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錦回到墨言堂,發(fā)現(xiàn)張媽正等在門口,挑眉冷眼的說道,“二少奶奶,錦親王府來人了,老太爺正陪著在正廳呢。”
杜若錦一怔,跟著張媽就要往正廳去,綠意急忙拉著她,低聲道,“二少奶奶,你就這樣去嗎?”
杜若機看著自己的裝束也覺得好笑,于是回去換了身衣服,才跟著張媽去正廳。張媽看杜若錦走得慢,不敢靠近她,可是也沒少拿話來刺她。
杜若錦倒也不惱,對張媽說道,“張媽,你兒子是跟著四少爺當(dāng)差吧?”
張媽一直為這事憂心呢,她原本想讓自己兒子跟著大少爺去從商,總能撈幾個油水不是?可是高步青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她兒子跟著四少爺,四少爺整日出書房進私塾的,人又是個私生子,不得老太爺喜歡,能有什么前途?
張媽聽見這話,以為杜若錦是拿話來挑釁呢,說道,“怎么?二少奶奶提起這事來做什么?我家柱子老實厚道,跟著誰當(dāng)差,都得主子信任。不像有些人,整日里假模假樣的,惹人厭。”
杜若錦拖長音說道,“張媽,你說王爺許諾的差使,要給哪個少爺才好呢?”
張媽沒有想過杜若錦會問這個問題,說道,“恩,大少爺、二少爺都是好的,還是給大少爺吧,”張媽不屑一顧得說道,“省的有些人狐假虎威作勢。”
杜若錦作訝異狀,“張媽,為什么你不說把這個差事給四少爺呢?”
張媽一怔,隨即嘆氣,“給四少爺,對于我家柱子來說,是好事,可同樣的,這樣的好事怎么也不可能輪到四少爺頭上的。”
杜若錦眼中閃過幾絲得意,說道,“為什么不能?我說能就成。”
張媽欣喜,可是還是有些疑惑,“你為什么要將差事給四少爺,即便你同意,老太爺那里就能說得過去?”
杜若錦沉下臉說道,“張媽,我好心為你兒子著想,讓他跟個有前途的主子,你倒是不想領(lǐng)這份情喲。”
張媽驚喜過后,急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先前是奴婢瞎了眼,得罪了二少奶奶,以后就是讓奴婢給你做牛做馬,奴婢也情愿。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奴婢吧。”
杜若錦笑道,“張媽,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為高家也辛苦了半輩子。我當(dāng)然不會往心里去,否則就不會為你兒子的前途著想了。”
張媽立即換上笑顏,殷勤得將杜若錦引到了正廳,卻不離去,站在杜若錦身后裝模作樣要服侍著,杜若錦知道張媽的心思,也不揭穿她,也不趕她走。
杜若錦看著錦親王府里來的人不禁好笑,正廳里坐著兩個人,一個腐朽年紀(jì)高老太爺,另一個便是小王爺云澤,一老一少說不上話倒是連寒暄也省了。
杜若錦笑道,“小王爺,你如何來了?”
云澤輕輕一“咳”做出一副大人模樣,說道,“父王命我來探望你,看你身子是否痊愈,不過照我看來,你身子算是大好呀,跑出去半天都找不到人,讓我在這等你。”
杜若錦掩嘴輕笑,“恩,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張媽,快去給小王爺端些點心來,他真是貪長的時候,容易餓肚子。”
小王爺不自覺得將手捂在肚子上,又有些不好意思得挺直了背,賭氣不看杜若錦,坐在椅子上晃動著腳,這原本就是個貪玩的孩子。
高老太爺看似年邁,卻并不糊涂,大力“咳”幾聲,引杜若錦注意,然后才開口說道,“小王爺,錦親王上次派人來說,翰林院編撰的差事……”
云澤抬起頭,小小年紀(jì)有模有樣說道,“這次來父王有命,要我看看高家二少奶奶的意思。”
杜若錦還未表態(tài),就見大夫人、二夫人和大少奶奶一起從外面進來,對小王爺行了禮,神情各異齊齊看向了杜若錦。
大夫人看張媽仍然站在杜若錦身后,有些不滿,瞪了張媽一眼,張媽馬上漲紅臉站回了大夫人身后,目光卻期盼得望著杜若錦。
杜若錦說道,“爺爺,這事你怎么說?”
高老太爺大力“咳”著,說道,“紙渲就是最好的人選,他人既聰明,又肯吃苦,讓他當(dāng)了這個差,一定會讓高家光耀門楣,那樣我在九泉之下,也好給高家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了。”
二夫人隨聲附和,大夫人卻不屑冷哼,“爹,您也不能太偏心了老三,筆鋒和墨言,這才是你嫡出的孫兒呀,老三平日里就游手好閑,人也沒有經(jīng)過磨練,擔(dān)了這個差事,難免會出什么差池。”
二夫人不滿,說道,“什么嫡出庶出?我看你就是看見爹疼紙渲嫉恨。”
“筆鋒和墨言,哪一點不比老三強?把差事讓給他們兄弟倆哪一個,都是很好的機遇,可是在老三眼里,翰林院編撰的差事,也不過是個修文的活路,他能沉住氣嗎?”
大少奶奶這時,走上前來說道,“爺爺,娘,靜容看這個差事就不必交給筆鋒了吧,他長年經(jīng)商在外,也熟悉高家產(chǎn)業(yè),這時候把他調(diào)走,還有誰能支起這個事來?所以人選,不如定為二弟墨言吧。”
大少奶奶的話,讓大家有些詫異,大家都想著將差事攬過來,她卻擱在門外,到底是何用意?
杜若錦心里冷笑,她更加斷定,高筆鋒無心做官,定是因為有他掛心而又不能暴露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