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寧昭昭怎么想,這件事卻給了姚芷荷極大的刺激!
寧相那種人,兩面三刀,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不顧,你總得防著什么時候他會突然捅你一刀!
再則就是齊太子,偷腥敢偷到她這里來了!
她道:“你今晚就先呆在屋子里別出去,別讓太子瞧見你了。”
寧昭昭愣了愣,道:“那怎么行?”
不是要商量她的鋪子的事嗎?
姚芷荷道:“有我和我娘呢,寧葳那老東西也討不得好去。我先去把太子引開,等我讓人來叫你,你再出來。”
說著,她輕輕拍了拍寧昭昭的臉算是安撫,出了門去。
姚芷荷立刻就讓大長公主最喜歡的那一支歌舞團準備準備。那些藝伶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糟蹋在這兒未免可惜,不過她也顧不得了。
而此時,宋顧謹還在滿園子轉悠著尋找寧昭昭,齊太子也在轉悠著找他的刺客。
兩人終于在花園里遇上了,齊太子看見宋顧謹就眼前一亮,上前去攬住他的肩膀:“顧謹,你的臉色怎么不對勁?”
能對勁嗎!還疼呢!
宋顧謹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先前沒聽說殿下會赴宴。”
“嗨,寧葳那老東西非拽著我來,說是有什么驚喜等著我。我反正也無事可做,就來了。”
最近秦皇后看得緊,他的東宮也不像從前那么自由了,成天對著那些悶頭悶腦的妃子,他早就玩膩了。
宋顧謹一聽就知道了寧葳打的什么主意,頓時冷哼了一聲,心道真是天下都少見這樣的父親。
他漫不經心地道:“什么驚喜,你瞧見了嗎?”
“哪有什么驚喜?不過我剛才在花園里倒是看到個絕色……說出來你不信,我眼里過過的女人多了,那小丫頭雖然包得嚴實,可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小****,把弄起來,滋味一定賽過神仙……”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宋顧謹想起寧昭昭那張如月光般純凈的臉,心下一怒,但是先按捺了下來,聲音冷得幾乎聽不出情緒:“是么?我沒看見。不過寧葳把你叫來,就是讓你看什么驚喜的?”
“不止,還說你們一家子被人誆騙了,所以幫著人家來要他的鋪子……嗨,這點破事兒,我聽都懶得聽。”齊太子道。
宋顧謹略一沉吟。
鎮(zhèn)遠侯府如今最避諱的就是秦皇后一脈,所以萬事都和秦家繞著走。縱然齊太子懶得聽,可是他往這兒一坐,就是給了鎮(zhèn)遠侯府的人壓力。
大長公主又是個極其圓滑的人,有鎮(zhèn)遠侯府的人在一邊幫襯著就罷了,若是獨自一方,便不一定會出這個頭。
寧葳那老東西算盤倒是打得不錯。
宋顧謹淡淡地道:“他誆你呢,誆你來給他壓場子。我要是你,就不跟他一路。這老東西狡猾的很。”
“話是這么說,我也好奇,你怎么牽扯到這件事里來了?你和寧家那個大小姐,不是已經退了婚嗎?一個毀了容的女人,還值得你記掛?”
宋顧謹道:“這次其實不是為了寧家大小姐,為的是公主府的芷荷郡主。她頭一次單獨做事,看中了寧葳許給寧大小姐的幾個鋪子。可是寧葳那個老東西就是死咬著不肯放,我娘不想芷荷郡主掃了興,才來出這個頭。”
“糟,寧葳這老東西也不跟我說清楚,若是惹了芷荷生氣可不好!”齊太子頓時惱道。
宋顧謹冷哼了一聲,道:“現在知道還不晚。”
“都是當相國的人了,幾個鋪子他竟然還不舍得。芷荷想要,別說是掛他家大小姐的名字,便是要他送上去,他也該乖乖地不放一個屁!”齊太子不知人間疾苦地憤憤道。
“喲,現在知道想起我了啊。”一個清涼的女聲傳來。
只見不遠處,丫鬟打著燈籠,一身材修長婀娜的女子款款而來。
待走到近前,姚芷荷扶了扶發(fā)髻,似笑非笑地看著齊太子,道:“怎么了我的小侄兒,這都沒聽見消息說你要來,結果一來呢,就把我這兒鬧得雞飛狗跳的。”
齊太子瞬間就把宋顧謹丟下了,涎著臉上前道:“怎么就是我鬧呢?不是你這宅子里藏了個厲害的丫頭,竟然敢行刺太子么?”
說著,他便添油加醋,把剛才有個女子襲擊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姚芷荷聽了只是笑,道:“我看你這抓刺客是假,尋美才是真。”
齊太子不要臉地道:“這都叫你看出來了,不愧是我的親親芷荷姑姑。人讓你藏哪兒呢,打了本宮,也不出來讓本宮見見?”
自稱都換了,意思很明顯了。他今兒是不見人不罷休了。
姚芷荷淡淡道:“你也別沖著我擺你那太子威風。照你說的,那姑娘那么美,便只能是我娘的彩云班的人了。我?guī)闱魄迫グ。俊?
“彩云班?”
“你說我府里有漂亮的丫頭,我府里最漂亮的幾個丫頭,就是在彩云班了。不過那些可都是我娘一手調教出來的心肝寶貝,你去找人,可不許找出點別的什么來啊。”姚芷荷佯怒警告道。
齊太子一聽有好多漂亮的美人,魂都要飛了,連忙道:“好好,你快帶我瞧瞧去。”
姚芷荷笑罵了一聲,果然領著他去了。臨走沖宋顧謹使了個眼色。
宋顧謹會意。
寧昭昭在屋里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人來接她,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那是宋顧謹!
面對她警覺的眼神,宋顧謹也是無奈,低聲道:“芷荷郡主把太子哄走了,一時半會兒恐難回來。你可以去赴宴了。”
寧昭昭想了想,覺得正事要緊,便忍著氣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宋顧謹要跟。
“慢著!你離我遠點!”寧昭昭是認真在生氣呢!
宋顧謹又不是顏清沅,哪里能知道她的心思。
所以他犯了一個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自以為是。
“你害羞呢。”他突然覺得陰霾一掃而光。
寧昭昭:“……”
她低頭快走了幾步。
宋顧謹樂呵呵地跟了上去。剛才他其實還是很生氣的,覺得她怎么能對他下那樣的狠手。
可是現在看到她,雖然她已經整理好了頭發(fā),甚至換了一身衣裳,可是宋顧謹還是立刻想起了剛才的美妙滋味。
女子多羞澀,她剛才,嗯會有那種過激的行為,也不奇怪。說不定,她不是故意的呢,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呢……
不得不說,戀愛中的宋顧謹,智商也變低了……
他跟在寧昭昭身后,想跟寧昭昭再說些什么。
“你不必內疚,我不怪你。”
“我壓根就沒內疚!”寧昭昭氣急敗壞了。
宋顧謹卻是一副我都理解你別裝了的樣子,低聲道:“下次別那么粗暴了。婚前,先把規(guī)矩學一學。”
“……”
“雖然我不嫌棄你,可是鎮(zhèn)遠侯府畢竟是百年侯門,規(guī)矩大。你以后要是做了鎮(zhèn)遠侯夫人,還像今天這樣,怕壓服不住下人……”
“……”
“我最愛你的天真直率,但是你可以只天真給我一個人看……”
“!!!”
“我知道你是極聰明的人,肯定一學就會了,不用有壓力……”
寧昭昭被氣笑了,終于停了下來,冷眼看著他:“宋顧謹。”
宋顧謹笑道:“嗯?”
他又笑了。或許他這輩子都沒有像今晚笑的那么多。
寧昭昭也不可能發(fā)現,從他成年以后,他幾乎就不怎么笑了。
要有,他也只對她一個人笑。
宋顧謹是一片真心,剛才那些話聽著雖然可笑,卻都是肺腑之言。他甚至開始為婚后的生活做打算。
他的智商反正是徹徹底底被降低了,所以才沒有發(fā)現寧昭昭眸中的火光,他以為那是嗔怒,是羞惱。
寧昭昭尋思著身邊還有下人呢,不能揍他。
她只能站在那兒,道:“我就沒想過要嫁給你!”
宋顧謹一愣,但顯然不信,他甚至還在笑,道:“嗯,賭氣呢?”
寧昭昭徹底要暴走了:“你聽不聽得懂人話啊!我說不想啊,我也不會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你這人怎么這么自以為是啊!一門心思認定了人家就會嫁給你啊!哪來的自信不知道,你以為你是誰啊!”
宋顧謹被她劈頭蓋臉的一頓吼,半晌回不過神來,后來才結巴似的,道:“可,可我們,我,你……”
寧昭昭想到剛才的事,又更生氣了,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剛才的事,我就當被狗咬了,你也趕緊忘了吧!”
說完,一甩手就要往回走。
宋顧謹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急道:“昭昭!”
寧昭昭氣道:“放開!”
宋顧謹幾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你怎么往回走啊……飲宴,在那邊。”
寧昭昭停下了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他,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幫了我的忙呢。不過不好意思,大不了鋪子我不要了。今兒飲宴,我還就不去了!”
說著,她用力一甩手。
宋顧謹最終還是被她甩開了,退出去老遠,半晌,眸中的光彩一點一點地泯滅,最后,變成死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