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默輕輕拍著他的背,“寒兒可感覺好些了?明明撐著了,干嘛還要吃?你要是喜歡,我讓人多送些到將軍府就是,哪能不顧自己的身體,這會兒苦的是自己吧?”
“我沒見過世面唄!”司徒寒一副吊兒郎當的腔調。
“寒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百里默尷尬了一下,急聲辯解道。
“那太子殿下您是哪個意思啊?”
“我、我,”
一只小手貼在他的唇上,“好了好了,我逗你的,知道你是為我好!”
看他臉上綻放的笑容,百里默才放松了下來,可那溫軟小手的離開,卻使他毫無思想意識地直接抓住它于自己手中牽住不放,“不如在宮中多待些時辰!”
“那多麻煩,我還是跟我爹和大哥一起回去吧。我大哥快大婚了,到時你若能來,就來喝杯喜酒!”
百里默失望了一下,“那好吧,我送你出宮。”
“嗯。”反正每次你要送都趕不走你,送就送吧。
三天后,司徒長青大婚,這天,簡直半個京城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不僅因為是將軍府的第一件喜事,也不僅是因為新郎身為將軍又相貌俊朗,還因為這天從新娘家行府抬出來的嫁妝實在太多了!平日并不大方的行富貴因為破了歷代通婚定律、商人與朝廷大員攀上了親,為了這份無上榮耀,下了血本兒!嫁的是哪個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嫁進將軍府的女兒婚事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人人皆知!
司徒長青踢了轎門迎了新娘、拜了天地拜高堂,行慧嫻被送入洞房后,酒宴便正式開始了。
由于那些中小將們在軍中太久,習性粗豪直爽,朋管家便聽了二公子之言將他們單獨放在一起坐,與前廳相隔一條走廊,誰也礙不著誰,免得武將看不慣文官做作,文官嫌棄武將粗魯,搞不好能打鬧起來。
“秋月,去跟我嫂子說讓她先吃些東西,不要頂著餓等著,傷胃!”古代新娘子最慘,凌晨天不亮就被叫醒開始穿衣打扮各種折騰,還不允許吃任何食物先墊墊,什么都是餓著肚子進行,拜了堂進了屋一個人都沒有還得頂著紅蓋頭坐那兒干等,直等到天黑人散盡、新郎回房挑開蓋頭后才能吃點兒東西,可那吃的是什么?端去的餃子都是生的!哪有力氣洞房?太可憐了!古代社會太不人道、太缺德了!
秋月笑道:“是!咱們少爺就是心地善!”
“等等,就說是我大哥說的!”可別讓人以為嫂子剛進門她這個“小叔子”就各種關心想挖墻角兒。
秋月偷笑了下,“是!”少爺這是想讓大少爺夫妻倆更加恩愛呢!
是夜,司徒長青的長青院主屋里情意綿綿,房門外和窗下卻有幾個腦袋你推我擠地都想占據最有利位置——偷聽洞房!
司徒寒本想把他們轟走自己再占個最好位置也湊湊熱鬧,可想了想,以后若讓嫂子知道了,小叔子偷聽嫂子的洞房,她會怎么想?會用什么眼光看待自己?自己這身份又不能拆穿,還是算了吧!
邊走邊搖頭嘆息著:“可惜啊!遺憾啊!”
“可惜什么?遺憾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背后。
冷不丁的,若不是那聲音太過熟悉,司徒寒定要被嚇一跳,“神出鬼沒的!回來了?”
“嗯。”劍無塵輕聲道。這人兒明明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卻愿意把他留在身邊又從不過問他的事,當他有事離開時,只要和他打聲招呼便可,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
他其實是看不懂他的心思的,將軍府并不缺下人,他雖然年紀小,但似乎也并不是多么需要一個貼身護衛,那么他當初買下他就應該有想用他辦什么事的意思,可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呢?
難道他當初對他真的只是一時好奇嗎?
當初他花了銀子卻愿意放他走,那現在呢?
他任自己來去自如卻還對自己的去留不在意嗎?
他很想知道,但又不敢輕易去試探,他怕看到的,是他不想要的結果。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這個僅十歲卻如神子般的孩子緊張了,變得患得患失,難道自己老了?
“你一定累了,泡個澡就去休息吧!”劍無塵要不不走、寸步不離地隨身保護她,要不一走就是最低十天半個月。
她不過問,是因為她知道這個人不會害她,他有他的隱私,仇也好,怨也罷,既然他不向她伸手求助,她就樂得清閑,他什么時候完全信任她、愿把內心里的東西告訴她時,她再看要不要聽。他當初肯跟留下來,估計是想借司徒府的力,可后來不知為什么,竟又從來不提。
她這個人其實很怕麻煩,她最最想的,是當個不用干活兒還有錢花的地主婆、游山玩水悠閑地過一生,不用再像前世那樣為了生存和生活成天累死累活像狗一樣、結果還不知道是不是一覺嘎屁地穿到了異世!
穿就穿吧,老天你也讓我穿成個女皇或其它啥的大權在握的主兒,尼瑪非穿成個不是戰死就是賜死、很難善終的將軍的孩子!這命是不是太苦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