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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李豫身子恢復得極快,七天后已能下床。鄭良良幫他梳頭,朝鮮成年男子通常會把頭發結成發髻在頭頂,她努力的幫他扎發。

“好了,你今天精神比昨天又好了許多。”瞧著扎起頭發的他,看起來神清氣爽,極為俊朗。

他微笑道:“是啊,多謝你的照顧。”

欽?這男人居然會對她道謝?他不是一直將奴役她視為理所當然的事嗎?

瞬間她的臉蛋像彩霞一般緋紅。“沒什么啦,是你交代要我守著你的,我只是照辦而已。”她這是以德報怨。

他笑容更深了。“總之,謝了。”

她更加不好意思,表情甚至有點羞澀。“都說了沒什么,別一直說謝。”她很不習慣他對她這么笑,還有說這些感謝的話。

“那我就不說了,反正是自己人,說這些反倒生疏了。”

“自己人?”她什么時候跟他是自己人了?忽然想起他曾說過,她是他的人這話,不過那時說這話,跟這時說的話,給她感覺又有點不同,這回被這么說好像心臟撞擊得更激烈,思緒更加慌亂。

“你是我敏原大君的寵妾,當然是自己人。”

“什么?!”她身子彈了一下。

瞧見她如此吃驚,李豫抿唇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起了身說:“難得外頭風和日麗,你陪我上街一趟吧!”

“上街?你的身體能走這么遠嗎?”

“能。”他已笑著走出房門了。

她急急跟上,追上后,她馬上又道:“喂,是不是金大人對你說了什么?那是說給漢寧君聽的,不然他要找我麻煩。你別當真!”她急于解釋,免得他以為她真有所圖謀。

“嗯。”他一面走,隨口應了一聲。他這態度讓她更著急。完了,他真誤會她“圖謀不軌”了。“喂,當時的情形金大人有對你說詳細嗎?他是不得已才說出這種話的,我沒那意思——“

“就快到了。”

“就快到哪了?”鄭良良前后張望了一下。前面不是市集嗎?那里人擠人的,他才剛能夠下床,來這做什么,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嗎?

哎呀!她現在沒工夫管這個了!

“我想過了,也下定決心了,你若是要送我進宮,我不會再反抗,至于漢寧君那里,你就說是金大人亂講的,反正一進宮驗身就知道我是完璧之身,要做尚宮沒問題的——“

“有了!”他忽地道。

“有、有什么了?”她打住話,趕緊先瞧瞧他在說什么。

咦?這不是賣發飾的攤子嗎?他說有了是什么意思?

就見他極為認真的挑選發飾,神情專注,非常慎重的樣子。

鄭良良皺著眉。這家伙方才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的話啊?現在竟能像無事般的在挑選女人家的玩意啊她聽金大人說,因為她的關系,漢寧君才會被放出來,而王上也對他很不滿,可能會危及讓他成為世子的事,唯今之計就是盡快將她送進宮去,以示他自己并無私心。

但他清醒至今,對此事只字未提,雖然他毒發前是說過她不想進宮可以不去,可她以為那是一時氣話,畢竟她若不進宮他就麻煩大了。

“這個……大君,我瞧你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就安排我進宮吧!”

“就這個了!”驀地,他眸光一亮,揚起緊笑。

“你這是要送給誰的?”她見他拿著一只雕刻有醉漿草的發夾。這是要送給詠嬪娘娘還是樸小姐的?

誰知,他竟將發夾遞給了她。

“咯,拿著。”醉漿草生命力強,不論是荒地或庭園的一角,處處可見它堅強的生命力,其野性之強,令人嘆為觀止。而它的花朵小巧可愛,花色艷麗明朗,就像某人一樣。

“這……這是給我的?”她愕了愕。“這是當然,不然我這么費心挑選做什么?”

“可是,為什么送這個給我?”她傻呼呼地問。他專程帶她出門,挑了半天,送她這個?

“小姐,你怎么這么問呢?是女人的話,都該知道男子送女子這個要做什么用的。”說話的是擺攤的老板。

這人一開口,她才注意到他,見他明明應該已經老到讓人數不出年紀才對,但是臉上的皮膚卻又顯得“容光煥發”,光滑得詭異,這人……呃……生得還真是奇特。

她馬上回嘴,“我怎么會不知道,這是咱們朝鮮的習俗,男人送發夾給女人就表示小伙子要提親了——啊,慢著,你這是?”她錯愕的看向李豫。“你、你、你你你——你!”她你了半天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在朝鮮,送發夾的意義重大,當一個單身漢給一位小姐一枚發夾,就是有提親求愛的意思,將來若男子逝世了,妻子會將發夾放入棺材,即象征自己將對過世的丈夫忠貞不悔。

她方才一時沒想到這層,經攤子老板提醒,才恍然大驚。不過,這家伙送她發夾做什么?!他想干么?

李豫嘴角有著化不開的笑意。“我如何?”

“你怎能?!”

“怎么不能?”

“你不是希望我進宮去幫你——“

“是啊,我是這么希望過,可是怎么辦呢?雖然不送走你是會有些麻煩,但是送走了你,我發現麻煩更大。”

“什、什么麻煩?”

他一點也不掩飾眼中閃動著的強烈火花。“我心會痛!”

“心痛啊”她眨了眼,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起來。

“對,毒發前我滿腦子只想著,我若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我若死了,你就會跟那金九陽走了,所以我要你一步都不許離開我!”

“原來……你要我守著你,不是因為信任我,而是因為不愿我跟九陽哥走?”

她努力消化他的話。

“一點都沒錯。”她震住了。

“漢寧君來時,其實把我吵醒了,我躺在床褥上,見他抱住你時就想跳起來宰了他,但卻力不從心,可在那剎那,我終于清楚明白一件事,我絕不能放你走,你是我的,誰來跟我搶我都不讓,更不可能將你送進宮,親自扼殺自己的愛情。”

鄭良良完全傻住了。他……他這是在表白嗎?

愛情?他對她有愛情嗎?

“傻丫頭,你這發夾還要不要?要就快接過去,我也好向他收錢。”一旁看熱鬧的老板笑嘻嘻的問。

她呆愣的瞧見發夾還在李豫手上,等著她接過去,她吞了一口唾液,伸出手想去接,卻在即將碰上發夾的那刻停住。“可是不對,你愛的不是詠……”不能說出口,但光一個字,他已明白她指的是誰了。

“那你愛的是金九陽嗎?”他反問。

“九陽哥?”

“你也與他是青梅竹馬,雖然地位懸殊,但你先前認定自己是喜歡他的。”

“我……我是喜歡他沒錯啊……就是因為喜歡才有辦法跟他做朋友,他雖然身分不如我,但是比起其它士大夫要有骨氣得多,所以若沒有門當戶對的中意對象,我情愿嫁他,就算受人嘲笑也沒關系。”

“你這根本是‘如果沒有,就如何’的論調,你覺得這是愛嗎?”

“愛?”

“愛一個人就會想跟他在一起,甚至到義無反顧的地步,但是你并沒有,先前我逼你嫁宋道學,你明明有時間與他逃跑私奔,可是你沒有這么做,后來我逼你進宮,你雖然反抗,也依然沒有試圖去找他一起逃跑,這些我都觀察在眼里,也思考過了,我認為你并不愛他。”

鄭良良訝然的望著他。他竟能如此泰然的分析她,最重要的是,分析得還相當精確。

其實很久以前,她就發覺自己遇到困難并不會想到九陽哥,只會在無聊想找人聊聊時,才會想到他,她對九陽哥的確只有朋友的情誼……然而對李豫,她的心情卻完全不同,不管好的壞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好吧,她承認,她對這家伙的心意有如一壺茶,燒開了。

“就算我不愛九陽哥,難道你也不愛自己的那位青梅竹馬?”她親眼見過他親吻對方的,想到那畫面,她心頭一酸。他悠悠的笑著,“我——““你們別再在我攤前談情說愛了,你們這樣我都不能做其它客人的生意了。”

老板不識相的又插口,“這位公子,這發夾你是買不買?”他不耐煩的問。

“買,當然要買。”李豫含笑道。

“可是這小姐好像不要?”

“她會要的。”他眼里散發著絕對的自信。

“那就五百兩吧!”

“什么?五百兩,這價格太離譜了!”鄭良良對李豫還沒將話說清楚而惱著,壓根沒打算就這么收下發夾,但是聽到老板說的價格,還是忍不住大驚。

“會嗎?這少爺會因為嫌貴就不買了嗎?這可是定情物啊,無價之寶!”老板撇著嘴說。

“說的是,將來在婚禮上這發夾還會是代表我的信物,所以再貴我都要買。”

李豫笑說,掏出銀票,爽快的付錢。

鄭良良詫異地被迫收下這個發夾,他摟過她的肩,想帶她回府。

“慢著!”老板突然叫住他們。“既然少爺這么大方,我就買一送一,這簪子與發夾是一套的,我一并相送,算是祝福你們即將成親。”他將上頭同樣雕刻有醉漿草的發簪塞進了她手里。

鄭良良想拒收,但被李豫阻止了。“你就收下吧,這是老板對咱們的祝福。”

“是啊,你收下吧,另外,我還有句話要提醒你,如果小姐丟失了少爺所送的發夾,就意味著你將失去了他的愛情,切記。”

“什么?”她還愣著不解時,李豫已眉眼具喜的拉著她離開了。

“你這是做什么?就算沒有詠嬪娘娘橫在我們中間,咱們也根本不可能成親,你還有一個王上指婚的對象,樸小姐正等著你擇日迎娶呢,這發夾怎么樣也不該給我!”回到府里后,鄭良良立即將發夾還給了李豫。

她故意將目光瞥向窗外的天際,以免看見那不屬于她的發夾,心又開始妄動。

不屬于她的愛,還是別強求的好。

“樸美新不是問題,你不用在意。”他笑容清淺的道。

“誰說不是問題?她可是王上指的婚。”她臉染上一陣惱怒的紅暈。這會他是被毒壞腦袋了嗎?怎么搞不清楚狀況了?

他笑眼黑得亮透。“這你不用管的。”

“欽?你這是什么話,要我別管,莫非你想——“像想到什么,慧黠的秋眸立刻流轉出怒氣。“哼,我可告訴你,休想我會委屈做妾!”

李豫臉上浮出笑意。“當然,當然是正室。”他連聲承諾。

她狐疑的望著他,發覺完全弄不懂他的心思。“我想你被毒胡涂了,容小女提醒你,趕快把我送進宮吧,不然你的世子之位就要飛了。”這人腦筋一向精明,她這么一說,他就該“清醒”了吧!

他忽然認真凝望著她,鄭重地道:“就算飛了,我也不可能再送你入宮了。”

“為什么不可能?”只要他放手,她會心甘情愿去為他賣命,這不就是他最想要的變想到這里,她頓感喉口微澀,心口有點痛了。沒想到她也走上跟詠嬪一樣的路,愿意為這男人犧牲一輩子。

“因為你想要清白入宮已經是不可能了。”他唇一勾,嘴角漾開一絲邪笑。

瞧他這表情,她驚得直往后縮退。“你想做什么?”

“我在幫你打消想進宮的想法。”

搞什么,她是為了誰才堅持要進宮的啊,這種話他竟然也說得出口?“你別胡來喔!”她指著正一步步靠近她的他警告說。

“你守著清白做什么?又不入宮了。”他調笑道,仍是不放松的逼近她,近得連她身上的馨香味道都能沁入他鼻中了。

鄭良良無處可躲,被困在墻角有些驚惶失措了。“你……你別靠近,金……金大人,救命啊!”她靈機一動,朝著外頭高喊。

他不由得失笑,任隨她喊叫,像是篤定門外不會有人響應。

“金大人!”她焦急的再喊一次。奇怪了,無時無刻都守在門外的金質重,這會怎么不應聲?“金——“

“其實你喊破喉嚨,他也不會應聲的。”李豫悠哉道。

“他不會見死不救的。”在這府中,金大人是與她有“革命情感”的,兩人一起對付過漢寧君,他應該會有勇氣幫她一下的,不然就當搞不清楚狀況,沖進來打斷大君的惡行也好。

李豫嘴角銜著抹笑,雙臂環胸的娣著她。“你知道嗎?識得你后,我心境不斷有了改變,金質重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猜拿我的心思十之八九,要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處置了他,但托你的福,我發覺有個真正的心腹也不錯,至少這個心腹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會愚蠢的出來壞事。”他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讓門外的人聽見。

金質重面色一凜,心情激動。主子這話是在告訴他,不再防他了,真正當他是自己人,從此,他性命無憂!

他立即低下身,朝著門內深深叩首謝恩。

“這金大人真是沒義氣人,而且,竟放任自己的主子做出禽獸的事來!”鄭良良氣得主仆都罵。

李豫低笑,“罵得好,男人有時就該獸性一點,才能征服兇巴巴的女人。”

“你說的這是什么渾——“

“我說,良良。”他忽爾打斷她的聲音,鄭重的捧住她無可躲藏的俏臉蛋。

“做、做……做什么?”她結巴起來、滿臉通紅,變得好緊張,一顆心陡然跳得極快。“我想征服你,你是我這生除了登上王位之外,最感興趣的人了,甚至,我覺得你比登上王位還更重要……請你將自己交給我。”李豫神色認真,認真到她異常驚駭。這家伙說的是真的嗎?他真要她?

“你為什么突然對我感興趣?”

“不是突然,我說過自己一直在轉變,因你而轉變,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你,甚至后知后覺的差點將你送走,親手斷送自己的幸福。這發夾你收著,我一定要讓你在咱們的大婚時別上它。”

“你沒有犯胡涂才說這些話吧?”他不是一直都在布局宮廷,為的就是要掌握朝廷,好順利登上王位,現在是怎么回事,野心突然消失了?她也很難相信他會為了她觸怒王上。

“你還是不信我?”他斂去笑容。

“我……很難相信。”她雖守不住自己的心不去喜歡他,但是,她可以守住理智,不讓自己迷失。

“是嗎?”他黝黑深邃的眼眸垂了下來,若有所思起來。

“現在送我走還來得及,仔細想想你的前程,別猶豫了。”先前她怎么也不想進宮,是他逼著要她去,如今這角色全然顛倒了,她居然“苦口婆心”的勸他送走她,自己心態上的轉變,還真應驗了一句話——愛是犧牲奉獻,她到現在才逐漸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愛上他的。一開始是好奇他日子過得“辛苦”,嫌他疑神疑鬼,莫名其妙,而每次與他的針鋒相對,雖讓她氣得發抖,卻使日子不那么平淡無奇,直到他病了、遭到毒殺,那脆弱的模樣惹得她只想守護他,他的信任也讓她了解自己其實備受重視,要愛上他,其實一點都不難。

以致后來,基于“愛是犧牲奉獻”這理由,如果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是他的愿望,她想幫他達成。

李豫苦笑,還是將發夾別在她的發上。“好美。”他溫柔的說。

鄭良良瞧得出他是發自肺腑的稱贊,當下心窩彌漫出一股暖暖的熱氣,被所愛的人這樣贊美,她竟感到鼻頭一酸。

他的告白,其實一字一句都打動她的心,知曉他原來也對她有了情意,她真的真的好開心。

一滴淚凝聚在她眼眶,李豫瞧著那晶瑩剔透的水珠滾滾而落,他明白這含義,這女人愛他,愛到什么都愿意犧牲。

他若敢就此放開手,就是天下第一的大蠢蛋!霸氣的勾攬過她的腰,緊緊貼著自己,這舉動立即讓鄭良良像只倉皇失措的小鳥般掙扎。

“我只要求一個吻,也不行嗎?”他語帶感傷、一臉無奈的要求。

盯著他過分性感的薄唇,她忍不住受誘惑的舔了自己的雙唇。“這……”可以嗎?

“你不是想進宮?就當這是離別之吻,難道連最后的這點要求你也不肯?”他露出無限失望的臉,等著眼前這丫頭上勾。

怎么會不肯……事實上,她也很想試試……

就只是一個吻,應當不打緊吧?再說,進宮后就如出家,得過著老僧入定的生活,這會吻一下,也好為將來在宮中清冷的生活,留下一份有遐想的回憶。

“呃……好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吐出口的,垂涎的盯著他的唇后,她自然而然的點頭了。

她好字才出,獰不及防的,李豫饑渴的吻住她,充滿占有欲的吻法,好似打雷閃電的震撼,讓她連換氣都來不及,肺便灌進滿滿他的氣息,他吻得非常激烈,她任他予取予求。原來這就是吻,就是他的吻、他的滋味、他的……胸膛!

咦?他怎么脫了外衫了?

“你——“

“別說話,我還要繼續吻你。”

“可是不是說好一個吻而已?”

“是一個吻,不過這個吻還沒有結束。”他沿著她細致的頸子蜿蜓吻過。

“但是……”她竟全身起了顫栗酥麻之感。

“噓!別打擾我吻人。”他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

然后他的唇則是……則是……真是太那個了!

人真是獸性的動物,欲望會殺死決心,愚蠢會帶來惡果。

就像她,貪圖了一個“吻”,結果這個峰峰相連到天邊的吻,讓她一吻成千古恨。

她怎么會愚蠢的相信這男人的話,低望著赤身裸體的自己,她被挑起的欲望徹底擊潰了理智,連清白都拱手奉上了,這下可好,先前與他爭論了半天,要他以大局為重的事,全白說了,一切還是照這男人的意思走。

激情過后,鄭良良瞧著身旁闔目熟睡的他。他身子才剛剛有起色,就這么“拚命”,想必體力透支了吧!枉他心機再重,這身體也不由他控制得了。她想趁他醒來前逃跑,免得之后兩人睜目相對,她真的會尷尬死。誰知曉,她身子才剛滑出他的手臂,還沒爬出床墊外,一只手已勾上來。

“你要上哪去啊?”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我——“

后面的話不用說了,這男人又“拿命”吃了她一回。

“應該是漢寧君所為沒錯,他是最有可能對您下毒的人。”金質重道。

“他是在我中毒后第一個出現的人,且從他在我床前的言行來看,他應該是主謀。”李豫頷首認同。

“大君意思是說,另有從犯?”

“絕對有。”

“您心中已知從犯是誰了嗎?”金質重心驚探問。

“應該就是那人了。”金質重抿緊唇,大概也猜得出主子指的是誰了,他想起那日那人也曾出現在宅子里過。難怪主子這么防那人……

“既然如此,請問大君打算怎么做?”

“我想一網打盡。”李豫睨了他一眼,眼底盡是贊許。他與金質重之間根本不需明說事情,就能心意相通,這等知音難覓,再加上在多次考驗后,金質重對自己的忠誠已毫無疑慮,目前他對他算是信任有加。

“連那人一并嗎?”金質重再問。

“那人想殺的不只是我,還有良良,我又怎能放過。”

金質重點頭表示明白。這水是在鄭小姐房里出現的,自然也想要她死,幸虧鄭小姐沒喝下那水,不然大君恐怕不會這么冷靜了,現下要除去那人主子是絕對不會心軟了,怪只能怪那人太傻,竟會想到要動她……

他瞧著大君此刻氣色朗朗,有愛的滋潤果真不一樣。

憶起鄭小姐走出大君房門見到他的那一刻,雙腮泛紅,羞赧得幾乎鉆地,杵在門邊,也不知要出還是進,傻傻地笑著,還是主子開口又把她叫回房去,才免去她羞于見人的模樣。瞧來,大君這回是真正心有所屬了。

“大君與鄭小姐的喜事何時要定下?”他忍不住笑著問起。

“我正準備進宮見父王。”提起鄭良良,李豫笑容開朗,就連要進宮面圣解決有關自身的麻煩事,都顯得輕松自若。

“可是您有把握王上會答應您退了樸小姐的婚改娶鄭小姐嗎?”

那樸小姐的出身是名門中的名門,再加上令嬪娘娘的推波助瀾才讓王上點頭指婚的,鄭小姐雖也是兩班貴族之女,但是家世與樸小姐一比就差多了,且大君為她搶婚壞了名聲,王上正惱著,連宣布立世子的事也暫不定奪,在這當口主子真有把握娶得了佳人?

“會吧,見完父王后,我會再去見過令嬪。”李豫神情略顯陰沉。

主子要去見令嬪娘娘?!這教金質重有些吃驚了。

莫非為了鄭小姐,他真愿意讓步?

但令嬪娘娘不是簡單的人物,一旦讓她掌握權勢,大君的處境不就更危險了?

第三章第九章第六章第三章第一章第八章第九章第九章楔子第十章第九章第十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九章第六章第十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一章第一章楔子第八章第十章第八章第七章第六章第十章第八章第二章第七章第一章第六章第六章第二章楔子第四章第八章第六章第三章第十章第十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八章第十章第七章第二章楔子第六章第五章第十章第五章第七章楔子第三章第四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三章第十章楔子楔子楔子第四章第九章第一章第八章第五章第十章第五章第六章第六章第九章第七章第六章第九章第二章第十章第五章第七章第七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三章第六章第九章第二章第一章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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