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道陵的手勢,我輕手輕腳的下床,只拿了黑月,甚至都沒敢穿外杉。
悄悄的走到了他身邊,聽著外面的動靜,的確是有異動,而且是許多,但聽著又不像是人,這讓我很是疑惑,而陳道陵也是如此,他先是把外杉披在了我的身上,速記后便打開一個門縫,我們一同看了過去。
結(jié)果卻是發(fā)現(xiàn),空蕩蕩的院子里面,幾只夜貓正在滿院子亂竄,就跟瘋了一樣,可卻不會叫,而且即便是撞的頭破血流,也不會停下來。
看著情況,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中蠱了。
隨后,陳道陵揮揮手,暗處射出弩箭,將這幾只貓射殺。而命中的要害部位的野貓自然是不動了,可沒有命中要害的,卻仍然是在發(fā)瘋,或者是艱難的爬行。其實,我還挺喜歡貓的,這些野貓,我多少也都有印象,會經(jīng)常來溪風苑要吃的。王府里的人,知道我喜歡,所以并沒有驅(qū)趕,看著它們被殺掉,我是有些于心不忍,可卻也知道,它們這個樣子很不正常,是必須要殺掉的。也算是給它們一個解脫了。
陳道陵微微搖頭,說道:“恐怕,施蠱者,已經(jīng)識破了我們的計劃,應(yīng)該不會來了,而放這些貓來,只是為了挑釁吧。”
“好歹也是鮮活的生命。”
我也是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陳道陵安慰了我?guī)拙洌馑际牵胰粝矚g的話,他會給我弄幾只來,我嘆息道:“還是算了吧。我不養(yǎng)小動物,就是怕它們有一天會死去,會很難過的。”
而這一夜,真如陳道陵說的那樣,是平靜的度過了。
看來,那個施蠱者,不僅有比我強的修為,與詭異的蠱術(shù),而且也是個非常精明的,但施蠱者最難對付的,還是她始終隱藏在暗處,不露面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就比如說文王爺,也許他的聰明程度還不如成王爺,可他卻是懂得如何偽裝自己,所以那天才會讓我感到那樣恐懼,可如今文王爺兩口子徹底露出獠牙了,我便覺得他們并不是那樣可怕了。
想了些事情之后,我也懶得去做早飯,便讓小椿弄了幾個順口的菜,簡單的吃了一些后,陳道陵便離開去找施蠱者的線索了,而我則是去了桃花渡,那個讓陳道陵險些失身,讓我險些喪命的地方。
見到沈云溪時,她正躺在床上,臉色有些發(fā)白,看樣子是病的不輕,我嘆息一聲坐在床邊,順手抓住了她的手,說道:“沈姐姐,怎么就突然病了,而且為何沒有通知我呢?”
“并無大礙,便沒有打擾。”
沈云溪淡淡的笑著,握著我的手有些緊,隨后卻是說道:“王妃。云溪托人打聽了朝堂的形勢,現(xiàn)如今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站在了東宮那面,而除了一些看風向的墻頭草外,剩下的恐怕就是我爹那些書呆子了,我怕皇后會殺雞儆猴,到時我爹可就危險了。”
曾幾何時,沈云溪只愛自己,可如今。她卻是看透了許多東西。
而我是知道沈云溪是個通透的人,但卻也沒有想到她會與我們不謀而合,便說道:“此次來,便是因為此事,但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我們已經(jīng)做了妥善的安排。可是,許多時候,都會有意外發(fā)生的,所以我也不能保證什么,只能說盡力去做。即便不是為你,也會因為敬佩沈大人的風骨出手的。”
“云溪先謝過王妃……”
說著話,沈云溪咳嗽了起來,我忙扶著她做起,拍了拍背才算好了一些,她這才說道:“若有能用的著云溪的地方,王妃隨時吩咐人過來便可,至少云溪這腦袋瓜,還算是頂用的。”
“怎么這般嚴重?”
我跟孫胡子粗粗的學過一些醫(yī)術(shù),便隨后往她脈上一搭,雖然瞧不出是什么病狀,可卻立刻皺眉,說道:“心脈怎么這般弱,平白無故不會這樣的。”
沈云溪搖搖頭,說道:“前幾日。便有了這樣的情況,府醫(yī)也來看過,卻是沒瞧出什么毛病來。”
“胡鬧!”
我皺眉,回頭吩咐暗衛(wèi)去請孫胡子,才說道:“雖然,你們從前有許多仇恨,甚至希望彼此死了才好,可我顧傾卻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你有心彌補,又救過我兩次,我又豈能看你熱鬧?”
“倒不是因為這些。”
沈云溪嘆息一聲,說道:“只是靜下來,想了許多事情,忽然覺得從前自個兒很傻,也覺得很累,便想著,若是能這么死了,其實也是很好的。”
“好端端的,死什么死。”
我無奈嘆息一聲,坦白講,曾經(jīng)我恨死這個女人了,可對于一個心氣高的女人來說,她想找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用錯了方法而已,但毫不矯情的說,如果不是沈云溪后來救過我兩次,即便她誠信悔改了,我也不會去原諒一個曾經(jīng)想要害死我的人,“其實,你還有很多風景都沒有看過,至少還沒有遇見那個你愛的。也愛你的男人,何必這么想不開呢。”
沈云溪搖搖頭,但卻沒有辯解,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其實如今朝中的形勢,對王爺而言,并沒有那般嚴峻,至少太子是個難堪大用的。而皇后這般賣力,想來也是有自己的野心,再說東宮勢力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是鉆營之輩,其中一些老臣,可都是沖著正統(tǒng)二字才站過去的,所以只要皇后太過干政,許多人便會棄皇后而去,那時候皇后又會怎樣做呢?想必,她會惱羞成怒,然后逐一報復的,那時候便是王爺?shù)臋C會了。”
我驚嘆于她對朝中形勢竟能判斷的如此明朗,可卻很擔心她的病,便拿出瓷瓶,倒出一顆固元丹給了她,一邊說道:“吃了固元丹。再好好休息,不要多說話,等你病好了,便請你做王爺?shù)哪涣牛綍r有的是你獻計獻策的機會。”
沈云溪眼前一亮,說道:“王妃,此話可當真?”
我臉一虎,說道:“先吃藥,便當真!”
沈云溪點點頭,吃了固元丹,還想說話,可卻被我給攔住了,她現(xiàn)在身體虛弱,又哪能消化固元丹,我是用真氣引到著固元丹在沈云溪經(jīng)絡(luò)中游走,期間也感覺到了沈云溪此時經(jīng)絡(luò)的薄弱。想來靖王爺當初也是動了真怒,否則斷然不會廢個武功,也能傷的經(jīng)絡(luò)如此深。
而這面我才幫她消化了固元丹,孫胡子就匆匆來了,我忙讓他把脈,他坐下來,一手把脈,一手捏著胡子。良久后才說道:“中了蠱毒,幸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再過幾日,可就回天乏力了。”
蠱毒?
難道是,施蠱者做的?
可是,施蠱者與沈云溪,又有什么冤仇呢?
因為,沈云溪的確做過許多事情。可她卻是沒有得罪過陵王府外的人,怎么就會被下蠱了呢?
我皺著眉,問道:“沈姐姐,你仔細回憶,你可曾得罪過什么人?”
沈云溪想了一下,說道:“王妃您啊。”
“別鬧!”
我連忙說道:“除了我,還有旁人沒有?”
沈云溪想了片刻,說道:“除了您。便只有顧末了,可她不是早就失蹤了嗎?難道說,是她給我下的蠱?”
“顧末?”
我起身,仔細回憶著那日在湖面被襲擊時的場景,當時我是看到了對方的眼睛,可卻沒覺得熟悉,不像顧末,也不像是未央。更不像是秦經(jīng)綸,所以我壓根兒就沒往她的身上聯(lián)想過,可若從沈云溪被下蠱推斷,除了她,又會有誰會害沈云溪,“極有可能是她,可是,她現(xiàn)在,可不叫顧末了,而是叫未央,或者是秦經(jīng)綸,又或者其他什么名字。”
說著,我把自己的猜想說給了沈云溪聽,她聽了之后,皺眉道:“如此說,的確可能會是她。可是王妃。您就不覺得奇怪嗎?按理說,此時的她,應(yīng)該避著您才是,但她給我下蠱,豈不是會讓您聯(lián)想到她,您覺得,她會這樣傻嗎?”
她傻?
當然不會了,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傻了,她都不會傻的。
可是,她又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帶著疑惑,我離開了桃花渡,這件事情,一定要與陳道陵說了,至于沈云溪,有孫胡子在,也并不用我擔心了。
回到溪風苑,我拿了黑月,又在身上綁了金絲軟甲,再帶上我的手弩隊一同出了陵王府,沿途通過陳道陵布下的眼線進行聯(lián)絡(luò),最后是與陳道陵相約在美味居,而我剛剛到美味居時,就看到陳道陵在美味居外來回踱步,神情顯得很是焦躁,他是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的,如今這樣,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他很頭疼的事情。
等我走過去了,陳道陵才收起了焦躁,顯然是才注意到我來,足見他剛剛一定是有心事,可還沒等我說話,他便問我急著找他有什么事情。我便把猜測說了出來,等我說完之后,才又問了他為何會如此焦躁,他沉吟片刻,說道:“今日進宮,太子說,那日死的,其實并不是澹臺子衿,而指只是一個替身,他說,澹臺子衿,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