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想法好?!睏罾虾澩溃骸岸遥浅5年P(guān)鍵。如果說,畫紙都是假的,那麼圖肯定也真不了?!?
雖說,鑑定書畫,筆法纔是主要的。但是其他的輔助依據(jù),包括題跋、印章、紙絹質(zhì)地、尺寸裝潢、著錄文獻等等,在特殊的情況下,也能夠起決定作用。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
王觀笑道:“據(jù)我瞭解,蜀中聞名天下的,不僅有蜀繡、蜀錦而已,還有蜀紙。”
“沒錯,蜀紙早在唐代,就有玉版、貢餘、經(jīng)屑、表光等著名品種?!睏罾涎劬σ涣?,有些興奮道:“尤其是蜀都附近生產(chǎn)的楮皮紙,專供簿、契、圖、牒之用,非常的流行?!?
“專供畫圖之用?那就好辦多了。”
王觀輕笑,伸手輕輕觸摸耄耋圖的紙質(zhì),以肯定的語氣道:“俗話說,三分畫,七分裱。我現(xiàn)在可以確定,裝裱圖畫用的紙,絕對有一百年曆史了?!?
“大家仔細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裝裱的紙層,顏色十分自然的暗黃,非常的乾淨,沒有絲毫的作舊痕跡?!蓖跤^分析道:“要想把新紙作舊,要麼是潑茶水,要麼是灑醋。比較講究的,就是用藥水蒸煮。但是,無論什麼方法,紙的質(zhì)地,多少會有些異常?!?
“有經(jīng)驗的專家,可以根據(jù)這些異常,輕易的鑑別出來。”
王觀笑道:“當然,如果大叔不放心,大可去抽樣檢驗?!?
“小兄弟眼力高明,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卑l(fā)福中年人喜上眉梢,聽王觀說這是真東西,高興極了,怎麼可能多此一舉。
“要的?!?
然而,這個時候,王觀卻繼續(xù)笑道:“因爲,除了裝裱的外層,最主要的圖畫,應該是新的紙。上面的暗黃色,那是茶漬。你仔細聞,或許還能夠嗅到茶的味道。”
“什麼!”
發(fā)福中年人一愣,笑容僵住了。
與此同時,楊老驚訝問道:“小哥,你說這是裝棺材?”
“嗯。”王觀輕輕點頭。
所謂的裝棺材,其實是一種騙人的手法。以新畫做舊後,找來不值錢的舊書畫,去掉原來的畫心,拿新畫套上舊裱邊。
這樣一來,如果鑑定家的水平不夠,或者粗心大意,可能會被瞞過去。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來用欺騙那些,稍懂書畫,卻不夠精深的人。
“不可能,你肯定是看錯了。”
這個時候,發(fā)福中年人反而懷疑起王觀的眼光來。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所以才讓你去檢驗的。”王觀攤手道,有的時候,鑑別物品的真僞,最難的不是找出證據(jù),而是找出證據(jù)了,卻不能說服別人。
畢竟,認死理的人很多,而且凡是搞過收藏的人,誰都難免會打眼買到過假貨,可即便人家把話挑明瞭,告訴他買回的是贗品,他就是不相信。
不少人還會找?guī)妆緯环?,按照書裡的要點反覆對照,一直找出買對了的理由爲止。說是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行,反正都是這個德行。
其實,大家應該知道,除了所謂的臆造,那些古玩造假者也不傻,哪個不是按照專家著作裡的文字和圖片仿製的。其中,肯定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地方。
不過,最高明的,還能夠以假亂真呢。
“明明是自然發(fā)黃的,怎麼可能會是茶漬呢?!?
一時之間,發(fā)福中年人喃喃自語,臉色一青一白,變來變?nèi)?,顯然是心亂了。
“小余,你也別急,讓我看看?!?
楊老勸慰了句,拿起了放大鏡,再次研究起來。
這時,中年人彷彿揪住了救命稻草,有些急切道:“楊老,您可要看清楚了,這絕對是老東西,曾友貞的真跡?!?
楊老仔細的觀看,過了一會,輕輕的搖頭,頗爲惋惜的一嘆。
“楊老!”發(fā)福中年人的一顆心懸了起來。
“小余啊,這種紙我見過。就是我們蜀中的夾江竹紙,也叫大千書畫紙。”
楊老輕聲說道:“在清代康熙、乾隆年間的時候,夾江竹紙就被欽定爲貢紙,作爲科舉捲紙,以及宮廷之用。到了民國抗戰(zhàn)期間,張大千更是先後兩次到夾江研製新紙。試紙成功之後,爲了紀念張大千的貢獻,夾江的紙廠,就把這種新紙,命名爲大千書畫紙?!?
“張大千的一些書畫,就是用這種紙畫的。不過,在抗戰(zhàn)期間,張大千母親曾友貞已經(jīng)逝世多年了?!蹦┝?,楊老委婉道:“小余,我這樣說,你應該聽得明白吧?”
“楊老,我……”發(fā)福中年人皺眉,苦嘆起來。
楊老說得十分明白,這耄耋圖的紙,就是這種大千書畫紙。然而,當張大千研製出新紙的時候,曾友貞已經(jīng)去世,怎麼可能用這樣的紙來畫耄耋圖。
“哎,又交學費了?!卑l(fā)福中年人苦笑道:“楊老,讓你見笑了?!?
“小余,也不要太在意,玩收藏的,誰沒吃過幾次虧啊。吸取教訓,下次留心就行。”楊老勸慰起來:“其實,東西也仿得不錯,回去擺著,自己欣賞也好?!?
“嗯!”
發(fā)福中年人點頭,他似乎也有過打眼的經(jīng)驗,心理的承受能力不錯。這點打擊,還不至於讓他一蹶不振,反而帶著點討教的意味,把另外的卷軸遞到王觀面前,強笑道:“小兄弟,能不能幫我再掌掌眼,看看這幅畫。”
王觀遲疑了下,發(fā)現(xiàn)楊老微微的點頭,也就順手接拿了下來。反正,真的假不了,發(fā)福中年人自己都不怕再受打擊,他又害怕什麼啊。
輕手解開了繫繩,慢慢的把畫卷展開,一幅十分風雅的墨竹圖,就映入王觀的眼簾。
這時,發(fā)福中年人在旁邊解說道:“這畫,我收上來的時候,對方說是鄭板橋的竹畫。但是,我查過資料,他畫的竹枝少而瘦,自成一派,是屬於小意寫的風格。但是,這幅圖,畫上的竹子枝葉,比較形象逼真,不像是鄭板橋面的真跡?!?
“既然你知道,那還買下來?”王觀詫異道。
“收的時候,不清楚啊?!?
發(fā)福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道:“特別是我看這圖的時候,感覺竹葉片片似劍,栩栩如生,有種說不出的神韻。我觀賞了半天,越看越覺得是好東西,就收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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