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背后響起韓翰宇的聲音。
“你怎么會在這里的?”江南雪客氣地說。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了?”韓翰宇說:“這里好像是我的公司吧?”
江南雪默不作聲。
“你要去哪里?”
“你跟我說話嗎?”
“你是豬啊,難道我跟鬼說話嗎?”韓翰宇沒好氣地說。
“我要去醫院。”
“那好,我陪你去/。”
江南雪想拒絕,但看著他的臉,知道是拒絕不了的,無奈地點了點頭。
到了醫院,韓翰宇說:“我們先去看媛媛,等一下我再陪你去方志雄。”
“我想先去看志雄哥。”江南雪不知道該怎樣說要去取檢查結果的事,還有與何易的事她也沒有同他說。
“我陪你去。”韓翰宇像是對著空氣說話。
“不用了,這樣吧,你先去看媛媛姐,我看完志雄哥就上去找你,你跟志雄哥也不太熟悉,我怕你們見了尷尬,更何況都是同一個醫院呢。”
“不讓我陪去也行,晚飯跟我一起吃。”韓翰宇說出一個條件。
“好的。”江南雪乖巧地點頭。
與韓翰宇分開后,她竟自走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江小姐嗎?請坐。”李醫生慈祥地笑著說。
“謝謝。”江南雪微笑地坐下來:“我的身體還好嗎?最近老是頭痛,骨頭也累得很,要不要拿點藥回去吃?”
“關于你的身體。”李醫生平靜地說:“希望你自己要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江南雪笑說:“不用說得那樣嚴重吧?”
“是這樣的,我們從檢查中發現你患有一種很罕見的病。”李醫生盡量飾詞說。
江南雪一呆,忙問:“什么罕見的病?”
“我說了希望你能冷靜。”李醫生緩緩地說:“我們檢查出你的身體很虛弱,而且正式確定患上了癌癥。”
“癌癥?”江南雪一時反應不過來,怎么可能呢?
“這一種癌癥在國內才出現兩宗,你是第三宗,是骨癌與腦癌的組合,這一種病毒很快就蝕腐你的腦及骨胳。”
“醫生,您有檢查清楚嗎?”江南雪震驚地問。
“很抱歉,我們已經檢查清楚了。”李醫生說:“而且你這一種病在國內是無法治療的,除非去國外。”
“那有得醫嗎?”江南雪悲涼地問,她努力讓自己的意志堅持著別暈過去,幸好她自小便堅強,面對困難練習了冷靜對待,否則她會瘋掉。
“沒得醫,就算去到國外也只能拖長一點時間而已。”
“那我可以活多久?”江南雪木然問。
“最多三個月。”李醫生說:“另兩宗是一個是三個月,一個只有一個月。”
“為什么以前我不發覺我身體有異樣的?”
“你之前有檢查身體嗎?”
江南雪無意識地搖了搖頭,以前她總是在為生活為學業奔波,又哪有余錢去檢查身體呢?
“現在是因為病毒蝕食骨與腦,所以你開始覺得撕裂般的痛。在這有限的日子里,你不要住在醫院里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江南雪直到走入方志雄的病房,也沒有發覺,直到方志雄叫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南雪,你怎么了?是不是檢查出了什么問題?”
“哪有。”江南雪強裝笑臉說:“我身體好得很,醫生只是說這一段時日我悲傷過度,好好休息就行了。”
“真的嗎?”
“是的。”江南雪忍著淚,笑說。
“沒事就好了,你知道啦,你一個女孩子也是夠苦的了,江伯母不在了你也不用太辛苦了,錢夠用就行了,多點休息多些吃營養品……。”
方志雄說了些什么江南雪迷迷糊糊的一句也不進去,只是機械地點頭。
吃晚飯的時候,韓翰宇對服務員說:“要兩份牛扒,兩個魚翅湯,吃不吃點心?”看向江南雪問。
江南雪無意識點頭。
“兩個甜品。”韓翰宇對服務生說完又問江南雪:“要喝些紅酒嗎?”
江南雪像是沒有聽到般呆呆地看向落地窗外面的景,現在是華燈初掌的時候,霓虹燈閃爍,將夜間照得美麗而神秘。可是,這樣的美麗的世界,三個月后便不能再看了。
“南雪?”韓翰宇突然大聲地叫。
江南雪立時醒過來,看到韓翰宇的臉只離自己一寸,像是要貼上來般。
“你貼得那么近干么?”
“我叫你幾聲了,你發什么呆?”韓翰宇說:“我問你要不要喝紅酒。”
“不要了。”
服務生走后,韓翰宇說:“你怎么了?從醫院回來你就懂得發呆,什么話也不說。”
“沒有什么事,我只是覺得累。”江南雪低下頭,偷偷抹去眼角的淚。
“你哭了?”韓翰宇小心地說:“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江南雪凄然笑說:“我真的沒有事,我只是在想媛媛姐而已。”
正說著,湯就上來。韓翰宇趕走服務生,親自為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的面前說:“喝了它。”
“不想喝。”江南雪現在什么食欲也沒有。
“喝了它,我不想說第二次。”韓翰宇毫不退讓。
“不喝。”江南雪煩躁地說:“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韓翰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捧起碗溫柔地說:“乖,聽話,你喝了它吧,我來喂你喝。”
說完便拿起湯更就往她嘴里送去。江南雪柔順地張口小嘴,任他喂著喝,看著他專注關愛的神情,想著以后再也不能看見他了,心不由一酸,淚便掉在他申過來的手背上。
“怎么哭了?”韓翰宇慌張地一邊幫她抹淚一邊說。
“沒有什么,我只是感動。”
“傻瓜。”韓翰宇溫柔地說。
第二十章江南雪決定要去找江南美,她希望在僅有的日子中,好好地同妹妹相處,畢竟她是自己惟一的親人。
還有志雄哥,何易,這一些,她再也看不到了。想到韓翰宇,她不由哭了出來,坐在公車上,她流著淚看著飛快而過的風景,看著一個個陌生人下了又上,上了又下,如人生,不知道哪里是盡站,可是卻遇到無數的過客,而自己呢?又是誰的過客?
而這一切都是沒有人知道的,也罷,反正就讓自己好好的過完這三個月,然后就讓自己靜靜地走吧。
她是偷偷跑出來的,當韓翰宇送她回家的時候,她當他走后便往公車站上走,她要一個人去看妹妹,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一個急切的意念,就是要盡快見到妹妹,她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酒吧現在是最多人的時候,她想起以前初遇韓翰宇的時候,當她一下了公車看著這里的一切時,立即想起與翰宇認識的一切,前些時候翰宇問她的時候,她是真的忘記了,而現在她站在同一個地方,所有的回憶都浮現上來,那時候她也是站在這里,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找江南美,是他從吧里走出來,以為她是陪酒女子。
想到這里,她不由微微的笑了。
這一個男人,自己一開始便以為他是花花公子,原來并不是這樣的,而現在他們的關系,就算是怎樣也不能忽視的愛,而當初的自己又如何能想得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深吸了一口氣,夜晚的空氣帶著微冷的味道,她大步踏了進去,里面是燈紅酒綠的,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去問一個酒吧女:“小姐,請問你知道江南美在哪里嗎?”
“在那一邊。”酒吧小姐往左邊一指便走了。
江南雪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只見江南美與兩個打扮妖艷的女子一起跳著舞,江南雪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大聲說:“南美。”
江南美似是未覺,江南雪看著醉生夢死的江南美,再扯了扯她的手大聲說:“南美。”
此時的音樂很震憾,她以為江南美聽不到,立即大聲說:“江南美。”
江南美醉眼朦朧地看著她,夢幻似地笑著:“你是誰啊?憑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江南雪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隨著音樂拼命地扭動腰肢,立即明白了什么事,她臉都白了,用盡全力才將江南美拖到外面。
江南美似是未覺,還是放浪地笑著挨著路邊的樹搖著頭。
江南雪痛心地看著她,不理她的抗議,硬是拖她上了出租車。
到家的時候,江南雪用冷水澆醒了江南美,江南美似醉非醉地看著她,最后,冷冷地說:“你是我的誰?管得我那么多嗎?”
“南美。”江南雪激動地看著她:“你怎么能這樣的?你怎么能這樣糟蹋自己的?你,你居然學別人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