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就被林沐秋弄得沒睡好,這一大清早的怎么又這么鬧,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大聲的呵斥道:“吵什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沈月容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臉上表情十分的不善良,眼神噴火似的看了一圈院中人。
林沐秋昨天剛被沈月容說了一頓,這會兒看到沈月容不悅的神情有些害怕,往后躲了躲。
沈大田夫婦倆也沒少在沈月容這里吃啞巴虧,也有些怯,沈奇更是害怕了,恨不得立馬就走。
偏偏沈婉因為受了林沐秋的氣,心中有火,無處可撒。
之前一直忍耐著,現(xiàn)在反正要搬回家了,又何必對沈月容這種鄉(xiāng)下丫頭客氣。
沈婉用手帕遮著嘴譏笑道:“都這個時辰了姐姐還在睡覺呢,簡直就是個懶姑娘,這要嫁人了,就是個懶婆娘。院中這么多人,姐姐也不梳洗一番再出來,真是沒規(guī)矩,羞死人了。”
沈月容板著臉說道:“這是我家,我愛睡幾點就睡幾點,就算我在院子里剔牙、摳腳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話!你倒是起得早還很有規(guī)矩呢,在我家對我指手畫腳的,你們家真是好家教,要不要我給你鼓掌,給你喝彩啊?”
沈月容平日里并不會這樣當(dāng)眾羞辱沈婉,她始終覺得沈婉還是個小孩,今天也是真的撞上了,有起床氣的女人,惹不得。
沈婉被這一番話說得瞬間臉紅到腳跟,一股子恥辱感涌上心頭,她抓著手帕的手攥的緊緊的。
林沐秋本來覺得自己是以一敵四落了下風(fēng),現(xiàn)在有了沈月容這個幫手,更加興致勃勃:“就是,這是我們家,我們當(dāng)?shù)?dāng)娘的愿意慣著女兒你們管得著嗎?也就你們家這樣的,把女兒往我們家一扔就不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野種呢。現(xiàn)在禍害完我們?nèi)遥峙呐钠ü勺呷耍呛牵揖偷戎此満δ銈內(nèi)遥 ?
顧芳最中意這個女兒,也最不愿意女兒被人說壞話:“你們瞎說什么玩意兒?我們家的家教輪得到你這個小輩說話嗎?呵,你以為有點錢,就真的是城里人了,我告訴你,你就是穿了鳳袍也不像皇后,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罷了!”
沈大山不悅的從屋里抱著沈京走了出來:“大嫂,你怎么越說越過分了,月兒怎么是野丫頭了?她可是我們家第一個孩子,我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
沈大山可以不管顧芳和林沐秋吵架,但是不能不顧自己的女兒被人羞辱。
沈大田指著沈大山的鼻子說道:“你大嫂說的有什么問題?你們家月兒那么早就沒了親娘,有娘跟沒娘有什么區(qū)別?沒人教可不就是野丫頭嗎?”
“我就問你,你家女兒有人教過女紅嗎?哪個正經(jīng)人家小姐不會點女紅,我們家婉兒可是知名繡娘教的女紅,她繡的帕子、荷包要拿到市面上,起碼得賣好幾兩呢。”
沈大山無語凝噎,看著林沐秋。
林沐秋被沈大山看的臉都黑了,但是沒得反駁,她自己女紅就一般,以前又對沈月容諸多刁難,吃飽都沒有,更別說教沈月容女紅了。
一個破荷包有什么難的?但是我憑什么跟你們討論這個。
沈月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不屑的說道:“會點女紅怎么了?就像大伯你說的,哪個小姐不會點女紅,但是會賺錢的可就只有我一個!”
沈大田夫婦已經(jīng)開始吹胡子瞪眼,沈婉也一臉不善的瞪著沈月容。
沈月容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繼續(xù)說道:“我賺的錢都不知道能買多少個上好的繡娘回來了,又何必自己繡呢?婉兒妹妹繡的荷包手帕這么值錢,大伯一家以后不如就去賣荷包手帕吧,祝你們發(fā)大財呀。”
撲呲,院中除了沈大田一家人,紛紛笑了出來。
雖然在這里的女人都會點女紅,但是不會,說到底也不至于怎樣,畢竟有錢才是最好使的。
而沈大田一家子感覺受到了羞辱,哪個正經(jīng)人家會需要女兒繡荷包手帕出去賣錢為生,他們一個個都?xì)獾哪樇t到不行,知道在沈月容這里嘴皮子上討不到好的,都想著趕緊收拾了東西走人。
正在這時,守在門口的張富有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老爺、小姐,剛才有小廝來報,說是一會兒有冰人來我們家,說是什么清泉鎮(zhèn)的,也沒說清楚,人就跑了。”
嗯?難道不是顧大哥嗎?怎么又扯上清泉鎮(zhèn)了。
沈月容很是疑惑,但還是決定先回屋洗漱一番,總不好這樣見人吧?
本來打算盡快收拾東西走的沈大田一家子,這會兒又都不動了。
顧芳低聲說道:“清泉縣來的,我看啊,八成是來給我們婉兒下聘的,我們先看看是哪個人家,不好的話我們再走。”
沈大田也低聲附和:“對對,我們之前來都是住在這里,我估計他們以為我們還住這呢,不能走,走了不就便宜他們這些鄉(xiāng)下人了。”
沈婉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面露羞澀的點點頭,沈奇反正閑來無事,也就無所謂。
林沐秋看他們一家子不愿意走,又開始叉著腰罵罵咧咧:“你們嘰里咕嚕說什么玩意兒?趕緊收拾東西走啊,沒聽說冰人上門提親嗎?干嗎呀你們,想蹭我們家月兒的聘禮啊?門兒都沒有!”
林沐秋自己貪心,就把所有人看的都跟她一樣貪心。
她之前就是惦記著沈婉的聘禮,現(xiàn)在就怕沈月容的聘禮被沈大田一家子惦記上,畢竟她覺得沈月容的聘禮她這個當(dāng)后娘的是有份的。
顧芳臉色露出一抹嘲諷,輕哼了一下:“你沒聽見人說嗎?清泉縣來的,我們以前就住清泉縣,這八成是給我們家婉兒送的聘禮,你們家哪里在清泉縣認(rèn)識什么人,怎么會有人上門提親?也不看看自己家什么德行!”
這話說的難聽,但是沈大山覺得是有一定道理的,畢竟他們才搬縣里不久,縣里的人都沒認(rèn)識幾個,更別說清泉縣的人了,他們一家子更不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