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臨城,許多人都想成為洛家的客卿,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洛家占據著冰臨城唯一的寒域。
至于這寒域是究竟怎樣被洛家得到的,卻是一段很久遠的故事了,甚至是已經有許多人都不記得了,似乎在人們的印象中,那寒域本身就是洛家的一樣。
可不管如何,這寒域是洛家的,而洛家的客卿也最多,也最強大,可洛家在三大家族中,卻又偏偏排名最末,是洛家不爭,還是另外兩大家族,手里面捏著什么底牌?
沒人知道,也沒人愿意去想,因為冰臨城這三大家族明爭暗斗是不假,但還遠遠沒有升級到要用戰爭來解決問題。
所以,許多人關心的,仍然是寒域的問題,而作為客卿,如果想要進入寒域,至少也要殺掉五只以上金猁這種野獸才行,要用五枚金猁內丹換取十天的寒域使用權,看上去是很不公平的,因為五枚金猁內丹對一個高手的提升本就很高,煉制成丹藥更佳,而進入寒域所得到的收獲,卻往往是不成正比的,可一旦在寒域中所有悟,那便是多少金猁內丹都沒辦法比擬的。
而只要稍稍幫點小忙,就能在寒域中二十天,沒有人會不動心。
這也讓洛清水很得意,她只是洛家子弟,就能越過洛無鋒這個長老。決定如此重要的資源分配,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就算是家主家的那個人,也不敢做到如此吧?至于旁人都說她對洛言一言聽計從,她沒有跟旁人解釋,她只是想讓家主家的那個人不痛快而已,至于洛言一那個沒腦子的男人,她是很瞧不上眼的。
想罷,洛清水覺得,今日的計劃雖然出了一些問題,但在她機智的安排下,最終的結果還是會一樣。只不過是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偏差而已,但這對洛清水而言,又是一個可以自豪的點,難度增大了,計劃還能一樣成功,的確很值得自豪。
至少,洛清水是這樣想的。
洛清水得意走進了屋子,再進入內室,然后打開書架的機關,再進入一間密室,隨后又打開了通往地下寒域的入口,帶著四個手下走了下去,石階兩邊掛著冰河齒魚油脂的油燈,不僅明亮,還會散發出高熱,使得至少這一段路,會讓人感覺到溫暖。
只不過,越是往下,溫度就越是低,而且空間也越是小,到了最下面時,是有一間冰質的小屋子,那個不大的屋子,便是寒域。
至于這寒域是如何形成的。許多人都不清楚,洛清水知道,自己身為三長老父親是知道這個秘密的,可盡管父親很寵她,但卻也沒有跟她透露過分毫,這曾經讓洛清水很不舒服,但在耍過幾次脾氣,又被父親罵過之后,她才知道,寒域的秘密,是觸及到了父親的底線,所以便不敢再問了。
看了眼那個小屋子,洛清水低聲吩咐道:“聽聞這個陳道陵有兩下子,待我引他出來后,你們便不能有留手,務必要一擊必中才行。”
四位洛家分支子弟點點頭,散開了一些,凝聚著真氣,準備拿出看家本領,雖然他們也算是洛家子弟,可分支就是分支,在宗家眼中,只是奴仆而已,所以他們是早就做好抱緊洛清水大腿的主意了。
而這時候,正在小屋子內打坐的陳道陵是挑了挑眉毛,他知道此次來洛家療傷不會件輕松的事情,卻沒想到,如此快便有人來找麻煩了,但也是因為他知道事情不過輕松,所以沒有立刻打坐入定,而是單純的感受著這所謂寒域的氣息。
進來沒多久,陳道陵就已經感覺出這寒域是什么了,在這小屋子下面,應該是匯聚著幾條地脈,因為特征的不同,幾條匯聚于此的地脈,是會自然而然的比拼,而在極北之地,自然是冰脈最為強大,但為了壓制其他幾條地脈,冰脈所釋放出來的力量,是純度非常高的,甚至可以說是最為純粹的冰霜之氣,而壓制了其他地脈所剩的冰霜之氣,便會外溢。
那么,在這上面建造一間冰質的小屋子,就等于是將那冰霜之氣困在其中。
而極北之地的人們,天生便是親近冰霜的體魄,所以在寒域中修煉,是會事半功倍的,而因為冰霜之氣太過純粹,就說明這其中蘊含著的是極北之地這片廣闊冰原的力量,所以悟性高的人,會在這其中悟到一些特殊的力量。
真的是個好地方,怎么才能將這條比北蠻那條冰脈,要強出百倍千倍的冰脈變成自己的呢?
這是陳道陵目前在想的事情,他甚至覺得,這條冰脈,就是極北之地送給自己的禮物,一直在等著自己。
至于外面來的人。陳道陵不是很在意的。
而洛清水此時是思索了片刻,便說道:“陳道陵,你的顧傾在我手里,你還不速速出來跪地求饒?”
“傾兒?”
陳道陵想起自己的女人,面上就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至于傾兒會在那個洛清水手里,他是不信的,因為傾兒本身就是聰明警惕的,還有孫胡子那個他目前為止都不知深淺的老狐貍在,會出事情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他便淡淡的說道:“雖然,我知道傾兒不會有事情。但你此時來,又說了這樣的話,顯然是對我們耿耿于懷,你與傾兒的事情,是不會有和解一說了。可我好歹也是借助了洛家的寒域療傷,所以你現在離開,我是可以饒你一次的。但你若糾纏不清的話,可就別怪我陳道陵不念及洛家的恩惠了!”
“這么自信?”
這個好聽的聲音讓洛清水心里一動,但那話語中透著的濃濃自信,卻也讓她有些不舒服,便說道:“陳道陵,你可能還沒弄清楚情況,這里可是洛家,而你只是區區外來者,即便是你很強,但又能強到哪里去?”
陳道陵語氣平淡的說道:“強到你懷疑人生吧。”
洛清水笑了,這個男人說話很有意思,便很想馬上見到,說道:“你若再不出來,你的那個顧傾,可就命不久矣了!”
“還是要糾纏嗎?”
陳道陵淡淡的問著,起身推開了小屋子的門,赤著上山便走了出去,隨后只是淡淡的看了幾人一眼,即便是洛清水他也沒多看,隨后將目光落在了空處,說道:“最后一個機會,若再不走,便是死!”
看著眼前的男人,洛清水忽然間感覺到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那張仿若與極北之地融為一體的寒霜面孔,豈能是用俊美就能描述的,那是一種她眼中的感覺,冷的宛如那些聳立在極北之地的神邸雕像,還有那勻稱中充滿了爆發力的身體,甚至只是一個毛孔。都會讓人著迷。
洛清水忽然捂住了胸口,因為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心臟會跳出來,可她同時也知道,女人若是太主動,是會遭受到男人的不喜,特別是這樣一個如同神邸一般的男人,一定要讓他高看一眼,才能得到他的注視,便說道:“都還愣著做什么,給我上!”
話音才剛剛落下,那四個分支子弟便撲了上去。在他們眼中,寒域被區區外來者占據,簡直是暴殄天物,又因為要討好洛清水,所以是一瞬間,都拿出了看家本領。
而洛清水見到這一幕,心中隱隱擔憂,這四個蠢貨下手如此兇狠,若是陳道陵抵不住怎么辦呢?
不過,抵不住便抵不住,即便是個弱者,僅憑這臉蛋兒。收了做個寵兒也是勉強合格的。
想著,洛清水也動了,她的身影甚至是快到了看不清殘影,只能讓人看到一個虛無的影子而已。
而陳道陵心中是稍稍感慨了一下洛清水的速度,但甚至都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只是靜靜的站立,好看的手指隨后一指,身后寒域中,便有一股氣息被牽引出來,隨后一人慘叫一聲,身體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石壁上,蹬了蹬腿,一條命就沒了。
隨后,陳道陵的手指連點,另外三人無一例外,還沒在震驚中走出,就已經死了。
而陳道陵的身影隨后一閃,手掌一伸,便扼住了速度極快的洛清水的喉嚨上,一直將她推向了石壁,隨著一聲悶響,她是艱難的抬起雙臂,想要去抓陳道陵扼住她喉嚨的手,可陳道陵只是微微用力,便將她給提了起來,一邊淡淡的說道:“給過你警告,但你卻不知道珍惜,怪誰呢?”
說著話,手指稍稍用力,便想要了她的命。
洛清水是忽然說道:“你就不怕,殺了我之后,你也活不成嗎?”
陳道陵說道:“只要我背靠著寒域,甭管來的是誰,都只是個死!”
洛清水剛剛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陳道陵牽引了寒域的力量,這還是她生平頭一次簡單有人能做到如此,自然是很信他的話,便說道:“你沒事,但顧傾,你就不擔心了嗎?”
陳道陵說道:“傾兒常說,一個好女人,是不會讓自己男人擔心的。”
洛清水有些絕望,只能說道:“我把自己給你,求你放過我,可別忘了,我父親是洛家的三長老,而我至今也是干凈的身子,你若要了我,便能得到很大的好處。而且,我不會干涉你是否還有其他女人,只求你放過我,并且收下我……”
其實,洛清水能夠看出,這個如同神邸一般的男人,對那個叫做顧傾的女人,是非常在意的,可她不在乎,因為她不懂什么愛與不愛的,她只知道,若是能找到一個如同神邸一般的男人,定然是能將家主家的那位比下去的。
當然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洛清水眼中,這個陳道陵,是足夠迷人的。
而陳道陵是猶豫了片刻,終究是不想給傾兒多找麻煩,而殺了洛清水,無疑會是個大麻煩,而他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洛家,而是那座圣山,便只能說道:“放了你可以。但要了你,抱歉,我沒興趣。”
說著,陳道陵松開了手,任由洛清水滑落在地面,而他是轉身離開。
洛清水摔了個七葷八素的,可還是喊道:“陳道陵,你什么意思,難道我就那樣不堪,甚至連讓你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嗎?”陳道陵沒回頭,而是已經進了小屋子,一邊說道:“對于我而言,除了傾兒之外,便都只是雌性而已。”
好。
很好!
洛清水沒再說話,雖然失敗了,雖然受到了侮辱,可她還沒有輸,只要那個顧傾被扔進了獸山,再又來要挾陳道陵,看他還能不能如此說話了。
隨后,洛清水退了出去,至于死的那四個人,她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分支家的狗而已。而陳道陵。其實也不是嗜殺之輩,但在有些事情面前,對于生命他是很漠視的,比如說有關傾兒的事情,畢竟是對自己的女人,自然要與眾不同才行。
而此時,我與孫胡子、三分熟還有郝劍,正在往洛家安排的院子走,可才走了沒多遠,一個穿著冰藍色鎧甲的人便出現在我們面前,即便這個人修為低的可以,可他看向我們的目光中。卻仍然流露出濃濃的不屑,這是極北之地原住民面對外來者特有的習慣,他冷哼一聲,說道:“顧傾,陳道陵在我們手里,你獨自一人前來,否則陳道陵就會死的很慘!”
陳道陵會受制于人,我是不信的,因為在極北之地,他的實力可是非常可怕的,至少在打不過的情況下,也是能跑的。
所以,我笑著搖搖頭,說道:“閣下,你也未免太不把旁人當做一回事了,是不是以為,普天下的人,都與你一樣的笨,會被這蹩腳的威脅給嚇到?”
“你敢如此說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人似乎很看重自己的身份,氣的直接忽略了我沒上當的事情,然后傲然道:“我雖只是洛家分支子弟,但我們一支,卻是與宗家最親近的一支。我可是連家主都贊賞過的,你竟敢如此與我說話,區區外來者而已,簡直不知所謂!”
是啊,真是不知所謂。
分支便是分支,還要分是不是親近,這讓我想起了上一世吃飯時巧遇的一個女孩,她正在與閨蜜大肆吹噓她交往了一個外國男朋友,而閨蜜也是羨慕的不要不要的,可聽說那外國男人是黑人時,閨蜜是又露出不過而已的表情,那女孩就很自豪的說:杰克是美國黑人。不是非洲的!
可不還是黑嗎?
倒不是我有種族歧視,只是覺得那女孩的價值觀有些問題。
就像我面前這個人,分支就是分支,在宗家人眼中,特別是洛清水那樣的眼中,跟狗應該沒有區別吧?
至少,他在說出這些的話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歸屬到低人一等的行列之中了。可在其他分支面前,他又有著很大的優越感。
我看了一眼那人,搖頭笑道:“好,你地位崇高,所以對于剛剛的話。我道歉。那么,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那人有些愣,想了很久,才說道:“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陳道陵,你的夫君,可是在我們的手里,你若是不想他死,就要跟著我們走,而且是獨自一人!”
我眨眨眼,可憐他的智商,便說道:“對于你的話,我是不信的。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根本就不關心陳道陵,所以你可以走了。”
說著,我也不管他呆若木雞的樣子,跟著孫胡子他們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其實對于陳道陵,我自然是有些擔心的,但那種擔心,可不是真的以為陳道陵就會有危險,只是太在乎他,所以一想到他可能會有事情,然后就擔心一下,可內心深處對于陳道陵的實力。我還是非常信任的。
走過了那人,又回到了院子,卻是看到一群人,正在圍攻一個本應該還在沉睡的家伙,可那家伙,此時卻是絲毫不落下風,反而還異常勇猛,而且是用橫沖直撞那種很兒戲的戰斗方式……
嗯。
似乎是把拓跋向南給忘了,前面我才得罪了洛清水,她又久久沒有露面,一定會暗中搗鬼吧。好在是拓跋向南醒了,而且很厲害的樣子,否則豈不是遭殃了?這也怪洛無鋒那個家伙,雖然看著人畜無害的,而且對我們也很親切,但卻總是給人一種,你要小心他的感覺。
所以,為了應付洛無鋒,我是把拓跋向南都給忽略了。
不過,現在的拓跋向南是真厲害呢,雖然只是橫沖直撞,可只要被他撞到了,就會立即喪命啊!
而此時的三分熟,見到好友醒了,而且正在被圍攻,自然是看不下去的,便一個飛身上前,大吼大叫的跟著打了起來,而對方見我們人都回來了,也不敢在打下去了,扔下了幾具尸體后,就各自逃竄了,我們也沒追,畢竟這是在人家家里。
可就在我想與拓跋向南說話的時候,這家伙竟然是一個不穩,又倒下了。
我忙說道:“孫胡子,你快看看拓跋怎么了!”
孫胡子上前蹲下把脈,隨后笑道:“沒關系,他剛剛醒來時,體內一定有許多多余的力量,被那些力量被釋放完之后,他又不知收斂,是消耗了過多自身真氣,休息之后就會沒事的。”
我這才放心,點點頭讓三分熟給他扛進屋子。
而在另一頭,得到了匯報的洛清水,是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罵了手下人廢物,眼珠子便滴溜溜的轉著,隨后冷笑一聲,說道:“當我就沒有辦法了?想做洛家的客卿,那便讓你去做洛家的客卿,讓你自己走進圈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