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和段若謙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大概是身邊的溫度太過舒適,也大概是相互依偎的滋味太過美妙,所以等兩人睡醒的時候臉上都是饜足的表情。
羅綺照常端著藥碗進來,然後跟段若謙報告她這一下午的收穫。
一無所獲,這就是羅綺能概括的全部。
秦洛聽完羅綺的話,眉頭挑了挑,把藥一口氣喝光了放下,這才接過話道:“我倒是有方法可以試試看,不過至於有沒有效果我就不能保證了。”
段若謙連說沒事,如果實在找不到他們就先去跟秦陽匯合,總歸會有辦法的。
秦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由衷,雖然是寬慰自己,可是那眉間的褶皺都能夾死蒼蠅。
秦洛沒好氣地看了段若謙一眼,現在我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只好又把話吞回肚子裡,等她試過了再說。
可是沒等秦洛把那個方法實施下去,晚上就有人主動摸上門來了。
秦洛剛洗完澡,正坐在窗邊昏昏欲睡,裴恆昌就從窗戶邊翻身上來,把秦洛給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裴恆昌動作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估計這一條街的人都要被秦洛的這一嗓子給嚇出病來。
秦洛睜著眼睛看向裴恆昌,眼睛裡閃動著欣喜若狂的光芒。
裴恆昌示意她不要叫,秦洛答應了,他才放開捂住秦洛的手。
秦洛激動地抓住裴恆昌的胳膊,問道:“師父,你真的在這裡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一見到親人,秦洛覺得很高興,所以把心裡盤算了多時的那些小計謀都忘到了雲霄之外,她太高興了,高興到沒心情去考慮那麼多。
秦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裴恆昌的功夫比起段若謙來說可能有些差距,但是對於那位暗衛來說還是沒的說的,他能輕鬆躲過暗衛們的眼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裴恆昌看著秦洛也露出一個舒心的笑,伸手敲了敲秦洛的腦袋,道:“你說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的,我接到你哥的密信的時候都快嚇死了,我已經在這裡等你們等了很久了,來,先讓爲師看看你的毒。”
秦洛愣了愣,看向裴恆昌:“師父,先等等,若謙去幫我買好吃的了,你等他來了再給我診脈吧。”
話剛說完就被裴恆昌敲了腦袋,“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呢,真像你哥說的那樣陷下去了啊?他沒來就不能給你診脈了嗎?是他中毒了還是你中毒了,是他的身體還是你的身體?”
那當然是我的身體我中毒了,可是如果不等他回來就給我治病……總覺得怪怪的。
秦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低著頭不敢看裴恆昌。
裴恆昌恨鐵不成鋼,但是又沒有辦法,乾脆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來,道:“隨便你吧,都要被他師父一掌拍死了,還這麼相信人家。那莫老頭不是死了好些年了嗎,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了,還敢傷我徒兒!哼,最好躲的好好的不要被我找到,否則……我打不死他也要毒死他!”
秦洛:……
說不定莫司文就是因爲這樣才躲起來的也說不定,秦洛擦了擦額間的細汗,看向裴恆昌:“師父,你別這樣,師……莫前輩也是好人,他還教我心法還給了我劍譜呢!”
裴恆昌“哼”了一聲,看向秦洛,道:“傻徒弟,那是他該補償給你的你知不知道!”
秦洛看裴恆昌那表情,恨不得把莫司文給煮了吃了,無奈地撇了撇嘴,只好轉移話題,“師父,先別說這個,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們一聲就突然失蹤了,還一直那麼久不見蹤影。”
裴恆昌聽見秦洛這樣問,態度立刻就變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目光閃躲就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他的行爲。
秦洛越發覺得古怪,她看向裴恆昌,問道:“怎麼樣,師父,你奇奇怪怪的,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嗎?難道你去做殺人放火的事了?”
“誰去做殺人放火的事情啦,你還是不是我的徒兒,居然敢誣陷師父!”裴恆昌氣的跳腳。
秦洛:“那師父到底去做什麼了,您說出來我就不會誣陷你了啊。”
“我……我……還不是那個姓沈的小子,他身上中了我的毒,我不小心又把解藥給弄丟了,所以才四處躲著他。”
秦洛:……
雖然沒有做殺人放火的事情,但是這給別人下毒真的大丈夫?還不是傷天害理的一種!
“這個姓沈的……莫非是沈千決?”秦洛看向裴恆昌,疑惑地發問。
裴恆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被這丫頭逼著審問了一番,他覺得額頭冒出一堆汗。“對啦,不是他還會有誰啊。”
“你們在說什麼?沈千決怎麼了?”房門忽然被推開,段若謙和羅綺一起走了進來。
裴恆昌的臉色都黑了,看向段若謙眼神不善。
“呃,前輩……”段若謙懷裡還捧著各種點心,還有一串糖葫蘆,都是秦洛愛吃的。
“哎,師父,您別生氣,好好說嘛。”秦洛在中間,拽了拽裴恆昌的袖子,勸慰道。“徒兒現在已經跟他在一起了,您不同意也沒有法子的,我哥哥都同意了的。”
裴恆昌:……
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真是白疼你了。
秦洛讀出裴恆昌的眼神,呵呵傻笑了兩聲企圖糊弄過去,裴恆昌到底還是疼自己的愛徒的,臉色緩了緩,算是給秦洛一個面子。
裴恆昌咳嗽了兩聲,道:“當日沈千決勾結我教叛徒黑石綁架小洛,我追過去的時候趁機給沈千決下了毒,還讓他在身體恢復力氣之後來找我要解藥,結果等我回教的時候纔想起來之前配的解藥都已經失效,而那毒藥年歲已久,我都忘記了配方,只好……”
秦洛覺得自己簡直沒臉承認他是自己的師父,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啊。“所以你就逃了?”
“什麼叫做逃!我是在幫他蒐集解藥配方好不好?”裴恆昌惱羞成怒。
秦洛:“是嘛?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段若謙聽了一會兒,眉頭都皺起來,不過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沈千決,而是秦洛。他看了一眼裴恆昌,道:“前輩,此事可否稍後再談。”
秦洛掃了一眼段若謙,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師父剛纔說的話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這就說明邪教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那麼這裡面就一定有什麼誤會。”
段若謙伸手把秦洛拽到裴恆昌的面前,柔聲道:“這個一會兒再說,我們先讓前輩幫你看看你的毒。”
秦洛:……
裴恆昌:……
身後的羅綺卻是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彷彿早就料到了一樣。
段若謙看著裴恆昌,表情很是真摯。裴恆昌的表情怪異,心說怎麼回事,明明是我的徒弟好嗎,這樣感覺我一點都不稱職似的,真是夠了。
秦洛尷尬地看向裴恆昌,她也沒料到段若謙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感覺像在秀恩愛,心裡有點羞恥,又有點甜蜜。
“你……你別……”秦洛臉紅地看向段若謙,心情複雜。
裴恆昌仰天長嘆了一聲,無奈地看向秦洛,道:“來吧,剛纔他不在的時候你不肯讓我幫你診治,現在人都回來了,就別再扭扭捏捏的了。”
秦洛:……
拆臺有意思嗎?告狀有意思嗎?秦洛覺得自己非常的無奈,臉燒的通紅,低下頭來不肯看向段若謙。
段若謙的眼底有了隱隱的笑意,他握住秦洛的手,幫她把手遞到了裴恆昌的面前,表情有些隱隱的擔憂。
裴恆昌深深地看了段若謙一眼,然後一把握住了秦洛的手,探了會兒脈,他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段若謙從裴恆昌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就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現在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煞白,心都揪在了一起。
“怎麼了嗎?”段若謙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聲音都在抖。
秦洛聽的不對勁,伸手拍了拍段若謙,試圖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