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他的驚恐轉(zhuǎn)化成為了喜悅。
“惜月?!”程破天脫口而出。
程破天此時已經(jīng)翻越下馬,來到她跟前,一把拉住她的兩只手,興奮不已道:“惜月,真沒想到是你!”
陳惜月聽到程破天這么親切地呼喊著自己的名字,直感覺到兩股熱流從程破天的手心灌入了自己的體內(nèi),隨著臉一下子就紅了,羞澀地道:“程大哥,你…?”
程破天這才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于是連忙松手,不好意思道:“一時激動就忘了。”緊接著他又抱拳道:“還請陳兄多多包含。”
陳惜月似乎被這偶然的相遇驚到了,一時間面對著程破天竟然無話可說。程破天本以為陳惜月見到自己會非常開心,卻不料面前的陳惜月不但面無喜色,神情中反而有些惶恐,苦澀,不悅。陳惜月察覺到了程破天在觀察自己,隨即笑了笑,但似乎仍有些勉強(qiáng)。
柳遺名也翻身下馬,來到跟前。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陳惜月沉魚落雁的容貌,連忙向程破天問道:“程兄,這位姑娘是?”
“噢,她是-”,說到這里程破天突然間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往下說了。
“我叫陳惜月。”
柳遺名一眼瞅見陳惜月手中的寶劍,連忙做緝道:“難道是‘飛沙劍法’的傳人?”
陳惜月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在下曾聽父親提起過有關(guān)‘飛沙劍法’和‘仙女劍’的事情,相傳此劍法和寶劍只傳女,不傳男。而且在下聽父親說凡是習(xí)練‘飛沙劍法’的女傳人都是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柳遺名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地盯著陳惜月。陳惜月也意識到了,連忙道:“柳大哥太會說話了。”
柳遺名一驚,道:“姑娘莫非真是仙女不成,要不然怎會知道在下姓什么?”
陳惜月愣了一下,忙解釋道, “噢,我是看到你背后的那把‘金剛劍’了。誰都知道當(dāng)年柳前輩就是憑借這‘金剛劍’名揚武林,響徹一時的。所以我猜想持此寶劍的人一定是柳前輩的后代。”
柳遺名也不多想,感嘆道:“想不到姑娘不單美若天仙,更是聰明絕頂。柳一劍正是在下的父親,在下柳遺名。”柳遺名一口一個仙女,一口一個天仙,說得連程破天都有些臉紅了。柳遺名繼續(xù)道:“可惜在下雖繼承了祖輩的劍,功夫卻沒有練到家,無顏以對父親在天之靈。”
程破天安慰道:“柳兄不必過于自責(zé),此事都因嚴(yán)森道長害了令尊并且盜走了你家祖?zhèn)魑涔γ丶,F(xiàn)在柳兄已經(jīng)奪回秘籍,相信憑借柳兄的聰明才智,不久定能讓柳家的聲望重震武林。”
柳遺名點頭道:“但愿如此。”
程破天看著陳惜月,問道:“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這幾天你都去哪里了?” 陳惜月一怔,隨即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找尋那個‘天人’的下落。”
“什么?!”程破天和柳遺名異口同聲道。柳遺名雖然并未與‘天人’的手下交過手,但‘天人’的名字已經(jīng)是如雷貫耳。他曾多次聽人說到這個武林中神秘的‘天人’武功出神入化,他的手下更是高手如云。他也聽說了有關(guān)十二把寶劍的傳言,知道‘天人’目前正在撒下天羅地網(wǎng),四處搜尋寶劍的下落。柳遺名雖不知道傳言是真是假,但現(xiàn)下他們?nèi)齻€人這里就聚集著三把寶劍,看來必須要小心提防‘天人’的手下突施暗算。
程破天卻是多次領(lǐng)教過‘天人’手下的厲害。雖然幾次生死搏斗中,他的劍法和內(nèi)力都有了突飛猛進(jìn)的提高,并且殺死了‘天人’手下的一員大將西天虎,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幾次能夠逃生都是因為有人在關(guān)鍵時候出手相救。說不定下次運氣就沒有這么好了。
他知道這個‘天人’是何等的危險,所以陳惜月此話一出,程破天忍不住驚道:“你去尋找‘天人’的下落去了?”
陳惜月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看武林中所有人都對這個‘天人’忌憚無比,拿他束手無策。你忘了,上次群龍宴上‘天人’的手下何等猖獗,竟想將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都一股腦挑了,而且險些就成功了。可見他目前氣焰囂張,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我想如果我們能夠除掉這個惡人,那將會是武林中人乃至于天下人的萬幸。”
柳遺名插口道:“姑娘果然是仙女下凡,能有如此大義,柳某佩服得五體投地。”
陳惜月笑道:“柳大哥今天嘴里是不是含了糖了?一會兒一個仙女,一會兒一個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得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話了。”
柳遺名臉一紅,意識到自己可能確實是討好得有點過分了,當(dāng)下收斂道:”姑娘說笑了,柳某句句真心話。不過柳某確實認(rèn)為這個‘天人’實在是太過野心勃勃,恐怕武林中定少不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
陳惜月道:“所以我想如果要是有人能夠秘密地找到這個‘天人’的老巢,然后召集一批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給他來個出其不意,那時候就算他‘天人’武功再怎么高強(qiáng),料他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柳遺名拍手道:“不錯!這叫做先下手為強(qiáng)。與其等他聲勢越做越大,我們不如給他來個當(dāng)頭一棒,最好把他的余孽也都一網(wǎng)打盡。”說到這里,柳遺名不禁熱血沸騰。雖然憑他現(xiàn)在的武功,恐怕連陳惜月都打不過,但他骨子里爭強(qiáng)好勝,而且極有抱負(fù)。他一心想讓柳家的劍法再次稱霸武林,所以滿腦子里都是自己劍法練成之后統(tǒng)帥武林群豪惡戰(zhàn)‘天人’的場面。在他心里,他似乎已經(jīng)認(rèn)為‘天人’早晚必定要命喪己手。到了那時候,不由旁人不敬畏佩服。
而程破天親自跟‘天人’的手下交過手,深知這個‘天人’的可怖。他想了想,說道:“可是武林中恐怕也不是沒有別的高人考慮過這個做法,但是‘天人’和他的手下行蹤及其隱秘,又如何能夠輕易找到他的所在。何況說不定他根本就是漂浮不定,毫無定所。但就算找到了他,偷襲又是談何容易。何況他手下這么多人,個個都是頂級高手,哪里是說除就除得了的。”
還不等陳惜月答話,柳遺名已經(jīng)搶道:”程兄,這可就不像是你的為人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畏畏縮縮,謹(jǐn)小慎微了?我就不信他‘天人’能有多大能耐。我看程兄的劍法已經(jīng)神乎其技了,到時候再等我‘五劍劍法’練成,咱們叫上少林方丈,丐幫幫主,再會同其他武林豪杰,我就不信這個‘天人’真有三頭六臂。”他越說越激動,似乎恨不得那一天立刻到來。當(dāng)然,他有一半也是說給陳惜月聽的。
陳惜月道:“柳大哥說得對,咱們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何況咱們?nèi)绻恢鲃狱c,‘天人’盯上了我們的寶劍,咱們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到時只怕注定要成為他的盤中餐,囊中物。”
程破天天性善良,再加上昨晚天劍派一戰(zhàn)中,殺人無數(shù),所以每想到尸橫遍野的場面時,總是不寒而栗。雖然他覺得陳惜月所說言之有理,但一想到要和‘天人’殊死一斗,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命喪黃泉的時候,心里還是無法有任何興奮之情。
柳遺名這時道:“姑娘是不是已經(jīng)有所線索了?”
陳惜月一笑道:“我看柳大哥才是神仙。”
程破天一怔,問道:“這么說,你已經(jīng)找到了‘天人’的所在?”
陳惜月正色道:“不錯,雖然我不能肯定他的老巢的確切地點,但是大概的方位應(yīng)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柳遺名道:“姑娘不但冰雪聰明,更是膽識過人,真正是巾幗不讓須眉。別人連從哪里開始找都不知道,姑娘卻能馬到成功,佩服佩服。”
陳惜月笑道:“柳大哥又來了。不過我這次也確實是僥幸。這只怕還要多謝盧國公呢。”
程破天一驚,說道:“這與我伯父有什么關(guān)系?”
陳惜月道:“要不是程大人大擺群龍宴,邀請江湖中最有名氣的名門大派,我想‘天人’也不會派他的手下來攪宴。他的手下不來攪宴,我也就不可能跟蹤他們了。”
程破天又是一驚,忙道:“你跟蹤他們來著?可是你當(dāng)時重傷,又怎能跟蹤他們?”
陳惜月道:“我跟蹤他們其實是在那天跟你道別之后。我原本并沒打算去尋找那個‘天人’的下落。可是之后那天我在路上無意中瞅見了三魔。我本來害怕被他們看到,正想趕快躲開,卻無意中聽到他們談起你伯父的名字。”
“我伯父?難道他們想要加害我伯父?”自從那天群龍宴程破天和程咬金相認(rèn)之后,除了他的兄長程九陽,程咬金可以算是程破天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所以當(dāng)他聽到三魔有可能企圖傷害程咬金時,心中十分擔(dān)憂。
陳惜月忙道:“程大哥不用擔(dān)心,程大人現(xiàn)在很好。不過當(dāng)時我也擔(dān)心他們會對程大人下毒手,所以決定跟蹤他們,這樣一來,萬一他們要是有什么陰謀詭計,我也好及時告訴程大人。”
程破天聽她這么說心里非常感激。
陳惜月接著道:“于是我就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他們。結(jié)果他們果然又回到了程府,而且圍著外墻轉(zhuǎn)了半天,直到傍晚。我怕他們是想等到天黑了再下手,所以一直跟著他們。但他們內(nèi)功極強(qiáng),所以我不敢跟得太近。終于,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看他們翻進(jìn)了內(nèi)院,于是也跟著進(jìn)到了里面。我起初還以為他們一定會奔程大人的臥室或者是書房,但我看他們卻只是沿著墻邊走,居然來到了房屋后的一個花園內(nèi),三個人四下張望,似乎在找些什么。我正納悶他們在干什么,突然三個人在一塊土堆旁蹲了下來,跟著開始用手在地上挖了起來。”
程破天和柳遺名聽到這里都非常的好奇。陳惜月接著道:“結(jié)果你猜他們挖出了個什么來?”
“什么?”程破天和柳遺名異口同聲問道。
陳惜月看了看他們,慢慢道:“那個被程大哥殺死的西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