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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新皇登位

“希倫,我想要看海面之上的,太陽升起的光芒。”

“沒有問題!火翼龍鷹天生有分水之術,可是需要等你成爲一位沙羅曼,否則,你受不了人類大陸之上太過稀薄的靈氣。”

“……”

“希倫,我想得到火麒麟大人傳說中遺落的法杖。”

“可以!你成爲一位菲尼克斯的那天,我就將法杖取來送給你,現在,你還太小,無法承受火麒麟大人太純淨的火系力量。”

“……”

“希倫,我想聽你的歌聲,我聽說,龍鷹擁有比美人魚更美的歌喉。”

“好。但要等你成爲一位偉大的迦樓羅,因爲,龍鷹的歌聲,不是用來婉轉禮讚,而是用來殺人。”

“……”

“希倫,那個,我還想知道……”

“你有權利知道!不過,只有等你達到種族至高榮耀的實力巔峰,我纔會告訴你。”

“……”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

從伴生魔寵希倫到來的那一天開始,夏維的生活全變了!再沒有人敢在希倫的強大實力之下靠近夏維,更別提因爲嫉妒做出各種明殺暗害的事,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圍繞著她,伴隨著她,一天天長大。

十五年的時間,夏爾老爺從城主府一介侍衛升爲了統領。

十五年的時間,在夏爾夫人臉上刻下了一道道歲月的皺紋。

十五年的時間,更是讓粉色搖籃裡的女嬰,變成了一個傾城動人的花季少女……

十五年來唯一沒有變化的,大概就只有希倫了。身爲伴生魔寵的少年,那雙火紅的瞳仁裡,一貫地帶著一抹桀驁的笑容——他是火翼龍鷹,艾爾達城裡唯一的七階魔獸,擁有幾千年沉眠修煉而來的傲人實力……所以,他完全有在這小城裡不可一世的資格。

但是,面對那個幼小的女孩子的時候,少年又是那般溫柔呵護,眼睛裡柔雲似水,無論小女孩問什麼,他都會耐心地回答,從小到大形影不離的相處之中,希倫那些無所不在的寵溺和保護,竟是完全解除了謹慎的小女孩那份與生俱來的防備心……。

小女孩時常感覺,這是一場童話故事般的動人夢境。

然而,這場夢,一做就是十五年!

***

如同之前的預料一樣,夏維長大的這十五年,這個海底的世界,只能用“天翻地覆”四個字來形容!

海皇被火麒麟誅殺之後,僅存的冰麒麟、毒麒麟、風麒麟壓鎮不住,裡拜亞森族、迦樓羅族、提亞瑪特族、瑟倫族四大魔法種族;哈琵族、米諾貢族、賽提爾族、拉米雅族、蓋美拉族五大非魔法種族,很快就蠢蠢欲動起來,各自合縱連橫,最終引起了瑪雅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海族內戰!

這次,不是任何人叛亂,也沒有正邪之分,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只爲了追求領土和利益的戰爭!

夏維所在的迦樓羅族,還算是其中參戰比較晚的種族之一,然而,在這場內戰中,他們還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王族迦樓羅死傷大半,菲尼克斯損失數以萬計,沙羅曼只要踏上戰場,幾乎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整個種族,甚至面臨著魔法傳承斷層的危險。

當然,其他種族情況只會更嚴重,這場持續十二年的內戰裡,無論是上四海的魔法種族,還是下五海的非魔法種族,頂尖強者都是紛紛隕落。

上四海的魔法種族裡,貴族家庭甚至都開始不約而同的隱瞞子女的溫蒂尼身份,否則,他們進階沙羅曼之後,將不可避免地踏上戰場……而下五海的非魔法種族,只能用他們的劍,他們的鬥氣,甚至他們的血肉之軀,在戰場上拼出一番天地!

當然,其中九大海族的戰火如何紛紜,不是夏維一個小孩子能搞清楚的,她能知道的只是,今年的年末,出了一件足以影響上下九海數以億計的海族的事情——

新任海皇,登位了!

***

海皇領域顯,九族皆臣服。

打了十二年內戰的瑪雅,元氣大傷,所以,九大海族與其說是臣服於海皇的皇權,倒不如說,他們手上根本沒有與海皇對抗的力量。

本來這年應是瑪雅結束內戰,舉族歡慶的一年,可是……

這位新登位的瑪雅海皇,卻發佈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

“紅蓮海戒嚴,分城封鎖,關閉通陸海道。”

“迦樓羅族全力出動,搜查十五年前,火麒麟亂黨餘部的下落!”

此皇令一出,九大海族深感莫名。

***

夏爾老爺身在艾爾達城統領處,從皇令發佈開始,整個統領處就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六十多歲的他哪經得起戒嚴、搜查這些大動作,連續幾個月,都累得喘不過氣,一回到家裡,除了抱怨還是抱怨。

“海皇在上啊!火麒麟叛亂,那都是十幾年前的陳年往事了,幹嘛非要翻出來攪和一通,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好不容易纔安定下來,這下可好,紅蓮海又亂了!”

夏爾夫人倒了一杯芳香濃郁的紅茶遞過去:“新皇登位,自然是要找些方法來表明他的實力強大的,老頭子,忍忍就算了,你就別抱怨了。”

海皇在整個瑪雅,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這當然不只是地位和信仰能帶來的威嚴。

這個海底的世界裡,強者爲尊。

上一任的火麒麟,就是因爲擁有能跟海皇相抗衡的力量,所以才公然叛亂,九大海族肯乖乖結束內戰,臣服海皇,也僅僅是因爲……打不過。

就這麼簡單!

夏爾老爺哭喪著一張臉:“海皇要炫他的領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別拿我們下頭的人不得了啊!都已經事隔十五年了,讓我們上去哪找火麒麟叛黨餘部啊……”

“哎呀,老爺,這話快別說。”夏爾夫人神色微變,“讓人聽去,可就麻煩了。”

說著,夏爾夫人的眼睛警覺地掃過在場的夏維、希倫和一班僕婦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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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家裡有一位溫蒂尼,夏爾家族的地位提高了很多,艾爾達小城的城主,經常會賞賜一些奴僕過來,家裡的事情是有更多下人做,但夏爾夫人也需要時常提防人多眼雜。

當然,夏爾夫人並不會提防希倫,身爲實力極其強大的伴生魔寵,他除了跟夏維親近之外,在家裡其他人面前,都仍是一副強者尊榮,高傲的霸氣拒人千里之外。別說亂嚼舌根了,就是要讓他和除了夏維之外的人多說兩句話,怕都是不容易的事。

見氣氛變得有些僵冷,夏維捏著夏爾老爺的雙肩,輕輕按摩道:“父親大人,喝口茶吧,別動氣了。不過一些餘部而已,說不定等幾天,海皇陛下熱鬧勁頭沒了,這事也就過去了嘛。”

夏爾夫人的神色略微緩了一些:“莉莉說的對!你就別操心了,草草應付幾天就是。”

“唉,是這樣就好了。可是這次,就是等過不去啊!”夏爾老爺搖著頭,“因爲,這次要搜查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餘部。”

“哦?那是什麼?”夏維故作天真地擡了擡眉毛。

對於十五年前,火麒麟叛亂之事,夏維始終知道的不夠詳細,不知道爲什麼,她對那件事,好奇心竟十分地濃烈。

“海皇陛下說,之所以惟獨要我們紅蓮海出動搜查,就是因爲,火麒麟的芳軀找到的時候,並沒有同時找到我們迦樓羅族公主——瑞絲婭殿下的屍身。通過領域,陛下判斷,瑞絲婭殿下,沒有死!”

夏爾老爺佈滿了皺紋的手,欣慰地撫住夏維搭在他肩上的柔軟小手。這種煩心的時候,還是隻有來自女兒的安慰,是最爲貼心的。

“什麼?”夏爾夫人再也顧不到在場有什麼人,忍不住捂住嘴驚叫出來,“瑞絲婭殿下……她從小追隨火麒麟大人左右,大人兵敗無憂海谷,芳魂歸天,殿下怎麼可能願意獨活……”

夏爾老爺無奈地嘆道:“瑞絲婭殿下性格剛烈堅毅,誰都認爲,她不可能茍且偷生,但是,既然是海皇陛下說她還活著,又有誰敢頂撞陛下龍威?”

“呃……但是,當年追隨火麒麟大人叛亂,是瑞絲婭殿下個人的行爲,而我們迦樓羅族,並沒有牽扯在內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夏爾老爺喝了一口紅茶,舔.了舔嘴脣,纔將統領處這幾天得到的消息,詳細地說了出來:“據說,新任海皇啓動海皇領域之後,探查到一股隱匿完好的頂級強者的力量!細細感知下去,他才察覺到在十八年前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波動留存在天地之間。通過海皇領域的溯源功法,陛下發現,那個時候,火麒麟大人發現了自己叛變的敗象已經初露,於是就將自己的一個心腹名將保護起來,用匯聚海洋至熱之力的火麒麟生命本源強制送走,而送至的落點,就是我們迦樓羅族的紅蓮海。”

“難道說,被火麒麟大人動用生命本源送走的那位心腹名將,就是……”

“嗯。”夏爾老爺眼色悲哀地點了點頭。

那個將領的名字,在那場持續十年的叛亂中,曾讓一些心高氣傲的上.位裡拜亞森都聞風喪膽。

迦樓羅族的公主,瑞絲婭*茵西*迦樓羅!

不知道什麼原因,聽完這件事的夏維,心口竟有一陣悶熱,小腹丹田一陣緊縮,彷彿有什麼能量催動著一個漩渦,在緩緩地轉動起來……

按道理說,這件事最不關夏維的事了,但她卻有種被一陣濃濃的悲哀包圍的感覺,就在夏維幾乎壓制不住這股難受的情緒的時候,一個身影溫柔地靠近了她,彷彿有龐大的羽翼爲她遮起了一片天,很快,那些情緒的感染,就在她的意識裡慢慢散去。

本來夏維還想再多問幾句關於當年的情況,但夏爾夫人輕輕攏了一下斑白的鬢髮,明顯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老爺,如果實在不行,你不如把那統領職位給辭了吧,省得惹一身的麻煩。”

夏爾老爺明白,一輩子虛榮心極重的夏爾夫人,肯讓他放棄這麼個榮耀的差事,只有一個原因。

事關十五年前的叛亂,一旦牽扯的太深了,可能就會給整個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唉,也是。人老了啊……”夏爾老爺再次哀嘆了一聲。

“老爺,不服老不行,這種活,還是讓年輕人去折騰吧。”

夏維乖巧地給夏爾老爺捶了錘背,微笑道:“是啊,父親大人,休息一會吧。”

“嗯。也好。”夏爾老爺正待閉目養神,卻突然轉過頭,“對了,莉莉。下個月就是你十五歲的生日了。”

“是的,父親大人。”夏維的回答十分恭敬,但這恭敬裡,卻是幾分生疏,至少在前世,她是不可能叫自己的爸爸,爲“父親大人”的。

不過,夏爾老爺已經習慣了這種稱呼,點頭道:“今年年末,神官大人會帶艾爾達城裡還沒測試過品階的四位溫蒂尼,前往帕託城測試,你知道吧?”

“知道的。”夏維回答著,示意自己記下了。

“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三位溫蒂尼。一位是艾爾達城城主的親侄女,一位是米羅家族的四小姐,這兩位都是跟我們有點關係的,算是艾爾達小城裡地位不錯的平民世家。還有一位,卻是這個帕米爾行省領主大人家嫡脈的貴族小少爺!你要記住他們的身份,好好跟他們打好關係,千萬不能得罪他們!”

“是的,父親大人,莉莉記住了。”夏維說著,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旁邊的希倫,那傢伙的目光裡暗含了一抹淺淺的不屑。

也是,別說艾爾達城的這等家族不被希倫放在眼裡,就算是整個帕米爾行省的領主伯爵,在希倫這種強大的魔寵看來,也不過如此這般而已。

“對了,莉莉。你的生.母最近身子不太好,你抽空去看看吧。”夏爾夫人見希倫表情不善,不希望夏爾老爺的話激怒他,十分會看臉色地轉開了話題。

“哦。”夏維很淡地點了點頭,眼神裡沒有任何波動。

“既然是西婭不舒服,莉莉你立刻就過去吧。”夏爾老爺揉了揉太陽穴,揚了揚手。

夏維嗯了一聲,欠身一禮:“既然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這麼說,我這就過去。”

仔細觀察之下,看見夏爾老爺跟夏維兩人對西婭都是一副漠然的樣子,夏爾夫人心裡,簡直比吃了蜜還甜。

這一刻,當年那個在大雨裡撿回來的美貌絕倫女子,事隔十五年,終於已經對她全無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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