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彈風(fēng)波
“山隊,這怎么辦啊”
0018開始焦頭爛額地圍著山隊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因為這個重量確實是難以掌握的,如果這是腳的重力還能夠堅持久一點,但是手掌的力道還是比較難控制的。稍有不慎,他將粉身碎骨,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山隊在這里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那我不就成了歷史的罪人了嗎。
“山隊,都是我不好,我來按著你走吧?!?
可是我還沒走到跟前,他就一腳把我踹開,他這一腳力氣還是很大的,將我踹出去還打了個跟頭,在地面上滾了一圈。
“滾開,還湊熱鬧。真的想我死啊。16/18拿著兵工鏟留下,其他人趕緊滾,越遠(yuǎn)越好,趕緊的。”
除了0016和0018兩個人拿著工兵鏟留下之外,其他人都撤離到安全的地方意外,而我們?nèi)耸潜凰麄冇采刈щx危險地帶。
“你們動作快一點,我的手發(fā)麻了?!?
山隊的一只手按在石頭山,一只手不停地給自己擦汗,他這個時候也是比較記緊張,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地冒出來啊,順著他的臉頰不斷地往下流。他們兩人在山隊旁邊不遠(yuǎn)的距離開始挖坑,這個距離也就四五米左右,這樣方便山隊能夠在段時間內(nèi)頭跳入這個坑內(nèi),盡量避免減少爆炸帶來的傷害。
0016和0018非常賣力,不一會兒便挖出了一個深約一米多,寬越半米的土坑,這個比我們的單兵土坑大和深。挖出來的土又擋在了這個坑的前方,形成一道簡單的屏障,能夠為躲在下面的人提供多一些保障。
“山隊,搞掂了?!?
不到十分鐘時間里面,這個坑已經(jīng)挖好了。他們兩臉上便是一頭泥土,像是剛從泥土里面打滾過一樣,衣服上,臉上,頭上到處都是泥土。沒有那一個地方是沒有泥土的。山隊那邊他的手已經(jīng)在顫抖了,但是他卻極力保持這鎮(zhèn)定,盡管他臉上的汗水在不斷地往下冒,他的神情卻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我們。
“記住了,等下發(fā)生什么意外,你們接著執(zhí)行任務(wù),一定要將上面交代下來的命令完成,知道嗎。”
山隊這個時候也沒有把握能夠逃得出這個爆炸的范圍,將所有的事情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他說如果他犧牲了,那么按照老規(guī)矩入隊時間最長的人將擔(dān)任這個隊的隊長。天空上的陽光都穿透了云層照射下來,一束束筆直地插入了大地之中。
自從我們的雙腳踏出邊界線的那一刻,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是走入了地獄之中,如果有能力那我們就從地獄之中走出去,如果沒有,那我們就留在這兒。
“你們都聽著,他們是三個還算是新人,要多多照顧知道嗎。兄弟們,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骨灰放到邊界線上。我要永生永世守護(hù)著我們的祖國,決不能讓敵人再踐踏半步······”
“山隊,沒事的,我們能夠一起走出去的。”
“你們快走,快走”
他的命令下達(dá)之后,0016/0018兩人都開始往后退去,一直退到我們的位置才停下來,這個步伐不算輕快,但是命令的步伐總是莊嚴(yán)而有神圣不可阻擋的。盡管有萬千雜草在從中試圖阻攔他們的步伐,可是每一步看似無聲無息實際上已經(jīng)將那些阻擋的一切都踏碎,踏破。
“山隊~~~~~~~”
我不停地喊著,嘶聲裂肺地喊著他的代號,我本想沖出去,但是隊友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一把將我撂倒,狠狠地摁在地上,任憑我怎么掙扎,都沒有絲毫的松動,我的淚水口水汗水混雜在一塊,泥土從地面上飛入我的嘴巴里面,但是我的掙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山隊開始目測距離和計算時間了,在他的一番測量過后,便向著我們所有人員豎起了大拇指,他們回應(yīng)伸出了整個拳頭,唯獨我一個人被摁在地上,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是動彈不得。如果他們膽敢讓我動彈,掙脫,那么我肯定要去代替山隊。
死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我,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失去山隊,那么我們整個隊伍的一切都會被打斷,打亂。如果可以我將用我的身體來換取他的生存下去,這樣也許能夠讓我的內(nèi)心得到一絲安慰,因為這個地雷是我們踩到的,一切后果應(yīng)該由我來承擔(dān),而不是讓我的隊長來替我承擔(dān)這個后果。
如果是因為我踩到這棵地雷,而讓山隊為此犧牲性命,那么我將會背負(fù)這愧疚感度萬我所剩下來的所有時光。
山隊開始再次擦干自己臉上的汗水,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縱身一躍,手便屹然地離開了石頭,身子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悄然而過地跳出去足足兩三米遠(yuǎn),接著一個打滾向著土坑的位置滾過去,就在他掉落土坑的一瞬間“嘭~~~~~”的一聲巨響,震徹山谷。樹林中眾多鳥沸騰而飛。一團(tuán)濃濃的黑煙就地升起,爆炸的碎片到處紛飛。
過后我們趕緊跑了過去,只見山隊安然地躺在坑內(nèi),身上被爆炸震動的泥土覆蓋住。好像已經(jīng)被炸彈給炸死了。我一把跪下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山隊,都是我害了你啊·······”
只見他們都傻傻地站在彭邊,不說一句話,但好像是忍不住地要笑了,我哭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哪兒不對勁,如果真是山隊出事了,他們能夠這么安然地站著不動不動呢?知道我擦干眼淚他們才笑了出來。
“哭啊,繼續(xù)哭啊?!?
他們便哄堂大笑起來,這一舉動好像是只有我一個人被他們給玩耍了一般,但是在我的內(nèi)心里面,如果山隊真的出現(xiàn)什么樣的狀況,那么我就要背負(fù)這罪惡感度過剩下所有的時光。
“哭什么哭啊,我還沒死呢,不用你哭墳。”
聲音從土坑內(nèi)傳了出來,這聲音是耳熟能聞的聲音,忠厚又低沉。雖然山隊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從土坑內(nèi)爬了出來。把我拉了起來,又整理了一下我的著裝,捧著我的臉擦了擦我臉上的淚水說道;
“行了,有你這么個重情義的兄弟,值了!值了!”
對著我點點頭,摟住我的肩膀,使勁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在我耳根說道;
“沒事,我們是兄弟,我們一起回去。”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涌現(xiàn)出來,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地哭出來。兄弟,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因為需要執(zhí)行任務(wù),總會有人犧牲,有人要先離開,只是我們都不知道睡會先離開,誰會先我們而去。
“山隊,估計我們要趕行動才行。這會的爆炸聲,十里八里都能夠聽得到。一會就該有敵人前來查看了?!?
“對,趕緊行動。”
他們?nèi)吮阌执┢鹆俗约旱难b備,檢查了使用的武器之后,又開始分組進(jìn)行搜查目標(biāo)了。而我仍然是在山隊的旁邊,他的步伐好像已經(jīng)緩慢下來,更像是收到了爆炸的影響,好像行動不便一樣。
“山隊,你的腳怎么了?”
“沒事,剛才在哪兒太久了,有點麻木了,一會就好了。”
“那剛才要是真的把你給炸了,那看怎么辦???”
我問了這個問題,他良久都沒有回答我,只是走近我的身邊,和我背靠著被一起行進(jìn),一人看左一人看右。繼續(xù)前進(jìn),托著槍在眼前,注視這每一寸土地,不肯放過每一個角落。
“你知道嗎,這種事情發(fā)生在我們這些人身上,是常有的事?!?
他好像沉思了好久,想說好像又說不出口,只是在我身后哽咽住了,很久很久才;
“你知道嗎,我的排長,就是在為我排雷的時候,被炸沒了。那年我才18歲。我排長才21歲,如果不是我不聽話他就········”
“他就不會死,是我沒有聽他的指導(dǎo),走錯了路線,才踩到地雷上面,結(jié)果他給我排雷,沒想到從此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臉龐了”
山隊說著說著,竟然像孩子一樣哭泣了起來,但是任憑他的眼淚在眼眶涌出來,從臉頰順流而下,但是他屹然沒有停下腳步,還是和我一樣地同步前進(jìn)。
“山隊,對不起?!?
我不知道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能夠觸動他內(nèi)心深處的傷痛,更不會到這傷痛在他心里面埋藏了這么久,似乎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唯獨這個時候跟我講了起來,他說他深深地體會到作為一個隊長,需要對隊員,甚至是我們組織要絕對的信任和愛護(hù),哪怕是獻(xiàn)出自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關(guān)系,我當(dāng)年還是很不理解為什么排長要給我排雷的時候要將我從死神的手里搶奪過來。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了,我的兄弟就是我的一切?!?
他句里行間,無不透露著正義的化身,盡管我們男人是不善于表達(dá),但是我們的真情往往就在不言中形成默契,形成相信彼此的橋梁。
我們還在不斷行進(jìn)中,不知道這個上有多啊,我們要尋找的基地是否存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