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不大愿意把自己的墨寶掛在府門上,“師傅云游四方,我已經(jīng)有好久沒得到他的消息了。”
蕭陽明白顧明暖的心思,笑道:“等圣旨送到,我送顧叔一份匾額。”
他的意思能找到書圣?顧明暖故意強調(diào):“我認識師傅的真跡。”
蕭陽笑了笑,又道:“以平為封號,可喜歡?”
顧明暖忙不迭的點頭,生怕點頭慢了再生出別的事情來。
楚帝已經(jīng)很頭疼了,還是不要再為難他為好。
“書上說水滿則溢,平字剛剛好,榮寵太過對父親不是好事。”
顧衍很讓世人嫉妒羨慕,他不是蕭陽,太貴重的封號不適合顧衍。
蕭陽似不的情愿,顧明暖又說道:“我很喜歡。”
怕蕭陽不信般連連點頭,她著實不愿意顧衍成為眾矢之的。
就算有蕭陽和顧明暖幫著顧衍,讓父親整日陷入陰謀詭計中絕非她所愿。
蕭陽長嘆一聲,“好吧,就是平郡王了。”
“主子,主子。”
江恩匆忙跑過來,先是行禮,躬身道:“京城急報陛下于昨日下了罪己詔。”
蕭陽向顧明暖道:“不錯。”
顧明暖謙虛的低頭,不是蕭陽和娘娘背后推動,她上的就是折子,頂天能幫父親討回應(yīng)得的爵位,未必能得到平郡王。
“顧叔封王,顧家也出了大力的。”
蕭陽的確促使顧衍封王,他不屑占據(jù)顧老爺子的功勞。
“你伯祖父絕非只是煉丹問道的人,我以前都有點了忽略他了。”
“他畢竟是南陽顧氏的家主。”
蕭陽都想不到顧老爺子由此能量,顧明暖就更想不到了。
前世今生,她對顧老爺子的記憶都很模糊。
南陽顧氏所有的底牌不可能都握在伯祖母手中。
蕭陽猶豫片刻,問道:“他對親生兒子都沒這么好過,你——”
顧明暖搖頭道:“當(dāng)年的事兒,他們不提,我便不會問,他們對父親沒有惡意也不會利用傷害父親。”
刨根問底,只會讓伯祖母傷心,顧明暖不愿意因一時好奇就揭開當(dāng)年的傷疤。
族譜上已經(jīng)明確寫過顧衍就是顧四郎和發(fā)妻馮氏的嫡子。
蕭陽笑道:“等他們來到燕京,肯定有人來煩顧叔。”
如今顧家最顯赫的人就是顧衍,顧征的仕途幾乎再無進步的可能。
“聽說你伯祖父已同故友說過,會把顧家交給顧叔。”
蕭陽和顧明暖對視一眼,同時覺得有點麻煩。
不過他們都不是畏懼躲避麻煩的人,麻煩找上門解決就是。
顧明暖還是覺得顧衍應(yīng)當(dāng)娶妻,等她出閣,后宅的庶務(wù)也不能全交給伯祖母。
還有命婦之間的應(yīng)酬交際,平郡王妃,燕王的岳母足以讓天下任何女子動容。
顧明暖聽了蕭陽的建議,不會勉強顧衍。
“你還有事?”
蕭陽對沒有眼色的江恩挑眉。
“靜北侯得了消息后,吐血昏迷,太夫人哭喊不休,如今侯府正亂著,太上夫人讓主子您趕緊回去主持大局。”
蕭陽輕輕的哦了一聲,“又吐血了?”
顧明暖不厚道的扯了扯嘴角,這兩個月蕭越?jīng)]少吐血,吐著吐著也就習(xí)慣了。
蕭越只怕沒料到不僅蕭陽封王,名正言順壓他一頭,顧衍也封了平郡王,生生壓了蕭越。
顧明暖勸道:“太上夫人都發(fā)話了,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蕭陽沉思片刻,“我最近兩日就不過來了,狩獵日我們再見。”
送蕭陽出門時,顧明暖把一個五彩瓔珞的同心結(jié)塞到他手上。
沒敢看蕭陽的表情,顧明暖提起裙擺,很快跑了回去。
蕭陽含笑看著她羞紅的耳朵,把玩手中精致漂亮的五彩瓔珞,嘟囔一句:“真小氣。”
他美滋滋的將瓔珞掛在腰間的玉佩上。
倒不是嫌棄瓔珞不值錢,只要是顧明暖送的東西,都是無價的。
他說的小氣是顧明暖就不能讓他占點便宜再送瓔珞嗎?
回到靜北侯府,仆從看蕭陽的目光同往日略有不同,不單單是他獲封閻燕王的消息。
他腰間掛的瓔珞顏色是不是太鮮亮了?
蕭四老爺身上的衣衫和少有這么鮮亮的色彩。
顧明暖也沒想到他直接把瓔珞掛在身上,不過蕭陽相貌俊美,多一根色澤鮮亮的瓔珞也不顯得突兀。
江恩默默跟在蕭陽身后,鄙夷掃過看傻的眾人,少見多怪,以后主子成親后穿戴一定會有所不同。
顧小姐很懂搭配,他就沒見過顧衍穿過一件不和適宜的衣衫。
“四老爺?shù)搅恕!?
守門口的俏麗丫鬟畢恭畢敬掀起竹簾,不敢過于親近蕭陽,她們記憶最深刻的是蕭陽曾經(jīng)把爬床的丫鬟發(fā)賣到妓寨去。
從此就算蕭陽長的再好,地位權(quán)勢再高,都沒有任何女孩兒敢靠近他。
蕭越已經(jīng)蘇醒,病懨懨躺在床上,剛剛趕走哭啼的妾室,不好讓母親也離開,勉強打起精神應(yīng)付太夫人。
蕭陽走進來,器宇軒昂,意氣風(fēng)發(fā),蕭越眸光暗淡,不愿無能無用的繼續(xù)躺在床上,掙扎起身,“恭喜小叔得封燕王。”
“你身上不大好先躺著吧。”
蕭陽受蕭越行禮后才讓他躺下去,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封王的確是喜事,我打算在宴請故舊麾下熱鬧慶祝一番。”
在靜北侯府慶祝?這根本是在蕭越傷口處撒鹽。
太夫人眼淚顧不上擦了,道:“你侄子正病著,此事怕不適合。”
自從祭掃有異象之后,太夫人對蕭陽客氣很多。
蕭陽卻道:“王府還沒建好,我封王是蕭家的喜事,去北苑慶祝便只是我的喜事了。”
蕭越勉強笑道:“哪能讓小叔去北苑?就該在蕭家慶賀,您看擺上一百桌夠不夠?”
“可是你身上不好......”
沒等母親說完蕭越打斷道:“我沒事。”
隨后向蕭陽:“在侯府開席也可讓我沾沾小叔的喜氣,以后沒準(zhǔn)我也能效仿小叔呢。”
蕭陽緩緩寬茶,眉頭都不挑起一下,“那就勞煩侯爺了,一會我讓人送銀票過來。”
“不必,不必,既然是蕭家的喜事,就該從公中走賬。”
太夫人覺得肉痛,她的手被蕭越緊緊的按住,蕭越問道:“把酒宴設(shè)在狩獵節(jié)后,小叔看如何?”
蕭越點頭認可,蕭越眼底極快閃過狠戾,再次笑呵呵恭喜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