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再也不敢裝糊涂了,趕緊跪下來磕頭認錯。
呂百生這會兒也來了。
見到他,兄弟兩個才知道是上了當,都怨恨的看著呂百生,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給殺死。
傅瑯對呂百生道,“把莊上的人都叫過來。”
呂百生便去了。
成家除了成春榮兄弟兩個,還有他們的老母,妻兒,算起來有八個人。
這些人一過來就開始哭哭啼啼, 懇求傅瑯饒過兄弟兩個。
傅瑯讓他們再次交代別的銀錢的去處。
他們也老實交代了。
剩下的并不多,除了還有余款一千多兩,都拿去買了日常用的。
他們的媳婦兒個個都穿金戴銀,兒子女兒也都有金項圈,玉墜子,簡直跟大戶人家的差不多。莊上的雜工不用說了,根本就是專門來伺候他們的,成家的人哪里還是個下人,過的就是富人家的生活,完全不把他們的主子放在眼里。
傅瑯沉著臉叫呂百生把成春榮兄弟兩個的家眷先帶出去。
成春榮心驚肉跳,求道,“爺,小的跟弟弟知道錯了,還求主子饒小的們一命!”
傅瑯冷冷道,“我還不屑殺了你們。”
他手上從來沒有沾過人命,為這兩個狗東西破了,他自己都會覺得不值。
兄弟兩個連忙道謝,這種時候,他們只求能保住命。
要知道,賣身契在別人手里,別人就能決定怎么處置,不知道多少下人因而死了,連尸骨都找不到呢。
傅瑯最后讓他們一家繼續(xù)留在田莊上,不過從管事變成了雜工,什么事情都要他們自己動手去做。
一家人苦不堪言,完全無法適應從主子的生活淪落到下人的生活。
而那些原本服侍過他們的雜工,這次逮到機會,也沒有不想報仇的,總之成家現(xiàn)在是欲哭無淚。
傅瑯臨走前,讓呂百生當了管事,說道,“你給我盯好了他們幾個,要是還想出什么壞主意,你直接把他們打斷腿,弄殘廢了趕出去!”
呂百生道了聲是。
傅瑯便立刻回京城了。
夏日炎炎,顧春芽躺在書房的美人榻上看書,這間房兩頭通風,甚是涼爽,但即便如此,明月還是執(zhí)了紈扇給她輕輕扇風。
她打了個呵欠,有點困了,剛要站起來打算去睡會兒,卻聽珊瑚說是龐元濟來了。
她便讓他進來。
龐元濟一臉愁苦,進來便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明月給他倒了涼茶。
他常來,早已跟兩個丫環(huán)熟了。
顧春芽問道,“什么事兒啊,這么大熱的天還跑來。”
龐元濟瞅了兩個丫環(huán)一眼。
顧春芽便叫她們先出去。
“這下可說了罷?”她笑瞇瞇道,“莫非是關于那位甄姑娘的?”
“你怎么知道?”龐元濟挑眉。
“因為我想不到還有什么別的事能讓你這副樣子啊?!?
龐元濟嘆了口氣,“別提了,我都要被煩死了,父親喜歡那甄姑娘,叫我快點把人家給娶了。哎,這甄姑娘的父親是大將軍,她也會拳腳功夫的,以前也許配給過一戶人家,后來她發(fā)現(xiàn)那男的不好,把人家打了一頓,你說說,這樣的誰敢要?。俊?
這甄姑娘,顧春芽有回去酒樓看見過一次,當然,她原本就是沖著甄姑娘去的,想看看是什么模樣。
結果出乎意料,那甄姑娘長得很是瘦弱,個子也不太高,要不是一雙略微上挑的丹鳳眼,其實也看不太出她的鋒芒。
“那你就娶了好了啊?!鳖櫞貉康?,“會武功有什么不好,我要不是有個會武功的相公,好多事都不好解決,不是么?你自己想想看?!?
龐元濟也承認,“那確實,但不能因為有武功我就娶她啊,以后老被她打嗎?”
“說的什么話,有武功就打人啊,那我不早就死了?”顧春芽笑道,“我覺得吧,那姑娘既然喜歡你,那肯定就不會對你動手,要不你先處處看,說不定人不錯呢,她挑你燒的菜,還不是為了跟你接近么,再說,現(xiàn)在不也不挑了,你還煩什么?!?
“是啊,就是不挑了我才煩??!”龐元濟焦急道,“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指不定還有別的招來整我!”
顧春芽無語。
“她好久不來酒樓了,我看肯定是有什么問題。”龐元濟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忽然回頭道,“你說,她會不會哪日埋伏在路上,把我給抓回家去,逼我成親啊?”
顧春芽抽起了嘴角。
“逼婚就算當時逼成了,也是沒用的,這你不要怕,你還能去衙門告她呢?!?
龐元濟哦了一聲。
但他還是不放心。
顧春芽看他這樣,說道,“指不定甄姑娘要走了呢,她父親不是大將軍么,是不是又要去邊疆了?”
“不會罷!”龐元濟露出緊張的神色,“不可能,父親沒有提過啊?!?
顧春芽見他如此,微微笑了笑,“所以你父親才急著催你娶她呢,說不定就是因為她要走了,不過這也是好事,她走了也就不會來煩你了?!彼焓峙呐乃绨颍昂昧耍憧梢曰厝チ?,以后肯定再也見不到甄姑娘了,你的煩惱沒了。”
龐元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走出門口,他的心里忽然覺得一陣失落。
他皺著眉,站了好一會兒,方才又走了回去。
這日方茹來了,跟楊氏說,鎮(zhèn)上的田家來京城了,探望他們呢。
田家在鎮(zhèn)上的時候就住在隔壁,兩家經?;ハ嘟钖|西用的,光他們家的平板車,顧春芽都借了好幾回呢。
她也跟楊氏,方茹一起去顧家了。
田家的老兩口帶著大兒子,大兒媳,一個孫子,五個人來的。
顧應全正同他們閑話呢。
原來田家是來投奔他們一個親戚的,那人是他們家的遠方侄子,一開始做小本生意起家的,這幾年漸漸發(fā)達了起來,把生意做到京城來了,便叫他們過來一起賺錢,畢竟是親戚,總是比外人來的容易信任。田家?guī)兹吮銇砹耍涣袅诵鹤樱合眿D在家中,等到他們安定下來,再一起過來。
眾人寒暄一番。
最后少不得要說到鎮(zhèn)上的事情。
田家娘子忽然想起忘了件事,忙從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不好意思道,“哎喲,光顧著說話呢,該是頭一樣拿出來的,這是你四弟寫的信,托我們帶過來的?!?
顧應全便把信接了給顧春芽看。
信里寫顧家眾人都過得不錯,叫他們不要牽掛,以往的錢也收到了,還說他們若是手頭緊,也不用每年都送年禮的。
看得出來,他們的日子是過得挺好。
到底顧應麟是個舉人了,鎮(zhèn)上的舉人能有幾個?不知道多少巴結的呢。
幾人聽顧春芽講了,都欣慰的點點頭。
顧應全問起徐氏。
顧春芽倒不知道怎么說,信里并沒有提,顧應麟說的很籠統(tǒng)。
田家娘子便道,“大娘還是只能躺床上,這病不容易看好,哦,衛(wèi)大夫回來了,你們家還請過去看了看呢,衛(wèi)大夫又開了幾幅方子,興許有用也不一定。”后面那句她是安慰他們的,其實衛(wèi)大夫早就說治不好了。
顧應全便嘆了口氣。
“幸好家里有弟妹照顧。”楊氏道,“相公也不用太擔心。”
田家娘子聽了,暗地里微微搖了搖頭。
徐氏現(xiàn)在可不比以前了,以前多厲害的一個人,把四個兒媳婦都治得服服帖帖的,如今癱瘓在床,連話都不能說,就算有兒媳在旁邊,還不是受苦?
她可是親眼見過幾回的。
周氏是故意餓徐氏,說徐氏不舒服,最好少吃點,省得肚子難受,可憐徐氏現(xiàn)在都瘦成了皮包骨,至于金氏,那是更甚了,徐氏屎尿弄在床上,她經常都不及時換掉的,老遠就能聞見臭味,不過只要顧應麟在近旁,她又裝得很勤快,讓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這個金氏,就算旁人知道她如此對待徐氏,也不敢說,她可是舉人娘子,得罪她有什么好處?橫豎不是虐待他們。
所以徐氏這日子過的真是慘不忍睹。
顧老爺子又不太著家,還是老往外面會棋友,老三顧應華一家又分出去了,家中基本當家的就是金氏了。
反正徐氏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田家娘子雖然心里這么想,但也沒有說這些出來。
她知道楊氏也是不喜歡徐氏的,就是說了,還能把她接過來不成?那不可能。
顧春芽想到一個人,問起來,“春竹后來回來沒有?”
“沒有,估計也不可能回來了,都好幾年了?!碧锛夷镒哟?。
“那我二嬸呢?”她又問。
對于李氏的結果,她也是很有興趣聽的。
“被休了?!碧锛夷镒訉︻檻?,“那會兒她不是回娘家不肯管老人么,你們家老爺子可恨死她了,后來你們家四弟考上了舉人,她眼見有好處,又跑回來,討好你四弟跟四媳婦,老爺子就把她往外面趕,后來還專門花錢雇人去找到顧應奇,讓他在休書上畫押,把她給休了。哎喲,那叫一個慘,她跪在門口哭,老爺子愣是沒有理,反正是進不了你們家門了?!?
顧春芽心想,李氏這是咎由自取啊,不然老老實實伺候徐氏,顧應麟考上舉人的光,她還能沾一點呢,這回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謝謝kan我心飛翔,may妹妹的打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