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慎瞪著慕容氏道:“慕容,到底是誰在傷人,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沒有一天是心安的,自從把你從二哥手里搶過來之后,我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天你又會被搶回去,我竭盡全力地對你好,可你呢,不僅留著二哥的信,留著他送你的簪子,更留念到他懷里去了,慕容氏,你可真傷人啊!”
慕容氏流著淚笑道:“那日,齊佑救我不過是情急之舉,連這樣的事情你都要拿來說嗎,你惴惴不安,你掏心挖肺,你傷心難過,可我呢?我難道不也是這樣嗎,你這些年來疑神疑鬼,我就好受嗎,為了你我不見人,不社交,就連祖父那里我也很少回去,為的不就是避開齊佑,以免你多心嗎,你既然知道我和齊佑的過往,那為何又會選擇娶我,為何,難道就是為了今日的侮辱嗎!”
“侮辱?玉語,我不過是想知道你心里頭是不是還有二哥,何來侮辱,這些年我愛著你,供著你,甚至為了你不惜幾次與母妃和皇后對立,為了你我信守承諾絕不納妾,可是你呢,你可曾真正感動過,真正用心看過我?”齊慎苦笑道。
慕容氏看著齊慎幽幽道:“齊慎,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當初也是因為你終身至此一人的誓愿,我才決定要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你無論身子骨怎么樣,我都愿意陪在你身邊,甚至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我也愿意為你吞下委屈,我這樣委曲求全不是因為你又是因為誰呢,為何你還是不明白?”
齊慎也紅了眼圈道:“玉語,我不能,我不能,你和二哥畢竟曾相愛過,我???我是后來的人,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替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我不知道!”
慕容氏閉了眼睛嘆了一聲道:“齊慎,哎???為何??為何你要如此執拗。是。我承認我和齊佑是相愛過,你也是知道的,當初我們三個人一同長大,我對你和齊佑是一樣的情感。你們兄弟兩個都那么優秀。待我都那樣好。我不是什么鐵石心腸的女子,我自然也會感動,也會日久生情的。”
齊慎抓著這一點不放道:“那為何我同二哥一般對你好。你卻先選了他?”
慕容氏微微一笑:“這個我也說不清楚,許是是緣分吧,當初外頭和宮里都傳出了不少閑言碎語,與我,與你,與他都不好,所以與其這般,不如我先來做個了斷,而你那時候又犯了病,被德妃接回宮里去了,我也只能???”
齊慎紅著眼睛道:“就只是因為我被母妃接回宮里去了嗎?若是沒有呢,你該如何?”
慕容氏無奈道:“沒有如果,就是有,我現在也不會知道,我只是知道現在我是你齊慎的王妃是你的妻子,別無其他。”
齊慎冷笑道:“還是難選是嗎,那你的意思是當時誰在你身邊你便會選誰,所以二哥走后你又選擇了我,是不是?”
慕容氏搖搖頭道:“齊慎,你不能這樣理解,最初和最后的選擇并不都是因為無奈,好不好。”
齊慎盯著慕容氏的眼睛道:“那是因為什么?”
慕容氏愣了,說實話當時的選擇她也說不清是為何,到底是什么能讓她放棄齊佑而轉投了齊慎懷抱,她一直安慰自己說是因為齊慎的癡情和用心,可是這一點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其實當時她內心最深處的隱秘想法是她愛著齊佑,可是她因為愛著,怕是無法忍受將來要與他人同分一個男人的事情,更無法接受齊佑再會愛上或是寵了其他女人,她過于清高的內心讓她無法接受,所以當齊慎帶著此生獨一人的誓言出現的時候,她那虛榮的內心似乎出現了蠢蠢欲動的跡象,她不愿承認的原因是她沒想到在她心里虛榮和外人的評價竟然比自己內心的愛意更重要,她沒想到自個也會成為自個曾經最討厭的一類女人。
這樣的難以啟齒的理由,慕容氏是不會說出來的,所以她只是無奈地搖搖頭道:“就像是第一次選擇齊佑一樣,也許是緣分吧,我也說不清楚。”
齊慎道:“你是說不清,還是不敢說清?”
慕容氏道:“齊慎,你為何還是不明白,我們現在在一起了,這就是事實了,為何你一定要抓著以前不放手呢?”
齊慎道:“你不說清楚,我的心永遠都無法安寧。”
慕容氏無奈道:“你就那么在乎?”
齊慎哼道:“我就是在乎,慕容氏,我齊慎敢用父皇的性命為由發誓心里只有你,那你敢用慕容老太傅的性命發誓你心里沒有二哥嗎?”
慕容氏鐵青著臉道:“齊慎,你!”
齊慎冷笑道:“不敢吧,對不對,哼,你心里始終忘不了他對不對,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以為我終于可以贏二哥一次了,沒想到我還是輸的一塌糊涂,慕容氏你好樣的!”
慕容氏氣得臉色發白,幾乎是絕望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道:“齊慎,你太讓我失望!”
瞧見慕容氏嘴角的血漬,齊慎皺著眉頭上前關心道:“你??你??沒事吧?”
慕容氏嘴角含血凄然一笑道:“都這樣了,我的死活又與王爺何干呢?”
齊慎氣得還要再說什么,卻被慕容氏冷冷地打斷道:“夜深了,請王爺休息吧,妾身身子不適先到偏房去了。”
說罷,慕容氏冷冷看了齊慎一眼,頭也不回地便出去了,徒留下齊慎雙拳緊握,青筋暴露,一臉狠絕地望著門口,夜確實深了,凜冽的秋風呼嘯而過,屋里的燈亮了了又滅了
??
次日,秋獵結束,整個隊伍又井然有序,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牧場回京去了,喜寶因為懷有身孕,雖然身子恢復地差不多了,但是畢竟還是沒有完全康復,所以,素問便一直跟著她的馬車。
頭一日,齊佑還陪著喜寶窩在馬車,可后頭兩日齊佑都被齊文帝叫到身邊去了,喜寶就一個人窩在馬車里,抱著個小暖爐呼呼地睡著。
第四日清晨,離京城不過百十里的路程了,喜寶還是照常窩在馬車上,突然外頭傳來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且聲音向著她的馬車越來越近了,喜寶本能地支起身子挑開窗帷便看到了好些日子未曾見到的白猿。
喜寶心里一喜道:“文琴,外頭是不是白猿白侍衛?”
文琴笑著撩開馬車的簾子道:“是啊,奴婢正要稟報呢,白侍衛求見。”
喜寶道:“什么事啊?”
文琴道:“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您得問白侍衛了。”
喜寶隔著馬車窗笑道:“白侍衛,好久不見了。”
白猿笑道:“馬車行軍,恕卑職不能下馬行禮了。”
喜寶道:“客氣什么,這些日子你好像都不在,你去哪了?”
白猿一愣便笑道:“卑職是封了王爺之命回京辦事,這不辦完了正好趕來接您。”
喜寶笑道:“接我?”
白猿道:“是啊,王爺沒跟側妃說嗎?今日你就要到趙將軍的別院小住一段時間了,我已經將消息通知了趙大人和張夫人,二老已經在別院等候多時了,卑職這就是來接您過去的。”
喜寶道:“就我嗎?王爺呢?”
白猿道:“王爺怕是今個要陪著皇上先回京安頓好,才能再來看望您的,不過卑職和素問大夫都會一路相隨的,側妃大可以放心。”
喜寶這才想起來,出發當日齊佑說他這幾日可能會很忙,也許不能陪著她一同去別院了,不過到時候會派人一路護送,他會在忙完之后立即趕去的,想到這,喜寶笑道:“有白猿你在,我倒是沒有什么不放心的,這離父親的別院還有多遠?”
白猿道:“按現在這個速度,下去之前應該可以到的,卑職騎馬過來不過一個多時辰罷了。”
喜寶道:“那就好,喏這個給你。”
說罷,喜寶便透過馬車窗遞出一個瓶子給白猿。
白猿一臉疑惑地接過來道:“側妃,這個是?”
喜寶道:“外頭風那么大,白猿侍衛你又騎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肯定渴了,這瓶子里頭是熱的桂花露子,給你解渴的,快喝吧!”
白猿一路飛奔倒是真渴了,喜寶這么一說,他也就不客氣道:“那多謝側妃了。”
說罷,擺了瓶塞便仰頭豪飲了半瓶,然后擦了擦嘴道:“果真是桂花的,好香甜啊,多謝側妃了。”
喜寶笑著道:“你要一路護送我的,這瓶桂花露就當是小小的謝禮了,外頭風大,白侍衛你自個也要注意了。”
白猿握著瓶子恭敬道:“是側妃,你您快放下簾子吧,風大,您也要注意些。”
喜寶笑著放下簾子就沒再說話了。
倒是一旁的素問笑道:“怎么樣,這桂花露子好喝吧?”
白猿嘿嘿笑道:“我只當小側妃做菜好吃,沒想到這茶也好喝!”
素問笑道:“還是你小子有口福,對了那件事???”
白猿白了素問一眼道:“那還用問,一切就等著南邊了。”
素問這才道:“這樣也好,哎,快些到別院去,說實話,還真有點想念趙將軍的別院呢。”
白猿哈哈大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