不會這麼去做。
“怎麼會呢,鋒哥你能成爲仙人耶,這是村裡面多少人想破頭了都沒有辦法得到,我還替你高興呢?!鼻厝崛釓婎仛g笑道。
“爲我高興,那麼你自己真的高興嗎?”刀鋒問道,也慢慢走近秦柔柔。
秦柔柔默不作聲,手中的活卻沒有停下來,但是動作變得有些機械化了?!拔摇?
話還沒有說出口,刀鋒便說道,“跟我說真心話,我認識的秦柔柔可是不會對我撒謊的。我不希望會有第一次。”
秦柔柔再度陷入了沉默中,但是那兩雙會說話的眼睛不是流下來的晶瑩還是告訴了刀鋒的答案。
刀鋒輕聲對秦柔柔說道,“柔柔,如果你真的相信鋒哥,還有真的喜歡鋒哥,願意做鋒哥的媳婦的話,相信我,不管我以後變成什麼樣子,我的心中都有你?!?
秦柔柔嗯的一聲,破天荒地主動把頭靠在刀鋒的胸前,頓時讓刀鋒自我陶醉到了冒泡,
“哈哈,搞定。”這是刀鋒此時的心理寫照。
只聽懷中佳人說道,“鋒哥,不管你遇到什麼危險,希望你都能想到家裡面除了伯父和伯母,還有一個人,期盼著你回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爲我們活下去好嗎?”
“嗯?!钡朵h輕聲答應,同時順勢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秦柔柔的香肩上。
刀鋒此時沒有動用什麼靈氣,渾然不知道不遠處,有兩雙明亮的美眸正看著剛纔發生的一切,其中一人似乎還很生氣的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