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雅間中,君洛熙躺在床上,臉色十分蒼白。
墨塵守在一旁,玄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她的體內(nèi)。
葉隨風(fēng)蹲在床邊,手放在君洛熙的脈門上,臉色變了幾變。
良久后才顫抖著聲音,說道:“師姐已經(jīng)懷有近兩個月的身孕,又受到玄氣攻擊,孩子恐怕……”
墨塵震驚的看著君洛熙蒼白的臉,隨后又移至她的腹部。
隨后拎著葉隨風(fēng)的衣襟,暴戾恣睢道:“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保住丫頭的孩子!”
葉隨風(fēng)也想保住師姐的孩子,但是他確實無能為力,思量道:“想要保住師姐的孩子,必須先讓師姐醒來,告訴我煉制什么丹藥。”
他雖然跟著師姐,也學(xué)了一些醫(yī)術(shù)和煉丹之法,但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涉及到如何保胎。
墨塵松開他的衣襟,坐在床頭邊上,將君洛熙小心翼翼的扶起,強(qiáng)大的玄氣將她包圍。
大部分玄氣集中在她的腹部,極盡全力的挽留胎兒。
然后一聲聲呼喚著她,但依舊遲遲未醒。
葉隨風(fēng)咬了咬牙,拿出一柄匕首。
“現(xiàn)在只有劃破師姐的掌心,以疼痛喚醒師姐,不然再遲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煉丹也是需要時間的。
墨塵猩紅的眼睛看著他手中的匕首,把君洛熙的手掌撐開。
葉隨風(fēng)下手很重,傷口很深,鮮血噴涌而出。
君洛熙頓時緊皺眉頭,睫毛輕顫,在墨塵的呼喚聲中,睜開沉重的眼睛。
“丫頭……”
葉隨風(fēng)趕緊說道:“師姐,你懷孕了,但現(xiàn)在胎兒很危險,要用什么丹藥才能保住?”
君洛熙又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jīng)有幾許清明。
“孩子……”
“對對對,師姐,胎兒現(xiàn)在還不到兩個月。”
君洛熙緩緩的說道:“用雪蓮、雪參……”
一連說出幾十種藥材,以及煉制方法。
“師姐,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葉隨風(fēng)急忙跑到隔壁房間,從百寶戒中拿出煉丹爐,以及各種藥材。
幸好他離開紫麒麟時,特意找小仙靈換了一個大的百寶戒,收刮了很多藥材。
在他煉丹的過程中,君洛熙又已經(jīng)昏昏睡去。
墨塵一直用玄氣將其包圍,盡量爭取時間。
墨塵從未像此刻般后悔過,為何他以前不是煉丹師,又為何不曾專研過醫(yī)術(shù)。
如果他會煉丹,如果他精通一些醫(yī)術(shù),就不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冷煞和天英在另一個房間里,審問兩人,其實也不用審,直接用攝魂術(shù)便可以讓他們吐露出實情。
但在兩人說完之后,冷煞又開始對兩人用刑,不為了其他,只為泄憤。
天英已經(jīng)離開客棧,去抓剩下的那幾人。
有那兩人提供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這群人,有的死了,有的被活捉,就是沒有跑掉的。
屋內(nèi)的氣氛十分低沉,小辰寶似乎也知道出事了,變得十分的乖巧,不吵也不鬧了。
乖乖坐在冬雪的腿上,耷拉著小腦袋,即使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也未曾開口。
守在一旁的容徹,出去叫店小二送來幾樣點心,讓冬雪喂給他吃。
過了小半個時辰,葉隨風(fēng)才跑進(jìn)來,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的丹藥瓶。
來到床邊倒了一顆紅色的小丹藥,放進(jìn)君洛熙嘴里,才稍稍松了口氣。
“每個時辰喂一顆,直至胎兒完全穩(wěn)定下來。”
“玄氣還不能撤,要等頭一個時辰過去,服用了第二顆丹藥才行。”
等了兩個時辰后,墨塵才將玄氣撤去,并扶著君洛熙躺好。
葉隨風(fēng)再一次把脈,臉上的擔(dān)憂才有減退。
“胎兒暫時保住了,接下來便是休息了。”
墨塵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看向屋內(nèi)的眾人,道:“丫頭需要休息,你們也各自回房吧。”
冬雪把小辰寶抱到自己的房間。
天英回來之后,便守在辰寶身旁,以免在這慌亂之時,再出什么偏差。
冷煞整日不見人影,他所在的房間中,不時傳出悶聲的痛呼。
屋內(nèi)血腥之氣濃郁,他卻樂此不疲,身上的氣勢越發(fā)冰冷,手段也越來越毒辣。
“在夫人未醒之前,你們既不會死,當(dāng)然痛苦也不會結(jié)束。”
他家尊上歷經(jīng)千辛萬苦,不容易才和夫人走到一起。
他們居然想試圖殺夫人,簡直就是找死。
當(dāng)然,背后之人也不會輕易饒過。
等尊主和夫人回去之后,他一定讓尊上把閻逸澤交給他處置。
他一定把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個時辰后
君洛熙終于醒來,墨塵坐在床邊,一直在盯著她。
“丫頭,感覺怎么樣?還疼不疼?”
君洛熙浮現(xiàn)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我喝……”
在他去倒水之際,手放在腹部,微微一笑。
孩子……
君洛熙喝點水,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又沉沉的睡去。
期間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
墨塵見此,深更半夜葉隨風(fēng)拎過來,給君洛熙把脈。
“師姐只是太虛弱了,需要多休息,這也有益于胎兒的穩(wěn)固。”
他解釋完之后,墨塵壓低聲音道:“你可以走了。”
葉隨風(fēng):“……”
他本來正在睡覺,這個家伙連門都不敲,直接踹門而入。
掀起他的被子,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拎到這來……
現(xiàn)在用完了,連一個眼神都不給,直接將他轟出去。
見過卸磨殺驢的,沒見過殺的這么快的。
盡管滿身怨念,還是一聲不吭的退了出去,并且關(guān)上了房門。
站在走廊里,低喃道:“就是賤,還給他關(guān)門……”
“可誰讓師姐喜歡他呢,誰讓他是師姐孩子的父親呢,認(rèn)命吧。”
他剛回屋躺下沒多久,房門再次被踹開,又再次被拎起來,拖著出了門。
葉隨風(fēng):“……”
到底哪兒來的瘋子,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讓你想叫人,能不能敲敲房門,能不能讓他走過去……
墨塵把葉隨風(fēng)扔到床邊,道:“丫頭的呼吸很弱,很慢……”
葉隨風(fēng)再次把脈,翻了個白眼,道:“師姐不但懷著孕,還受了傷,熟睡之后,呼吸弱一點,是正常的。”
“你走吧。”
又是一句淡漠的話。
葉隨風(fēng)坐在地上看著他,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你下次再找我,能不能敲門,能不能……”
他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jīng)被玄氣凌空送出去,并關(guān)上了房門。
葉隨風(fēng)坐在走廊里,雙手緊握著拳頭,獨自在那里運氣。
思量片刻,回去穿好衣服,搬著凳子坐在門口,以防他再次突然襲擊。
然而這一次,他直到坐到天色大亮,容徹幾人起身,打開房門出來。
墨塵都沒有再找過他。
!!!
該死的墨塵,氣死他了!
幾日后
君洛熙臉色漸顯紅潤,卻依然不讓她下床走動。
不管她怎么說,怎么保證自己沒事,墨塵都不讓她下地。
“阿塵,我真的已經(jīng)好了,我快憋在房間里被悶瘋啦——”
墨塵坐在床邊,喂給她冬雪剛燉好的湯,對于她的話,他就好似全然沒有聽到一般。
“阿塵,我生氣了,我生氣寶寶也會跟著生氣……”
墨塵將碗里的湯喂完,將碗放回到桌子上,返回才說道:“再好好養(yǎng)幾天,丫頭,我不放心,你就乖一點,好不好?”
君洛熙撇了撇嘴,無奈的又躺下,閉上眼睛裝睡。
“丫頭,等過幾天,我們提前回去,臨玄大陸的事,我會讓冷煞他們處理。”
君洛熙睜開眼眸,對上他含有隱憂的目光,點了點頭。
“也是時候回去了,不然他們也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