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牽著春淺,把人帶到一個偏院,然後轉過身來看向春淺,逼視她:“說,剛纔你是不是故意出聲挑釁的?”
春淺本來還覺得心裡有些緊張,現在見秦洛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問了,立刻就變的面無愧色了:“我就是故意的!小姐,你不覺得剛纔那個女人一直在針對你麼?如果我不那樣做的話,指不定她還要給你多少臉色看呢。雖然我春淺什麼都不會,除了在日常飲食上照顧小姐之外就再也不能護你分毫,但是您可是我們拜月教中至高無上的聖女啊,怎麼能讓其他人欺負了去。”
說著說著,春淺就激動了,對著空氣又生了好一會兒氣,齜牙咧嘴的好像要將羅綺吃幹抹淨了纔好。但是不小心牽扯到臉上的傷口,又慌忙用手捂上去。
秦洛無奈,伸手將春淺的手拿下來,柔聲道:“別抓,也別捂著,當心會發炎。對了,你把我的包裹放哪裡去了?那裡面有我自己配的藥,搽了可以止癢消腫。”
春淺的記憶明顯比秦洛的要好的多,畢竟她也是下人,爲了記住路線小時候還做過記憶訓練,所以春淺帶著秦洛走回之前他們帶春淺去的那個房間,把包裹指給秦洛看:“小姐,我們的東西都在這邊了。”
秦洛掃了一眼,又道:“可是我還有些東西……”放在段若謙的寢宮裡,秦洛想了想,突然又笑了:“算了,那些東西也不重要,丟了就丟了吧。”
春淺立馬明白過來秦洛的意思,遲疑地說道:“可是……您的包裹裡還有教主送給您的禮物吧?”就這麼丟下當真不要緊麼?
秦洛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終於還是恢復了柔軟,她走到房間裡面坐下,道:“算了,明天再說吧,你過來,我先過你上點藥。”
春淺咬了咬下脣,沒有說話,乖乖地走到了秦洛的面前坐下。
秦洛從包袱裡拿出兩瓶藥,其中一瓶是外敷的,類似藥膏之類的,另外一瓶是內服的,秦洛把藥給春淺,道:“一次兩粒,一天兩次,會幫你調理好內息。加溫開水服用就好。”
春淺接過來,有些驚訝,“那我要吃多久?”怎麼藥還能這樣吃的麼?一般解藥不是都只要一粒就可以藥到病除?
秦洛一愣,心說還真是之前在現代待習慣了,就連製作的藥也按照以前的功效來了。秦洛替春淺倒了杯水,道:“吃兩天就可以了,你放心,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負擔或者副作用,那藥對促進你的血液循環也有幫助的,只會讓你更健康。”
春淺對這些不懂,但是既然大夫這樣說了,她自然也就這樣聽了。
她點了點頭,把藥丸塞進嘴裡,然後把水拿起來一飲而盡。
秦洛見該做的都做了,這纔看向春淺:“你肚子餓不餓?”她是沒關係,因爲之前段若謙陪著她吃了一頓晚飯,就是不知道春淺這傢伙有沒有主動去覓食。
“嗯?我不餓。小姐餓了麼?”春淺擡起頭來,接著補充道:“那我去給小姐弄點吃的?剛纔我在後院的廚房那裡看到還有好多剩餘的食物……我就是在……”
尼瑪,我是有多能吃啊,剛吃完還沒消化呢就又叫我吃。就算這副身體很瘦弱,吃不胖,那也不用吃的這麼肆無忌憚吧?吃的過多的話是會對胃造成負擔的好麼?
秦洛無力地揮手打斷春淺的話,道:“我也不餓,我之前已經吃過了,就是小飛大概餓了。”
原本是想要叫段若謙出去給小飛找吃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些事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飛都沒有時間去找吃的。
春淺聽了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小飛小少爺的話就更好解決了,我們出來洛雲山的時候我就往包袱裡塞了很多自制的小魚乾,他可喜歡吃啦!”
說完春淺就轉身去翻她的包袱,從裡面找出大概一小碗小魚乾的樣子,放在了小飛的面前,開始給他餵食。
小飛剛開始的時候還用眼睛擡起頭來看了看春淺,等了一會兒,他才遲疑地咬了一塊小魚乾,然後叼著一堆小魚乾一舉躍上了桌,把小魚乾放在了秦洛的面前,還用小臉蹭了蹭秦洛的手,討好意味十足。
秦洛忍不住失笑,將小飛抱進懷裡,自己動手喂他。小飛這次不跑了,其實剛纔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是真的也有些累了,於是乖巧地張嘴啃東西。
秦洛笑著摸了摸小飛的腦袋,看向春淺:“今天晚上我大概要在這裡跟你擠一晚了。”
春淺連忙擺了擺手,道:“小姐您說的什麼話,當然是您睡牀上了,春淺個子小,只要在角落窩一晚上就行了。”
在春淺眼裡,等級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她受到的教育從小就教導給她,要有主僕之別,就算現在跟秦洛已經很親近了,而且秦洛對她一直很好,她也不能忘乎所以,就能跟主人平起平坐。
秦洛來這個時代已經很久了,自然也知道春淺在彆扭什麼,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問她:“我問你,你是女人麼?”
春淺被問的愣了一下,半晌點了點頭,道:“奴……我自然是女人的。”本來想說奴婢,但是那個字一冒出來,秦洛的臉就變黑了,春淺只好改口。
“既然你是女人,那你還怕什麼,怕我晚上會非禮你麼?”秦洛滿不在乎地開口。
春淺的臉蛋羞得通紅,嗔怪地看著秦洛:“小姐,您說什麼呢。”
秦洛聳了聳肩,道:“沒關係,上來吧,這牀也挺大的,兩個人睡足夠了。”
秦洛這樣說著,就抱起小飛坐到了牀邊,一邊抑制不住自己的打了個哈欠。
今天也是很累啊,本來還以爲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的,結果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惹出了這麼大的事端。秦洛想了想,又說:“快點睡覺吧,馬上就要天亮了,天一亮哥哥他們的追捕估計就會越來越激烈,而我們被抓到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大。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不休息好等沒有體力再趕路的話,估計是行不通的了。”
聽到秦洛這樣說,春淺也覺得有道理,但是在把門給鎖緊,又把燈給熄滅的時候,春淺一邊爬上牀一邊還在打冷戰,心說今天也不是很冷啊,爲什麼就是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呢?小姐都那樣說了,她們兩個女人睡一晚上又怎麼了,怎麼就突然感覺到無限的怨念呢?
春淺把被子都蓋在了秦洛的身上,自己只敢縮在角落裡,然後用手扯了一個小角。
“春淺。”秦洛突然開口,把一直戰戰兢兢的春淺給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小……小姐。”冷不防地一句話真的是足夠嚇人,尤其還是在四周這麼安靜的時候。
“……”秦洛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春淺覺得剛纔大概是自己的幻覺的時候,秦洛又開口了:“我快要被熱死了,你也知道,今天因爲不是很冷,你把被子全部都丟給我……是想讓我捂出痱子來麼?”
“……”汗,春淺趕緊一邊道歉一邊將被子扯了一半過去。
秦洛鬆了一口氣,將胳膊從被子裡面探了出來,然後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睡不著了。
“春淺兒……”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秦洛還是按捺不住寂寞開口了。
春淺本來都快睡著了,結果秦洛這時候又開口叫她了,於是只好苦著臉應了一聲。
“你爲什麼叫小飛是小飛小少爺?你覺得她像是我生的麼?”
春淺:“……”
“春淺兒。”
“嗯?”
“沒事,睡吧。”
“……”
秦洛睜著眼睛等了一會兒,不多久就聽見春淺的呼吸平緩了下來,顯然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當中,她又轉過頭去,看了一邊的小飛一眼,那傢伙吃完也睡了,而且比春淺睡的還早。
秦洛對著黑夜突然嘆了一口氣,然後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而秦洛不知道的是,他們睡下的這個小苑是段若謙特意安排的,裡面的設施條件都比一般的客房要好的多,但是對於一直給她們花絕宮就該是這麼奢侈糜爛的印象的秦洛和春淺來說,她們顯然發現不了主人的用心。
段若謙坐在她們房間的房頂上躺下來,把胳膊枕在腦後,看著如洗的月色,就這樣守了她們一夜。
也不知道這一晚上養活了花絕宮多少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