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雙雙眼睛激動萬分的注視下,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被一個年紀二十四五歲上下圓臉盤大眼睛的漂亮姑娘拎著胳膊拖死豬一般的從麻袋里給拽了出來。
雖然時隔多年,可當那個孩子噘著嘴巴站起身子的時候,眾人依舊認了出來:來的這個,正是曹沖。
曹沖為毛回來的這么不情愿,王文泉心里是有數的很,知道是在那邊玩瘋了了。
可他知道,曹操卻是一丁點也不清楚,一瞅自己的兒子是這么回來的,曹操心頭不由得一緊,暗道人家王文泉沒騙自己,自己的兒子,確實不想見自己。
想到這里,曹操眼圈一紅,眼中登時流出淚來。他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顫顫巍巍往前一迎,沖著曹沖很是艱難的抬起右臂,嘴唇哆哆嗦嗦顫抖了半天,才很是委屈滿是期盼的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了兩個字:
“沖兒!”
曹沖正在那鬧意氣,一聽有人喊自己,趕緊把頭一扭,卻見自己的爹爹正掛著一臉的想念怯生生的看著自己。
雖然他很奇怪,為毛自己的老爹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可老爹眼里的思念他卻能看的出來,把嘴一噘,就要給曹操行禮。
王文泉正在對夏寒雨表示謝意,見曹沖要認祖歸宗,心懷鬼胎的他哪里肯依,連忙把個求助的眼神不要錢一般的朝夏寒雨投了過去。
夏寒雨哪里知道王文泉動了那么多的鬼心思,只當是王文泉不愿意讓曹操把兒子領走,俏臉一寒,沉聲問道:
“曹沖,你爹是誰?”
曹沖剛劈拉著腿走出去了兩步,一聽這話,登時覺得一陣蛋疼,拿手一捂小吉吉,‘嗷’的一聲便跳了起來,嘴里急忙忙的喊道:
“我爹是王文泉!”
咋呼完,他雙手捂著要嗨,‘嗖’的一聲便竄到了王文泉跟前,伸手抱住王文泉的大腿,把個小臉不要錢一般朝腿上曾去,努力的做出一副很親昵的模樣,撒嬌賣寵般的說道:
“爹,我在那邊可乖了,學習認真友愛同學,各門成績都很優異,大家都夸我是三好學生呢!”
“嗯!”
見曹沖如此識趣,王文泉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是親昵的摸了摸曹沖的小腦袋,挑釁般的朝曹操一掃,卻見曹操正掛著一臉的我不敢相信,羨慕、嫉妒、恨的瞅著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陣得意。
就見他頭一昂胸一挺,端起自己當爹的架子,沖著曹沖一臉肅然的問道:
“你會這么乖?”
曹沖聞言,連忙把頭一點,詛咒發誓般大聲叫道:
“乖,我真的很乖!”
“是嗎?”
見曹沖答應的如此干脆,王文泉登時起了考校他一下饞饞曹操的心思,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背一下陋室銘給我聽聽吧!”
曹沖雖然是個人精,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哪里知道王文泉的心思。見王文泉要考校自己,他一翻眼皮,把陋室銘先從腦子里過了一遍,感覺不會有啥錯,這才晃著自己的小腦袋朗誦了起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梢哉{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好好好!”
陋室銘啥內容,王文泉那是有數的很,眼瞅著曹沖再背下去就要露腚,連忙兩手一盒,‘啪啪啪’的拍起了巴掌:
“沖兒果然才思敏捷,小小年紀居然做出如此佳作,實出為父意料之外啊!”
他一邊在那夸,一邊用大拇指摁住中指搭成了一個圈,悄悄的沖著曹沖一瞄。
見此情形,天天挨彈的曹沖哪里會不明白,趕緊把頭一點把腰一躬,扯著嗓子高聲回道:
“多謝父親夸獎,孩兒愧~~~不敢當!”
“這是沖兒做的?”
曹沖剽竊一首詩,對夏寒雨一幫作者來說,簡直就是司空見慣的事,自然也不會感到驚奇,更加不會去戳破王文泉。
可到了曹操的耳朵里,事情卻變的不一樣起來。
在他看來,曹沖剛剛誦的這篇文章,說詩不是詩,說賦不是賦,卻偏偏韻律感極強,讀來金石擲地又自然流暢,一曲既終,猶余音繞梁,讓人回味無窮。簡直就是開辟了詩詞歌賦的新篇章。
細細一品,又覺得這篇文章集描寫、抒情、議論于一體,通過具體描寫";陋室";恬靜、雅致的環境和主人高雅的風度來表述自己兩袖清風的情懷。
運用對比,白描,隱寓,用典等手法,表現出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潔身自好、不慕名利的生活態度。
這篇文章既表達了作者高潔傲岸的情操,又流露出作者安貧樂道的隱逸情趣。其高尚的情操宏達的志向,登時讓曹操感到佩服不已。
若這篇文章不是出于自己兒子之口,曹操毫不懷疑自己會擺出禮賢下士的態度跑過去給對方作個揖!
見兒子果然如此有才,又果然不肯認自己,曹操頓時覺得自己心好似被人摘走了一般,心疼的那叫一個要命。
就見他掛著一臉的不可置信,邁著灌了鉛一般的雙腿,很是掙扎朝著曹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嘴里喃喃自語般的低吼道:
“兒子,兒子,這是我兒子!”
雖然王文泉打算把曹沖留在三國,卻從來沒想過要把他還給曹操。
在他看來,曹沖在二十一世紀呆了那么久,又剛剛從學校出來,腦子里的知識肯定不少,若是被曹操領了回去,鬼知道他們爺倆會整出神馬幺蛾子。
眼瞅著曹操要放搶,王文泉哪里肯依,急忙把曹沖拽到身后,一伸手臂攔住了去路:
“干嘛干嘛!這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
被王文泉一喝,曹操這才醒過了神來。
想想自己剛被搶走了老婆,這會又被搶走了兒子,曹操的心,碎了!他掛著一臉的絕望瞅了瞅滿是警惕的王文泉,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猛的把腳丫子一跺,口中恨恨的說道:
“實在不行,算咱倆的還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