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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阻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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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的巧合,比如兩個曾經(jīng)恨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的仇敵卻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又比如兩個相愛的男女卻在某一天知道了對方是自己的仇人…………這樣的巧合,已經(jīng)不再算作巧合,更是玩笑!

老天爺?shù)耐嫘Γ∵@個玩笑一點(diǎn)也不好笑,而且令人傷感,痛苦!而且面對發(fā)生了這樣事情的兩個人,通常都不知道做什麼選擇!

還好,燕楓這一次遇到的巧合並沒有那麼殘忍,要輕鬆的多。他僅僅,又遇到了一個故人而已。

故人這個東西,有的人無法準(zhǔn)確的定義出來。到底是一起經(jīng)歷了磨難的人才算故人,還是隻要遇到過的就算故人?

燕楓出島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在這半年裡他也遇到過形形**的人。有朋友,有敵人。有的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令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有的只是一面之緣,再次見面也未必會想起來。

其實(shí)人,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忘掉那些不算珍貴的東西,從而加重對珍貴回憶的念想!

劍殺是屬於跟燕楓見過一面的人,所以再次見到他燕楓也只是略微感到有幾分熟悉,沒有立刻想起來。但是有一個人,燕楓並沒有與她見過幾面,卻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因爲(wèi)他對於那個人有幾分恐懼!

劍殺握著的那個女人,環(huán)視一圈,衝著蘇雪跟李樂善意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或許是見到了這麼多人之後感到害羞了吧,不過看她的樣子也沒有害羞的意思。

蘇雪帶有幾分好奇的目光看著這個女人,她最瞭解劍殺,也知道劍殺的性格脾氣,所以想看看讓劍殺動心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那個女人很漂亮,至少不比蘇雪差。而且看她的神情姿態(tài),都是那麼柔美溫馨。只看了這一眼,蘇雪就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關(guān)心這個女人了。

李樂沒有什麼變化,也是善意的衝著那個女人笑了笑,然後不經(jīng)意的打量她。

劍殺握著她的手,還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卻是沒有放開的意思。

燕楓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目光中充滿了驚訝。而那個女人在看到燕楓之後的一瞬間,也是瞳孔收縮了一下,緊接著就轉(zhuǎn)過頭像是在逃避燕楓的目光。

二人同樣都是那麼驚訝,不是因爲(wèi)別的原因,只是因爲(wèi)他們兩個人曾經(jīng)見過,而且打過交道。

“你叫什麼名字”?蘇雪依舊是蘇雪,除去她兵器榜第一無影劍的身份,她依然是那麼直爽。稍稍打量一下這個女人之後,就忍不住問了她的名字!

這個時候燕楓已經(jīng)將自己的目光收回,略微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他認(rèn)識這個人,那個人也同樣認(rèn)識他。不過他們二人此刻卻是想裝作不認(rèn)識對方,因爲(wèi)他們不知道,說出認(rèn)識對方的話之後到底會發(fā)生什麼事!

女人剛要回答,劍殺已經(jīng)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有些自豪的說道:“我靈妹全名方玉靈,是江湖上的五毒靈子,你說她是不是很厲害”!

劍殺剛說完這句話,能明顯的感覺到蘇雪和李樂的呼吸一滯。不過他反倒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而且還有幾分得意,顯然這樣的情形他早已經(jīng)料到。

唯一不驚訝的,只有燕楓而已。悄然嘆了口氣,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巧合。他看到方玉靈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這個女人,而方玉靈顯然也認(rèn)出了燕楓,所以她纔會迴避燕楓的目光!

這個女人,曾經(jīng)做了很多壞事,包括對燕楓下手。當(dāng)時燕楓已經(jīng)想要抓住她,不再讓她做惡,只是當(dāng)時卻被花蕓破壞了。再次見面,她卻已經(jīng)有了一個愛護(hù)她的人。

這個時候燕楓絕對不會主動出來將之前的事情說出來,雖然劍殺並沒有說什麼,但看的出,劍殺真的很喜歡她。而且他剛剛說出了方玉靈的身份,顯然是知道她曾經(jīng)做的一切,就算是這樣他也依然堅持自己的選擇。這樣的劍殺,令燕楓佩服!

“你,你是五毒靈子”?蘇雪有幾分驚訝的開口,看著方玉靈和劍殺的目光頓時怪異起來。也不怪蘇雪這個樣子,畢竟五毒靈子在江湖的口碑並不好。

劍殺稍微露出幾分緊張的表情,方玉靈卻是很坦蕩的意思,微笑道:“不錯,但比起雪姐無影劍的身份,我還是自愧不如”!她的聲音有幾分輕柔,燕楓聽著微微一愣。曾經(jīng)的五毒靈子的聲音是那麼高傲殘忍,而現(xiàn)在卻是這麼溫柔謙遜。

五毒靈子與燕楓的師父是同輩中人,也同樣與蘇雪是一輩的。而且她可沒有蘇雪那麼厲害,現(xiàn)在的她看上去雖然很年輕,但最少也將近四十了。劍殺選擇了她,怪不得他要說與蘇雪和李樂的情況差不多了。

這豈止是差不多,簡直就已經(jīng)超越了。

“喂,雪姐,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看到蘇雪有幾分吃驚的表現(xiàn),劍殺不滿的聲音響起。但燕楓在一旁卻是悄然的發(fā)現(xiàn),劍殺握著當(dāng)作的手這個時候也緊了一下。“我知道江湖很多人對靈妹都很敵視,但既然他跟了我,我就不會在意她的過去全力保護(hù)她。我告訴你哦,如果你也像其他人那麼看靈妹,我就再也不見你了”!

劍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燕楓又忽然看到方玉靈再暗處稍稍的拉扯了一下劍殺的衣袖,好像在示意他不要說下去。看到這個動作,燕楓忽然長吁一聲。這個動作已經(jīng)代表了很多東西,其中一個就代表了,方玉靈對劍殺也有感情!

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麼,但燕楓知道,那一定也不比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事情差多少。既然這樣,曾經(jīng)的事情又何必那麼在乎?

“劍殺兄弟,我該說什麼呢?是恭喜嗎”?燕楓忽然開口笑了一下,方玉靈聽到之後立刻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燕楓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了驚訝,還有眼神之中的不可置信。

緊接著,燕楓就看到了一抹溫柔,以及感激之色。看到這些,燕楓還有什麼不滿的。方玉靈也變了,不管她曾經(jīng)如此,在遇到劍殺之後她就變的有人性,懂得感恩。

在燕楓沒有拆穿她曾經(jīng)做的事情的那一刻,她就很感激燕楓做的這些事情。而他們之間的恩怨,也就那麼不了了之!

曾經(jīng)的方玉靈,蠻橫,血腥,語氣高傲無比。現(xiàn)在的她,一直依偎在劍殺身邊,像個小女人,知道感激燕楓和對蘇雪的尊敬。

這就是變化!

這個世界是一個不斷在進(jìn)化的整體,沒有人會原地踏步,那樣只會使自己被這個世界所拋棄。人要想活在這個世界,就只有不斷的改變,去迎合這個世界!

在燕楓忽然開口的那一刻,驚訝的不光是方玉靈。劍殺。蘇雪,就連李樂也很驚訝。他們都瞭解東海魔笛的責(zé)任與脾氣秉性,雖然東海魔笛是主張無論好人壞人都給一次改過的機(jī)會,但想來對於這個曾經(jīng)做過很多壞事的五毒靈子也不應(yīng)該那麼快就接受啊!卻不曾想,燕楓居然是第一個接受的。

或許,東海魔笛不會不會那麼輕易的接受方玉靈,但是燕楓卻會。因爲(wèi)燕楓就像他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自己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變成東海魔笛。

因爲(wèi)他無法將自己的心分給天下,他的心裡始終有一個人存在。而就是那個人讓他明白了感情,對於別人的感情,他只會讚歎與祝福而已。

“還是燕兄弟好,不光武功好,人更好。不像有的人,哼……”,劍殺先是衝著燕楓笑了一下,緊接著又是有意無意的看了蘇雪一眼,惹得她差點(diǎn)又要發(fā)作。

還是李樂輕拉住她,才讓她不發(fā)做。而也就是有李樂在旁邊,或許劍殺才敢那麼對蘇雪說話吧。

“既然劍殺兄弟都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未來,我們又何必干涉他”,李樂輕聲勸解著蘇雪,蘇雪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樂又說道:“無論一個人的曾經(jīng)是怎麼樣,只要她肯就此改正就依舊可以坦蕩的走在這個世上。所以,我只想你們能認(rèn)清自己的道路而已”。

對於五毒靈子曾經(jīng)的所作所爲(wèi),李樂也是有所耳聞,而且還略微有幾分反感,畢竟他是小李飛刀的傳人。但現(xiàn)在不一樣,劍殺已經(jīng)喜歡上這個女人了,那他就只有放下自己的芥蒂。

剛剛他沒有說話是有幾分猶豫的意思,但燕楓這個時候卻忽然開口,令他極爲(wèi)佩服。那一瞬間,他也想通了,放下了芥蒂。

其實(shí),李樂剛剛說的那些話,又何嘗不是蘇雪所擔(dān)心的事情。她怕的,只是劍殺被當(dāng)作所傷害而已!

方玉靈聽著李樂的話說完,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不過她的眼神卻極爲(wèi)堅定,好像已經(jīng)決定了什麼事情,永不改變。“我知道我曾經(jīng)所做的罪孽,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應(yīng)該有未來的。但是遇到了他之後我就無法控制,就讓我再自私一次體驗這世上最美妙的感情。今天有小李飛刀和東海魔笛兩代傳奇在這裡見證,我方玉靈這輩子一定痛改前非絕不食言。我一定會……”。

一個眼神,往往能觸動心靈。方玉靈說這些話的時候,燕楓一直在觀察著她的眼神。並不是燕楓不相信她,而是燕楓想知道她的決心到底有多大,愛的力量道理有多大。

他見識到了,原來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方玉靈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燕楓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真心。

她,絕沒有說謊!

“我要一輩子陪在雲(yún)哥的身邊,永不離去。我不是五毒靈子,僅僅是他的靈妹而已。如果有一天我沒有做到我今日所說的話,天誅地滅”!她的眼睛很堅定,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流出淚水,但燕楓卻隱約看到一絲晶瑩的東西。

覺得有些奇怪,想著想著,卻又恍然大悟。那是一種透徹,一種情感。看到了這種晶瑩的東西,燕楓就覺得發(fā)自肺腑的揪心。

誓言這個東西,一個人說一個人聽。而那個人,必須要相信這個誓言纔算成立。

劍殺他,相信了!

“我一輩子,也不會背棄你的”,方玉靈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沒有哭,反倒是劍殺的眼睛有些溼潤了。在她說完的那一刻,就反手摟住了方玉靈。而方玉靈被他這麼一摟,剛剛還很堅定的她,居然也流出了眼淚!

剛剛那一瞬間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就像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那麼真實(shí),真實(shí)的讓他們感到恐懼!

“幹嘛弄得那麼傷感,我又沒有說什麼”!蘇雪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掩飾些什麼,衝著劍殺說了一句。

李樂和燕楓相互一笑,一個笑得輕鬆愉快,一個笑得落寞傷神。越是這種溫馨的時刻,他就越容易想起蕭若雨。

蘇雪這時睜開了眼睛,燕楓觀察到的,是一絲淡淡的紅色。“說完了她,就又該說你了。蘇雲(yún),既然你確定了自己的心情,就給我一路走到底。如果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逃避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雲(yún),如果是平時燕楓一定會對這個稱呼感到好奇。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卻是沒有心情再好奇了。

劍殺展顏一笑,拍了拍胸脯說道:“你還不瞭解我嗎?我說到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而且感情這東西雖然美妙,可是要找到它實(shí)在太困難了,我離開了靈妹可沒有信心再找一個”!

前半句聽著還蠻舒服的,但是後半句就有些變了味道。蘇雪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過還沒等她發(fā)作,劍殺卻忽然“哎呦”一聲皺了皺眉頭。然後一個溫柔的聲音就讓在場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怎麼?聽你說話的意思,如果有一個投懷送抱的人你就會接受了”?

她的語氣依舊溫柔,只是在溫柔之中多了一絲奇異的色彩。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建設(shè)如果答錯會發(fā)生什麼後果。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劍殺的神情立刻變得嚴(yán)肅,只是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腰,剛剛那一下被擰的可不輕啊。暗中嘆了口氣,一個雪姐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怎麼又來了一個靈妹呀!

衆(zhòng)人見劍殺吃癟的樣子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蘇雪剛剛沉下的臉也是頃刻間散去。劍殺有些不滿的瞪了一下週圍的人,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笑著笑著,卻忽然發(fā)現(xiàn)方玉靈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有什麼事情要說。於是他們就不再笑了,蘇雪開口問道:“你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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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靈身子微顫,卻是擡頭看了一眼燕楓,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燕楓和蘇雪二人同時一皺眉頭,劍殺已經(jīng)在一旁說話了,“其實(shí)今日我?guī)ъ`妹來這裡是有事要做的,而且是一件大事”!

“大事”?蘇雪微微一愣,下意識問道:“什麼事”?

劍殺往日笑嘻嘻的神情此刻忽然消失,變得有幾分嚴(yán)肅,“決鬥,靈妹有一個仇人,前些日我們在這裡相遇。只不過當(dāng)時她的那個仇人好像有事要做,便相約在幾天之後的這幾決鬥。今日便是決戰(zhàn)的時候,只不過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仇人” !燕楓心頭微微一緊,五毒靈子曾經(jīng)做了很多壞事,有仇人也並不稀奇。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方玉靈在劍殺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悄然的描著燕楓看,這讓他的心緒很是不安靜!

“什麼樣的仇人”?蘇雪低聲問了一句,雖然她平時對劍殺的態(tài)度並不怎麼友善,但一旦是關(guān)於他的問題,蘇雪也很上心的。

劍殺低吟一聲,然後說道:“他們的武功很厲害,所以纔會約定在這裡決鬥。不過到時候他門來了,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出手,我們要親自打敗他們”!

蘇雪沒有說話,眼神卻是飄忽不定!

燕楓的心情越來越緊張,彷彿已經(jīng)料到一件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他在心中不斷祈禱著那件事情不要發(fā)生,可是他的心卻一直在顫抖。

方玉靈的眼神依舊在燕楓的身上停留,而且還帶有幾分複雜。燕楓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卻看到了一個帶有幾分歉意的目光。燕楓的心頭更是顫抖,看到這個目光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很多。

微動的嘴脣,愧疚的眼神,燕楓已經(jīng)全部都接受到了。那個嘴脣動彈幾分,沒有發(fā)出聲音,卻是傳給了燕楓幾個字:抱歉!

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曾經(jīng)的幾個人影出現(xiàn)在頭腦之中。他們也在江南,也在這附近。難道……

“你們倒還是挺準(zhǔn)時的,不過人好像多了幾個,果然是想埋伏我們”,昏暗的天空,傳出了一個尖銳的聲音。

“人很多,卻無法改變結(jié)果”,又是一個聲音,卻要比之前的那一個聲音粗糙而且簡短許多。

聽到這兩個聲音,燕楓赫然攥緊自己的手掌。手指甲在一瞬間已經(jīng)插入到皮膚之中。

當(dāng)作這個時候也不再看著燕楓,將注意力集中在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每個人都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只有燕楓是不同的。他這個時候忽然閉上了眼睛,像是害怕即將要面對的事情。

但是,閉上了眼睛就能躲過那些不想面對的事情嗎?

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爲(wèi)什麼,這個世上總是那麼多的巧合”?燕楓暗問一聲,狠狠的詢問著老天爺。

卻是沒有任何回答!

那兩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方玉靈的仇恨,是兄弟死亡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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