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沈嬋兒的篤定,白衣男子又是一聲輕笑,手里捏著扇子在肩膀上敲了敲,斜眼瞅著沈嬋兒道。
“夫人倒是十分敏銳?!?
沈嬋兒看著他,微微頷首,沉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一直在我身邊盯著?”
白衣男子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一眼,勾起嘴角笑的很張揚,又俯身看著沈嬋兒,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
“哪個告訴我一直在你身邊盯著?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只是湊巧,你在這里遇到危險,我湊巧在這里經(jīng)過而已。”
沈嬋兒冷笑:“兩次在河邊偶遇,也是湊巧?”
白衣男子嘖嘖兩聲:“那肯定不是,河邊美女如云,我留戀于此也很正常,剛好選一個帶回家做媳婦?!?
沈嬋兒覺得與他多說無益,轉(zhuǎn)身跑向樹林里,這附近的花街柳巷實在不適合她,她雖然好奇,但看了兩眼,也覺得沒什么。
她剛跑了兩步,身后的白衣男子忽然道:“你現(xiàn)在跑回去,不僅救不出那個孩子,還會害死他,你扔在他身上的東西可就無用了?!?
沈嬋兒一愣,站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皺起眉頭,一臉的震驚。
“你怎么知道。”
白衣男子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扔在他身上的東西正是你偽造的藏寶圖,現(xiàn)在也只有那東西能保住那孩子的命,如果你現(xiàn)在回去,他們抓了你,正好殺了那孩子解氣。”
沈嬋兒緊緊咬住牙,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她早就做好了一份偽造的藏寶圖,以備不時只需,卻沒想到用在了小童身上,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小童被繩子套住時,她便將那個藏寶圖放在了他身上,如果徐大帥發(fā)現(xiàn)那份藏寶圖一定會認(rèn)為她將寶藏的位置告訴了小童,徐大帥就算再生氣也舍不得殺了小童。
這個男子說的對,如果她現(xiàn)在回去,不僅沒辦法救出小童,還會間接害死他。
她悶頭走了回來,走到白衣男子身邊,站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他,道。
“九親王派你來做什么?”
她忽然說出這句話,嚇的白衣男子一愣,他傻呆呆的看著她,久久沒有動靜,也就是這一瞬間的表情,讓沈嬋兒確定了她的猜想,露出狡黠的表情。
看她露出這副表情,白衣男子恍然大悟,拿著扇子指著她道。
“好哇!你敢詐我!”
沈嬋兒勾了勾嘴角算是回應(yīng),然后沉下臉色,看著白衣男子,等著他回答。
卻只見白衣男子轉(zhuǎn)過身,用扇子敲打肩膀,晃晃蕩蕩的走了!沈嬋兒看了看這四周的模樣,花粉氣息很濃,頗有些刺鼻。
她掩住臉面,快步朝巷子口走過去。
才剛剛走了兩步,身后忽然傳來噗的一聲悶哼,她猛然站住腳步,回頭去看,距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竟然躺著一個人,看似已經(jīng)死了。
頓時,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殺人啦!”
“啊——死人啦!!”
沈嬋兒心中猛然一緊,有一種感覺油然而生,她趕緊低下頭,跟著人流快步跑到巷子口,這附近有很多馬車,各個紈绔子弟都急匆匆上車,現(xiàn)場一片混亂。
沈嬋兒掩住臉面,溜著墻根一直走出很遠(yuǎn),才找到一輛空馬車,上了馬車,她扔給車夫一錠銀子,低聲道。
“去渡江碼頭?!?
車夫二話沒說便駕車出發(fā),沈嬋兒坐上馬車,感覺心里安穩(wěn)了一些,剛才的一幕險些將她嚇?biāo)溃磉吙隙ㄟ€跟著人!
白衣男子若真的是九親王的人,那剛才死掉那個徐軍士兵是他殺死的?但是她明明見到他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街口,若不是他,那就證明她身邊還有人盯著,而且盯了很久,她竟然毫無察覺!
忽然想到南榮峰那句話:“你答應(yīng)我,如果遇危險,不要慌,一定會有人來救你,乖乖等著?!?
難道他早就知道?那時候他還認(rèn)為是他安排在她身邊的侍衛(wèi),但是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并非南榮峰的侍衛(wèi),那會是誰派來的?
她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來,車夫很快停下車來。
“到了。”
沈嬋兒下了車,正好趕上最后一班渡輪,她立馬跳上去,卻發(fā)現(xiàn)渡輪上一個人都沒有,連擺渡人都沒有,她向四周看了看,兩岸的燈火通明,還隱隱傳來河面花船里的歌唱聲,她四下張望一圈,大聲喊道。
“喂!船家!開不開船啊?”
她的話音剛落,對面樹林里就走出來一個頭戴漁翁帽子的人,低著頭上了船,嘿嘿笑道。
“剛?cè)ツ蛄藗€尿,客官就上了船,這是最后一班了,客官還運氣啊。”
沈嬋兒勾了勾嘴角,沒打算與他多說,只是坐在穿上看著河面潺潺的流水,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實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靜靜的,讓腦子放松一下。
船突然搖晃了一下,沈嬋兒猛然睜開眼睛,看著船夫問道。
“怎么了?”
船夫憨厚一笑,道:“無事,船槳碰到礁石了?!?
沈嬋兒哦了一聲,又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感受河面的微風(fēng)吹到臉上,常人眼中的旅途勞頓在她看來,卻成了難得的休息時間,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船靠岸,這一切就都又回到現(xiàn)實中。
忽然感覺船體一震蕩,沈嬋兒激靈一下便醒了,她剛剛竟然睡著了,船家搖船竟然這樣平穩(wěn),她一點都沒感覺到就已經(jīng)到了岸邊。
沈嬋兒給了船家一些銀子,船家嘿嘿的笑著接下來,她轉(zhuǎn)身站在岸邊,看了看對面,這里就是南榮軍的地界了,再往西走,便是南榮軍大營,她只有先回到大營,才能找人護(hù)送她一路回到南榮府,她心中很是焦急,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已經(jīng)快要天亮了。
她拉了拉身后的包袱,朝西邊走過去,為了抄近路,她選了一條經(jīng)常鬧賊的小路,現(xiàn)在是凌晨,估計不會那么不幸就碰上賊,沈嬋兒這樣安慰自己,背起包袱快步走進(jìn)小路中。
走到一半,她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多半是因為緊張,這一路上她精神緊繃,警惕著四周,就怕遇到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半山腰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打架的聲音,沈嬋兒嚇了一大跳,立馬跑到一個大石頭后面躲了起來,朝半山腰處看過去。
被樹木遮擋了一半,看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確定打架的地方距離她的小路還有一段距離,她咬了咬牙,拽了拽包袱,從大石頭后面沖了出來,直奔小路的盡頭跑過去。
半山腰對峙的兩方的雙眼都盯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其中一方看著另一方,雙方勢力很懸殊,其中一方足足有十個黑衣人,而另一方卻只有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
黑衣人的眼睛從沈嬋兒身上挪了回來,看著對面的男人冷笑道。
“她已經(jīng)走了,你還要攔著我們?”
男人眼神瞟了他一眼,操著生硬的中原話道:“今天,你們必須死在這里?!?
眾黑衣人一聽,哈哈冷笑幾聲,大聲道:“大放厥詞!就憑你?!”
說罷,黑衣人集體沖了上來,男人雙目一亮,抬劍迎敵,又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蛄似饋?。雖然雙方勢力懸殊,但是男子以一敵十的功力卻不容小覷,還沒打幾個回合,黑衣人中就有幾個已經(jīng)掛了彩。
黑衣人叫囂暫停,幾個人喘著粗氣,用劍拄在地上,看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子,氣喘吁吁的問道。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阻攔我徐軍抓人?!”
男子抬起劍,用手絹擦了擦,平靜的道:“高麗人,奉命要你們的命而已?!?
說完,眾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脖子頓感冰涼,渾身都冰冷,相互瞧了一眼,才明白,男子剛剛根本沒有跟他們用出全力,而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
噗噗噗幾聲,黑衣人的脖子動脈上噴出一米遠(yuǎn)的血霧,紛紛倒地,直到最后都沒來得及閉上眼睛。
男子又抬起劍擦了擦,收起劍,轉(zhuǎn)身走下山去,剛邁出一步,忽然又停下,頭也沒回,開口道。
“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從樹叢后面緩緩走出一個人,俏麗麗站在草叢里,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道。
“是鄭白羽讓你來的?”
聽她問出這句話,男子便認(rèn)定沈嬋兒站在這里已經(jīng)很久了,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真是疏忽了。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生硬的勾了勾嘴角,道。
“巧合而已,正好跟這幾個人有仇?!?
沈嬋兒不敢轉(zhuǎn)頭看倒在地上的尸體,真是看著那個男子,硬生生問。
“是不是,鄭白羽派你來的?”
男子抿了抿嘴唇,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不像鄭白羽一樣輕佻,不像九親王一樣溫柔,更不像南榮鋒一樣陰沉,而是帶著一種孤傲,光是用這個形容詞,倒是有幾分像南榮鋒。
“我不用他派我來,是我自愿來的,只是想瞧瞧,把王兄迷的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嬋兒的眉頭抖了抖,抬眼看著他:“你是高麗王子?”
男子伸手搖了搖:“高麗二王子。”
沈嬋兒深吸一口氣,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此人竟然是鄭白羽的親弟弟,她仔細(xì)瞧著這人的長相,與鄭白羽竟然一點都不搭邊。
看她瞧著他的臉,男子輕笑一聲,將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沈嬋兒頓時低聲驚呼。
“鄭白羽?”
男子撇嘴挑挑眉:“見過我的人,都這么叫,讓我很郁悶?!?
現(xiàn)在他再與沈嬋兒說話,便是十足十的高麗口音,毫不掩飾。
沈嬋兒不禁向前走了兩步,仔細(xì)瞧著月光下的他,簡直跟鄭白羽長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的頭發(fā)和他的發(fā)音,沈嬋兒完全可以將兩人混淆。
沈嬋兒震驚的看著他:“沒想到鄭白羽竟然有孿生弟弟。”
男子失笑:“就因為有我在王都幫他撐著,他才能常常在大周逍遙快活,現(xiàn)在他回去,該我出來玩了。”
沈嬋兒心中很緊,低下頭去,輕聲道。
“能與二王子相見狠榮幸,我還有事情忙,告辭,今日多謝二王子相救。對了,還有,多謝你拍死了水中潛渡過來的徐軍士兵,也多謝你將船劃的很穩(wěn)很慢,讓我睡了個好覺。”
沈嬋兒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男子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著她。她竟然什么都看出來了,他掩飾的如此滴水不漏,她竟然……
“七夫人,在下金在喆,我王兄金在羽?!?
沈嬋兒頭也沒回:“我知道了。”
說完,她大踏步朝前走去,眼里的淚水卻一直在打轉(zhuǎn),好久不見,再見到鄭白羽那張臉,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不管是什么滋味,她不想再去猶豫,不想再去掙扎,她已經(jīng)認(rèn)定南榮鋒。
沈嬋兒能感覺到金在喆還在她身后跟著,她回京城的路上,總能感覺身后有眼睛盯著她,有時候竟然不止一雙,難道是那個白衣男子?
每次想到這個,她都崩潰的倒在床上,死定定的盯著棚頂,心中感嘆。
今生今世,惹了三個男人,南榮鋒,九親王,鄭白羽,而這三個男人,個頂個的是情種,這算是她的不幸還是幸運?
她縮短了回京的路程和時間,與南榮鋒南下的時候用了半個月,回去的時候只用了不到十天,剛進(jìn)入京城境內(nèi),她便聽到了一個讓她心里一咯噔的消息。
“誒,你聽說了嗎?南榮府現(xiàn)在全部封鎖了,只許進(jìn)不許出?。 ?
“對對對,我正要找你說這件事呢,到底咋回事???你知道不?”
“天知道啊,現(xiàn)在七爺不在,八爺管理南榮府,八爺才多大年歲啊,還沒到弱冠之年,他也只能用關(guān)起門來保護(hù)南榮府,著實難為孩子了啊。”
“誒——客官,您的餃子——”
店小二剛好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跑過來送到沈嬋兒面前,卻不見了人影子,只有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店小二摸了摸后腦勺,自言自語道。
“誒?人呢?”
一個人影遮了遮頭上的斗笠帽,低著頭朝南榮府大門走過去,剛走到門口就被守衛(wèi)攔住,此人拿出什么東西塞進(jìn)守衛(wèi)手中,守衛(wèi)看了看她,轉(zhuǎn)身推開大門將物件遞了進(jìn)去。
不到一會兒,門內(nèi)蹭蹭蹭跑出一大隊侍衛(wèi),大門敞開,管家親自出門將此人迎了進(jìn)去,然后朱漆大門又緩緩關(guān)上,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參見七少夫人!”
沈嬋兒進(jìn)了南榮府便將頭上的斗笠帽摘了下來,四周的侍衛(wèi)齊齊單膝跪地,沈嬋兒將斗笠帽交給管家,直接道。
“快起來吧,八爺呢?速速帶我去見八爺?!?
沈嬋兒邊說邊朝南榮鋒的書房而去,管家一路追隨。
“七少夫人,八爺出去巡查各處商鋪了,您好不容易回來,該好好休息一下。”
沈嬋兒猛然站住腳步,轉(zhuǎn)頭看著管家,緊張道:“八爺去巡查商鋪?去哪里?”
管家掐著指頭細(xì)細(xì)算來:“好像有青家堡,姚家村,鳳凰鎮(zhèn)……”
“好好好?!?
沈嬋兒立馬打斷管家的話,咬了咬嘴唇,環(huán)視一圈道:“府里還有多少侍衛(wèi)?”
管家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七少夫人,您這是……”
“回答我。”
管家被她的氣勢嚇一跳,立馬轉(zhuǎn)頭叫道:“馮將軍!”
馮將軍是八爺留下來的護(hù)院將軍,馮將軍立馬站出來回答道。
“府內(nèi)所有帶編制的侍衛(wèi)有一千五百人。”
沈嬋兒皺起眉頭:“算是護(hù)衛(wèi)隊,巡邏兵呢?”
“不足三千人?!?
沈嬋兒緊緊握緊拳頭,想了片刻,轉(zhuǎn)身吩咐道。
“立馬調(diào)精兵五百,速速去將八爺尋回來,給你兩天時間,若是尋不回八爺,你便提著腦袋來見我?!?
沈嬋兒下命令風(fēng)風(fēng)火火,嚇的在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大家伙還沉浸在七少夫人歸來的喜氣中,卻沒想到沈嬋兒進(jìn)門便是這一亮相,著實閃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有些控制不住,沈嬋兒一時間也沒辦法解釋,否則就會人心惶惶,她只能道。
“現(xiàn)在外面世道很亂,怎么能讓八爺出去巡視商鋪?商鋪什么時候巡檢不行呢?快去!速速給我尋回來!”
沈嬋兒一回來,可忙壞了府里的侍衛(wèi),調(diào)兵遣將就花了一下午,待到精兵出發(fā)之時已經(jīng)到了傍晚,沈嬋兒讓侍衛(wèi)們吃了一頓飽飯,然后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小蝶和荷月聽說她回來了,紛紛過來幫忙,也是一直忙到很晚,三人才消停下來。
荷月是個外向性子,趁三人在房間里休息之際,忍不住問道。
“夫人,您這一回來就雷厲風(fēng)行的下命令,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難道是七爺出了什么意外?”
沈嬋兒抬頭問道:“難道京城沒有收到消息嗎?”
荷月緊張起來:“什么消息?”
小蝶也伸出脖子瞧著沈嬋兒,一臉的認(rèn)真。
沈嬋兒趁機喝了一口水,才放松下來,幽幽道:“現(xiàn)在朝廷出兵,徐軍高軍合力,夾擊南榮府,估計現(xiàn)在朝廷的兵馬已經(jīng)到了前線,而且……七爺麾下的高麗軍隊,恐怕用不上了?!?
荷月震驚道:“為何用不上了?”
沈嬋兒翻個身趴在床上,她也只是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卻那么真實,在她腦子里不斷翻滾,越來越像真的。
鄭白羽正在暗中給拆南榮軍的臺,說到底,他是在拆南榮鋒的臺。
這個結(jié)論是南榮鋒在戰(zhàn)場上筋骨盡斷那次總結(jié)出來的,他那次帶領(lǐng)的前鋒隊伍便是高麗軍隊,若是高麗人時刻護(hù)在南榮鋒身邊,不至于讓他受那么重的傷,但是戰(zhàn)場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畢竟沒有親臨,不好下論斷。
但,聽過王大哥的描述之后,她便已經(jīng)斷定,高麗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南榮鋒封殺,不可能再啟用,而且,當(dāng)南榮鋒清醒之后,她也能明顯感覺到南榮鋒心中的困惑和感傷,他感傷的,是鄭白羽為何能對他痛下殺手。
每次想到這個沈嬋兒都不敢往下想,鄭白羽的弟弟竟然一直守在她身邊,原來,本以為永遠(yuǎn)都不會再出現(xiàn)的人,還會用不同的形式提醒她,他還在身邊。不管是好的提醒,還是壞的提醒。
“夫人?夫人?”
荷月見她失神,叫了聽兩聲,沈嬋兒緩過神來,扯了扯嘴角道。
“這中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你們不懂,走,咱們?nèi)デ魄茻o悔無憂,好久不見了,想死我了。”
沈嬋兒說著話就快步走到門口推開門,走到門外,她才想起來問。
“一泓侍衛(wèi)最近回來過嗎?”
小蝶答道:“一泓侍衛(wèi)總回來瞧瞧兩位小少爺,然后又匆匆就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沈嬋兒點點頭,自從上次在平安鄉(xiāng),她讓一泓走了之后便再也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應(yīng)該是跟著南榮鋒在前線,但是卻能時?;貋砬魄扑膬蓚€孩子,恐怕也是南榮鋒的命令。
這樣想著,沈嬋兒輕輕推開兩個孩子的房間,見到兩個孩子安穩(wěn)的睡在床上,她熱淚盈眶,好久不見,孩子們竟然變了樣子,她真是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母親。
看她落淚,兩個丫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也怕出聲會吵醒兩個小少爺,只能雙雙扶起沈嬋兒,將她扶到門外去,輕聲道。
“夫人,兩位少爺都好的很,你不必?fù)?dān)心,也不要擔(dān)心兩位少爺與您生分了,我看吶,根本不可能,無悔少爺每天念叨您,還每天給無憂少爺講他們父母的事情,兩位少爺對您與七爺崇拜的很呢。”
沈嬋兒很心酸,只是簡單的道了一聲:“是么,真好。”
她實在是沒有資格評論,因為她對兩個孩子有太多的虧欠,無悔從生下來就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疼愛,無憂生下來之后她發(fā)誓要好好照顧無憂,不會讓他離開身邊,可是直到現(xiàn)在,無憂已經(jīng)斷奶了,她竟然都沒喂過他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