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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鄴城

壓住心底的莫名不安,我故作鎮定地對面前這個相貌清秀之人說:“這麼說,仲道他是不會回來建康來新年了?也罷,阿舅給他的任務最重嘛。我這裡沒得什麼事了,你請先走吧。此番,又是多謝你了。”

李苒欲走,卻又不忍開口說道:“夫人,其實。。。您,您就不擔心少將軍的安危麼?他離開建康可已是四個多月了啊!上次,我其實沒有給您說一件事兒,怕您會擔心。跟隨少將軍前去汝南郡的兩百軍士早在您給少將軍寫那一封信之前就都前去姑孰大司馬那裡了,只有少將軍一人沒有去。我猜,大司馬給少將軍的那一個任務,必定是由他一人去做了。這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咱們可誰也不知道啊。您看,是不是您遣人去問問大司馬少將軍的那個任務可是要完成了,或是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蓮聽得害怕,忍不住低呼起來,擔憂地對我說:“郡主,這隻能一個人去做的任務,該是什麼大事兒啊?不若,您再給將軍寫封信問問?”

我十指亂攪,心中頗感煩亂,說:“上一封信他就沒收到!我便是再寫多少封信,他也看不到!阿舅到底是要他去做什麼了?他一個人。。。。。我,不行。。。。”

我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下來,然後在心裡細細地分析起了這件事情。

七月二十八,仲道離開了建康,說是阿舅要他帶軍去汝南郡駐守,並沒有說自己何時會回建康。未至兩月,我託這個李苒帶去了信件和厚衣,但他回來後告訴我說仲道並不在汝南,因爲阿舅給了他另外的任務。

如今我才知道,在我的信到達汝南郡之前,所有從建康跟隨仲道去了汝南的軍士其實都已去了姑孰。只有仲道一人,如今不知是在什麼地方!

如果要知道仲道現下是安是危,我必須要先知道他去了哪裡!可如果要知道他去了哪裡,則必須要由阿舅的口中才能得知。但是,阿舅他會告訴我秘密軍機嗎?

這件事他只要仲道一人去做,顯然是一件極爲機密的事,阿舅是絕不會輕易就告訴我的。可是若我不試試,便必須只能天天待在府內爲他擔憂了。我真的,很難做到!

寤生雖幼小,但許是也聽出了我們在談論仲道,小小的身子在我懷裡扭動了一下,仰臉看我,他說:“爹,爹。”

我強顏歡笑,輕聲對他說:“寤生乖,你阿爹去了外郡,過幾日到新年了,他就要回來了。”

寤生甜甜一笑,又繼續啃咬起了自己手中的玩意兒。

李苒道:“夫人想怎樣做?”

我瞥了一眼屋外似絮飄飛的雪花,想了想,說:“總要先知道仲道是在哪裡,心裡也能安穩一些。雖然阿舅他不會輕易告訴我,但我總是要試試的。蓮,聽說阿姑還在姑孰?”

蓮說:“是,公主一直在姑孰陪伴大司馬。”

我把寤生遞給蓮抱著,在房中繞圈走了兩圈,盤算再三,我對李苒道:“你說,這任務,阿兄可會知曉?”

李苒爲難地說:“通常在軍中,若是一個任務只能由一人去做,那必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依我看,雖說桓熙將軍常年跟隨在大司馬的左右,但這事,怕是他也不會知曉的。”

我更覺苦惱,李苒忽地驚喜地說:“有一人一定知曉!”

“誰!”我忙問。

他道:“郗參軍!”

我眼前一亮,道:“是啊,郗超!我怎麼會忘了他!再是怎樣的機密之事,他總歸是會知道的!”

李苒卻又擔心地說:“可郗參軍怕是不會告訴您的。”

我道:“欸,我並不是要知道阿舅到底要仲道去做什麼了,我只是想要去提醒阿舅派個人去找到仲道。我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了,若是他如今真的遭遇了危險,正好可以要人去幫幫他。唉,仲道一人在外,阿舅怎麼能放心呢!哼。”

說到了最後,我便開始埋怨阿舅了。無論是什麼重大之事,不可以讓外人知道,那麼要桓歆、桓禕等人去幫幫仲道也是可以的啊,爲何就非要讓他一人去呢?

要下人備好了車馬,我準備去郗府裡找找郗超,看看能不能探聽出什麼消息。

李苒一路隨我到了郗府方纔告辭,臨走前,他對我說:“夫人,我其實很羨慕您。因爲您可以這樣正大光明地去擔心少將軍、去關心他、去爲他的安危奔波。”

我不解地問:“李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尷尬地笑笑,隨即神情拘謹地對我說:“並沒有什麼。夫人,我該走了。如果您有了少將軍的消息,或者是您希望我再爲您給少將軍送信,還請再告訴我。”

他轉身走了,望著風雪中他那消瘦的背影,我好似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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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府內的前堂裡很是熱鬧,除了郗超的兩位弟弟郗融、郗衝及他們的家人外,還有他的堂弟郗恢、郗儉及----------郗道茂。不過,我並沒有與她照面,我是在前堂裡的偏房之中看到他們的。

郗府的僕人將我請至偏房,便去了前堂通報給郗超。他聽後側目看向偏房這裡,透過竹簾依稀看到了我的身影。脣邊掛著一個戲謔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過來掀簾而入。

屏退了服侍的僕人,郗超隨意地揮揮手請我入座,漫不經心地問道:“讓我猜猜,你來這裡,不會又是請我來幫你的吧?”

我笑說:“郗嘉賓果然聰明過他人啊。我來這裡,確是有事相求於你。不過,此時既已臨近新年,我便也算是提前向你拜年了吧。”

郗超掩嘴輕輕地打個哈欠,說:“收下了。說吧,你有什麼事?”

“哦?你已猜出我來此是有事,怎麼卻猜不出我來此處所爲何事?”我挑眉,盯著他問道。

他手指順著自己衣物上的繡線紋理滑動著,語氣微諷道:“你心裡想的事,我怎會知道?你若是不說,今年可就沒有機會再問我了。因爲明日,我便要回去姑孰了。”

我連忙道:“我也不與你打啞謎了。我要問的事,你定然是知道的。就是,仲道他到底去了哪裡?我聽說,他到了汝南郡後,阿舅給了他另外的一個任務,卻是由他一人去做的。如今已過了好幾月,他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不知道是不是阿舅那裡也是毫無消息,但如果他那裡也沒有消息的話,那是不是該派人去找找仲道呢?仲道如今一人在外,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咱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阿舅也該是擔心自己兒子的吧?派人去看看也不爲過吧?”

郗超哈哈大笑,吻:“就爲這事?”

我不悅地說:“聽你話裡的意思,這不算是什麼大事?”

他道:“大司馬給少將軍一個任務,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掛心呢?只是幾月沒有消息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怎麼不算大事!若沒有消息,我們就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樣,有沒有遭遇什麼不測。。。。他只有一人,若是病了什麼的,也無人照顧他啊。”我焦急地說。

郗超又掩嘴打個哈欠,甩了甩衣袖,說:“我真看不出來這哪裡算得上是什麼大事!你以爲桓仲道在軍中歷練了幾年只是在看他人做事?他武藝不俗,爲人又心細,必不會有事的,你也不必爲他擔心。好了,你若無他事,我可要送你離府了。”

我憤怒道:“郗嘉賓!你怎麼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我只是請你去和阿舅說一說,請他派人去找找仲道!只是要你動動嘴皮而已,你怎麼能不幫呢?我問你,若是你的夫人如此,你會不著急嗎?”

他脣角微揚,冷冷地說:“我沒有成婚,沒有夫人,所以我不必爲任何人而擔心。”

見他有送客之意,我驚慌不已,只有他能夠告訴我仲道的去處,我不能輕易地就離開這裡。

無禮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望著他誠摯地懇求道:“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你曾經幫過我,這一次,我求你,也一定要幫我。”

他斜睨著我,手輕輕地拉開了我的手,淡淡地說:“上一次幫你,與公事無關。你想去成皋送死,我隨你去。但這一次,不是我想不想幫你,而是即便我請求大司馬派人去找桓仲道,大司馬也未必會答應的。”

我不解地問:“爲何?阿舅怎會連派人去找找仲道都不肯?”

他道:“我告訴你,桓仲道此次去做的任務很機密,若是再派人去找他,難免會引起別人的警察。”

“打草驚蛇?”

“對。”

“就因爲這樣一個緣故,所以你們便可以對仲道不聞不問?!”我憤怒地問道。

郗超嗤笑,道:“今日的你一點都不像司馬道福。若是司馬道福,她該知道什麼是軍令如山、她知道什麼是國事爲重。便是如今桓仲道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那也是他的命,到時,我會去你們府中弔唁的。若他沒有完成的任務,大司馬只能找其他人來做了,只是白白地浪費了時日啊。”

我道:“我不信你的話!阿舅他不會不管仲道的,那是他的親子!他不會這樣無情的!我不信!”

щшш. тт kǎn. ℃O 郗超憐憫地對我說:“你真的很愛桓仲道,所以你纔會這樣爲他擔心,我很是可憐你們啊。不過很可惜,無論你信不信,大司馬絕不會。。。。。。”

我向他跪拜,搶斷了他的話說:“沒有絕對!只要是你的話,阿舅他是一定會聽的!只要你去勸阿舅!我真的是很擔心仲道,我不妄求你能告訴我他在做什麼,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全!”

郗超慌忙扶起了我,說:“你怎可拜我?!快起!快起!這樣吧,你若是不肯信我,我也沒有法子。明日,你與我一道前去姑孰,你親自去與大司馬相問。如果大司馬他不肯告訴你,你不許再責備我,只得安心回來建康等帶=待消息!”

我突然又變得畏縮了,不敢答應他前去姑孰面見阿舅。因爲我也開始擔心郗超說的都是真的,阿舅或許真的會冷酷到爲了怕‘打草驚蛇’而不肯派人前去仲道執行任務的地方去找他、幫他。

“你,就不能現在告訴我仲道到底去了哪裡嗎?”我哀聲問道。

郗超搖搖頭,低聲說:“我不能,其一,這是軍令,我不能告訴你;其二,如果你知道了,我清楚,你一定會去找他的,而我,不可能看著你去冒險。”

我吻:“爲何?你不是說過你樂得見我去送死嗎?”

他別過臉,道:“再也不會‘樂得見你去送死了’。我是大司馬的幕僚,我想,保護桓家的人不受傷害,也是我的職責之一吧。”

我道:“可現在仲道他可能正處於危險啊!你怎麼不盡責來保護他?”

他道:“當他在執行大司馬的任務時,我無法幫他。”

我怒極反笑,道:“郗嘉賓,你不僅無良,你還很無情!哈哈,怪不得你從不曾娶妻,因爲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情,又談何去娶妻、照顧她、關心她!”

郗超不語,擔憂地看著我。

深吸一口氣,我道:“好,明日,我隨你去姑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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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我壓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意,狠狠地摔砸所看到的物件,發泄我對郗超的不滿。這個人真是固執,竟連一個小小的忙他都不肯幫!我就不信,以他的聰慧就想不出一個計策來打消阿舅‘打草驚蛇’的顧慮,讓阿舅能派人去找仲道?郗超就是故意推辭。

蓮勸著我,不停地吩咐僕人趕緊清掃走被我摔壞的那些物件。待我氣消下去後,她拿給了我一封信。

我揉著眉心接過信,定定心神,仔細看信封上的潦草字跡,間又是慕容沖,不知他這次又會有什麼事。我意興闌珊地抽出了信,裡面的內容瞬間便吸引了我。

‘如果他不在建康那麼他一定在鄴城林麟’

這個‘他’,我只能認爲是仲道,因爲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仲道的安危。不過話又說回來,慕容沖信中所說的‘他’又怎麼會是仲道呢?他又不知道仲道此刻不在建康。

我要僕人都退下,與蓮商量著慕容沖這信中說的‘他’到底會是誰。

如今我的腦中一片混亂,蓮卻冷靜分析道:“既然是大司馬要少將軍去執行任務,那爲何不能是去了鄴城呢?或許,慕容郎君他在鄴城裡看到了少將軍,但又不確定是不是少將軍,於是就寫了這一封信給您,他可能只是想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少將軍吧。”

“對啊!慕容沖根本就不知道仲道在做什麼,他只是在鄴城看到了仲道,但又不太相信,便寫了這麼一封古怪的信給我!這個慕容沖,字還是寫的這樣差!又還是這麼懶!多寫幾個字都不肯!”我笑罵道。

這下好了,我終於有了關於仲道的消息。只要去一趟燕國的中國--------鄴城,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我也不需去求郗超和阿舅了!

事不宜遲,不敢再有片刻的遲疑,我立刻便要蓮抓緊去爲我準備行囊。

蓮卻不去,勸阻說:“我知道您是要親自去鄴城找少將軍,您想確認他是否安然無恙。可是,您不能去,那裡是燕國啊,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道:“我知道去鄴城的確是危險,可我又該讓誰替我去呢?阿舅是不會派人去尋找仲道的,我也不想去求他了。而且,只有我親眼看到仲道是安然無恙的,我纔會放心。”

蓮緊縮的眉突然舒展開了,她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喜滋滋地說:“郡主,您對將軍,終於是。。。。。。。這可太好了。

我蹙眉想了一會兒,輕聲說:“我也說不明白,如今我對仲道究竟是怎樣的感情。不過我明白的是,對獻之,我是放下了。我已想通了,要放下不可能之人,以後的我要好好地去對待仲道。他曾不懼艱險地去成皋找我,如今換了我,如何就做不到呢?”

蓮道:“好,您去吧。不過,路途之上,您可一定要小心。北地冬季寒冷無比,您可能受得?”

我笑說:“沒事兒,我去成皋那一次還是在正月裡呢。我想,新年裡的鄴城,不見得會比成皋冷多少吧。”

蓮說:“好,既然您都想好了,我也便不攔您了。不然啊,您準得整天把將軍掛在嘴邊、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

“蓮!”

我羞愧極了,不想蓮將我對仲道的擔心都說出來。

她竊笑,說:“喲,您還害羞啦?好,好,我也不說了。不過,您前去鄴城的話,總要和王爺商量商量吧?最好是要王爺派人一路保護您去鄴城。”

我道:“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扮作商隊前去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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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我一身短打,備好了衣物和銀錢並一匣珍珠。與蓮告別一番,我囑託她照看好寤生,遂前去了瑯邪王府。

父親不在家,僕人請我去書院裡等待,因爲父親下朝從宮裡回來後沒多久就又進宮議事了。我隨口問僕人知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他道隱約聽到宮人說是燕人攻打了魯郡什麼的。

我腳下立刻停住,僕人迷茫地摸著腦袋,不知我這是要做什麼。

不再多言,我又轉身原路朝府門退了回去。

“郡主,郡主,您不再等等王爺了嗎?”僕人緊跟在我身旁問道。

我腳下走得更快,道:“不等了!”

又走了兩步,我停下,又轉身跑回去了書院的方向。僕人繼續疑惑,也跟著我跑了起來。推開房門,我趕緊研磨,快速簡短地寫好了一封信。

我把信交給了僕人,道:“找個腿腳快的,把信拿去我府裡交給蓮,對她說‘信要李苒想辦法送去林麟那裡’,記住嘍,一個字也不許錯!”

他道:“是,小的腿腳算是府裡快的了,小的這就去。”

“好,那你就去吧。”

出了瑯邪王府,我打馬前去了烏衣巷。

謝府府門外的兩個白衣小僮請我入內,我怕耽誤時辰,便說:“今日著實是不便,還請通報你家主人,就說,司馬道福有要事,煩勞他能來此相見。”

二小僮不解,因爲他們誰也不會想到有人竟提出請主人在府門相見的無禮請求。

見他們不願,我忙將寶劍遞給一人,道:“請把此劍拿給他看,他便知道是誰了,他一定會來的。”

二人對視一眼,一人慢慢地接過了劍,道:“小的這便去通報。”

我心內焦灼極了,不停原地亂走。

燕人開戰了,如今邊界上一定是混亂不堪,如果我再去求父親賜我令符,他一定是不肯的。現今之計,我只能來求謝玄了,他那一塊桓府幕僚的木牒,倒是可以幫我一路暢通無阻直到晉、燕的邊界上。

至於過了邊界後的行程安全,那就要看慕容沖的了。但願李苒能順利地把那封信送到慕容沖的手上,否則,到了燕國之後該怎麼辦。。。。。。。。我還真是不知道!

“你怎麼在這裡?”

我循聲望去,一輛華美的馬車停在我的身旁,一個人正掀著布簾問我。

我冷哼一聲,道:“我爲何不能在這裡?這烏衣巷,難道就只許王謝之人行走嗎?”

他從車內走下,皺眉看著我一身的打扮,問道:“你不是說明日要與我同去姑孰的嗎?你現在穿成這樣。。。。。。。。呃,你是要去哪裡?”

“你管不著!”我怒聲道。

他追問道:“你到底要去哪裡?去姑孰?爲何今日就要走呢?”

我瞥他一眼,冷笑道:“姑孰?你明日一人上路便好了。我要去的地方,是鄴城。”

他慌張極了,看了看一旁好奇的謝府小僮,拉著我避開他人,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郗參軍以爲我知道了什麼呢?”我笑問道。

他侷促地說:“難道你不是知道了。。。。。。你不知道?那你去鄴城做什麼?”

我譏諷道:“你也不要再猜什麼了。我去鄴城,就是爲了仲道。我已知道他就在那裡了,只是不知他是否安然無恙。既然你不肯去幫我向阿舅請求派人去找他,那麼我自己去。到了那裡,若是他無恙,我會等他完成任務一起回來。郗參軍請放心,阿舅給了仲道什麼任務,我並不想知道,也不會問仲道的。”

郗超跺腳,問:“你怎麼會知道桓仲道去了鄴城?先前你來見我時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才過了這不到兩個時辰,你竟會知道了呢?”

我道:“哼,我是怎麼知道的,郗參軍就請不要再問了。倒是你,你怎麼又會到了這烏衣巷內呢?”

他道:“我是來送道茂回去王府的。不行,你不能去鄴城,實在是太危險了。他有任務,他必須去。但你不能去搗亂!”

我道:“我不是去搗亂的!他是我的丈夫!如今他一人在那裡,沒人知道他過的如何,我等不下去了!我必須要親眼看到他是無恙的!”

我和郗超皆氣憤地互相瞪視著,他還把拳頭伸到了我的面前,似乎是在說他想以武力來阻止我離開建康。卻在這時,小僮引著謝玄到了府門前。

我見到他大喜,忙喊道:“羯哥哥!”

謝玄快步走來,將寶劍還給了我,淡淡地與郗超打了個招呼,他問我:“你這個樣子,是要做什麼呢?”

“羯哥哥,我記得你曾說過,如果我需要借用你的木牒,可以隨時前來問你借,對不對?那麼,我如今需要了,你給不給我?”我期待地看著謝玄。

謝玄二話不說,轉身便去和小僮說了幾句話。

郗超大怒,對他道:“謝幼度!你敢!”

謝玄冷冷瞥他一眼,道:“我曾經答應過她的,她如今想要我兌現,我爲何要食言呢?郗嘉賓,你我還算是有一些交情,怎麼?福兒相求與我這樣的一件小事,你也要橫插一腳來反駁我嗎?”

郗超急急地說:“你就不問問她拿木牒是要去哪裡嗎?去做什麼?謝幼度,你也太放心了吧?!若是司馬道福出了什麼事,桓家一定不會輕饒你的!”

謝玄莞爾一笑,拂下羽睫上的一片雪,風華無雙。

他笑說:“福兒要用,自然是有事了。而且,我想,她要走,也一定是計劃周全了,絕不會出任何紕漏的。她要我借給她木牒一用,我自然是要痛快給她,爲何又要追問不停、惹她不悅呢?”

我樂得伸臂拍了拍他的肩,說:“羯哥哥,我回來一定好好答謝你!”

謝玄側過臉,笑對我說:“可不許給我弄丟了木牒。”

我道:“一定不會。”

他囑咐說:“自個兒還是要小心一些。”

“我曉得。”

郗超伸手緊握了謝玄的肩,喊道:“我不允你把木牒借她!”

謝玄用力移開了他的手,沉聲道:“我一定會讓她如願!”

說話間小僮便捧了木牒出來,郗超想搶,謝玄卻快速拿過來塞到了我的手中。

“好!就算你拿了木牒,你也絕到不了鄴城!”郗超惡狠狠地說。

我指了指自己馬匹上綁縛著的一個匣子,道:“我從府裡拿了上百顆一等的珠子,你說,一個來自江南販賣珍珠的商賈,如何就去不了鄴城呢?”

謝玄擔憂地說:“你是要去鄴城啊,可要仔細。”

爲怕他更加擔憂,我便不提及燕人如今在進攻魯郡之事,只道:“多謝羯哥哥關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好了,不便耽擱了,我現在就要啓程了。”

我上馬後向謝玄拱手,他亦拱手,遂轉身回了謝府之內,只留了郗超一人因憤怒還在粗喘著氣。我對他譏諷一笑,隨即拍馬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又有些混亂:

簡單說就是桓濟離開家幾個月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知道他是在執行任務,但沒人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福兒去求郗超,但郗超不便相告。

慕容沖恰好來信說在鄴城好像看到了桓濟,但他是不知道爲什麼桓濟會在鄴城,也不知道福兒正在著急的。於是,福兒去問司馬昱拿通行令符,但聽到燕人進攻了魯郡,也就是說晉、燕交戰了,她知道司馬昱不會同意自己去冒險,就轉身去找了謝玄。

看到有資料說東晉時同性戀還是不少的,所以這個文中加了幾段同性之戀(或戀愛)

這個李苒只是個普通人物,是我杜撰的。

無法接受壓制周楚事有蹊蹺順利離開偏愛無罪混亂生子謝安出山深深傷害有關承諾求死不得莫名議嫁夜襲前奏桓歆藏心大喜大悲王家恩之夢醒放下只等來世暴斃真相駕崩秘密嗜酒皇后桓歆藏心寬容闊達皇后仙逝小城神醫先退後戰少年已遠震中遇險逼宮奪位期待隨軍心結難解壓制周楚遭遇綁架狡猾沈勁司馬尚之趨於平靜急回建康軍營妓者趨於平靜寬容闊達混亂生子何爲殘忍雪日偶遇君臣之分桓歆藏心如何算愛故宅傷情進入秦營告別會稽關乎親情(一)靈堂風波望月懷古事有蹊蹺滿月樂趣告別會稽爭強好勝直言被打燕國滅亡告別會稽因傷忌酒宿命之人愛慕惹禍二十軍棍張女如水有關承諾宮中新事張女如水離職卸任排除異己不義棄城亡命八公女初長成大獲全勝晉使阮空王侯將相晉使阮空逃離西城勸育皇嗣最高榮耀神秘之人無法面對夜訪烏衣王家賞蘭無辜褚爽心生嬰孩和好如初府中暗戰只等來世望月懷古西入益州張女如水錯失良機二十軍棍秘密將白賜婚桓家太后褚氏如何算愛嗜酒皇后救世之主桃花源記淺思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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