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動搖
趙淮枳當時是順手拿了一封信,并沒有看信封上的名字,直到將那封信打開之后,她瞄了一眼信封上的名字,原來是張兆辰寫給她的信。
張兆辰一改往日調皮活潑的態度,這次用很正經很嚴肅的口吻寫下了這封信,趙淮枳粗略地瞄了一眼,信上說了近日孟國隱隱流出的流言,還有東黎的事情,言外之意便是可能在不久,天下又有戰事起,如今趙淮枳懷有身孕,若是被有心人知曉趙淮枳要離宮的消息,必定會以此來要挾姜懷璧。
而這樣的局面,必定是趙淮枳不愿看到的。
趙淮枳知道張兆辰是一定不會騙她的,而且也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來哄騙她,本來就搖擺不定的心,如今是愈發的猶豫了。
她又將孟景深的信拆開來看,孟景深倒是如同往日般沉著冷靜,但信上的內容還是沒有變,跟張兆辰寫的東西的意思都差不多。
趙淮枳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賭氣,可能是她自己?
也許是吧。
姜懷璧從沒那樣低聲下氣地求她,可趙淮枳還是拒絕了她,如今她心生悔意,卻是再回不到當初了?
當初是姜懷璧鐵了心地要她一個答案,趙淮枳一直猶豫不決,當時卻是為了氣姜懷璧,死要面子活受罪,所有的事情都那么順理成章了下來。
趙淮枳靠在桌邊,面色有些蒼白。
忽然覺得不知道該怎么做?姜懷璧的回心轉意,趙淮枳不敢奢求,但是她還是盼著姜懷璧能再找她一次。
這次,她一定不會拒絕。
姜懷璧已經大半個月都沒有踏入后宮一步了,而趙淮枳這半個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她卻是再沒提起要出宮的事情,而姜懷璧那邊,既沒有來人探望,也沒有人過來說要趕趙淮枳出去。
兩人之間原本橫亙的冰墻消融了之后,又再次固若金湯。
青書的婚期也將近,而趙淮枳還留在宮中,趙淮枳打算等青書與福壽成了婚,她就自己收拾著東西離開吧。
宮中也不知是從哪里開始傳出來的流言,說姜懷璧要廢后了。
明枝將這個消息傳到趙淮枳耳邊的時候,趙淮枳卻抬起頭笑望著她。
“明枝,本宮從不為這些流言生氣,你將這些故意捅到本宮面前來,不覺得很無聊嗎?”
明枝當時就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趙淮枳的面前,趙淮枳這一次卻是沒有再扶她,而是讓幾個侍衛將她架出去,自行解決了。
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明枝有異心呢?
許是明枝的弟弟莫名在朝中得了一個半大不小的職位,許是明枝這些日子總愛避著青書一出去就是好大一會兒,讓人不曉得她的蹤影。
趙淮枳從不肯輕易信別人,若是真的用了心,遭了背叛后,當初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厭惡,連她的死活也不愿意插手了。
青書小心翼翼地扶著趙淮枳的胳膊,兩人正在院中慢慢走著消食的時候,內院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走進來的正是岑。
趙淮枳突然有些慌張,不由得抓緊了青書的胳膊,青書空出來的那只手放在趙淮枳背上,輕輕拍了幾下,讓她莫要慌張。
岑依舊是那副笑面孔,卻比往日都要冷淡許多。
他至今都不知道這對小夫妻在鬧什么矛盾,如今再過幾天就滿一月了,姜懷璧愣是在宣室待了一月,整日不眠不休地批閱奏折,商議政事,姜懷璧還沒有受累,朝中倒是有幾位大臣先累得病倒了。
前些日子不過是一場簡單的風霜,差點就將姜懷璧撂倒了,不過他那個時候愣是熬了過去,熬過去之后,緊隨其后的是胃心痛的病癥。
不僅將姜懷璧折騰慘了,覃陸和岑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偏生姜懷璧還不許將消息傳開,特別是不讓月華宮那邊知道,岑晚上守夜的時候,已經對姜懷璧每天晚上在睡夢中喊趙淮枳的名字已經見怪不怪了。
“有勞青書姑娘幫襯,外邊布輦已經備好,請隨奴這邊來?!?
趙淮枳手心里已經沁出些冷汗,身子微顫竟是在發抖,她有些害怕,或許坐上那頂布輦,就是要被送出宮去了。
“不知岑大人這是要帶娘娘往何處去?若是有些風的話,還請大人稍等,許婢子進去去將娘娘那件外袍帶上?”
岑笑著朝青書搖了搖頭,“布輦中早備下御寒衣物,娘娘,這邊請吧?!?
趙淮枳定了定心神,勉強讓自己走路的姿勢不那么僵硬,青書像是察覺到趙淮枳的緊張,便將藏在袖中的手拿出來,輕輕握了握趙淮枳的指尖。
待坐上布輦后,趙淮枳并沒有閑著,反而是東張西望,她左顧右盼的模樣落在岑眼中,有些莫名有些好笑,難不成王后娘娘認為他會害她?他哪里有那個膽子喲。
“到了?!?
聽見岑的聲音響起,對于趙淮枳來說,如蒙大赦,她在青書的攙扶下從布輦中鉆了出來,然后站在姜懷璧原來還是公子時居住的頻陽宮宮門外,愣住了神。
“沒走錯?”
“娘娘您說笑了?!?
岑就站在布輦一旁,卻并不上前,而是抬手指了指頻陽宮,示意青書可以攙扶著趙淮枳進去了。
頻陽宮,趙淮枳這是第二次來。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時她和姜懷璧正情濃意切,整日里膩歪的不得了,如今卻是相見兩難。
而且趙淮枳如今卻是再不敢見姜懷璧,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么話。
兩人沒有見面的那個月,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出宮的事情,仿佛那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趙淮枳在青書的攙扶下慢慢往里面走去,臨到里屋的時候,趙淮枳卻躊躇著不肯進去,她指了指樹下的石凳,說要過去坐坐,青書卻攔住了她,說石凳太涼了,還不如進屋去歇歇腳。
趙淮枳環顧自周,卻沒有一個能用得上的不進屋的理由。
最后只得任命地伸手推開了屋子的門,兩人的腳步聲極輕,屋內熟睡的人并沒有察覺到。
青書在瞧見趴在桌子上睡熟的姜懷璧后,立馬轉身對趙淮枳福了福身子,又伸手指了下門,用口型對趙淮枳說自己先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