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山的某個山坳處,一道清脆的聲響突兀的出現(xiàn),緊接著是一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碎裂聲,可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任何碎裂的東西。
過了片刻,悄然間,一個人影趔趄的站在山坳深處,撲通一聲,仰面朝天,倒在了地面上。
“鳥蛋老頭的鎖陣果然厲害,即使陣破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不過就是這碎裂的聲音真他媽讓人受不了?!苯粲昙词固稍诘孛娴那嗖萆?,也聳了聳肩,罵罵咧咧的說道。
青草隨著微風輕輕地搖擺,問著淡淡的草香,姜若雨的腦海中一陣清涼,他輕輕地摸了摸放在胸膛上的焚天大印,忍著疲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放心吧,流火前輩,我爹他沒有埋沒了大印,我也不會,我保證?!?
在鎖陣破碎的時候,流火再次回到了大印內(nèi),在回去之前,他說了一句讓姜若雨感概萬千的話。
“當我回到大印裡之後,我即是印,印即是我,而我又選擇了你?!绷骰鹗粥嵵氐膶χ暨@樣說。
姜若雨知道,以流火的高傲性格之所以選擇他,還是因爲他的父親。在姜承洛的生死關(guān)頭,沒有在姜承洛的身邊,讓他陷入了自責,而跟著姜承洛兒子的身邊,應該是他想走出自責的方式。
爹啊,你到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小九會相信你,連流火前輩也這樣相信你。姜若雨在心底感嘆著,只是他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做的比他嚮往的父親還要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強烈的疲勞感忽然襲遍了全身,姜若雨早已跳個不停的眼皮終於緩緩地閉上,不過在閉上之前,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的幾個身影,瞧著這幾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嘴角邊不自覺的掛上了淡淡的笑容,是幸福的笑容。
姜若雨的不遠處,木老頭,無成,璇璣,海月,還有小頓鼠都來到了這裡,大家都是目光很複雜的看著他。
他們在木老頭說陣破了的時候便趕到了這裡,只不過姜若雨在那裡自顧自的感慨,所以沒忍心打擾。
可是海月卻不懂衆(zhòng)人的意思,忍了片刻終於甩開了璇璣拉著她的手衝了過去。
“若雨哥哥,你可別死啊,快醒醒!”說著,還可勁搖著姜若雨狼狽至極的身體。
旁邊的所有人見海月這焦急的模樣都愣了片刻,然後......
“海月!他怎麼會這麼容易死掉!”璇璣大喊著跑了過去,她可是怕海月再搖一會真的把她哥搖斷氣了。
海月卻不理璇璣的話,依舊焦急的搖晃著著姜若雨的身體。
原本已昏迷的姜若雨,因爲身體早已透支,現(xiàn)在又被海月‘折磨’。眼睛終於勉強的睜開了一個縫,看了看面前滿臉緊張的海月,有氣無力的說道,“海月啊,我沒還沒死?!?
海月一怔,臉上卻露出了尷尬,小聲的問道,“若雨哥哥,你真的沒死?”
姜若雨一聽這話,額頭上佈滿了黑線,“小海月啊,你希望我死掉嗎?”
依舊站在不遠處的木老頭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悄聲自語,“這小子真不錯,連我都束手無策的陣靈都能擺平,唉,這世界果然是年輕人的了?!?
和鎖陣斷開了聯(lián)繫的木老頭怎能知道,姜若雨能‘擺平’陣靈算是取巧的,但是這取巧也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烈火炙烤,姜若雨是說什麼也不想體驗了。
乾城,城主府。
府內(nèi)西南處是專門留給貴客居住的地方,一般來說,這裡很少有人夠資格住進來,可是今天,這裡的一間屋子裡卻亮起了燭光。
而暫時住進這間屋子的貴客,城主府的每個僕人都知道,正是今日到來的西北滅妖黃家的族長,黃天闊。
屋子內(nèi),坐在一把樸素的木椅上黃天闊,面色平淡的瞥了一眼束手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的老者,過了許久才說道。
“把今天在奇門山的事仔細說說?!?
站立在一側(cè)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奇門山前傲氣凌人的黃伯虛,可是在族長面前卻沒有絲毫的跋扈,雖然族長只有四十多歲。
“是。”黃伯虛不敢怠慢,它可是知道自己的族長的脾性,於是把今天在奇門山發(fā)生的每一件事包括姜若雨和吳傳生的兩日之約都完完整整的告訴了黃天闊。
黃天闊聽後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這姜承洛的兒子也不過如此,可惜了這乾城少主願意包庇他,既然他答應了兩日後來城主府,那我就靜靜的等著他。”
“姜家的人一向狡猾,如果他不來呢?”黃伯虛小心翼翼的的問道。
黃天闊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暗道這個廢物,不過聲音依舊平靜的說道,“如果他不來,我就可用他失約這個理由來殺了它,到時候就沒有人可以阻攔了?!?
他想的不錯,並且他巴不得姜若雨逃之夭夭,這樣一來,他的罪名就徹底定下了,到時候誰站出來,他都有理由可以選擇無視。
黃伯虛被族長瞪了一下,便在一旁不再插嘴,他知道族長真的對這個毛頭小子真的動了殺心,而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因爲他是那個讓除了控妖姜家外其他三家都驚懼的姜承洛之子。
“只是這奇門山木老頭竟然有要幫著這小子的意思,真奇怪啊?!秉S天闊忽然說道。
站在一旁的黃伯虛又是一時沒忍住,出聲道,“不就是一個會擺弄陣法的老頭嗎,都說他陣法高強,再高強能敵得過咱們黃家?”
黃天闊強忍住罵人的衝動,心中暗道,這黃伯虛自家族中不受待見也是有著原因的,不過確是說道,“壺州是非將起,多一敵人終歸不如少一個敵人,何況那是聞名已久的奇門山木老頭?!?
黃天闊一直想不通,這木老頭爲什麼會在黃家已經(jīng)出面的情況下表示出願意幫這姜若雨的意思,即使姜承洛活著的時候也沒見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情啊。
而屋子內(nèi)的兩人不知道,窗外竟悄無聲息的躲著一個黑色人影,忽然一朵雲(yún)擋住了月色,待得雲(yún)走月出,月光再次落在這所住處的時候,那黑色人影卻不見了蹤跡。
城主府內(nèi)一個黑色人影正無聲無息的疾行。
“怪不得黃天闊這老傢伙都親自來了,和燼兒在一起年輕人竟然是我那老友的兒子,難怪當初在萬妖樓覺得他的氣息和我的老友很相像?!奔残兄暮谏擞昂鋈蛔匝宰哉Z的說道。
皎潔的月光落在了疾行的黑色人影的臉龐上,藉著月色,他那鋒毅的面容顯露了出來,此人正是乾城城主,離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