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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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中越戰爭老兵回憶錄，改編書寫！歡迎大家跟進閱讀！

1979年2月11日

迷迷糊糊中，我們如同仿佛睡了很很久，但是好像總是睡不著，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了家鄉，看到了姐姐，二叔還有村里的一切，好像是一切都還沒有改變，又好像一切都已經陌生了。在睡夢中被叫醒了，原來是趙子明一直在搖晃我的手臂，他好像有事情要說的一樣，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

“莫軍，有個事情我想問問你，行不？”

我揉揉自己的眼睛，正了正自己的身子，因為在搖晃的車廂中好像已經攤睡下去了。

“你都把我搖醒了，有什么事情就說吧。”

汽車的發動機還在嗡嗡作響，車子仍然是搖搖晃晃。車廂后面被帆布遮蓋著，車廂內好像漆黑一片，但是隨著晃動帆布在飄開，一絲絲光亮從外面照射進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并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要是真去打仗了，怎么辦？”

我笑了笑，笑他想得太多了，也是笑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界，但是我安慰他說道；

“打仗就打仗唄，到時候我們哥幾個一起，怕什么呢？”

他也摸著頭笑了笑，好像我說的話他似乎沒聽懂。在支支吾吾了一段時間過后他終于說出來了；

“我是說我們上了戰場萬一有個掛彩了或者什么的，這個該咋辦啊。”

“唉，我以為多大個事呢，中彩了有戰地醫院，還有后勤部隊你放心吧，又餓不死。放心放心哈，沒什么大不了的。”

突然從對面穿了個一個幽幽的聲音說道；

“萬一不走運被炸彈炸到了，尸骨無全的哦。”

這聲音很明顯是高德林的聲音，他一向是古靈精怪的脾氣，這是借著機會想著嚇一嚇趙子明，畢竟趙子明的年紀還是很年輕，沒經歷過什么。自然是經不起這嚇人的話語。

“這不會是真的吧，要是······”

“你別聽他的，他這不是明擺著嚇人的么。在戰場上人被炸中的幾率很小，人家沒事拿個炮彈來向你瞄準啊。那得多浪費啊。一般炮彈都是用來毀壞地方的重要設備的，不是拿來對付個人的。你就放心好了。”

班長也醒了，對趙子明說道；

“小孩，你就放心吧，到時候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吧，保準你沒啥事。別聽他嚇人。”

頓時車內開始而鬧起來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個不停。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全班人都跟著慣性往前沖去。

“快，帶上行李，準備下車了。快，快，快”

班長在急急忙忙的喊話當中已經是第一個跳下車了。大家都迅速整理自己的著裝和行李，但是當帆布被班長拉開的那一瞬間，好像刺眼的眼光一下子涌進來，所有人都用手擋住了眼睛，不然強烈的光線直接進入眼睛。過了許久，好像眼睛才緩過來，此時班長已經交了好幾次趕快下車。

“行了行了，別擋了，又不是什么。趕緊下來，要集合了。”

一個接著一個跳下了車，拿著自己的行李跟在班長的身后，我下車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睛的是這個諾大的場地，已經站滿了人，清一色的綠軍裝，有的在集合，有的還是剛剛到來，一輛輛車子來了又走，走的又來，沒有多少時間停留在這里。反而是被扔在這兒的兵，漸漸地安靜下來，有序不亂地排著常常的隊伍。

這個地方不算很大，但是空曠以及地面上還沒有任何處理，以至于僅僅是靠近鐵路，有一個簡易的站臺，但是站臺好像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一樣，看起來更像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地方。

“叭~~~~”“咣哧~咣哧~咣哧”

一聲悠長的汽笛聲，伴隨著巨響的聲音，我知道火車就要來了，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夠聽得到這個聲音越來越近了，聲音也越來越緩慢了。

火車漸漸地出現在視野當中，長長的列車越來越慢，直到最后停了下來。幾十節綠色的車廂鏈接在一起，宛如一條長長的巨龍，在山間停止了飛翔。綠色的車廂，綠色的山林，綠色的軍裝，恰是在這個地方融為了一體，好像顏色相同相映襯這和諧的畫面。

“各單位請注意，各單位請注意”

站臺的廣播大喇叭開始了喊話；

“各單位請注意，列車已經進站，請各單位按照順序蹬車，列車將在20分鐘后出發。”

“各單位請注意，列車已經進站，請各單位按照順序蹬車，列車將在20分鐘后出發”

廣播在一遍一遍重復同樣的話。但是人群中的部隊已經開始了有條不絮地蹬車了。一條條細細的長龍走進了車廂。

車廂很簡單，到處都是綠色，好像這還是專門為了我們隊伍做的一樣。車廂極其簡單；兩個長椅，中間放置一張臺，兩邊都一樣，中間有一條半米寬的人行過道。因為時間緊迫和趕時間的原因，我們都是三個人坐了兩個人的位置，很是不算擁擠的空間，一節車廂好像整整將我們一個連的人都給裝下了。

“大家都坐好了，一會兒車子就要開了。”

班長在一頭喊道；

“坐好了，一會車開了我們就開飯了。”

說是開飯，其實是啃早上拿的那幾個饅頭。但是這種情況之下只能夠將就了。這里的情況我以為是很糟糕了，其實知道后來才知道，這樣的情況簡直就是幸福。

“哎，林斌，你的行李掉了。”

原來林斌的行李沒有放好，車子一發動，就掉了下來。林斌見狀匆忙地跑過去把自己的行李從新收拾好，放在頭頂的行李架上面。

“各位同志都注意了，抓緊時間吃了午飯趕緊休息了。今天夜里就到達目的地了，下車之后還要坐一會車就到達指揮部。一定要休息好，今天夜里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明白嗎？”

“明白”

在得到指導員的命令之后，各位同事都紛紛掏出自己的饅頭，打開水壺開始吃起了香噴噴的饅頭大餐。

大家都啃得津津有味，而我卻咬一口饅頭，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心里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