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三大堂主還在為是誰毆打了左護法而爭地不可開交。
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立冬終于開口了。
“我看,不如讓左護法把衣服脫了,讓我們驗驗尸吧。”
左護法一板一眼地糾正道,“……是驗傷不是驗尸……”
“對啊!”小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掌心,“立冬你不是還做過仵作嗎?”
左護法有些詫異,立冬竟然還點亮了仵作這項技能?
文鄒鄒的谷雨搖搖扇子,不禁陷入了回憶之中,“說的沒錯,想當初……那冰冷的尸體上沒有絲毫的傷痕,而立冬只消幾眼,就看出了死因是窒息而死……沒有十幾二十年的功夫絕對做不到……實在是令人贊嘆不已啊。”
左護法喃喃道,“尸身上沒有傷痕……僅幾眼就能判定出了死因……這不可能……”左護法忍不住抬頭追問道,“……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立冬拱手道,“小意思小意思,主要是看那腮……”
左護法眼皮一跳,“腮?”
小滿在旁邊點頭應和道,“對啊!那條魚還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抓來的呢,才抓上來沒一會兒竟然就死了!我還以為魚是被下毒了都不敢吃呢……”
小滿一臉夸張,拍著胸膛,“還好有立冬在。”
左護法:“……”
“既然這樣,左護法不妨讓立冬驗驗身吧。”坐在上頭聽的津津有味的教主下命令了。
左護法只好又糾正一次:“……教主啊,是驗傷不是驗身……”
夙葉邢只當左護法是害羞了:“左護法盡管脫,立冬會小心不把你弄疼的。”
左護法:“……”教主這曖昧的語氣怎么聽起來這么討厭?
不過既然教主都下命令了,左護法只好硬著頭皮把上衣都脫了,趴在條凳上露出青青紫紫的后背。
谷雨小滿立冬三個腦袋湊在左護法后背上方,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
“你們看,這些淤痕大多都聚集在肩胛骨這里呢……”小滿指指點點。
其他兩個腦袋都貼的更近了。
谷雨點點頭,深沉道,“有點道理……”
小滿繼續分析道,“所以……你們沒覺得這些淤痕像個鬼臉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捧腹笑成一團。
左護法:“……”
就在這個時候,小滿的笑聲戛然而止,“……啊!”
左護法心一緊,有些磕巴道,“……怎、怎么了?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端倪?”
小滿愣了一會兒,才捂著臉悲痛道,“嗯……左護法……我說出來,你可千萬不要太肝腸寸斷……”
左護法嚇得心都要停了。
小滿:“左護法啊!你的守宮砂怎么沒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谷雨抱著笑得發疼的肚子附和道:“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是這樣不守婦道的左護法。”
左護法:“……”好想殺人。
于是到最后,左護法的肉`體被幾個人輪流摸來摸去,推來推去,揉來揉去,然而打傷了左護法的兇手還是沒能找出來。
教主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道,“左護法先回去歇息罷,本尊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身心受創衣不裹體的左護法打算回屋里念個三天三夜的佛經平息一下心情,哭哭啼啼地走了。
廳內只剩下幾個堂主和教主四人。
夙葉邢一掃先前疲累的模樣,倚靠在椅背上,細長的腿交叉著,慵懶道,“說吧,發現了什么。”
“啟稟教主,左護法身上的傷,恐怕不是教內的人做的。”立冬低下頭畢恭畢敬道。
小滿也搶著答話道,“沒錯,左護法背上的留下的腳印,絕對不是咱們魔教的人能留下的!”
教主細眉一挑,雙唇瑩潤泛紅,聲音低沉柔滑帶著磁性,“嗯?如何見得?”
小滿耳根發麻,雙腿一軟,眨著眼磕磕巴巴道,“……這、這說起來,還得歸功于谷雨……”
谷雨在一旁搖著扇子但笑不語。
“……那個,谷雨為了省錢,給教里眾人統一采購的是山下老李百年鞋鋪里最便宜的鞋子......所以鞋底是沒有防滑的花痕的……”
夙葉邢:“……”不知為什么突然有點擔心教內的財務問題……
大功臣谷雨拱了拱手,這才挺起胸膛來接話了,“過獎,過獎。方才我們仔細瞧過了,左護法背上的腳印,清晰到連鞋底有幾條印痕都能看到,這么奢華鋪張的鞋子,我谷雨絕不容許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方式出現在我們魔教里,侵蝕我們堅`挺的意志!”
“……更何況,按這種力度的話,我們魔教的廉價鞋子應該瞬間脫裂開來才對,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來找我領取新鞋的,就此看來,兇手不是我們魔教中人。”
教主摸摸下巴,雖然分析的很到位但不知為什么有點兒不是滋味。
“我們教內的財務……”夙葉邢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教主不必擔心,主要是因為上個月是少林掌門壽辰,上上個月明教右護法壽辰,上上上個月又有清風堂主和芫花宮宮主的壽宴的原因。”
夙葉邢皺著眉頭,陷入苦思,“可是,他們的壽宴......本尊都并未出席啊......”
谷雨面露難色,“咳,那個,正是因為教主沒去的原因,咳咳......”
他們教主恐怕是史上唯一一個,去參加別人壽辰結果收到的禮物比壽星本人還要多還要貴重的了。
谷雨厚著臉皮繼續道,“教主,那七日后的武林盟主壽宴......”
身負魔教吸金重任的教主一錘定音,“明日就出發。”
三大堂主心里都樂開了花。
他們終于有跟教主一同出游的機會啦!
三個堂主一走,夙葉邢就沉下了臉。
沒想到教內危機重重,不僅財務緊張,竟然還混入了外教的人。
夙葉邢垂眸,掩住了眼里滿是意味不明的濃墨。
教主還在沉思著,突然膝頭一重,只見一只滿身枯葉灰不溜秋的小雞一臉委屈地坐在他膝頭。
可憐的小雞張著翅膀好像在求抱抱一樣,夙葉邢遺憾道:“……本座已經有愛雞了,恐怕沒法接受你了。”
獨孤小雞緊緊抱住教主的膝頭,小尾巴尖抖啊抖,“是我啦嚶嚶嚶……!”
他的偉大計劃原本想把那只大壞鳥打扒然后救出娘親的,沒想到這么輕而易舉就被一翅膀揮開了。
以十分丟人的姿勢倒插在草堆里就算了,那只大壞鳥還在旁邊嗤笑道,“呵,不自量力的小肥雞。”
受了委屈的小雞嚶嚶嚶趴在教主的膝頭上,因哭急了還打著小奶嗝。
一個振興魔教的絕佳計劃在教主心頭漸漸形成。
夙葉邢拍拍小雞的背部,“小呆雞,咱們去碰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