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粉色精靈一般的小櫻隨意地招了招手,笑著對緹娜和希爾說:“請坐,請坐。”
二人一愣,這才發現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粉紅色的華麗軟椅。
“啊,謝謝,這是你變出來的嗎?”希爾十分驚喜地伸手摸了摸,觸手柔軟順滑,和真實座椅的手感相差不大。
“是啊,想要什么都能幻化出來的!別客氣,快請坐吧。”小櫻落落大方地笑著邀請入座。
“那還真是方便呢,真的什么都能變出來嗎?”緹娜隨意地往后一坐,好奇地問道。
“當然啦。”小櫻信誓旦旦地脫口而出,小臉上卻忽然現出一抹遲疑之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但是如果是變食物的話,我做的味道可能會差一點啦。”
希爾笑著接話道:“不用變食物了,我和緹娜都不餓。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小櫻點點頭,始終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們:“還沒有別人來過這里呢,我可以摸摸你們嗎?”
說完,小櫻好像迫不及待一般,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希爾面前。她伸出粉嫩的小手捏了捏希爾的臉頰,接著小口中不斷發出像是發現寶藏一般的驚嘆聲。
希爾被她的舉動弄的有些尷尬,不過小櫻神態天真可愛,十分惹人喜愛,讓人難以對她生氣。當希爾伸手反抓對方的手腕時,卻透影而過。
看出希爾臉上有些疑惑,小櫻笑著解釋道:“抱歉啦,你是摸不到我的,這只是花瓣做出的分身,本體還躺在里面睡覺呢。”
小櫻指了指身后巨大的櫻花樹解釋道,說完她身影一閃,轉而飄到緹娜的身后,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好漂亮啊!是金色的呢。”
竟被一個小女孩夸贊,這在緹娜還是初次體驗,心里覺得既古怪又好笑,不禁溫柔地回道:“你的頭發也很漂亮啊。”
小櫻忽然疑惑地望了她一眼,探身往她胸前抓去。
緹娜一驚,猛的跳了起來低喝道:“別亂摸!”
小櫻一瞬間露出驚慌之色,立刻低著頭誠聲道歉:“對不起,我、我只是有些好奇,那、那個軟軟的,嘿嘿嘿……”
緹娜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語氣轉柔安慰道:“沒事沒事,你不要在意,我沒有生氣啦,只是被嚇了一跳。”
小櫻也立刻露出笑臉:“那就好,緹娜,為表歉意,你也來摸我吧。”
說完,小櫻挺起平坦的胸膛,可以看的出她幼小的身影似乎凝實了許多。
緹娜有些尷尬地立在原地,看到小櫻閉著眼睛一副頗為期待的模樣,倒也只好順著她的意,于是上前摸了摸她的頭。
被摸頭的小櫻露出一副小貓一般的慵懶表情,渾身輕飄飄地微微晃動,口中發出可愛的輕哼,看上去明顯十分享受。
緹娜似乎被勾起了興致,漸漸上下其手玩的不亦樂乎,直到一旁的希爾實在看不過去輕咳了一聲,緹娜這才訕訕地收回手來。
“你剛才說本體在睡覺,可是小櫻你應該是不需要睡眠的吧?”緹娜端正神色,有些疑惑地問。
“這個嘛,我確實是不需要睡覺的啦,不過這幾天太忙了,真的是累的不行呢!”小櫻做出疲憊的表情,嘆了口氣。
緹娜望了希爾一眼,二人若有所思,希爾上前問道:“小櫻在忙的是關于異能的事嗎?”
小櫻點頭說:“是啊,對啦,你們好像正是為此而來的吧?不過很抱歉,我也知道的不多。”
希爾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連小櫻都不知道嗎?可這不是在你的城市里發生的事情嗎?”
小櫻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囁嚅道:“這個、這個嘛,原因有點復雜啦……其實是因為我管理城市還不太熟練,在異能爆發的那晚,雖然我也及時進行部分地方的介入調控啦。可是因為區域太大,后來事件略微平息后,我還是覺得有點累了,所以忍不住想休息。”
她的神態中似乎十分歉疚,希爾卻覺得小櫻完全無需害羞,也不需要為此自責,于是安慰道:“我覺得小櫻已經做的很好了,即便是那么大范圍的爆發特殊事件,也完全沒有出現死亡案例,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聽到她的溫言安慰,小櫻露出嬌憨的可愛笑容:“這個呢,其實、其實還有些地方我也沒弄明白呢,嘿嘿,不過我這次的應對表現好像真的還可以哦。”
希爾笑著點點頭,話鋒一轉接著問道:“不過關于那晚的事,我們初來乍到,想調查清楚事情的緣由經過,希望小櫻能盡力幫幫我們。”
“雖然我很想告訴你們更多,但是呢……但是呢……”小櫻支吾其詞,神情有些扭捏。
“有什么為難之處嗎?”希爾心里泛起疑竇。
小櫻嘆了口氣說:“正如你們所見,我的本體因為太累了正在睡覺呢,我也一時無法叫醒她。因為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現在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夠醒來,目前情況下,很多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希爾微怔。也許是小櫻的措辭不當,抑或是缺乏與人交流的緣故?希爾覺得她的描述有些怪異,不過綜合來看,小櫻應該只是中樞系統幻化出的某個部分。
“啊,等等,先容我想想。”小櫻輕蹙眉頭思索了片刻,低著頭小聲說:“十分抱歉,關于異能事件發生的當晚,很多經過我的確記不起來。”
希爾微感失望,一旁的緹娜接話道:“冒昧地問一句,小櫻你是第一次感到‘累’的吧,此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嗎?”
“是啊,因為是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嘛,我可是馬力全開地好好大干了一場哦!”小櫻揚起粉拳在空中揮了揮。
緹娜笑著說:“原來如此,那真的是辛苦你啦。”
小櫻連忙謙虛地擺擺手:“不辛苦,不辛苦,維護城市的和平是我的使命!如果不好好照料這個城市,那可是身為中樞系統的重大過失呢。”
希爾對此也覺得十分敬佩,雖然形象是個小孩子,但小櫻無疑是擔負起了極為重大的責任,她不禁由衷地夸贊道:
“雖然我并不是櫻市的住民,不過還是想代他們向你誠摯的表示謝意,多虧了有應對及時的小櫻在,才沒有給櫻市的大家釀成悲劇。”
小櫻似是十分感動,粉眸里滾動著晶瑩的淚光,在空中珍重地向希爾欠身致意:“承蒙夸贊,一切都是小櫻理所應為之事,愧不敢當。”
雖然小櫻只是一抹意識,可是緹娜和希爾都覺得在一瞬間和對方親近了許多。
“小櫻你在那晚可曾遇到一些異常嗎?雖然那晚的事件整體都屬于異常啦,但是除此之外,有沒有什么讓小櫻特別在意的事情呢?像是城市中的黑影之類的。”
沉默片刻后,希爾問出心里始終關切的問題。
“特別在意的事?”小櫻懸停身子,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十分抱歉,當晚我主要在調控救援行動,關于其他的記憶我就不大記得了。不過,我可以展現給你們看。”
“那就拜托了!”希爾微笑著表示感謝。
小櫻懸停在與希爾視線等高的位置,她對著二人鄭重地點了點頭,身形飄升數米,小臉上一片嚴肅之色,之后,她緩緩閉上眼睛。
小小的雙手交疊在胸口,那副幼小的身姿驀然多了一份莊嚴肅穆,緹娜和希爾不約而同地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一時間靜寂無聲。
片刻之后,小櫻忽然緩緩張開雙目,有繽紛光幕自其眼中投射而出,在半空幻化出了如電影熒幕一般的畫面。零碎的畫面被切割出成千上萬塊,密密麻麻難以辨認,且在不斷擴大,逐漸蔓延到視界之外。
畫面不斷擴張的同時鏡頭也在不斷拉近,畫面中的視角凌亂多變,有從高處俯瞰的,也有拍攝路面的,也有監控住宅區的。憑借著依稀的畫面內容,逐漸可以辨認出櫻市的隱約輪廓。
“這些就是監控獲取的畫面了,稍等一下,我來將影像調整到事件發生的晚上。”
小櫻話音剛落,萬千畫面隨之停頓,接著飛速倒退,肉眼可見無數畫面從黑夜逐漸倒轉回白日,數息之后,畫面中開始出現傾盆大雨。
“啊,是這里了!”看到和報道中極為相似的雨幕,希爾忍不住驚喜地喊道。
小櫻聞言舒了口氣,徑直穿過畫面飄到希爾身旁,與她一同仰望著城市的監控畫面。
將整個城市濃縮成零碎紛亂的片段影像后,匯聚成一眼望不到頂點與邊界的龐大界面。如此海量的信息,一眼看去只覺眼花繚亂。
“你們應該很難從中收集信息吧?不好意思啊,我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小櫻有些歉疚地說。
希爾連忙微笑著擺了擺手:“沒關系啦,我和緹娜會努力找出來的。”
小櫻有些扭捏地晃了晃身子:“我也會盡力的,讓我來幫你們吧,首先需要找什么?”
“小櫻也沒有看過這些畫面嗎?”緹娜走過來問道。
“沒有啊,這些畫面一般情況下是不能隨意打開的,這次也是因為你們的請求準許通過,我才可以將它們從本體中提取出來。”
“原來如此,總覺得小櫻你的意識非常獨立呢,有種和櫻市的中樞并非一體的感覺,還是說,每個城市的中樞內部都是這樣?”
聽到緹娜直言不諱地追問,小櫻略顯遲疑,猶豫片刻后才說:“你說的也沒錯啦。嚴格來說,中樞是一個整體,包含了很多部分,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小塊……大概像是一份大蛋糕上的小蠟燭吧,嘿嘿。”
緹娜點點頭,她和希爾都是首次親身進入一個城市的中樞,也是第一次和中樞里的存在對話,不禁處處皆感好奇。
希爾插話道:“請讓我們先看一下事發的經過吧。”
“嗯嗯,現在就開始。”小櫻忙不迭地重重點頭,小臉上充滿了雀躍之色。
隨著小櫻大喊了一聲“畫面啟動”作為開始的信號,無數停格的畫面開始轉動。
與緹娜和希爾的嚴陣以待不同,小櫻好整以暇地在半空換了個姿勢,趴在空中捧著臉頰輕晃腳丫,那津津有味的興奮之情仿佛在大影院中觀賞精彩紛呈的電影。
“可以稍稍加快一些速度嗎?”經過短時間的快速適應,希爾請求道。
“好噠,沒問題。”
宛如在空中按下遙控器一般,小櫻裝模作樣地抬起食指按下空氣,眼前的畫面開始緩緩加速。
緹娜和希爾開始全神貫注地鎖定著無聲的畫面,通過視覺獲取信息輸入大腦進行海量的分析。
“這樣下去,腦細胞會提前完蛋的吧?”緹娜小聲地跟希爾開著玩笑。
“我倒覺得這是鍛煉的好機會,如果腦袋時常不用,遲早會生銹的。”經過緹娜的突然打岔,希爾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
望著尚有余暇跟自己聊天的希爾,緹娜在心底松了口氣,她很擔心希爾會固執地透支全力,以致傷到自己。
“請放慢一些!”希爾忽然指著中間往上一些的畫面請求道。
“啊,好的!”小櫻也立刻按照她的要求實行。
占據數格畫面的俯瞰視角,顯示著厚重的連綿烏云,在云層間有此起彼落的雷蛇翻涌,雖然畫面無聲,但也可以感受到那一份自然的無邊偉力。
緹娜和小櫻忙湊到希爾身旁,注意到她面色凝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發現什么了?”
希爾手指著畫面的隱蔽一角,沉聲說:“仔細看這里。”
隨著她手指的位置,起初緹娜并未看出什么異常,但是在冥冥間她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那畫面看似與周圍一般無二,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有些許異常。
感知方面如果純論視覺,緹娜的表現甚至還在希爾之上,但是借由“神槍”之助,希爾的綜合感知又要超過緹娜,預備射擊的希爾甚至無需用眼睛去看便能精確鎖敵。
能隱約覺察出的異常,卻又毫無發現,這種微妙的違和感如鯁在喉,令緹娜不禁皺眉深思。
“是隱形迷彩!”
“隱形迷彩!”
緹娜和希爾異口同聲地說出心中所想,不由同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