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對,他是沒有保護住蘇子焱,但是葉世勛不允許這話從譚驍的嘴里說出來。從那張照片的親密程度來看,譚驍絕對是他的情敵!
葉世勛從沙發上跳起來,狠狠的給了譚驍一拳。
譚驍以為他會像烏龜一樣龜縮在自己的殼里,絲毫沒有想到他會用暴力反擊。在臉上挨了一拳之后,也迅速的給了葉世勛一個直拳,“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那么剛剛好,我也是!”葉世勛揪住他的衣襟,又給他一拳。
譚驍是練家子出身,不過當兩個人好像潑婦一樣扭打在一起的時候,拳法的優勢就變得不那么明顯。
葉世勛雖然技巧不如他,但勝在仇恨指數夠高,完全是一副拼命的姿態竭力壓制著譚驍。
兩個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著,你踢我一腳,我給你一拳,一時間房間里的東西被撞得亂七八糟,乒乓亂響。
“這,這是在干什么?他們不會出什么事兒吧?”葉世恒惦記著譚驍對自己那點特別的態度,十分關心樓上房間的一舉一動。
譚四就顯得特別的淡然,“不用猜,肯定是打起來了。”
“啊?”高敏芝一下子站了起來,“那、那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過門是客,畢竟看譚驍跟葉世勛那個不對盤的樣子,高敏芝也很高興,所以她從私心來講,是不希望譚驍受傷的。
“放心,驍驍要是去參加泰拳比賽,至少能拿一條金腰帶,他就是沒那個興趣。”
相對譚四的自豪,葉正義的臉色就有點掛不住,“世勛大病初愈,怕不是驍驍的對手吧?”
“放心,驍驍有分寸的。”譚四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你看他們倆見面那個樣子,我看也只有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才能好起來。”
譚驍的確有手下留情,不過留著留著他就發現狀況不對。葉世勛雖然不會拳腳,但當真是體力驚人,再加上完全不按照套路出手,也讓他贏得頗有幾分吃力。
光是在地毯上翻滾交纏就消耗大半的力氣,最后兩個人互相給了對方狠狠一拳之后,同時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葉世勛喘了一會兒就從地上爬起來騎到譚驍的身上,高高的舉起拳頭,“我再問你一次,你和子焱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怎么打架跟個女人一樣?”譚驍抬手摸了摸臉上被葉世勛抓出來的血痕,完全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得空到我的泰拳館去,我好好教你兩招。”
這樣子跟蘇子焱氣他的時候好像啊!葉世勛沒辦法,只好收回拳頭,雙手放到他脖子上,“你說不說,不說我掐死你。”
他稍微用力,譚驍的大喘氣就受到阻礙,讓他心情十分不爽,“行,那你掐死我,掐死我就沒人能保證她的安全了。”
這就是葉世勛的死穴,他無力違抗葉正義,卻又不愿意眼睜睜的放棄蘇子焱。
他從譚驍身上滑下來,跟他并排躺在地上喘氣,良久才輕輕的問了一句,“她還好嗎?”
“不好。”譚驍的答案很簡單,“
如果有人把你一個人扔在一座孤零零的島上,你能好得起來嗎?”
葉世勛就知道,譚驍什么都知道,接走蘇子焱的人也一定是他。可他現在已經明白,自己沒有資格跟他生氣了。
譚驍比他更了解蘇子焱,在蘇子焱最需要的時候,是譚驍出現在她的身邊。
“她前后的幾次消失,是不是都是跟你在一起?”
嚴格來說并不是跟他在一起,而是跟劉玉巧在一起,但是譚驍還是點點頭,“是啊!”
“既然她已經跟你離開,你為什么還要讓她回來?”如果譚驍跟蘇子焱有私情,難道不應該帶著她遠走高飛嗎?葉世勛沒有辦法理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而你就是蘇子焱的執念。”譚驍從地上坐起來,側著身子看著葉世勛,“不過還好,她現在終于可以放下了。”
他站起來,向葉世勛伸出手,“做你應該做的事情,過你應該過的人生,從今以后,你不會再見到她。”
他看得出來,葉世勛心里也是喜歡蘇子焱的,只是他的情商不夠,沒有辦法平衡蘇子焱和葉正義之間的關系。葉世勛對于葉正義那種言聽計從的孝順,在譚驍眼里只能算是愚孝。
當他們兩個從房間里出去的時候,除了譚四,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最緊張的是葉正義,“快把家庭醫生過來,好好的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葉世勛的臉上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怎么能叫他不心疼。
譚驍給了葉世勛一個白眼,很隨意的蹭了蹭自己臉上的血跡,“爸,我先回去了。”
譚四的政策一貫是放養,“葉伯伯才是主人,你跟我說有用?”
譚驍嘿嘿的笑起來,“我把世勛打成這個樣子,我怕葉伯伯打我。”
這話是當著葉家所有人的面兒說的,雖然不是明著道歉,但是也算是給了葉正義臺階。
葉正義雖然心疼葉世勛,但也不得不順著話茬緩和氣氛,“我怎么會打你呢?這個逆子不聽話,你幫我教訓我應該謝謝你。我找家庭醫生來是給你驗傷的,你怎么能走呢?”
“那還就真不用了。”譚驍做了幾個舒活筋骨的動作,“我練了近二十年的泰拳,這點傷算不了什么的。你還是讓醫生看看世勛,萬一打出個好歹,我將來找不到人合作了。”
他抓起沙發上的外套,“留步,告辭。”
他走得從容又瀟灑,完全不理會周圍人的眼光,連譚四也沒有出聲阻攔,葉正義也不好說什么。
ωωω? ttκā n? ¢o
“那小子,有什么話都不喜歡直說出來,倒是跟世勛很像。”所有人陸續散場,譚四跟著葉正義進了書房才如此說道。
“驍驍的性格乖張,他雖然不說,但是他的目標很明確,他始終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世勛不同,他即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會徘徊不定。這有時候看起來是個優點,更多的時候算是缺點。”
“這一點,像他母親。”譚四意味深長的看了葉正義一眼,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房間里陷入一片煙霧繚繞的寂靜。
三周
之后,葉世勛回到澄海,重新接收分公司的一應事務。
“BOSS,對不起!我還是沒有找到蘇小姐。”
葉世勛知道譚驍一定會跟蘇子焱在一起,他讓周成盯著譚驍,但時至今日依舊是一無所獲。
“沒關系,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我給你放幾天假,好好休息吧!”
譚驍的身份,葉正義已經給他做了詳細的解釋。整個譚家的背景比葉家還要略勝一籌,葉家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在明,譚家在暗。
奇怪葉世勛不但沒有責怪態度還很溫和,周成有點摸不著頭腦,“BOSS,你……”
他想問葉世勛是不是放棄了蘇子焱,他想問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再找她,但是他始終沒有問出口。
“她會回來的,只是不是現在。”
在情況這樣不利的時候,葉世勛居然露出三分笑意,周成嚇得不輕,“BOSS,你、你沒事吧?”
葉世勛當然沒事,只是在休養的這段時間想通一些事情。蘇盛的自信是有些過頭,但是澄海的確還有蘇子焱留戀的東西。比如她的學業、比如肖寧、比如莫良笙……
他之前沒有想通的那些事情,被串聯起來一下子就變得異常的清晰。比如董甜甜到澄海來看演出的那個晚上,她為什么會心血來潮的親自擺上一桌燭光晚餐;比如她為什么會忽然提出讓大都會回購股份的建議;比如她和葉世朗的關系為什么會忽然緩和一大步……
她在試圖阻止自己跟董甜甜訂婚的時候,也開始會失敗之后的離場鋪墊。這是她一直信奉的那句話:往最好處努力,往最壞處打算。
三個月之后,冬陽涼薄的午后,葉世勛第一次獨自走進那套屬于蘇子焱的小公寓。
這里還跟他們最后一次離開的時候一樣,明亮的玻璃依舊明亮,只是房間里的擺設已經被一層薄薄的灰塵覆蓋。
他沒有來過,蘇子焱也沒有再回來過。
他動手打水,將房間里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就好像他們還住在這里的一樣。
收拾陽臺那個角落的時候,他在柜子里找到蘇子焱真空包裝好的風信子球莖,不覺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她是那么念舊的人,連開過的球莖都不舍得扔掉,何況這生她養她的地方?
葉世勛將球莖全部拿出來,重新用蓄滿清水的玻璃瓶一一擺好。等花都開好的時候,她就會回來的……
有些疲累,葉世勛想在這里睡一覺。他在衣柜里翻找干凈的床單被罩將蒙塵的換掉,在那一排排懸掛整齊的衣服底層,他再一次看到那個彩色的糖果盒子。
每一張剪報都是關于他的,項目的落成,青年大會上的發言,十佳企業的上臺領獎……
這是他十年青春、十年輝煌的見證,葉世勛越看越覺得熱血沸騰。直到他的手落在最后一張上,那是關于泉鄉開發意外火災的報道。
在那張照片上,只有他的一個側臉。而是就是那個側臉,被人用紅筆打著一個大大的叉,頭頂上還有著用稚嫩筆法畫著兩只代表惡魔的犄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