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名爲過去的葬禮】
雲之試煉如所有人猜測中一樣麻煩。
爲了說服孤傲的雲參與試煉,所有人都費盡心思,但效果基本爲零。
還好,事態發生了轉機。史卡魯是個完全不合格的家庭教師,但卻陰差陽錯地促成了雲雀恭彌和笹川了平的合作,最終使他們兩人都得到初代守護者的承認。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實在高興太早了。
“好了,無聊的事辦完了。”進行完繼承後,初代雲守阿諾德嚴肅的表情輕鬆了些許,充滿戰意的視線移向了某個無人的角落,“現在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
???如果把現在的場面繪成漫畫,那麼十代衆的頭上一定畫滿了問號。
“這樣究極地不好吧!”初代晴守納克爾皺眉,“Primo說了,戴蒙的事由他處理。”
“我和你們這羣心慈手軟、優柔寡斷的蠢貨可不同。”不愧是初代雲守,阿諾德拉仇恨的功力可一點都不比雲雀恭彌弱。“對於某個總是惹麻煩的變異冬菇,與其浪費時間勸說,不如——直接銬殺!戴蒙·斯佩多,給我滾出來!”
“Kufufufu......”被阿諾德視線鎖定的角落,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影,那赫然就是面帶微笑的六道骸。“真是熱情呢,親愛的前情報部首席......但是,有何貴幹?”
“讓你牢底坐穿!”阿諾德掏出了手銬,目露寒光,戰意迸發。
“情報部的地牢已經倒塌了上百年了。”六道骸額上浮現了幾條青筋,吐槽到,“而且,都成爲指環裡的意識了還在想這個,你對我當年從你手上逃脫究竟有多大怨念?我們是黑手黨,不是世界警察。”
“囉嗦!”初代雲守可不是個會爲他人言語動搖的人。現在無論骸說什麼,他恐怕都只會關注一件事——銬殺這隻前冬菇現鳳梨!紫色的雲屬性火焰依附在手銬上,向六道骸砸來!
“Kufufufu,太纏人可不好呢。”六道骸輕巧地躲開攻擊,面露無奈,“冷靜點兒,親愛的阿諾德,我現在並不想和你戰鬥。與你這個暴力狂不同,我可是個和平主義者呢!”
和、和平主義者?!沢田綱吉身子一抖,差點沒摔到地上去。剛纔他已點燃了火焰,準備去阻止這場戰鬥。但聽到某個霧屬性沒臉沒皮的話後,滿頭黑線的他默默收回了邁出的步子。
在黑曜戰中被虐得各種悽慘的十代衆一臉血地看著你啊六道骸!!!
“很久沒看到戴蒙這麼有活力的樣子了呢......”低沉渾厚的男聲在響起,聲音的主人正是彭格列初代。此時的他並不處於死氣模式,略帶笑意的金眸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校園裡糾纏著的紫色和青色。
“呃,初代,你不管管他們嗎?”身心俱疲的沢田綱吉嘴角抽搐,無力地看著愉快旁觀雲霧大戰的先祖,又一次對黑手黨世界產生了絕望感——未來難道他也會成爲初代一樣外聖母內腹黑的男人嗎豈可修!
“沒關係,十世。你看,他們玩得很開心,完全沒必要打擾呢!”初代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阿諾德或許‘玩’地很開心,但額上青筋暴起,不停躲避的六道骸絕對和‘開心’這個詞聯繫不起來。
“他們這麼破壞學校真的沒關係嗎?雲雀前輩好像快暴走了呢......”沢田綱吉擔憂地看著一旁的雲雀恭彌,隨即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初代,希望這位先祖能阻止兩名自然災害對無辜學校的傷害。
顯然他求錯了人,初代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再標準不過的大空笑容:“沒關係,這裡不是彭格列總部,他們再怎麼打也不會造成財政赤字。”包容一切的大空在提到‘赤字’這個詞時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可親。澤田綱吉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閉上眼,拼命告訴自己剛纔出現在初代背後的百合花背景和黑色怨念都是錯覺、錯覺、錯覺!完全不想承認自己繼承了多麼可悲的基因啊啊啊!
此時,由地面發展到天空的戰鬥停息了。阿諾德浮在空中,瞪著那個完全不肯正面戰鬥的混蛋,耐性已達到極限,“你就只會逃跑嗎?”
“請稱呼這爲戰略性撤退,無意義的戰鬥不值得我浪費體力。”掛著令人牙癢的笑容,六道骸依舊各種嘴欠。
“哼,你的近身格鬥水平上升了不少啊,躲得挺快嘛!”
面對稱讚,六道骸這個人完全沒有謙虛的品質,“當然,我這些年可沒有荒廢呢!”
“......可惜不過是從0分上升到了59分,體術還是不合格。也難怪,畢竟是身·嬌·體·弱的幻術師......”雲怎麼可能真心誇霧?這不,殺招就在後面的話裡。
“......”六道骸沉默了,右眼的數字跳到了‘五’,周身浮現出黑色鬥氣。“Kufufufu~~~去輪迴的盡頭死一死吧!”
霧守終於主動還擊了,那副兇狠的樣子簡直就像阿諾德剛滅了他合族。雲霧大戰的戰況進一步擴大,對並盛中設施的損害也進一步加強。雲雀恭彌終於忍不住了,“破壞並盛中學者,全部咬殺!”也加入了戰局。事態進一步惡化,連Reborn都壓低了帽檐,不願直視這混亂的場面。
“啊啊啊!骸之前還是冷靜的,怎麼突然發飆了?”不斷躲避飛石、火焰的沢田綱吉抱頭猛嚎。
“因爲身嬌體弱、體術無能之類的詞向來是戴蒙的禁區,阿諾德故意踩雷了。”無實體的初代依舊看戲看得很歡樂,順便解釋了自己後代的疑問。
“......身嬌體弱、體術無能?”沢田綱吉不禁重複了一遍這兩個詞。下一秒,一束靛青色火焰打在了他的身上。空中傳來六道骸涼涼的聲音:“哎呀,手滑了。”
“誰信啊,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沢田綱吉欲哭無淚,“還有,明明是初代先說這個詞,爲什麼只向我動手?”
“欺軟怕硬吧。”初代想了想,回答道。
......這種很想吐槽又不敢吐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沢田綱吉深呼吸一次,決定換個話題:“爲什麼骸會對身嬌…這類詞這麼敏感?”
“因爲以前的戴蒙太過依賴幻術,所以體術很糟。加上因爲過於強大的精神力使身體虛弱,所以他的近身格鬥水平一直很爛,爲此還吃了不少虧,以致一聽到這方面的內容就會暴走。”初代有幾分好笑地說,“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他和善於防禦的藍寶成爲搭檔啊,他們兩個的相性實在有夠差的。”
“是這樣的嗎?”沢田綱吉有點疑惑,“可我覺得,骸的體術水平不差啊?”關於這點,曾經和六道骸近身格鬥的沢田綱吉絕對有發言權。
“......大概,是在六道輪迴時學的吧。”略停頓了一會兒,初代這麼回答,金眸裡閃過幾分黯然,“我錯過了他這數百年的光陰,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不再有同伴可以依靠的幻術師,肯定要逼著自己彌補缺陷吧......”
“初代......”沢田綱吉有點後悔自己提起了這個話題,他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初代搖了搖頭。
“不必安慰我,十世。”威嚴又親和的初代首領這麼說,面孔顯出幾分毅然,“我知道我錯過了什麼,所以,絕不會讓當初的事再一次發生了。”
擡起頭,看著愈發‘熱鬧’的戰況,彭格列家族最初的創建者開口了:“玩了這麼久,也可以了吧?鬧夠了就下來。”
他的聲音威嚴、沉穩、並不缺乏震懾力,至少憤怒的霧守還是因此遲疑了一兩秒,可惜打瘋了的兩位雲守大概無暇關注這小小的聲音,一齊攻向露出了破綻的霧守。腹背受敵的霧也立刻忽視了首領的呼喚,重新投入到了戰鬥中。
被忽視了的初代看起來並不生氣,“既然不聽話,那麼就老辦法好了——零地點突破!”
初代阻止守護者內鬥的過程我們忽略不計。總之,最後,並盛中學重新恢復了祥和,實在是可喜可賀。
“既然你打斷了我和這隻冬菇的戰鬥,那麼就換你和我打一場好了。”戰鬥欲尚未發泄完畢的阿諾德,灼熱的目光直盯著Giotto。
“......”死氣模式下的Giotto一言不發,一旁的沢田綱吉黑線。
Reborn摸了摸頭上的列恩,“這就是‘不被任何事物束縛、被歌頌爲貫徹己道的浮雲’嗎?果然如傳言中一樣啊!”
沢田綱吉扭頭,Reborn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起鬨?
“完全是被美化了的評價呀!明明是隻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的任性浮雲。”霧對雲的評價當然不可能客氣到哪裡去。
沢田綱吉扶額,不想承認六道骸的話說出了他的心聲。但骸你當著初代雲守的面說他壞話真的好嗎?
“你完全沒資格說我。”不出意料,阿諾德反擊了,“無法捕捉實體的幻影,無中生有,有中生無,以此迷惑敵人,使之無法抓住家族成員的實體,真實中隱藏著謊言,謊言中包含著真實的霧——這個評價也和你根本不匹配。”
六道骸訝然地睜大了眼,“這麼噁心的話誰寫的?”衆所周知,抖S和抖M體質兼具的某霧守不但厭惡一切和真善美有關的詞彙,而且還對他人善意、正面的評價適應不良,反而能對他人的咒罵、畏懼保持冷靜從容。所以聽到這段話後,傲嬌的霧守果斷炸毛了。
“我寫的,戴蒙你有意見嗎?”面色不善的Giotto開口了。
“......沒有,你隨意。”
“其實我也覺得這段話不太適合你。”聽到這話,六道骸豎起了耳朵,“那麼,會議上總是用幻術代替本體,樂於挑起其他守護者內訌,每句話都要用超直感判斷真假的霧守——這個評價怎麼樣?”說到最後,Giotto的眼裡已滿是笑意。
“Giotto!”被揭短的六道骸又一次炸毛了。
“既然你們都不想打了,那麼我回去了。”阿諾德瞟了一眼笑鬧的兩人,發現他們都已毫無戰意,無趣地回到了指環。
“初代雲守這是打過癮所以回去了嗎?”沢田綱吉表示這場莫名其妙的雲霧大戰讓他很暴躁。
“別管他,阿諾德本來就是個戰鬥狂。”霧對雲的評價絕對直擊重心,“反正雲守的繼承已經完成了,也沒耽誤正事。”
“現在雨、雷、嵐、雲、晴的考驗都極限地完成了,還剩什麼?”開口的是已經被忽視了很久的笹川了平。
......還剩下霧和大空。其他十世守護者的表情都扭曲了。大空暫且不論,初代的霧守和十世的霧守就是一個人,霧之試煉要怎麼進行?讓六道骸精分然後自己考驗自己嗎?
“霧的試煉由我來進行就好,我負責考驗戴蒙。”Giotto的話讓十代衆都鬆了一口氣,畢竟六道骸自己考驗自己什麼的聽起來就不靠譜。
“明天上午8點,黑曜中心,進行霧之試煉,走個過場而已。嗯,順便也進行一下大空試煉好了。”愉快地宣佈了這段頗有吐槽點的話後,沒有給其他人留下提問的時間,Giotto和納克爾一起從十代衆的視線範圍裡消失。
“耶,明天就能完成所有試煉了!” 笹川了平興奮地舉拳高呼。
“別高興的太早,阿綱的試煉還不一定能通過呢!”雖然這麼說,但山本武的表情也是很興奮的。
“不準詛咒十代目!十代目的繼承一定比誰都進行地順利!”獄寺隼人習慣性地維護首領,但隨後又不甘地看向六道骸,“如果沒有這個作弊的傢伙......”考官和考生是一夥的,結果還有懸念嗎?
“大家別太興奮了,還要回家休息呢。”沢田綱吉大概是這羣人裡最能保持冷靜的。儘管理智告訴他明天的試煉大概會是最輕鬆的試煉,但某種與血脈同存的天賦卻讓他無法像同伴們那麼樂觀。
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倚靠在一旁,六道骸涼涼地開口:“我比較擔心你,彭格列。可別因爲太害怕而失眠導致遲到啊!因爲遲到這種事失去資格就太丟人了。”
“我有那麼蠢嗎?!”
“誰知道呢~~~好幾次上學快遲到,於是被打了死氣彈然後裸奔到校的沢田綱吉同學~~~”
“這種事情不要再提了啊啊啊!”
————————我是初代視角的分界線————————
“能看到戴蒙這麼活蹦亂跳的的樣子真好呢......”與其他初代守護者一起出現在某個十代衆難以觀察到的高處,Giotto注視著下方充滿活力的人們,語氣反而有點感傷。
“活蹦亂跳這個詞好像不太適合戴蒙吧?”用到藍寶身上還差不多。當然,厚道的朝利雨月並沒有把後半句說出口。
“和死氣沉沉相反的詞不就是活蹦亂跳嗎?”Giotto轉過頭,望向朝利雨月。剛纔同十代衆相處時的輕鬆歡快早已消失不見,現在他的身上只餘懷念和悲傷。
“要說不適合,剛纔阿諾德唸的那段話才真正不適合吧!”Giotto又將視線移回了下方,“戴蒙那種彆扭的個性,對嘲諷、怨恨的話無動於衷,反而受不了那些好聽的誇讚。他肯定不喜歡那段話。”
“Primo......”身側的G憂慮地看著出神的Giotto。
Giotto卻好像沒聽到左右手的呼喚,似自言自語,又似疑問:“無法捕捉實體的幻影,無中生有,有中生無,以此迷惑敵人,使之無法抓住家族成員的實體,真實中隱藏著謊言,謊言中包含著真實的霧——你們說,如果戴蒙知道這是他葬禮上的悼詞,會怎麼想?一個晚了半年的葬禮、一個沒找到屍體的葬禮、一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葬禮!就因爲不能讓外界知道,彭格列二世霧守的死亡與帝莫斯家族的毀滅有關!”頓了頓,金色的眸子裡滿是苦澀,“如果西蒙的事發生後,我沒有放任他,這些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戴蒙那傢伙絕對不會希望你這麼想的。”被Giotto的話嚇到的藍寶連忙勸說,可惜起了反作用。
“他當然不會希望我這麼想,所以他用幻術遮掩自己的屍體,隱瞞自己的死訊,讓我甚至見不了他最後一面。”Giotto握緊了拳,“還好,現在,我居然能看到活著的他,用怨恨的方式繼續執著彭格列的他——所以,我絕不會讓當初的事發生第二遍!如果彭格列這個執念會危害他的人生,那麼我親手替他拔除!”
“那隻冬菇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決定。”阿諾德開口。
“我知道。所以曾經的我選擇了尊重他的道路,哪怕那道路不與我們重合,但結果你們也知道。這次——我絕不會動搖了。”
“你真的做得到嗎,Giotto?”朝利雨月苦笑著詢問。
“......不知道。”Giotto停頓了一會兒,回以相同的苦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狠下心,但我必須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