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了,黃雪晴最先跑過去扶起王文麗來,“妹妹,妹妹妹妹,你怎么樣?”她焦急地拍王文麗的臉,莫雙寧也奔到了黃雪晴身邊,卻不知能幫得上什么忙,心中對這位準岳父是搖頭再搖頭。
有脾氣如此暴烈又不講道理的何晉湘在,他和黃雪晴的未來天空中,蒙上了厚厚的烏云。但是令莫雙寧安慰的是,此時的黃雪晴已經(jīng)不再抗拒他,這就好,只要她與自己傾心相愛,就是死也值得。
還是梁實清從抽屜里拿了各種醫(yī)療用品,淡漠地推開莫雙寧,幫王文麗止血并包扎了,經(jīng)過檢查,沒有生命危險,王文麗也被他救醒了過來,黃雪晴總算松了一口氣。王文麗算是領(lǐng)教了這個爸爸脾氣是多么大,是不容忤逆的,就算她再怎么嬌生慣養(yǎng),再怎么有小姐脾氣,那也只對愛她的人有效,對何晉湘,如果她再拿起脾氣來,等于用雞蛋撞石頭。她就是這樣,對方愈強,她愈弱,王文麗再也不敢生事了。
看到妹妹沒有危險了,黃雪晴對何晉湘的氣不打一處來,她站起身,沖到何晉湘面前:“爸爸,你就這么對待你的女兒嗎?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對她都如此,可以想像你對外人多么殘酷,我替媽媽慶幸,幸虧她的大部分歲月沒有與你一起度過,否則她會被你活活折磨死的。你不懂關(guān)懷別人,也不懂什么是愛!爸爸,你做人很失敗啊!”
這樣一番話,也只有黃雪晴敢對何晉湘說吧,仗著她是黃雨凡的女兒,仗著何晉湘對她有無限寵愛。若是別人,早就死了幾回了。梁實清站在何晉湘的身后,眉頭微擰,既擔憂又欽佩地看著這女子,感嘆她敢說真話,何叔也實在該有人點醒他,他太我行我素,以至于執(zhí)迷不悟。
莫雙寧注意到梁實清那似乎對黃雪晴欽慕已深的眼光,心里又泛起了醋意,何晉湘中意的理想女婿,只怕他真的構(gòu)成對自己的威脅。莫雙寧心里涌起一股復雜難言的隱憂。
何晉湘縱然寵愛黃雪晴,但她這么對他說話讓他沒了尊嚴,何晉湘也來氣:“雪晴!你要知好歹,我做人失敗不失敗由不得你來說,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沒人有權(quán)對我說教,何況是你!你說我不懂愛,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愛到我這個地步的?我的一切努力打拼都是為了你媽媽,為了讓自己變強,為了讓她的老公在別人眼里不有失她的形象,為了讓她擁有世間一切好
東西,我風霜血雨,不顧一切,還有人比我更懂愛嗎?”
“可是你照顧過她嗎?在她生活有困難時,在她生病時,在她深深思念你時,在她為生活積勞成疾時你在哪兒?你知道嗎,媽媽得了腎病,又轉(zhuǎn)成尿毒癥,為了為換腎籌錢,你知道我們有多為難,這個時候,作為一家的家庭之柱的爸爸,你在哪里?”她的雙手微微捏緊,提起這些還是心痛,可憐的媽媽,這一生沒有過過好日子。
莫雙寧垂下眼眸,掩飾住眼里的心疼,換腎的那段日子,應(yīng)該是黃雪晴最難熬的時光,可是自己非但沒能幫她,反而處處刁難折磨她,讓她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雖說是因為不明就里,可是他也無法原諒自己,那時的黃雪晴心頭承擔了山似的重壓啊。想著這些,莫雙寧的心就緊縮起來。就憑他曾經(jīng)對黃雪晴的傷害,莫雙寧覺得目前任何艱險都算是對自己應(yīng)有的懲罰,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何晉湘沉默半晌,才緩緩看向她:“你媽媽得了尿毒癥?換腎?要錢嗎?我給你,我有很多錢!”他慌亂起來,左顧右盼,似乎想給黃雪晴找錢。
“不用費心了,手術(shù)已經(jīng)做完,媽媽正在家里調(diào)養(yǎng)恢復。你就想想吧,如果你不追求這些虛幻的東西,媽媽快樂地生活在你身邊,她的身體一定會很健康的。”
“可是,不是我拋棄你們,是你們離開了我!我找不到你們,雪晴你不能這樣怪我!”何晉湘不自信地辯白著。
“你如果不做那些讓她擔驚受怕的違法事情她會帶著我離開嗎?如果沒有離開,看到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她還能過得安穩(wěn)嗎?恐怕夜夜噩夢早就讓她走上黃泉路了!爸爸,你什么都不懂,你只會害人害己,到現(xiàn)在還執(zhí)迷不悟!”黃雪晴悲哀地搖頭。
突然警鈴大作,何晉湘臉色一變:“有人入侵!”他搖著輪椅就往屏幕前去,又是一陣巨響,火花四冒,全洞閃電似地一片晃眼的白,聞到一股膠皮味,隨后全洞陷入一片漆黑,一丁點光線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
莫雙寧一直跟隨在黃雪晴身邊,全洞一黑,他就抱緊了她。
“怎么回事?”黃雪晴被嚇了一大跳,大聲詢問。
被嚇住的不光她一個人,這一回,連一向鎮(zhèn)定,表情都極少變化的梁實清也慌了,他摸到何晉湘的輪椅,聲音帶些恐慌地說:“何叔,好像短路
了,出了什么事?”
何晉湘似乎也陷入了莫明的恐慌中,他低沉的聲音飄蕩在黑暗中:“有人搞破壞!”一種恐慌氣氛越來越濃地混和著燒焦的膠皮味彌漫在空中。
這是很多年來的第一次。何晉湘原本非常自信與自負,認為這里被他經(jīng)營打造得格外安全,這里就是他何晉湘的獨立王國。然而今天的事有些不同了,他敏感的嗅覺聞出了強烈的危險氣味,他開始發(fā)抖。有什么東西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
何晉湘拼命地轉(zhuǎn)動腦筋,還沒能想出什么辦法,外邊已經(jīng)聽到不同尋常的異響。突然聽到劇烈的轟響,空間大亮,中心控制室內(nèi)的幾個人由于不適應(yīng),突然遮住了眼睛。當他們慢慢移開了手,發(fā)現(xiàn)那道暗門已被撞破,無數(shù)黑洞洞的槍指著室內(nèi),還有幾個警察手里拿著雪亮的探照燈對著他們的眼睛。
何晉湘面色慘白,嘴唇哆嗦了很久才發(fā)出一點聲音:“警,警察?”
梁實清握住房輪椅的手也微微顫抖,莫雙寧奇異地望向門外,除了黑壓壓一片制服,還有劉暢然鎮(zhèn)定自若地手指著室內(nèi),對著一位警官模樣的人耳語講著什么。
當看到劉暢然的舉動時,梁實清咪緊的眸色陡然變冷:“劉暢然,算我看走了眼,我一直以為你是可靠的!”話語間,難掩他徹骨的恨意。
“梁醫(yī)生,對不起,邪與正我還能區(qū)分,是你不能。你只記得何晉湘這個大毒梟與你有恩,卻知道因為他的存在害慘了多少人。他必須受到法律的懲罰,而且,我還要找回那只金鳳步搖,我的童年小伙伴一家就被他毀了。”他最后的話說得咬牙切齒。
“我不給,這是給我妻子黃雨凡的,我誰也不給!”何晉湘護著衣兜倔強地說,并且惡狠狠地指著劉暢然罵:“你這個壞小子,枉我對你網(wǎng)開一面,沒要了你的命,你居然轉(zhuǎn)過頭來就致我于死地!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對你多疼愛!可見我周圍都是白眼狼!”
他突然轉(zhuǎn)頭對梁實清喝道:“你為什么還沒殺了我?既然大家都要背叛我就一起來好了,我何晉湘不怕!”
梁實清手抖了一下,臉色一變,眸中一道亮光閃過,他伸手就往外套衣兜中探去。身邊的空氣突然出現(xiàn)波動,莫雙寧已經(jīng)立在他面前,一只鐵腕緊緊鉗住了梁實清那只手,他動彈不得,側(cè)過頭來,眼中的恨意像要殺了莫雙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