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和齊佑回到府里的時候正好趕上晚膳時間,齊佑便又陪著喜寶用了一頓可口的晚膳,席間齊佑才問起來:“你大哥這事算是定了,你真不用再跟趙將軍或是夫人提提嗎?”
喜寶一邊夾著菜一邊道:“想必大哥今日回府就會向父親母親說明情況的,妾身自然不用再擔心了。”
齊佑笑道:“你這前后的態度差別倒是不小啊。”
喜寶倒是輕松道:“知道了大哥的心思自然也就輕松了嘛。”
齊佑便接著問道:“你就不好奇本王和你大哥為何這般默契嗎?”
喜寶撇撇嘴道:“當然好奇,不過王爺不說妾身也不會問的,這畢竟是你們男人的事情嘛,雖然今日確實有些氣但是妾身還是知道分寸的。”
齊佑就是喜歡這小丫頭這個性子,該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該裝傻的時候也不差。
只是這事也是關系到喜寶本人的,齊佑本就不打算瞞著她,只是在想挑個什么合適的時候再跟她說明,沒想到今日竟然無意間提到了,本以為這丫頭會一直不依不饒地追問,誰曾想她倒是生了一會子氣便好了,好了之后竟然問也不問。
這倒是讓齊佑更加上心了,于是他放下碗筷認真地看著喜寶說道:“云傾(喜寶),今日之事爺沒有瞞著你的意思,你也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注定了你身邊親近的人,尤其是你的至親是難免要和本王扯上關系的,雖然你不曾主動提起甚至是有些故意想低調化這層關系,但是這些事還是會發生,至于你大哥確實是個人物,有很大的潛力本王也確實比較欣賞,倒是多虧了你這層關系本王能更容易地跟你大哥共事,倒是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爺知道你不喜歡參與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爺也是盡量保證你不會被卷入其中,但是就像你說的有些事畢竟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大哥被卷入就是在所難免,爺和你大哥不告訴你也是因為不想你擔心···”齊佑說道這微微停頓了一下便接著說:“你如此聰慧的一個小丫頭應該明白爺的苦心吧。”
喜寶盯著齊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似乎是要從他眼神里看出什么來,但是齊佑卻一直一副認真卻又誠懇的眼神望著她。
喜寶這才明白,齊佑這是在含蓄地告訴她,她嫁進了雍王府就意味著從此趙府便要隨雍王府榮辱與共了,她沒得選擇也不能拒絕。
只是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所有嫁進雍王府的女人都有這樣的命運呢,心存疑惑喜寶便問出了聲:“王爺,這是每個嫁進王府的女人的選擇嗎?”
齊佑知道她再擔心什么,便微微搖了搖頭道:“云傾,你記著,這種話爺只說一遍,能陪著我齊佑榮辱與共的只有你和你背后的趙府,這樣你夠清楚吧。”
喜寶愣愣得看了齊佑半晌這,才突然笑了出來道:“王爺,您怎么就這般信任妾身?”
這樣的話無異于在表達一件事,那就是她趙云傾已經在齊佑心里有了不可替代無法磨滅的地位,雖然這個還沒有達到喜寶內心所想,但是能聽到齊佑這樣的保證也不算失望。
齊佑道:“云傾,爺要是說是因為爺的直覺你信嗎?”
喜寶一愣隨即便莞爾一笑道:“信,爺說的我都信。”
這下倒是換齊佑愣住了,其實他也確實沒說謊,他是說不清楚內心的想法的,對于現在這樣的決定齊佑曾經也困惑擔憂疑慮為難,甚至排斥過,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即便有著這樣或是那樣的感覺,可就是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就是她了,就是她了。’
第一次理性如冰的齊佑,第一次順從了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也是第一次他信任感性的時候。
等心里這個想法慢慢清晰起來,他才發現他竟然是渴望這種想法成真的,當時他也是被自己這般瘋狂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只是后來隨著跟喜寶及她家人的接觸,他發現也許這次他的直覺是對的,于是他便放松了理性慢慢陷了進去,本以為自己這句話有些唬人,沒想到這小丫頭一點質疑都沒有,就這么干脆地信了。
看著齊佑驚訝的眼神,喜寶就知道她中了于是便笑道:“王爺,妾身說過很多次只要是王爺說的妾身都會相信。”
齊佑便釋然了,是啊,也許就是喜寶這樣理直氣壯地盲目的相信他,才讓他愿意試著卸下面具以真面目跟她相處,果然信任是相互的,
被小丫頭這么無條件的信任,倒是讓人心里極為舒坦,好久沒有一個女人能這般貼心這般信任這般依賴著他了,想到這里齊佑也放下了心里的包袱繼續用飯了。
倒是喜寶一邊繼續用飯一邊在心里暗暗打算著,也許大哥跟齊佑接觸不是一件壞事,可能是她之前太狹隘了。
她一直不想因為她的身份而讓趙府卷入到權謀斗爭之中,因為她很清楚父親的個性,實在是極為耿直倔強,不喜歡也不適合跟官場中那些老謀深算的狐貍們斗權爭勢。
大哥性子雖然比較沉穩,但是一直也是淡淡地不愿主動參合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二哥更是個暴脾氣,對于他們趙家而言能平平順順地就是最好的狀態。
只是這樣的幻想被賜婚的圣旨徹底打亂了,一向儒雅沉穩不問朝事的大哥也都起了斗志,開始游走在各式權利團體之間。
只能說齊佑說得對,這嫁入王府就意味著她和趙府從此不會再有什么低調平順的生活了,他們勢必要被慢慢牽扯到這斗爭的中心去的,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只能努力讓自己更強大了。
齊佑和喜寶還在繼續用飯,趙云帆也已經回到府上陪著二老用了晚膳,趙宗鎮因為還沒有求得夫人的原諒,今個也只能暫時住在書房里了,用過飯后趙宗鎮借著兒子說事的理由還準備磨蹭一會呢。
這會子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張氏倒是沒計較自家夫君的厚臉皮行為,張氏關心地問道:“帆兒,今日去見妹妹到底是個什么事啊?”
其實張氏倒是猜到一些,既然說是去見自家閨女,那或許因為自個在閨女那提過兒子跟安平侯府的事情,那兒子說不定能帶來什么好消息呢。
趙云帆笑道:“母親,兒子今日去見妹妹原是因為三件事,一是一年多未曾見到妹妹的面甚是掛念,二來是正好前些日子妹妹托我找的書都備齊了,這三嘛···”
張氏緊張道:“三是什么···你個臭小子快些說啊!”
看著母親一副吃驚又有些著急的模樣趙云帆緩緩道:“三嘛就是今日陪著妹妹見到了安平侯府的姑娘簡妙翎。”
張氏一臉好奇道:“喲,你們怎么還見上了,這··這··可還沒最后說定呢。”
趙云帆笑道:“母親,正是因為沒有最后說定,所以才讓妹妹見上一見,您不是擔心所以才求到妹妹那去的嘛,妹妹還真是上心得很,這次也多虧了雍王爺的安排,妹妹還送了人家姑娘一副紅瑪瑙手鐲呢。”
這廂趙宗鎮忍不住插嘴道:“你們這不是胡鬧嘛,人家姑娘還在閨中這樣不好吧。”
張氏白了趙宗鎮一眼繼續道:“這會子你倒是重視規矩了,你沒聽見是王爺的安排嘛,那還能那么不懂規矩啊,你啥操心什么,兒子你繼續說。”
被白了一眼的趙宗鎮只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趙云帆繼續道:“爹,這事您也確實是多慮了,這事就是兒子我跟多時未見的妹妹和王爺敘話,趕巧安平侯世子帶著他妹妹也到了五王爺的酒樓,這安平侯世子知道了雍王爺也在便非要請安,而雍王爺一高興便留安平侯世子及其妹一同用了午膳,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一起陪同而已,這一切不過是偶遇罷了,不會有什么的。”
張氏聽到這便對著趙宗鎮說道:“聽到了嗎,帆兒的規矩可比你好多了,對了兒子你倒是見到了人家姑娘,你最后是個什么意思啊?”
趙云帆笑道:“娘,這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嘍,兒子聽父親和您的。”
張氏有些為難,趙宗鎮卻難得對人情上的事情聰明了一回道:“夫人,咱們閨女都賜了紅瑪瑙鐲子當見面禮了,兒子又這般說還不就是說這是成了唄。”
張氏白了趙宗鎮一眼道:“就你聰明,我不是想聽聽兒子的想法嘛。”
趙云帆便笑道:“爹的意思就是兒子的意思。”
張氏這才舒了口氣道:“謝天謝地這事情可算是有了著落嘍,對了咱們什么時候給人家回話,什么時候去議親啊?”
趙宗鎮道:“夫人,你這也忒急了吧,說風就是雨的,待明日到了軍營我先回了人家,你過幾日再請了官媒到人家安平侯府去議親也不遲。”
趙云帆也是笑道:“娘,這事沒跑了,你不著急,等父親那邊先回了人家的話,您在忙活也不遲。”
張氏白了這父子二人一眼道:“能不著急嘛,這要是定了還要準備彩禮,上門議親,定了吉日就要開始忙活了,我能不著急嘛。”
趙宗鎮這會子便借機親近自家夫人安慰道:“玉彤,不要著急,不是還有我呢嗎。”說著還大著膽子把手搭在張氏的玉手上拍了拍。
張氏這會子心也定了不少,便一把打掉趙宗鎮的大掌道:“你少來這一套,你的事還沒完呢。”
趙云帆看自家娘親又要開始教育自家老爹了,便很有眼色的告辭準備離開了,這還沒出了門口便聽見張氏道:“你說什么都不行,還不趕緊回你的書房去,兒子都走了你還在這做什么。”
趙宗鎮一看這架勢是根本糊弄不過去了,也只能捏捏地耷拉著臉出了房門,剛好碰到還沒離開的兒子,趙將軍也只好無奈道:“只是希望簡家姑娘能溫柔賢淑,不然你小子就知道得罪女人,尤其是像你娘這般的女人會是個什么下場了。”
趙云帆笑道:“爹,這可不能怪母親不講道理吧,誰讓您喝醉來著。”
趙宗鎮吹這胡子瞪著眼道:“不就是喝醉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趙云帆見自家父親還在這嘴硬也只好無奈笑道:“爹,您還是趕緊回書房去好好思過吧,別忘了上回的事,要是娘真的生氣了,估計就是妹妹來了也幫不了你了,兒子就先告辭了,爹,晚安!”
趙宗鎮見兒子也離開了就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耷拉著腦袋一步一步挪到書房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幻想自家夫人等回心轉意的,結果他也只能是幻想了這冷清的書房是注定又要住上一晚了。
那邊趙宗鎮繼續睡書房,這邊齊佑也是已經抱著折騰了一次的喜寶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