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蜂!”黃雪晴尖叫的同時,莫雙寧和劉暢然、王文麗也看到了。幸而大家都戴著頭盔,拉下布置,帶好手套,全身沒有裸露之處,馬蜂無處下嘴,只是在空中盤旋。
王文麗差點嚇暈過去,身上起了密密層層的雞皮疙瘩,想起來還好,總算劉暢然幫她戴上了頭盔,不然以她的任性行事就死定了。
此時大家發現梁實清根本沒有戴頭盔,但馬蜂沒有蟄他。
連莫雙寧都替他著急起來,走近他身邊,想替他趕蜂。
“別動!”梁實清低喝,并蹲了下去。慢慢從隨身帶的行囊中取出一個鐵絲網做的蜂籠,大家定睛一看,蜂籠底部是塊木板,上面放著一個熟透的蘋果和一些蜜糖。
他打開了蓋子,馬蜂聞到氣味就蜂擁而來,連前邊正在蟄人的馬蜂也飛了過來,進入籠子爭食。一時間籠子裝了大半馬蜂,等差不多馬蜂都進去了,梁實清將蓋子蓋上,鐵絲網很密,馬蜂飛不出來。
周昭華跟阿牛和他們的手下都被蟄傷,總算時間不長,否則有性命危險。
黃雪晴見馬蜂都被收到籠子里,長舒一口氣,取下頭盔來問道:“梁醫生,為什么馬蜂不蟄你呢?”
梁實清把籠子先放到了路旁的樹林里,掛在樹枝上,又忙著從包里找藥,同時平淡地回答:“這些馬蜂是我飼養的,它們熟悉我的氣味,同時遇到馬蜂時不能亂跑亂跳,要蹲下來。前邊那些人就是亂跑亂跳,越這樣馬蜂蟄得越兇。”
說話間,梁實清取出了一個小瓶,聞著有股酸味。他拿著瓶子上前走去。昏暗中只見周昭華跟阿牛還有他們的隨從,臉紅腫得跟發酵了似的,針刺樣的疼痛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呻吟。
有人感覺奇癢,伸手就要去臉上抓,梁實清大喝一聲:“別抓!”他拿著小瓶子,用藥棉醮了一些暗色的液體就去他臉上的傷口處擦。
清涼的感覺果然舒服了一些。
“這是什么?怎么有股酸味?”那人問。
“食醋。”梁實清簡潔地回答,并把他臉上被蟄處的毒液擠出來,再又涂了些醋。
一看同伴止了痛,剩下的人都紛紛上前要求醫治。阿牛魯莽地撥開眾人到梁實清面前,原本大大的圓眼睛腫得還剩一條縫,他毫不客氣地說:“喂,那誰,你先給我治,痛死我了。媽的,這哪兒來這么多該死的馬蜂,也真奇怪,一會兒他們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剛才忙著護痛,又與梁實清隔著一些距離,天也昏黑了,所以并沒注意到是梁實清收了蜂群。
梁實清冷笑一下,邊給他傷口上抹醋邊嘲弄地說:“你難道不認為這是對
你們入侵藏寶庫的懲罰嗎?”
阿牛詫異:“你是什么意思?”
“這些蜂是我養的,專為守洞而用。”梁實清毫不畏懼地答,給他擠蜂毒時有勁了一些,疼得阿牛一陣戰栗。
聽清了他的話,阿牛一蹦跳開,瞪著他吼:“你先用馬蜂蟄我,再給我治,是什么居心?”
梁實清眼眸平淡無波,“不讓你們吃點苦頭你們肯回頭嗎?”
阿牛拔出身上的槍就要瞄準梁實清,莫雙寧早有準備,他原本就護在梁實清身后,突然起身一個側踢,把阿牛的槍踢到了路旁邊的樹林里。
阿牛已經看清來人是莫雙寧,旁邊還有劉暢然,還有受傷的周昭華,還有,他為之發瘋的王文麗,怒火燒到了頭頂。
“莫雙寧!”他怒吼,當即指揮身邊腫頭腫腦的手下向莫雙寧攻擊。
“不想死的話就過來吧。”梁實清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是醫生,蜂也是我養的,目前只有我能救你們。你們被馬蜂蟄得這么厲害,如果不及時解毒,可能會引起急性腎功能衰竭,直至死亡。誰要是動我跟我的朋友,我便不再出手,你們自便。”這話一下子就把莫雙寧劃到了朋友一邊,莫雙寧心中一動,盯著梁實清仔細觀察。
阿牛身邊的人便不敢動。阿牛仍然怒氣沖沖地瞪著梁實清和莫雙寧,咬著牙說:“怪不得你們一個個都戴著頭盔和面罩,原來早有準備,我們上當了!”
梁實清再次走上前去替他抹臉上的傷口,邊冷冷地說:“其實你被馬蜂蟄一蟄也沒什么不好。馬蜂的毒有一定的療效,能有效地治療類風濕性關節炎,還能管體虛易感冒。你發著燒被雨淋過,又在瀑布邊潮濕的石頭上睡那么久,晚上露宿在潮濕的林地里,多少有得了點關節炎吧,就當是進行蜂療好了。”
阿牛臉上的傷口毒素擠出,被醋涂后,清涼止痛,舒服了很多,再聽了梁實清的話,情緒也平復了不少。
“你說的是真的?”阿牛半信半疑。
“信不信由你。”梁實清舍了他,又去給周昭華和其他人治療,“其實民間多用蜜蜂進行蜂療,馬蜂的毒含的成份復雜一些。不過你們經過這次教訓,該知道這藏寶庫是不容易進的,隨時有性命危險,難道財產比生命還重要嗎?”他邊操作邊說。
阿牛執拗地說:“都走到這里再后退,前邊的苦不是白吃了!”他不肯回。但他手下的同伴還是惜命的,被治過的早趁著夜色偷偷溜掉了。
梁實清放過周昭華再去治別人,嘴里沒停:“都走到這里了,也說意味著離死亡更近了,如果你不怕死,我就算白救了你,因
為你遲早是死人。”
阿牛沒有再答復了,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王文麗身上。王文麗早已取下了頭盔掛在胸前,見他望過來,雖然認為他是壞人,但他對自己好歹多有照顧,也沒有對他有太多怨恨,王文麗只是扭過了頭。
劉暢然見狀,狠狠瞪著阿牛,往前挺身,站在了王文麗前邊,用身體遮擋住她。
梁實清略帶嘲弄的視線調向一直沉默著的劉暢然:“劉先生,你還不回去嗎?我希望你跟他們不一樣。”
劉暢然堅決地:“不,我不回去。”
王文麗一把挽住劉暢然的胳膊道:“暢然不回,要跟我在一起。別人都來搶我爸爸留下的財產,最應該得的是我們,我們怎么可以回?”
“哎!財迷心竅。”梁實清搖了搖頭,繼續他手下的工作。
梁實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吩咐道:“雪晴,莫雙寧,把你們身上帶著的濕紙巾交給劉暢然和王文麗吧。”
大家都莫明其妙,但是既然梁實清這樣說,鑒于以往的經驗,這次無人出聲詢問,總之他說的話一定有道理。
莫雙寧跟黃雪晴把濕紙巾包拿了出來,遞給王文麗和劉暢然
都抹完了醋,梁實清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七葉一枝花、半邊蓮、紫花地丁搗爛的藥,準備給他們外敷,發現人已去了多半,勾唇一笑:“還是有惜命的。這樣也好,他們到醫院去治蜂毒更有效些。”于是給剩下的人都敷好了藥。
周昭華抬眼間,發現前方不遠處一座很高的山峰擋在眼前,山底下隱隱約約似有一個洞,他心里一動,立即招呼手下的人抱了炸藥就跑過去。
黃雪晴正在暗自感嘆梁實清的技藝,看見周昭華帶人往前跑,脫口而出:“前方就是山洞啊!”
這一聲喊,驚醒了所有人,連正盯著王文麗發愣的阿牛都醒悟過來。
“終于到了!”他狂吼一聲就向前沖去,僅剩的兩個人緊隨其后。
“爸爸,爸爸!”黃雪晴激動起來,好像看到了爸爸的臉,昏暗中朝著洞口狂奔而去。
“雪晴,停住!危險!”梁實清喊著跟上去攔她,莫雙寧也跟了上去。
黃雪晴跑得那么急,竟然跑到了周昭華身邊,周昭華用肩膀把她往旁邊一擠,她踉蹌幾步往前沖去。
“危險,雪晴!”梁實清狂奔狂喊,黃雪晴腳下的地面嘩啦一響,她往下陷去,梁實清拼命伸手抓住她右手,莫雙寧也趕到,抓住了她左手,后兩人被黃雪晴一起拉了下去,下邊是截斷整條路的一條寬廣的深壑,幽黑之中不知有多深,三人一齊往下掉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