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清兒親自開口,替她求的恩典,朕自然是不能拒絕。”景瀾肅著臉色,認真道:“可是清兒是不是也該給朕一些好處才是?”
“嗯?”
陸紫清還沒反應過來景瀾的意思,景瀾便已經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起,轉身進了寢殿。
“皇上!別!臣妾肚子里……”
“朕自然知道,別怕,朕不會要了你的。”
景瀾氣定神閑的將陸紫清放到了榻上,手上卻是上下撫弄著,半點兒也不老實,陸紫清反抗不得,轉眼間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被景瀾扒了個干凈。景瀾確實沒有要了她,只在她身上四處點火,看著她身上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胸前更是印著幾處吻痕,才停下來,喘著粗氣道“朕只抱一抱,親一親還不成么?”
景瀾除了欲火燒的歷害,也是想要看一看陸紫清身上的傷如何了。因為陸紫清有著身孕,自然是不能亂用藥,身上抹的藥膏,也都是太醫臨時配制的,效果還算不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都已經脫了痂,只剩下一道道細微的紅痕,想來再過幾日,也就該徹底好全了。
“太醫這藥還算好用,清兒記得再抹幾日,別留了疤。”景瀾囑咐完后,又暗恨道:“若是讓朕查出來是誰做的,朕定叫他生不如死!”
陸紫清好笑道:“皇上怎么這么大的火氣?臣妾這不都沒事了么?”
景瀾沒有再給陸紫清穿上衣服,扯了被子給陸紫清蓋好,自己也躺在了榻上,大手撫在陸紫清的肚子上,輕拍了拍道:“朕昨日一夜沒睡,清兒陪著朕好好睡一會兒……”
陸紫清還沒來得及說話,景瀾就已經呼吸均勻的睡了過去,就那樣摟著陸紫清,一副安心踏實的樣子。
陸紫清沒有動,也沒有睡,由著景瀾抱著,靜靜的看著榻上的床帳。神色安寧,任誰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來。
這一覺,是景瀾這段時間睡得最舒服的一次,直從午后睡到了第二日早晨。陸紫清身上那淡淡的體香,就是他最好的良藥,睡夢里再沒有陸紫清滿是仇怨的聲音,也再沒了景婳臨死時枯瘦的模樣。
景瀾是被吉安在殿外的叫聲給吵醒的,就見此時已經是天色微亮,不由皺眉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朕睡了多久?”
陸紫清笑道:“皇上可是睡了許久呢,現在已經是第二日了,眼看著快要到上早朝的時候了,皇上快起來收拾收拾吧。”
景瀾低頭就見到陸紫清還被自己牢牢的摟在懷里,想來是陪自己足足的睡了半日,忙松開手道:“是朕睡過了,昨晚怎么都沒叫醒朕,晚膳可用了?”
陸紫清搖頭道:“臣妾看皇上睡得熟,想著皇上怕是累了,就沒叫您,只是也實在是沒想到,皇上這一睡,就是這么久。”
景瀾滿是憐惜的在陸紫清的唇上親了一口,這才起身道:“起來收拾收拾,朕陪你用過早膳后再走。”
陸紫清點頭跟著景瀾起身,先是自己穿了身中衣,又親自服侍著景瀾穿好衣服,景瀾看著陸紫清一雙纖纖玉手在自己腰間系著鞶帶,也覺得有趣道:“朕還只幫著清兒脫過衣服,倒是不曾幫你穿過,來,讓朕也試試。”
景瀾說完,便從衣架上將陸紫清的衣服拿了下來,細致的為她穿了起來。陸紫清的衣服向來樣式都是簡單素凈的,但宮裝畢竟還是有些繁復,景瀾只知道如何將陸紫清的衣服穿上,卻對上面的帶子無可奈何,腰間的絲絳也被他系的不成樣子,好好的一件衣裙,就那樣松松垮垮的掛在了陸紫清的身上。
“咳……”景瀾尷尬的咳了一聲,這才知道,自己這雙可以拉弓射箭,批閱奏折的手,實在是不會做這種細致的活兒,單看陸紫清現在的樣子,就足以叫人笑話。
“這樣也不錯,你有了身孕,衣帶不要系的太緊,小心傷了孩子。”
“明明是皇上手笨,偏就不肯承認。”陸紫清嬌嗔的瞪了景瀾一眼,兀自將衣服重新穿好,才叫了人進來服侍二人洗漱,直到用了早膳,將景瀾送出了關雎宮,陸紫清才算清閑下來。
陳姑姑端了安胎藥來,陸紫清一口喝了進去,問道:“司梅、司竹那兩個丫頭呢?今早怎么沒見到她們?”
“司梅、司竹她們倆個今早出去買絲線了,昨日內務府的人過來,要給司竹量一量尺寸,好裁剪嫁衣,但司竹說想要親自來做,只叫內務府的人留了布料下來,昨日皇后娘娘一直沒有閑下來,這事兒,奴婢也就沒來得及稟報。”
陸紫清沒有反對,只道:“是司竹自己成親,所有的事情,就由她自己來定吧。民間成親,都是要女子親自來縫制嫁衣的,只要司竹喜歡,也不必非要按著皇室的規矩來。”
陸紫清想了想,又囑咐道:“司竹出嫁的時候,會直接從鳳儀宮嫁出去,本宮不想委屈了她,所有的嫁妝,等定好了,都給本宮過目一遍,本宮再給她添些妝。”
陳姑姑與司竹日后也算是婆媳了,陸紫清對司竹好,陳姑姑自然是樂見的,只笑道:“娘娘放心,司竹的親事,奴婢會從旁盯著的,絕不會叫她受了委屈。皇上不是說過,會叫白大人過來與司竹見一見面么?白大人……什么時候才會來?”
陸紫清知道,陳姑姑這是想白燁顏了,白燁顏是她的親生兒子,不能相認也就罷了,但總是想見一見面的。
“陳姑姑不必著急,你若是想見白大人了,今日本宮便召他過來,你陪著司竹去見一見,如何?”
陳姑姑面色一喜,屈膝道:“謝皇后娘娘成全。”
……
街市內,司梅與司竹一同選了些縫制嫁衣的金絲銀線,兩人也是難得出來一次,順便又在外邊逛了逛。陸紫清平日里賞了她們不少銀錢,兩人在宮里也用不上,此時便想著給陸紫清腹中的小皇子挑一些繡樣,回頭縫制幾件衣服。
待逛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快到午時了,兩人一同乘著馬車回了行宮,剛到了行宮正門,司竹就透過車窗見到了一個身穿官服的男人。
“停車!”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司梅沒有防備,險些摔了出去,皺眉問著一旁的司竹道:“你這是怎么了?突然停下來做什么?”
司竹拉著司梅,叫她朝外面看去,指著那男人的背影道:“司梅姐姐你看,那個人,身穿官服的那個,他是誰?怎么會來行宮?”
行宮中如今住著陸紫清,來這里的,自然都是為了拜見陸紫清的,司梅朝著司竹指的方向看去,關身形,該是個年輕的男子,便道:“該是來拜見皇后娘娘的吧?”
司梅眼睛異動,突然猜出了司竹幾分心思,調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著,這人會不會是白大人?”
司竹畢竟是個未經情事的小丫頭,自從選擇了聽陸紫清的吩咐,嫁給白燁顏后,整日里想著的,都是白燁顏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對自己日后的婚事,自然也是有幾分期許的。
“司梅姐姐又笑話我。”司竹紅了臉,但目光還是不經意間朝著外面掃去。
“兩位姑娘,可還要回去么?”
司梅聽到駕車的侍衛發問,便吩咐道:“先停一下。”
司梅起身就要下車,司竹見她的動作,扯著她的衣袖道:“司梅姐姐,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下去幫你打探打探,看看外面的那個大人,是不是我們淑慧郡主的好夫婿了。”
司竹有些不好意思,松開了司梅,顯然對這個提議也很贊同。司梅好笑的搖了搖頭,下了馬車,朝著行宮正門而去。
此時,白燁顏剛向內遞了帖子,正站在外面等著陸紫清的傳召,司梅從他身后走來,朝著他屈膝道:“這位大人來來這皇家的行宮,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白燁顏聽了聲音,回頭一看,就見是一個長相清麗的少女,身上的衣著打扮,看著就是大戶家的小姐,便也拱手道:“這位小姐是……?在下不記得,在何處曾見過小姐。”
司梅見他長相一表人才,言行舉止溫潤有禮,顯然是與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少爺完全不同,若他就是白燁顏,倒也確實沒有委屈了司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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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誤會了,奴婢不是什么小姐,奴婢是皇后娘娘身邊,貼身伺候的大宮女,司梅。這段日子,皇后娘娘正住在行宮修養,不知大人來此處,是要做什么的?皇上早就吩咐過,不可叫閑雜人等過來攪了皇后娘娘的清靜。”
白燁顏知道了司梅的身份,倒是沒想到,皇后身邊的一個宮人,這一身的教養,倒是比之那些嬌小姐都要好上許多,拱手道:“是在下冒犯司梅姑娘了。在下白燁顏,這次來,是專程來拜見皇后娘娘和淑慧郡主的。”
“你就是白大人?”司梅很是滿意,問道:“白大人可遞了帖子進去?”
白燁顏也笑道:“已經遞了,正等著皇后娘娘召見,卻不想有幸先見到了司梅姑娘。”
司梅又福了福身道:“既是如此,那奴婢就先回去侍候皇后娘娘了,奴婢是出宮陪著淑慧郡主采買些縫制嫁衣的絲線,卻不想竟能在此處遇見白大人,實在是太巧了。只是奴婢要同淑慧郡主從西角門進去,就不能陪白大人等在這兒了,還請白大人見諒。”
白燁顏順著司梅的目光看去,就見到那里果然停著一輛馬車。說來,他與司竹已經定下了親事,今日他也是來拜會一下自己的妻子的,但是在行宮外面見面,還是有些有失體統,白燁顏壓下心中對未來妻子的好奇,朝著馬車的方向拱手一禮道:“那在下就不耽擱郡主和司梅姑娘了,姑娘且請回吧。”
司梅告退后,回了馬車,吩咐了侍衛趕車,這才做出一副失落的神色看向司竹。
司竹被她看的心中緊張,忙問道:“司梅姐姐這是怎么了?那個人他……他不是白大人?”
司梅見司竹那緊張的模樣,沒忍住笑了出來,點著她的額頭道:“你這個小丫頭,緊張些什么?好了,我也不逗你了,那個人,正是白大人,是我們司竹未來的夫婿。”
司竹一愣,也不知是憂是喜,一時間,只覺得緊張萬分道:“他……他……”
“你是想問我,你那未來的夫婿,長了個什么樣子吧?”
司竹低著頭,不好意思明說,但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司梅心里也很為司竹高興,笑道:“你放心好了,我都替你瞧過了,白大人長得一表人才,言談舉止也都溫潤有禮,才華又能叫皇上看中,你這個夫婿呀,怕是京中的世家小姐,都要搶著要呢。”
“真的那么好?”司竹睜圓了眼睛,有些膽怯道:“不會吧……若是他真這么好,那……那這份福氣,又怎么能落到了我的頭上?”
司竹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她還是對這樁親事有些畏懼,雖然現在皇上已經封她做了郡主,但她始終覺得,無論給了她什么身份,但她終歸只是陸紫清身邊的一個宮人,白燁顏若是真像司梅說的那樣好,那自己又如何配得上他?
“你不要妄自菲薄,這樁親事,可是皇后娘娘為你向皇上求過來的,你可不能辜負了皇后娘娘的心意。再者,這些日子,該學的禮數,陳姑姑也都在教你,你樣貌也不差,怎么就配不上這白大人了?他現在雖然風光富貴,但當初,也不過是一個寒門子弟,論出身,也不會比你好到哪去,你怕什么?”
“我沒怕……就是有點……有點兒緊張。”
司梅無奈,拍著司竹的手安慰道:“好了,你也別緊張了,白大人來行宮,說是來拜見皇后娘娘的,實則該是為了見你的,一會兒等你親自見了白大人,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白大人今日是來求見皇后娘娘的?”司竹有些慌了,她還從沒想過,自己與白燁顏這么快就要見面了,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一身妝容,小心的問著司梅道:“司梅姐姐……我這身打扮,不會給皇后娘娘丟臉吧?”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司竹此時穿著一件桃粉色的衣服,配上一張泛著羞紅的小臉,還真是嬌俏可人,司梅覺著,白燁顏見到這樣的司竹,定然也是會心動的。
“沒什么不妥的,你放心,一會兒回去,白大人見了你,定然也是會喜歡你的,你呀,就安心待嫁好了。他要是敢嫌棄你,欺負你,皇后娘娘定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兩人回了關雎宮后,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司竹就被陳姑姑急匆匆的拉走了,白燁顏比她們先到了一步,此時正坐在殿內與陸紫清喝著茶。
這也是陸紫清第一次與白燁顏正面接觸,陸紫清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白燁顏,見他確實與外祖父和舅舅長得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雙眼睛,只一看,就叫陸紫清心中隱隱有些酸澀。白燁顏還活著,林氏一族,也算是有后了。
“白大人如今可是皇上身邊頂得力的人,本宮常聽皇上夸贊于你。往日也沒有機會好好與白大人說兩句話,如今見了,單看這行為舉止,就知道,皇上所言非虛。”
白燁顏起身拱手道:“皇后娘娘謬贊了,臣當不得皇上如此器重。臣資歷尚淺,比不得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
陸紫清擺手道:“這里只有本宮和白大人二人,白大人就不要太過拘禮了。淑慧郡主自幼與本宮一同長大,在本宮心里,一直都將她當做姐妹看待,求皇上給你們二人賜婚之前,本宮也有過顧慮。一來,是怕白大人不愿意,二來,也是不想隨意將淑慧郡主許配給一個不知根知底的人,再委屈了她。但今日一見,本宮這些擔憂,倒是都顯得多余了。”
“能迎娶淑慧郡主,是臣的福分,臣豈敢不愿,只盼著淑慧郡主不會嫌棄才好。”
白燁顏說這話的時候,司竹正扶著陳姑姑的手走進殿來,不說白燁顏這話說的是否真心,司竹卻是跟著心動了幾分。
陸紫清見到司竹,笑道:“淑慧也過來了,你們二人還沒有見過面,如今婚事都已經定了下來,總要相互熟悉一下才好,本宮就不在這里打擾你們二人了,陳姑姑,扶本宮回去歇息吧。”
司梅悄悄抬頭,這才看清了白燁顏的長相,只覺的心中一陣小鹿亂撞,沒想到,白燁顏竟是這樣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
“淑慧……見過白大人。”
司竹朝著白燁顏屈膝行禮,面色一片酡紅,不敢再看向白燁顏。
白燁顏此時也正看著司竹,司竹長相不差,與剛剛見到的司梅相比,少了幾分恭謹和清冷,多了幾分嬌柔俏麗,單看外貌,白燁顏對這個妻子還是滿意的。
“淑慧郡主有禮了,臣白燁顏,拜見淑慧郡主。”
司竹有些手抖,但想著這兩日陸紫清和陳姑姑教的東西,便也故作鎮定道:“白大人不必多禮,快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